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了自己专属的两个丫头,曦儿很兴奋,装样子问了几句之后,就忍不住跳下去,拉着青衣和红袖的手,去给两个姐姐安排住处了。
江夏也开始琢磨着,给儿子女儿的春游准备东西,穿的、用的、吃的、玩的……
回想遥远记忆中的春游,还是小学时老师同学一起,前一天老师下了通知后,一晚上都兴奋地睡不着觉啊……这么想来,儿子女儿也应该很高兴吧!
既然安排了看护的人手,江夏也不惦记孩子们的安全问题,其他的,就是怎么让孩子们玩的更高兴了。
全心帮着孩子们计划完美春游的江夏,已经把宫里那些肮脏阴暗丢到了脑后去。
等晚上徐襄下衙回来,吃过晚饭,孩子们也回了房,徐襄才伸手将妻子揽在怀里,抚着妻子的背心,片刻后才低声道:“丽嫔打入冷宫,三皇子被交给徐德妃抚养。林昭仪、宁贵人暴病不治。坤宁宫打发了五个人,容妃的咸安宫几乎换了一遍……”
江夏听得遍体生寒,尽管窝在徐襄怀里,却仍旧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徐襄紧了紧揽着妻子的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不怕……”
江夏往徐襄怀里窝了窝,垂首应着:“嗯……只是可怜了三皇子……”
徐德妃没有子嗣,又是个温柔的性子,或者会很疼爱三皇子。可对于孩子来说,亲娘是无可替代的存在,没了亲娘,别人待他再好,也不一样。
再说了,宫中的女人哪个不是戴了几层面具的,徐德妃看着表面上柔柔弱弱的,内里是个什么性子,又有几个人知道呢!谁知道会不会表面上待承三皇子极疼爱,暗地里却虐待孩子的……那种变态现代都不缺,更何况被极度压抑扭曲了人性的皇宫大内呢!
徐襄说完这些话,夫妻俩相拥而眠,谁也睡不着,却谁都不想说什么话,然后,不知谁主动,两个人突然放任身体纠缠到了一起,身体化成最锐利最本能的武器,冲撞、厮杀……直至榨干最后一丝力气,两个人浑身大汗淋漓着,却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暗夜里,两个人摊在床上,就像两条离了水喘息着挣扎的鱼。
转眼看向对方,突然一起无声笑了。
江夏缓缓移动手臂,半路上,碰到伸过来的徐襄的手,两人手指交握,用力将对方拉近自己。
徐襄吻上妻子的唇,那样轻柔,带出满满地小心和珍惜,然后舔了舔妻子的唇角,刚刚太过忘形了,把自己的唇咬伤了,舔上去有一丝腥甜的味道。
只不过,肩头和后背火辣辣的疼也提醒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刚刚妻子可是化身小野猫,又咬又挠……
江夏也回应他,轻轻地吻着,心里想起很久远的一首歌:有人在干涸龟裂的池塘里见鲤鱼一对,用口中唾沫让彼此苏醒。她甚至想起那歌手清秀的容貌,还有逗比的性子,恍若隔世。
只有眼前这个男人给她的温热真实的触感,还有温柔小心的对待,让她确定,自己好好活着,只是换了个身体,换了个世界!
隔了几日,休沐日。
不用早朝,徐襄会多睡一会儿,这是全家上下都知道的。到了这一天,即便粗使丫头洒扫清理,也会格外放轻了动作,一边惊扰了老爷的休息。
不过,曦儿小丫头显然还不知道体谅爹爹的辛苦,天刚放亮,就按捺不住奔到爹娘这边来,习惯地直冲冲往屋里就跑。跑到门口,就被连翘和芷兰给拦住了。
一边抱着曦儿往厢房里去,芷兰一边柔声哄着小丫头:“老爷和夫人还没起呢,大姑娘且到厢房里等一等……夫人给大姑娘准备出门的点心匣子,大姑娘正好看看,还有什么想要的,奴婢们也好替大姑娘添上!”
曦儿过来见爹娘,无非就是想着早点儿吃饭,早点儿跟着哥哥们出门玩去。听说娘亲给自己准备了点心匣子,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出去玩很好,但若是能够带上美味的点心,与允哥哥、谆哥哥分享,也是极好的。小丫头对于自家的点心可是很有信心的,宫里御膳房的点心她也尝过几回,也不如自家的呢!
屋里,其实徐襄和江夏都醒了,只不过愿意懒懒地躺一会儿,说一会儿话罢了。听得外头一阵动静,江夏自然知道是自家闺女来了,失笑着起身,一边给徐襄递了睡袍过来,一边笑道:“宫里新进了一批珍禽,太子说带孩子们去西苑里见识见识,小丫头盼了几日,这一大早就跑过来,想是等不得了!”
徐襄看了一眼满脸笑意、心情愉快的妻子,眼底闪过一抹深思,却没有说什么,只笑着应道:“看样子,倒是我们为爹娘的忙的忘了孩子们了……我和儿子们没有功夫,你倒是可以带着曦儿出去走走,散散心。要不要,去大沽镇海边儿看看?”
说起出门旅行,江夏自然有些意动。但想起这些日子宫中情势牵扯着朝堂气氛也紧张,徐襄每天回来都不免带着一脸的疲倦,她就狠不下心了。
摇摇头,淡淡一笑道:“算了,就我们娘儿俩也没意思,还挂记着你和小子们……等你有功夫了,咱们一家人去趟庄子上,或者就在后园子、什刹海里划划船,都是极好的。”
能被妻子诊视、看重,徐襄自然欢喜。曾经,妻子可是想出门就出门,没有半点儿犹豫的。终于,妻子也知道眷恋这个家,眷恋于他了……
徐襄和江夏这里老夫老妻仍旧恩爱缱绻,黏黏糊糊磨磨蹭蹭,外头曦儿却有些等不得了。
曦儿不顾芷兰和连翘的反对,从厢房里奔出来,又冲到爹娘的屋门口,扬着小嗓子唤道:“爹爹,娘亲,天亮了……”
江夏恰好匆匆洗漱了,衣裳都没穿好呢,听得女儿在门外呼唤,连忙系着腰间的袢带就走了出来,刚走出内室,就听到曦儿这么一嗓子,登时脸颊一热,手下一哆嗦,就把袢带给系成了死扣儿!不但是死扣儿,还缠着一团凌乱的,完全没法看……
徐襄已经穿好衣裳走出来,一见妻子染晕的脸颊,尴尬紧张的神色,就忍不住轻笑出来。然后在妻子飞过来的眼刀下,迅速敛了笑意,上前抱了抱妻子,安抚了妻子的尴尬恼怒,然后低着头,替她将系错的袢带仔细解开,然后重新系好……
“爹爹,娘亲……”曦儿不知什么时候冲进来,看着几乎靠在一起的爹娘,一下子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