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如何做?”
顾诚并非没有看到母亲急切的神色,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母亲,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您无需这般上心。”
“小丫头?”顾老夫人冷笑,“我看她已经成了顾家的祖宗了!”她才来了多久便将整个顾家闹得乌烟瘴气,无视她这个顾家的女主人,甚至还公然与她对抗,这般的人哪里是客人?更别说一向对她敬重的丈夫居然也冷了脸!“你父亲为何把她带回来我不知道,我亦不想再去管了,但是,顾家的规矩不能因为她而废了!诚儿,你父亲糊涂可你不能糊涂!”
顾诚皱紧了眉头,“母亲,父亲并非没有分寸之人,他这般做必定有他的原因。”
“你——”
“不过母亲也说的没错。”顾诚没等顾老夫人发作便继续道:“顾家的规矩的确不能因为一个人而废了,母亲放心,此事孩儿会与父亲说道,若是客人,顾家自有待客之道,若是……”话顿了顿,才继续:“也自有家规。”
顾老夫人瞳孔锁了一下,心口像是有什么喷发出来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你……你的意思……”身子也颤着,捂着胸口脸色发白,“你真的觉得……”话没有说下去,不过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还有今晚那死丫头的那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顾家人?儿子便站在她的面前,若是她的,哪里会是这般反应?既然不是儿子的,又让丈夫失去了理智一般,那死丫头的身份还能是什么?!
顾诚也明白母亲的意思,可是即便他做了这般推论却还是怀疑,顾家的老太爷,皇帝的老师,他的父亲,会做出这般失德事情的人吗?便是那丫头真的是顾家的血脉,也不过是庶出,父亲何至于此?可若不是……父亲为何不名言她的身份?故交之女?怎样的故交之女方才可以让他做到这般地步?“孩儿会处理此事,未免再出乱子,母亲便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那丫头今晚上虽然闹得人仰马翻的,不过她进顾家这般长时间也算是安分,母亲且不要去管她,待孩儿处理便是了。”
顾老夫人气的差点喘不过气来,“你的意思是我去惹了她?!”
“母亲。”顾诚皱眉,“孩儿并非这个意思,只是父亲如今态度反常,母亲还是暂且不要理会为好。”
顾老夫人气的心肝肺都疼了,可却无言反驳,便是她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明白她现在若是闹起来,老太爷绝对不会站在她这一边!
“母亲……”
“你不必说了!”顾老夫人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冲冲的,“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我虽然活了大半辈子,可还没老糊涂!不过诚儿,这件事一日不弄清楚,我们顾家便一日不得安宁!”
顾诚颔首,“孩儿明白。”随后便行礼离开,出了上院之后并没有即可回前院,而是去了正院小姜氏处,原本是带着不满去的,今晚上闹腾的这般厉害,母亲气成了这个样子,作为媳妇的小姜氏居然不在,她怎么当媳妇怎么当这个后院的主母的?!不过到了正院,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了白日里的事情,而小姜氏自回来之后便一直在佛堂反省之后,再大的不满也不好发作了,在看到佛堂里头面色苍白虚弱的小姜氏,哪里还有不满?
“夫君……”小姜氏一脸错愕,仿佛没想到丈夫回来似得,愣怔了一下之后忙起身,“我……”这一起身,身子便晃了起来了。
顾诚忙上前接住了她,“夫人?”
“夫君……”小姜氏虚弱地叫了一声,便晕厥了过去。
顾诚忙将人抱起,“来人——”
……
长生回了幽园,虽然闹腾了大半夜的,不过目的达到了,心情倒是不错,但凌光心情却是有些复杂。
“姑娘……”
“有什么话便说吧。”长生见她一脸欲言又止的,便道。
凌光抬头:“姑娘早便有了离开顾家的打算了?”
“我不喜欢寄人篱下。”长生坦白道。
凌光抿了抿唇,“姑娘为何……”
“瞒着你?”长生不等她说完便道。
凌光沉默,也算是默认了。
“不是瞒着你。”长生道,“不过是之前时机没有成熟。”顿了顿,又道:“或许该说我也没想好。”
“但不留在顾家是肯定的。”凌光道。
长生道:“是。”
“那姑娘……”
长生明白她的意思,“比起那个青龙,我更相信你,不过也请你理解一下,我对京城那老头子是有些怕了,他把我扔来顾家必定是有所用意的,便是没有,也定然是要我在顾家窝一阵子,可我凭什么听他的?”
“姑娘……”凌光沉吟会儿,“奴婢……”话再次中断,沉默半晌之后才继续:“姑娘的用意奴婢明白了,不过请赎奴婢僭越,往后姑娘若是有关系到姑娘安危的决定,还请姑娘早些告诉奴婢。”
长生心里有些愧疚,“自然。”随后扯了扯嘴角:“不过常山书院又不是龙潭虎穴,而且听顾延方才的话,相比这也在老头子的计划之中,你不用担心。”
“姑娘……”
“但我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长生举手道,“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凌光看着她。
“真的!”长生保证道,想着是不是过分透支了自己的信用度,“我发誓!”
“姑娘不必如此。”
“我真的发誓!”长生睁大了眼睛道,“凌光,你可不能以后不信我了!”
凌光见了这般不禁失笑,“好,那奴婢便再信姑娘一次。”便是与同龄孩子不一样,可到底还是孩子,“时候不早了,姑娘早些休息吧。”
“好。”长生自然不拒绝,白天本就闹了一场,晚上又演了这般一出,她自然是累了,不过这才睡了过去,门外便又传来了叫喊声了。
“贵人,你快救救我家姑娘吧!”
长生被吵醒了,皱着眉下了床出了屋子,便见方才没了影儿的虹光又跪在了她的面前,“怎么了?”
“我家姑娘高烧不退……大夫说……大夫说很危险……贵人……”她跪爬到了长生的脚跟前,磕头哭喊:“奴婢求你救救我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