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皇帝身上残余的邪气,而是大殿后方来的?
那还能是谁身上的?
众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大殿的后方,这大殿内的座次都是按着身份地位来的,越是靠后的,地位便越低,若是说最后面的,众人一眼就看到了实施落魄的元妃。
元妃心里微微一喜,看来这是个好机会,连忙做出委屈的样子:“难不成是歹毒之人对本宫也下了咒,想要谋害本宫?还请陛下为臣妾做主啊。”
皇帝目光落在元妃的身上,染上了几分不悦:“还请道长能够判别清楚这邪气到底从何而来。”
显然不想搭理元妃。
香梨心里冷笑一声,这元妃还真是逮着半点空子就能见缝插针,这种女人压根儿就不能给留一点儿余地!
可惜,这次特意给她的机会,可不是让她翻身的。
裘道长闭着眼睛桃木剑一指,便发现那桃木剑还真是指向了元妃,裘道长骤然睁开眼睛:“是元妃的。”
元妃立马哭着跪下哀求了起来:“定然是谁看不惯臣妾活着,所以给臣妾下了诅咒,臣妾才沾染上了这邪气,还请陛下为臣妾做主啊!”
元妃这话说着,还暗示性的多看了沁嫔几眼,似乎就是想栽赃了。
沁嫔淡然的看着她,这种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做了,这么多年了,她的脾性还真是一点儿没变。
皇帝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裘道长厉声道:“非也非也!娘娘身上邪气冲天,连本道都能够被重伤,这种程度的邪气,绝对不可能是被沾染上的,而是从自身散发的!”
这话一出,元妃原本还梨花带雨的脸一下子就垮了,瞪着眼睛道:“你这混道士,胡说八道什么?!”
皇帝厉喝一声:“你闭嘴!裘道长乃大师,朕都得尊敬三分,岂是你来肆意辱骂的?!”
元妃脸色一白,讪讪的闭了嘴,眼神也多了一抹惶恐,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
裘道长转过身,对着皇帝拱手道:“本道降妖除魔这些年都没遇上过这等浓重的邪气,若非鬼祟,那就是做过罪孽极其深重的事儿!才会使得自身散发出这般浓重的邪气!”
裘道长嘴角的血迹还未干,字句铿锵,俨然一副赤胆忠心的模样。
皇帝对于裘道长的言行是深信不疑的,古人原本就相信鬼祟这种东西,更何况裘道长的事迹他也是知晓一二的,上至贵族,下至百姓,全都为人称道,不然这次也不会点名要他进宫来做法事了。
一想到功力这般深厚的裘道长都能被重伤成这样,皇帝立马就怒了,一拍桌子,怒道:“大胆妖妃,竟然胆大包天,来到朕的后宫,来人,将她给朕拖出去,烧死了去。”
这话的意思,算是认定了元妃是妖了。
元妃吓的花容失色,连忙跪在地上求饶道:“陛下冤枉啊,臣妾怎么可能是妖呢?陛下莫要听这个道士胡说啊!”
裘道长突然道:“元妃娘娘的确不是妖,若是妖,本道的桃木剑在进入大殿的那一刻就会有反应,可本道却没有丝毫的察觉,可见元妃娘娘不是妖。”
元妃气的半死,这臭道士是耍她吗?
“陛下您瞧,道长都说了,臣妾真的冤枉啊,肯定是这道士自己法力不精,镇不住陛下殿中的晦气·····”元妃连忙要泼脏水。
皇帝却连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了,皇帝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她这会儿是急眼了的狗似的在乱咬人?
“那道长的意思是,这邪气到底是为何?”皇帝沉声道。
裘道长拱手道:“既然不是妖,那么大的邪气,想必是犯下过滔天大罪,带着永不可饶恕的罪孽,这等罪孽,若是不能坦白从宽,日后死了,恐怕也只能下十八层地狱遭受熔炉之罪,元妃娘娘,本道劝您,还是积点德吧。”
皇帝脸色阴沉了下来,厉声道:“元妃,你到底做了什么?”
连一向沉静的太后此时也不禁黑了脸,她最讨厌在后宫兴风作浪不安分的妃子了,若是些小把戏,恐怕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邪气,裘道长都说了,这是他遭遇过的最重的一次邪气,可想而知元妃罪孽多重了。
元妃浑身都哆嗦着,气恼的道:“满口胡言!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什么都没做过,这道士想必是被人收买,故意来栽赃嫁祸臣妾的!”
裘道长沉声道:“娘娘若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儿,本道也可以窥探天机,为娘娘做出一些提示来。”
元妃的脸色骤然就不好了,心里满是惶恐。
皇帝自然是同意的:“道长请做法。”
裘道长请了一个礼,便骤然扬起了手中的桃木剑,裘道长身边的弟子们也不闲着,连忙跟着摆阵,裘道长一手桃木剑一手摇铃,一边舞剑,一边摇铃。
香梨凑到了郭寒耳边道:“这裘道长功夫耍的还不错。”
郭寒凉凉的道:“嗯,三脚猫的功夫,花拳绣腿的,招摇撞骗的确是够了。”
香梨瞪大了眼睛道:“你这都能看出来?”古人不都信鬼神的吗?郭寒竟然能如此坦然戳穿裘道长的把戏来。
郭寒抿了抿唇道:“我不信天地,不信鬼神。”
“那你信什么?”香梨眨了眨眼。
郭寒捏了捏她的小手,微微勾唇道:“从前信自己,现在信你。”
香梨小脸不争气的一红,正想说什么,便突然听到裘道长厉喝一声:“急急如律令,求太上老君赐我通天,一开天眼,一探究竟!”
话音一落,他周围的弟子们便立马围着他不停的转圈儿跑,一边跑一边摇铃,声势浩大的很,摇铃声越来越大,弟子们的脚步也越来越快,殿中却没有丝毫的异样,元妃正想逮着机会戳穿什么,便突然听到大殿外的上空,传来一声尖锐的啼哭声。
“哇”的一声,便啼哭不止。
众人大惊失色:“是婴儿的啼哭声!”
殿中所有人都跟着吓白了脸,气氛一下子冷凝了下来,除了那一声又一声的婴儿刺心的啼哭声,再无其他任何声音,那一声又一声,似乎刺进了众人的心里。
也刺进了元妃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