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蒋焕瞧着乐儿出神了,便忍不住将神游的她给拉回来,他其实很想知道。
乐儿咯咯笑了:“因为你长的好看呀。”
蒋焕面上笑容一滞,捏着乐儿脸颊的手微微用力:“就因为这?”
乐儿装糊涂的道:“还因为啥?我那时就是个小孩子。”
蒋焕睨了她一眼:“你现在也没长大多少。”
乐儿却不乐意了:“才不是呢!”随即神经兮兮的看着蒋焕:“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蒋焕一脸的无奈,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不知道。”
乐儿不信:“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那时候年纪小,莫名其妙被你缠上已经很觉得很混乱了,哪儿还有功夫去想这么多?”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是什么时候开始一点一点的侵占了自己的心房,让他泥足深陷的。
蒋焕微微一笑,大手将乐儿搂入了怀里,轻声道:“总之有一点我可以确定。”
“哪一点?”乐儿扬着头问。
“我爱你,此时此刻,很爱很爱。”蒋焕低头,在她娇嫩的唇瓣上落下一个吻。
——
“已经中午了,她不会来了。”挽月淡声道。
元瑾生抿了抿唇:“我没有要等她。”
“是么?”
元瑾生低下头,唇角扯出一抹苦涩:“我只是,想要再多自欺欺人一会儿。”
挽月没再说话。
元瑾生就这样站在那里,安静了许久,才道:“走吧。”
“哎!”茗月连忙去准备马车,茗烟则是回屋里将早已经打包收拾好的东西搬出来。
挽月看着他:“所以你身上的毒,你打算放弃了?”
元瑾生站在那里,自嘲的掀了掀唇:“没意思了,是该放弃了。”
半个月前。
元瑾生突如其来的拜访了明宜纤住的庄子。
见过了小竹未来媳妇儿之后,这才沉下脸来跟小竹说正事儿。
“今日我来,是希望世子能够帮我保守一个秘密。”
“为何选择我?”小竹没有首先问是什么秘密。
“因为精明如你,我想瞒大概也难。”元瑾生掀了掀唇。
他的住处周围现在全是守着小竹安排的暗卫,他不是不知道,这个秘密,躲不开那些暗卫的眼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小竹帮助保守秘密。
小竹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直觉告诉他,这个秘密似乎不是那么的简单。
却还是开口道:“你说。”
“我的毒,并没有解。”元瑾生淡然的道。
小竹眸光一震:“什么意思?”
元瑾生似乎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噬心丸这种毒,原本就是无药可解,世子这般博识的人,为何也会轻易相信我的话?”
“那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小竹原本也是不相信的,因为以他的见闻,噬心丸至今无人能解,中过这毒的人,没有一个人活过当月十五,可他看着两年后的元瑾生依然一如当初那般坐在他的面前谈笑风生,面色无恙,他几乎也信了,觉得世间之大,无奇不有,相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元瑾生的毒,多半是真的解了。
可此时,他却告诉他,这毒无药可解。
“挽月医术很厉害,她可以帮我在毒发之时为我缓解痛苦,每月十五就是我的噩梦,熬过一次算一次,到今天,我已经熬过了二十九次了,老天爷也垂怜我,多给了我两年的活命机会。”元瑾生话说的风轻云淡。
可小竹却是真真切切的明白,那二十九次十五对于他来说是多痛苦的磨难,噬心丸,每月十五毒发之时便是噬心之痛,意志力再坚定的人也无法熬过一次,且多半是自杀而死,因为受不了这样极致的痛苦。
就算有人给他缓解痛苦,可想必也是免不得遭受大罪。
小竹定定的看着元瑾生,眸中情绪翻涌,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元瑾生道:“再过几日,就是十五,毒发之时我知道会瞒不过你,若是按着日程,乐儿大概是月底来,那时候我也休养的差不多了,她大概是不会看出异样的,你不要告诉她,我不想让她愧疚一辈子。”
“可若是她来了,选择了你呢?”小竹沉声道。
“我希望她毫无负担的选择,若是她真的选择了我,我自然也该对她毫无保留,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告诉她,然后为了她继续熬下去,她很坚强,她那时也一定会和我一起面对这些。”元瑾生沉静的道,似乎一切都已经安排好。
“若是她不选择你呢?”小竹隐隐的猜到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元瑾生长叹一口气:“活着,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呐,既然没了盼头,其实也没必要那么辛苦。”
从回忆里被拉回来,元瑾生站在原地,轻轻扯了扯唇角,对着挽月道:“活着,是件很辛苦的事情,既然没了盼头,其实也没必要那么辛苦,你也是知道的,我一直都不愿意委屈自己的。”
挽月却沉了脸色:“与其如此,当初你何必非要活下来?!何必非要熬过这两年的光阴?生死对于你来说如此不值一提的话,你又何必熬到今日,才突然说放弃!”
“或许是当初,还有些许幻想和不舍吧。”元瑾生深吸一口气,想起那个哭的孩子似的小丫头,他多不放心,让她一个人活着,他多不放心死去,多不甘心死去。
所以这两年来的痛苦,他到底熬下来了。
“原来你的生命也只是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是我当初看错了你。”挽月冷笑一声。
“我从来不说自己是圣人,小小凡人,何必非要给自己的生命定意义?”元瑾生面对挽月的嘲讽,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挽月冷声道:“我知道我说什么都说不过你,因为你总有你自己的大道理,但是你想轻易放弃这件事,我不同意就轮不到你去死。”
“挽月,你知道我的性子的。”
“你也知道我的性子的,”挽月顿了一顿,才掀唇道:“你哪天死了,我就去告诉她你的丧事,毕竟师徒一场,为了你心爱的小女孩过的安生点,我觉得你最好多活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