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宜笑瑟缩着身子,有些懊恼的道:“可惜她没死成,若是她死了·······”
明宜纤摇了摇头:“她若是死了,你以为你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至少死无对证······”明宜笑现在最怕的就是,明宜羽突然想起什么来了。
“哪里这么简单?明宜羽想不起什么来,那你可曾想过那会儿园子里会不会还有别的人在暗处目睹了一切?”
“我······”
明宜纤直接打断她接着道:“就算你运气好,没有,那父亲如此盛怒之下,会不会挖地三尺的查?一个个的盘问当天半谁具体在何处,谁出过屋子,谁有人证?若是这么细致的查,你以为你逃的过?”
明宜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白着脸跌坐到了地上,连跪着求明宜纤保密的力气都没了。
“那,那我该怎么办?”明宜纤泪珠子断了线似的滚下来,又是害怕,又是恐慌。
明宜纤无奈的叹了口气,扶着她坐到椅子上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四姐,你救救我吧,我真的是逼急了才会出此下策的,我真的,我真的没办法啊。”明宜笑凄楚可怜的哭着。
明宜纤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她也是这般,当时府中办宴席,家里来了各路名媛千金们,自然不少明宜羽的手帕交,她们围着卑微又胆小的明宜笑,嘲笑她衣裳陈旧,嘲笑她登不得大雅之堂,嘲笑她头上廉价的朱钗。
甚至有人为了捉弄她,将她的披风给夺了去,让她穿着单薄的衣裳在雪地里罚跪。
等到众人散去,她便一个人缩着身子跪在冰天雪地里,对着路过的明宜纤哭的可怜又无助:“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好不好?”
明宜纤向来不是慈悲的人,她在府中见惯了尔虞我诈,也早习惯了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自以为一颗心早冷的彻骨,可面对明宜笑这般模样,却还是不免软了心肠。
她又错了什么呢?不过是个可怜人。
“父亲现在勃然大怒,他不得到一个真相,是不会轻易罢休的,所以,这件事必须水落石出。”明宜纤定定的道。
明宜笑僵硬了在那里:“那,那我·······”
“所以,只能在他下重手查明一切之前,给他一个真相。”
“什,什么意思?”明宜笑这心一起一落的,也是胆颤的很。
“你可知道,这件事一出,府中众人,连带着我,都在揣测这幕后真凶是谁,大家心里都各自有一个算盘,可是就靠着众人的臆想,没人会往你身上想。”
“真的吗?”明宜笑眸中染上了一抹希望。
“包括我,也没有想到,会是你。”明宜纤慢慢的说着,看着明宜笑的眸子里,染上了一抹深意:“你一向胆小,在府中存在感不高,这种事谁都有可能,却偏偏不可能会是你,所以在这一点上,你是有优势的。”
“可到时候一旦查到我的头上,老爷可不会信这个。”
“所以要在查到你的头上之前,给他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最好是最符合众人心中所想的那个答案,这样,大家才会容易去接受。”明宜纤道。
明宜笑听着不禁有些糊涂了:“那,到底是什么答案呢?”
“谁跟明宜羽的嫌隙越发,谁就是最适合的答案。”明宜纤淡声道:“就在前几日,明宜羽还公然在请早安的时候拆了新夫人的台,两人闹的势同水火,连明老爷都惊动了,这无疑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要想有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栽赃嫁祸。
明宜笑连连点头,却有些畏缩的道:“我,我,我可以吗?”
明宜纤递了一个帕子给她:“把脸上擦干净,别表现的太明显。”
——
回去的路上,秋凤却还是有些担心的道:“小姐其实不必淌这趟浑水的,若是因为五小姐的事情,把自己牵连其中了可怎么好?”
明宜纤缓步走着,淡声道:“我也想过不帮,可转念一想,五妹又做错了什么?她这辈子过的比我还凄惨,没有一天好日子,隐忍了一辈子,突然爆发,却是要送命。”
明宜纤说着,都不禁摇了摇头:“原本已经以为自己绝情绝心,没想到还是会有心软的时候。”
秋凤却道:“才不是呢,小姐分明是天底下最心善的人!”
明宜纤不禁笑了:“这天底下能说这句话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了。”
“反正我说是就是!”秋凤这次倒是执拗的很,也不怕忤逆她,坚持的道。
明宜纤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其实帮她,也何尝不是帮我自己?”
秋凤耳朵竖起来了,立马精神了:“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新夫人请我回府,明显心怀不轨,此前只不过稍加挑拨离间,就差点儿让明宜羽发落了我,后面还不定会用什么招数对付我,现在若是我们能先下手为强,自然不能错过机会。”明宜纤沉声道。
秋凤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所以,五小姐这次的事情,其实也算是个机会?”
“嗯。”明宜纤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院子,便没再说话,秋凤也老实的闭了嘴。
春喜瞧见明宜纤回来了,便连忙迎了出来:“小姐回来了,今儿外面日头这样大,怎么也没撑把伞?”
这话说着像是关心明宜纤,实际上却是怪秋凤忘了给明宜纤打伞。
秋凤眼睛一瞪,这丫头真是惯会争宠的!
明宜纤扫了一眼秋凤,轻轻瞪了她一眼,显然是不满的样子了:“春喜来伺候着吧,你先下去。”
秋凤委屈的瘪了瘪嘴,这才不情不愿的福了福身:“是,奴婢告退。”
暗地里还不忘瞪了一眼春喜。
春喜似乎是没看到,殷勤的扶着明宜纤进了屋:“奴婢方才得知消息,说是小姐已经从五小姐那里出来了,便早早的备下了小姐喜欢的绿豆糕,还有莲子羹,今儿外面日头大,又晒,回来正好解解渴,还能去热。”
明宜纤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还是你贴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