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这些天才真的是焦头烂额,这眼看着就要傍上的一棵大树,怎么说倒就倒了,这赵大人被摘了乌纱帽,那她的儿子咋办啊?
相比起张氏的焦虑,谢长君反而舒了一口气,他并不知道赵玉和香草之间的事情,只是听说了赵玉被凌|辱以及她爹被摘了乌纱帽的事儿,他原本就对赵玉不怎么上心,这会儿自然也不会为她担心什么。
心里反而有些庆幸,自己总算不用娶那个刁蛮小姐了,只是张氏总是唉声叹气的:“真是,也不知道遭了哪儿门子的孽啊,竟然这么不顺,咱们还是得另谋出路,娘这几天就再给你相看相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千金小姐,咱们最好娶个名门闺秀,到时候这脚跟自然就站稳了!”
谢长君敷衍的应和几声,其实也不怎么想要搭理。
忽而见小厮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三夫人,少爷,赵小姐来了,非要见您呢。”
张氏几乎是炸毛一般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她来干什么?我们家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可赵小姐在门口哭闹,说是非要见到少爷才行,若是再这么闹下去,把老爷给惊动了·····”
张氏连忙就冲出去:“我去轰她!”
若是惊动了老爷,不知该惹出多少事端来。
“长君哥哥呢?我要见他!”赵玉气恼的道。
张氏冷哼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找我儿子,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否则,我待会儿可就要赶人了!”
赵玉气的咬牙切齿,这张氏从前对她殷勤的像个什么似的,巴巴的往她跟前凑,还说以后就要她这样的儿媳,如今她爹落马了,她变脸比翻书还快!
“我不管,我就是要见长君哥哥,你给我滚开!”
“他自然不想见你,你如今是个罪臣之女,竟然还好意思来我们家闹,真以为我们家好欺负不成?又不是从前的身份了,还耍什么架子!”张氏尖声道。
“我不信!长君哥哥肯定不会不管我的,他肯定不会丢下我的!”
赵玉如今落魄到这个地步,家底子全被查封了,她又过不惯苦日子,想起从前对她事事依顺的谢长君,心里便还存着一点儿希望,他那般温文尔雅又善良的男人,肯定会帮她的。
赵玉忽而眼睛一亮:“长君哥哥!”
正是谢长君出来了,赵玉使劲儿的推开了张氏,冲着谢长君扑了过去:“长君哥哥,你来见我,是不事想我了?我这些又过的好差劲,你给我找个好的宅子吧,你什么时候娶我?我以再也不胡闹了,就安安分分的跟着你,以后······”
赵玉话还未说完,谢长君便淡声道:“你回去吧。”
赵玉脸上的神采一点点的黯淡了下来:“你,你说什么?”
“还是别来找我了,以免惹人闲话,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
赵玉急的哭了出来:“你从前不这样对我的,你不是这样的!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冷淡。”
谢长君从怀里拿出了一块帕子,送到了她的手里:“你早该知道的。”或许这个世上,除了李香梨那般精明的女人,恐怕没人能看的出他内心真正的阴暗吧。
就像赵玉,到了此时此刻,还在天真的以为他会是真的爱上了她,以为他是个慈悲的男人。
赵玉怔怔的看着他,谢长君却直接转身进府,没有丝毫犹豫。
张氏冷笑一声:“都脏了身子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还好意思来勾引我儿子,真是笑话!还不快滚!”
一群小厮硬拉着赵玉给赶出去了。
张氏这才气呼呼的转身进去了,这刁蛮的丫头她老早就看不顺眼了,要不是因为她爹是县太爷,她才伺候这大小姐,这会儿竟然还敢找上门来,自以为是的觉得她儿子真的看上她了,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张氏前脚进入府里,迎面就看到了正看笑话一样看着她的大夫人,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你笑什么?”
大夫人掩着唇笑了:“我自然要笑,不自量力的人做什么都是笑话,我还以为你真看上了赵玉那种刁蛮媳妇儿呢,谁知赵大人这乌纱帽一摘,你立马就变脸了,真真的可笑。”
张氏气恼的道:“大夫人真是操心了,我儿的婚事自然会选个最好的,毕竟是醉霄楼的少东家,怎么可能差到哪儿去?就算不是赵玉,也总有更好的!”
大夫人嗤笑一声:“更好的?张氏,你这白日梦做的也太香了吧,一个庶子,哪儿来的更好的!”
“你!”
“我劝你最好别挣扎了,老爷的心思你又不是不明白,我惠儿现在才不过十二岁,老爷就已经开始让他去酒楼学习管理了,你儿子就是个打杂的,等我惠儿长大,他愿意不愿意都得乖乖让路!”大夫人冷哼一声。
张氏气的直哆嗦,却偏偏不能反驳半句,若非是谢长君足够的优秀,老爷不会把少东家的位置给他,可如今大力的培养谢长惠也是事实,哪个男人不想把家业给自己的嫡子呢?若是他们坐以待毙,老爷子把少东家的位置换成嫡子也是迟早的事。
偏偏这一点,却是张氏最为不甘心的,她儿子苦苦经营醉霄楼到今天,费了多少的心思,难不成就这么平白无故的给他人做嫁衣不成?
大夫人得意的轻哼一声:“哦,对了,差点儿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儿,这些天有人给我家惠儿说了一门好亲事,过些日子就会订下婚书了,是江南最大的织造刘家三女儿,你说,你家儿子,还能拿什么跟我惠儿比?”
张氏的脸色瞬间煞白,大夫人竟然真的攀上了这样的姻亲?那她又能找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压的过去?以谢长君商人庶出的身份,又怎么可能找得到?
一门之隔的屋内,谢长君袖中的手渐渐收紧,他怎么比?他拿什么比?他唯一能够得到胜算的筹码又是什么呢?谢长君的眸光微沉,心中有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