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娘子:夫人,求圆房

作者:司药娘子

  江夏听刘氏说什么‘一定是男胎’,还有一瞬懊恼,随即,她就不由失笑了,现代的超声波成像还有判断错误的时候,难道刘氏的眼睛闭超声波还厉害,隔着肚子就能判断出男胎?厉害了!

  于是,她再开口,就自然而然地笑着转了话题:“大舅太太来的正好,这两个小丫头正好拿了明儿的衣裳来,说让我给看看。我心里哪里又数啊,大舅太太见多识广,正好帮她们掌掌眼。”

  刘氏一听这话,也来了精神:“那索性把梅娘和芸娘两个也叫过来,大家一起看看!”

  四个小姑娘换上漂亮的新衣裳,佩戴上相搭的首饰,往那里一站,矮油,一溜儿水葱般的人物儿,真真是好看呐!

  江夏看得心里直得意:这些漂亮的小姑娘,都是她们家的呢!

  一边,又难免心里痒痒地抚着小腹,默默叨念:一定要是个女儿,像眼前这几个一样漂亮的,粉粉嫩嫩的小女儿!

  这边几个小姑娘的衣裳看过,不论郑家,还是江夏,都不差钱,这姑娘们的衣裳自然都是精工细作,衣料款式讲究的,都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四个小姑娘的配饰,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不足……那啥,主要是小姑娘们来到她这里,江夏的脾气,怎么也不能让小姑娘们空了手去。

  她笑着唤过连翘来,低声吩咐道:“去东屋,把柜子最上面格子的那个黄杨木匣子取来。”

  连翘答应着进里屋去,片刻捧了个原木色的黄杨木匣子进来。

  江夏笑着把那匣子往桌子上一摆,打开来,往小姑娘们那边推了推,道:“我这里有几样东西或者适合你们戴,你们自己过来挑。”

  囡囡和小妹从江夏这里得首饰都习惯了,笑嘻嘻地应着,就毫不犹豫地走过来。走了两步,察觉到梅娘和芸娘的犹豫,两个人又同时回身,一人拉了一个,一起过来。

  看着不起眼的原木色匣子中,却铺着墨蓝色的丝绒软垫,又在垫子上,有金丝的固定扣儿,一根根赤金攒宝的簪子,就那么并排地排列在匣子里,哪怕不是在强光下,那一颗颗或翠绿欲滴,或火红如血,或幽紫神秘,或金黄尊贵的宝石,瞬间吸引了几个小姑娘的心神,让她们忍不住露出一脸的惊叹和欣赏来。

  向来都是梅娘嘴快,今儿却是芸娘第一时间出声询问:“二表嫂,这是什么?这般好看,像是玉,又像石头……”

  江夏笑笑道:“玉可不就是石头么,不过是生的好看、通透、润泽。这些也是石头的一种,或者也可以称其为玉。产于滇南腾越之地,因色泽艳丽,如翡翠之羽,故而得名翡翠!”

  “哎呀,这就是‘翡翠’!”芸娘惊叹一声,显然,之前她听说‘翡翠’的名头。

  江夏微微笑了,心道看来郑广达也没能给芸娘带回一两件翡翠去——她与靖南王府可是有约定的,靖南王府的药物她供应。交换条件就是翡翠和南方特产的名贵药材。

  刘氏和梅娘显然都没听过‘翡翠’之名,却不妨碍她们对美丽饰物的喜欢。

  看几个小丫头都羞涩着,不肯下手挑选,江夏就亲自拿了四支簪子,一支碧绿的竹节簪子送给了芸娘。一支红翡梅花簪子给了梅娘。一支鸡油黄的菊花簪子,送给了囡囡。一支满紫的睡莲簪子,则送给了小妹。

  刘氏看着姑娘们得了翡翠,个个一脸欢喜的,也笑眯眯地接过丫头递上来的四个小荷包:“你们二表嫂子给了你们首饰,那我就替你们做个东道。”

  江夏出场地、出茶水点心、菜品,但有些小玩意儿还是需要花钱置备。几个小姑娘嘀嘀咕咕一番之后,决定攒银子置办,故而,这里刘氏有这么一说。不用说,荷包里盛的定是黄白之物了。

  说着话,冬至到了,徐襄和越哥儿、齐哥儿都放了假。

  越哥儿和齐哥儿前一天晚上,就回了国子监那边的老宅子,准备为江家做冬至祭。

  徐襄这边也准备了祭祀用品,准备冬至日祭祀。

  冬至日,照理说是男子进祠堂,妻妾都在祠堂外一同祭拜。

  眼下,徐家一老一少两任主母,一个卧病在床,一个则有孕在身,都不宜去祠堂祭拜。于是,徐襄晚上从衙门里回来,就先转到郑氏那边,一来看望患病的母亲;二来也是过去报备祭拜之事。

  自打那日摔了炖盅,不小心伤了芸娘之后,郑氏的脾气明显改善了一些,却并不是真的想开了、明白了,而是努力地克制自己,不再冲动发作。因为,芸娘伤了后,轻易不肯再往她跟前来……这样下去,她身边大概就要没人了。

  本来,看她病了,那些眼皮子浅的,就恨不得立刻转了风向,巴到江氏那边儿去呢!

  徐襄走到郑氏床前,她刚刚睡醒了,正默默想着心事呢。徐襄进来,她明明听到了脚步声,却并没有出声。

  直到徐襄上前来拜见,然后关切地询问,郑氏才淡淡地转过目光看着他:“襄儿,回来了!”

  听郑氏这么关切地询问,徐襄心里一阵欢喜,连忙笑道:“是的,孩儿刚刚下衙。母亲觉得今日可好些了?”

  郑氏其实并没觉得好,反而觉得郁气深重,恨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砸烂了去。但这会儿当着儿子的面儿,她却不肯露了狰狞,只努力撑着一脸慈爱的笑,道:“好些了。这不,说话、拿东西都不妨碍了。”

  说着,似乎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她握住徐襄的手还稍稍用了点儿力气,握了握,又替徐襄整了整衣领……

  这一番细小的动作,作为母亲,自然没少做,却在某个细微之处,戳动了徐襄的柔软。他的心头一颤,涌上来一股愧疚,他这些日子忙于朝中事务,一去就是一天,早晚也不过是过来走一趟,问候一声……母亲病重,他却未能在床前尽孝……果然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