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有很多词汇可以来赞美唐曜隐。

  可出来看到一桌子菜肴的时候。

  却只想抱拳和他说一声,大哥真贤惠。

  一桌子十个人,坐得满满当当的。

  王教授来的这些学生,都是特别嗨的人。

  说话也跟吵架一样。

  阮绵绵坐在唐曜隐的身边,默不作声的吃饭。

  来了一条短信,她偷摸的看了一眼。

  没回。

  中介催促她卖房子来了。

  “小师妹,你现在跟着唐曜隐实习啊?”

  大头突然喊她。

  她抬头,礼貌性的笑了一下:“嗯,刚去没多久。”

  “他可是出了名的严格,你可加把劲儿啊。”大头笑着,然后突然话锋一转,“诶~包包怎么没跟着一块儿来,刚才看小师妹从厨房冲出来,还以为是包包呢。”

  阮绵绵清楚的看到,身旁的唐曜隐手颤~抖了一下。

  “是啊,老唐,之前你可是走哪儿都带着的啊,算一算,包包也和小师妹差不多大了吧?”

  “吃饭就吃饭,话怎么那么多?”王教授脸一黑。

  怎么就把这一茬给忘了,没和他们说,那小包包死了几年了。

  “包包四年前过世了。”

  唐曜隐还是说了。

  手从桌子上头,放在了腿上。

  阮绵绵视线追过去,看着他的手在抖。

  桌子上,顿时就安静了。

  包包?

  阮绵绵想起来,那天帮包妈抢包的时候,她拿回来包,不是先看财务,而是先检查自己女儿的照片。

  她说,那是她女儿最漂亮的一张照片。

  原来……是已故之人,难怪那么紧张。

  “我这个嘴太臭,来来来,老唐,敬你一杯,就当赔个不是了。”大头站起来,举起酒杯。

  “他不能喝酒。”

  老王神色特别的难看。

  气氛短暂尴尬了一下。

  好在这几个哥们都是能自嗨的人。

  很快的就又嗨了起来。

  唐曜隐的手,放在桌子底下,一直都在轻轻的颤~抖。

  神色虽然如常。

  可是阮绵绵看到他眼神里的深沉变得越来越空洞。

  就跟那天,在路灯下,他看自己的眼神一样。

  深邃却空洞,像是寂静无边的宇宙漩涡……

  老师说他不能喝酒,可他那天喝得很多。

  离开王教授家的时候,气氛已经恢复了正常。

  大家乐呵呵的道别,说着下次再约。

  这些人都在各地工作,要聚一起一次不太容易。

  唐曜隐套上大衣,和阮绵绵后一步走。

  电梯里,两个人都不说话,很沉默。

  上了车,阮绵绵见唐曜隐的手还有些颤~抖:“我来开车吧。”

  “你有驾照?”

  “有。”

  两人换了位置。

  阮绵绵开车不快,很稳很稳。

  “你当我的车是蜗牛还是乌龟?”

  深夜十一点,路上基本没车,她……也太慢了。

  “珍爱生命,人人有责。”

  阮绵绵看了他一眼。

  “我看你挺拼命的。”唐曜隐靠在坐垫上,闭着眼睛,缓声道。

  “你又了解我了?”阮绵绵啧啧一声。

  “不了解。”

  他居然应声了。

  “那天晚上对不起。”阮绵绵开了一段儿,红绿灯,80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