医品娘子:夫人,求圆房

作者:司药娘子

  临近傍晚,江夏没等来徐襄的消息,却先等来了林郦娘的帖子,帖子称,明日一早过来拜访。

  江夏猜测着林郦娘的来意时,门子上又进来通报,说是顾青兰顾大人来了。

  “这,也太巧了吧!”江夏惊讶一句,却没有耽搁,立刻打发人去请徐襄过来。

  徐襄过来,微微笑道:“看来,顾三郎是真的对宁侯府六姑娘动了心思,若不然,也不能又跑了来!”

  江夏撇撇嘴:“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你呀,”徐襄笑着嗔了一声,道,“顾青兰心气儿高,这才一直蹉跎了,你也不用太过疑心与他,或者,他最初只不过是想的多了些。”

  “你有了消息了?”

  见徐襄摇了摇头,江夏道,“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

  说着话,两个人到了前院,遥遥地就看见顾青兰正站在院子里,正仰着头看院墙边架子上的葡萄。

  这葡萄乃是江夏从肃州带回来,西域最有名的美人指葡萄,果实成熟后,细长圆形,果实顶端浓紫,到果蒂处渐渐变浅,乃至极淡的粉紫色,恰如美人涂了蔻丹的指尖儿。

  江夏笑着道:“今年刚刚栽下,没有坐果,或者能有些许收获了。”

  “江贤弟还真是玩笑,我又不是齐哥儿,哪里还会心心念念着一串果子,我只是看着这葡萄藤侍弄的精致,看得出是行家里手侍弄的……之前没听说你这里有熟谙果树园艺的人呀?”

  江夏笑笑道:“我这里真没有园丁,只是有一个的父亲是二十几年的老园丁,他自小耳濡目染学了些手段,就将前后院的花木都交给他打理了。”

  “原来如此!”顾青兰淡淡笑着,随着徐襄、江夏进了客厅。

  又寒暄了两句,顾青兰就直接从袖口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放到江夏面前,笑道:“今日本想去做几张镂银书签,却没想到遇见了这个,看着怪有趣,拿回来送给越哥儿和齐哥儿玩去。”

  说着话,顾青兰将那小盒子打开来,里边摆着精致的镂银十二生肖笔套儿,一个个镂银小生肖造型生动又可爱,连江夏一看,也禁不住眼前一亮。

  同时,她的心里也浮起一抹淡淡的愧疚,顾青兰很有才,也是个自视极高之人,作庶吉士的时候,都能那么克制,更何况如今已经正式步入仕途,前途看好之际,又怎么可能随便放任?或许,是她真的多心了!

  她回头看了看徐襄,看到对方送过来一个宽慰的笑容后,她也将心中种种抛开去,登时,心情也为之一松。

  江夏脸上的笑容都在不知不觉中加深了些许:“这些东西真是精致,也有趣!”

  这会儿,江夏已经有了念头,她要去珍宝斋定制上一套药品镂银名牌去,镶在红木药匣子上,多少精致,多少好看!

  三个人一起进了客厅,徐襄让着顾青兰在上首坐了。江夏陪坐在徐襄下手里。

  丫头们上了茶、果品点心,顾青兰也放开了拘束,伸手捻了一块杏仁酥吃了,一边道:“今儿这酥饼做的极好,酥香极正,若还有,待会儿我走时要一点儿!”

  他这么放松,江夏和徐襄也都放松了,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微笑颌首。

  徐襄道:“尝着好,尽管作声,让厨下做的时候多做一份出来,给你送去就是。”

  顾青兰笑着拱拱手道:“那就多谢徐贤弟,当然,也要谢谢江姑娘。”

  “当年,你我一同进京赶考,我可没少吃你的东西,你这会儿跟我客气什么。”徐襄摇头笑道。

  顾青兰竖起食指,晃晃道:“你这话就错了。那会儿,若没有你带的风寒药丸子,我能不能参加会试都难说……哈哈,你我之间,这账怕是算不清了!”

  徐襄笑着点头,江夏也跟着笑了一回,叹息道:“你们兄弟一路携手走来,经过了风风雨雨,能有今日,也不容易。只希望,不管你们以后身在何位,或者天南地北,也不要辜负了这份友情才好!”

  徐襄看过来,微微笑着握住了江夏的手。

  顾青兰哈哈一笑,道:“你们这样……害得我也动了凡心,你们作为始作俑者,可要尽力帮我一把才行呀!”

  徐襄和江夏相视一笑,放开握着的手,江夏起身,告声罪退出来。

  徐襄送着江夏出门,打发了屋里伺候的丫头小子,顺手关了门,然后慢慢转身,看着顾青兰道:“此时此地,再无旁人,你给我说说,你可是真心想要与宁侯府结亲?”

  顾青兰脸上浮起一抹愕然,却在没有定型之前就复又散了去,顾青兰往后放松了身体,松垮垮靠在椅背上,用手中折扇敲着手心,惫懒问道:“依你对我的了解,难道看不出来?”

  徐襄负手站在门口,脸色平静无波,只眼睛紧紧盯在顾青兰身上,不退不让。

  顾青兰叹口气,很有些意兴阑珊道:“你这人,就是没趣!好好说话不好么,何必弄得这般剑拔弩张的,你以为自己个儿还在文渊阁,面对的还是几位刻板无趣的内阁大人呀?……你尽管放一百个心,我若无心,又怎么会随意兜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的就是麻烦了!”

  徐襄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然后,缓缓转开目光,从门口走回来,重新在顾青兰对面落座,道:“我不管你之前有没有麻烦,只警告你,宁侯府的女婿不好做,你提亲之前最好想好了,若做了宁侯府的东床快婿,娶妻纳妾,娥皇女英的心趁早死了才好!”

  顾青兰脸色黑了一瞬,放松躺着的身体也坐直了,手中有些烦躁地摩挲着折扇,好一会儿才出声道:“这个你放心,我既然兜揽此事,断不会留下什么把柄。至少,不会让你们两口在里头坐蜡。”

  徐襄斜睨了他一眼,抿抿嘴道:“我们坐蜡与否不重要,你只别忘了,金榜题名前,飞黄腾达初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