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娘子:夫人,求圆房

作者:司药娘子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

  江夏经了这件事之后,也知道自己出事让徐襄担惊受怕了,故而,对于徐襄第一次给她脸子看,只有温暖,并没有真的委屈。

  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是第一次走进婚姻,经营婚姻并没有多少经验,有的只是,她愿意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去看问题,所以,她知道徐襄的惊吓、担忧,继而,也理解徐襄的恼怒。

  毕竟,一家人对她小心翼翼,别说体力活儿,就是家务事都让红菱姑姑和芷兰揽了去,只大事向她回报一声,尽量不让她操心受累,她却忍不住去看了看医馆,然后忍不住出手给那个伤者做了手术疗伤……江夏猜测的,最让徐襄气恼的是,她竟然把南芜和东英一起打发了出去!好吧,江夏表示虚心认错!

  所以,她乖乖地在家里养伤,得了赦免之后也没有出门走动,只是偶尔去看看石榴,再就是去园子里走动走动。

  进了腊月,也到了一年中最冷的季节。

  这个时代为了保暖,门窗都是糊的严严实实,没有通风换气一说,时间久了,屋里就会憋气。江夏就捡着每天阳光最好的时辰,包裹严实了,往后园子里走动走动,也好替出个功夫来,给丫头们清扫屋里、通风换气。

  时光宁静而悠闲,仿佛一转眼,已经到了腊月二十。

  临近一年中最后一个休沐日,又到了吃过晚饭,小夫妻独处的时间,江夏主动向徐襄提起:“后儿你要休沐了,你看要不要你亲自去一趟庄子上,把太夫人和舅太太接回来?做过几天就是小年了,太夫人也该回来了。”

  听到江夏主动提起接回母亲,徐襄满心欣慰,他瞥了江夏一眼,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低声道:“年前我的公务也多,就不自己去了。你也不用惦记,我吩咐长贵长福跑一趟就好!”

  既然徐襄这么说,江夏也不多言。她只是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就好,既然不可避免地要把郑氏接回来过年,她为什么不主动提出来,在徐襄心里加点儿分数呢!

  “大房……”江夏还惦记着徐宏一家子。

  按照规矩,有郑氏在,徐宏也该聚在一处过年。只不过,落到实处,继母继子之间关系差别巨大,关系好的自然能够和乐乐融融,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关系不好的,反目为仇,老死不相往来也有;再就是郑氏和徐宏夫妻之间的这样的,表面上还维持着一派平静,其实心里,都恨不能将对方消失掉。

  徐襄瞥了瞥她,低声道:“他们写了信来,本来要进京的,被我劝住了,还是在临清吧……毕竟,冲哥儿那么小,经不得长途奔波!”

  冲哥儿如今已经三周岁半,将近四周岁了,若说年纪小,不经奔波倒是有的,却也不至于太过……

  不过,江夏也就是在心里这么一过,她之所以开口询问,并不是因为想念,也并不是因为盼望,她只是礼节性地问一声,其实并没有真想着让徐宏进京……呃,就是虚让让。

  妻子能惦记着母亲,还能惦记着兄弟,徐襄还是很感激。更知道,这是妻子向自己示好呢。

  他揽着妻子,手习惯地贴在妻子微微隆起的腹部,感受着胎儿的动静,天天摸似乎也不觉得厌烦,仍旧兴致勃勃地:“鼓包了……哎哟,怎么滑到另一边儿去了?跟鱼一样啊!”

  江夏也抛开种种繁杂,微笑着伸手覆在丈夫的手背上,低声道:“嗯,他翻了个身。”

  徐襄一脸惊异地看看妻子,继而又专心关注到肚子上去。江夏看他这般,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这孩子还没见面儿呢,就只看见小的,看不见大的了。

  又惊喜连连地过了一会儿,徐襄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妻子特别沉默,他只当妻子睡了,谁知一转眼,却见妻子竟莫名地流泪呢!

  “夏娘?”徐襄一时莫名其妙地有些着慌,妻子向来不爱哭,怎么突然留起泪来?难道是不舒服?“你怎么了?可是他踢腾的太厉害,让你难受了?”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江夏更是委屈得撑不住了,竟翻身转过去,背朝着徐襄呜咽起来。

  啊,这样子,是恼了他?他做错了什么,还是说错了话?

  徐襄满心莫名,却不得不柔声哄着,好半天,才从江夏断断续续的抱怨里弄明白,自家妻子居然吃起肚子孩子的飞醋了!

  唉,真是不可理喻!

  徐襄失笑着松了口气,看江夏哭的伤心,还得耐着性子劝解……

  到第二日,他上完朝,特特地绕到太医院却见了见王太医询问,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着实让王太医一阵好笑。

  “妇人有孕,喜怒莫名,多愁绪,易感伤,乃是再寻常不过的……你多体谅体谅她,知道她不是真心如此,只不过有孕之故,不能以常人之心度之啊。”

  徐襄恍然,摸摸鼻子道:“之前,夏娘只是嗜睡、易困倦,并无喜怒无常之态……”

  一边说着,他一边在心中感慨,看来妇人孕育胎儿,着实不易啊!一边又暗暗庆幸,今日他上朝离家前,夏娘还问候关切了他几句,看已经恢复正常了。

  不等徐襄休沐日,郑氏和刘氏,带着梅娘、芸娘,就一起从庄子上会了京城。

  江夏自然要去拜见郑氏和刘氏,又去看望仍旧卧床的芸娘。

  郑氏仍旧活动受限,却仍旧每日让人扶着在屋子里走动。刘氏倒是热情不减,拉着江夏好一阵嘘寒问暖。听说她要去看望芸娘梅娘,还自告奋勇地陪着她从郑氏屋里出来。

  一离开郑氏房间,刘氏就拉了江夏的手,红了眼圈儿:“前几日怎么就遇上那等凶徒了?听到信儿把我生生吓了个半死。虽让都给我你并无大碍,我也总是难以释怀,总是惦记着……你究竟伤哪里了?如今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