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琉璃是忙的不亦乐乎,自从得知他们要去行宫小住之后,整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般,满满的干劲,每天都在整理着行李。
苏溶玥冷眼看着琉璃,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道:“琉璃,你这是要将整个仙姝宫都带走?”
琉璃抹了一把汗,有些气喘的说道:“可是我装的这些都是必须要用的啊……”
苏溶玥眯了眯眼睛,指着箱子里的皮鞭说道:“这是必须要用的?”
琉璃点了点头,“小姐,你想啊,万一你想用鞭子打人呢,是不是得备上?”
苏溶玥:“……”
“那六本如山厚的《国策》,也是给我打人用的?”
琉璃这次却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这怎么能打人呢?多不顺手啊,可小姐你想啊,在马车上吃东西,多不舒服啊,那时就可以把这些书拿出来,当小桌子用。”
苏溶玥:“……”
苏溶玥已经放弃琉璃了,再不想与她浪费口舌了,一会儿就算琉璃将仙姝宫房顶上面的琉璃瓦掀下来带走,她都不会说一句话。
乾坤殿中,染正在列着清单,生怕自己一个疏忽忘记带什么东西。
乾景尧冷冷的扫了一眼,声音寒冽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染一听,心里乐的不行,没想到今日主子竟然会这么关注自己,连忙咧嘴笑道:“属下是想将需要用的东西备好,免得遗忘……”
“朕有说过你能去吗?”乾景尧执笔批阅着奏章,连眼神都没有抬,便让染坠入了冰窖。
“主子,我可是您的贴身侍卫啊,必须寸步不离啊,我怎么能不跟在您的身边呢?”
乾景尧洋洋洒洒的写了几个字,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准备让黑翼过来接替你。”
“什么?黑翼?那个闷葫芦多无趣啊,而且他若是接替我的位置,那属下又该做什么去啊?”一听到乾景尧居然准备换下自己,染感觉到了史无前例的压力。
“你,自然有你的去处。”
“什么地方?”染咽了咽口水,只觉得一阵恶寒。
“楚流坊。”
“楚流坊?那里不全是小倌……”染话还没说完,脸色便完全僵住了,他马上抱住了乾景尧的大腿,失声痛哭道:“主子,你不能这么对我啊,这么些年,我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乾景尧却是完全没有理会染,只淡淡的说道:“若不是如此,你以为朕当时会放了你吗?”
染茫然的抬起头,突然想起了,某一天,仙姝宫中,他看到的香艳场景,以及主子那欲求不满的阴沉脸色。
染咽了咽口水,更加大声的悲痛喊叫着,“主子,我发誓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啊,我没看到你把苏小姐扑倒,也没看见你强吻了苏小姐啊……”
乾景尧的脸瞬间变得更加阴沉,但是他的嘴角却是忽的扬起一抹笑意,反而让染觉得毛骨悚然,“染,朕记得琉璃一直觉得你是太监吧……”
染双腿不自觉的夹紧,似乎是身体已经开始了自我防卫,染为了保住他这浑身上下最为贵重的物件,脑子突然一片清明。
“主子,你就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这次去行宫,属下一定将琉璃那个小丫头领的远远的,绝对不让她妨碍主子与夫人的二人时光。”
不得不说,染这个马屁拍的很有水准,特别是那“夫人”二字,让乾景尧的心情甚为舒爽。
而且,他考虑了一下染的意见,似乎不错,没有了琉璃,他不就是又大把的时间可以与玥玥柔情蜜意了吗?
染见乾景尧松动了神色,终于如释重负的喘了一口粗气,还好保住了……
可是,在前往行宫的那一天,乾景尧的脸色简直阴沉的都能结冰,众人不知乾景尧是怎么了,没有人敢说话玩笑,只垂着头,屏气凝神。
染却是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笑了起来,他只负责琉璃一个人,至于其他那些碍眼的人,可就与他无关了。
每年有资格去行宫避暑的,不仅有后宫的各位主子们,有些身份尊贵的贵女夫人们,也可一同前往。
一同前往的宫妃们有晴贵妃,柔妃,肖贵嫔。
柔妃自然会带着赵琴儿一同前往,因为这次去行宫的除了齐王,厉王还有宁王世子乾景凌,赵琴儿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这些人乾景尧却是并未放在眼中,便是宫里面所有的女人都跟着来了,他也仿若未见,但是其他的一些人,就让乾景尧十分不悦了。
李雪莲不知怎么的说服了九公主,九公主竟让李雪莲跟着她一同去了行宫。
而苏溶玥也邀请了叶蓁蓁与江晓,凭借江晓的身份,她若是想来,本就谁都说不出一个不字。
她们三个很少能凑在一起,所以苏溶玥便借着这次机会,将她们二人都带了过来。
可乾景尧一看这些人便知道了,这段日子,想必他与苏溶玥是没有什么独处的时间了。
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对苏溶玥“虎视眈眈”的,想到这,本是有些轻松的心情,竟瞬间沉了下去。
乾景尧看着马车中一身常服的苏溶玥,苏溶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云烟裙,裙上绣着一些若有若无的粉色的细碎花瓣,仿若是她穿着白裙,在花丛中走过,却是沾染了这些留恋她美色的鲜花。
因着是在马车里,不用梳那些繁琐的发髻,一头乌发只插着一只白玉簪,却更显得清新简洁,完全的突出了苏溶玥完美的五官。
乾景尧打开苏溶玥的饰品匣子,拿出那日他们在街上选的那支珍珠芙蓉簪,换下了苏溶玥头上的玉簪。
珍珠流苏芙蓉簪更衬得苏溶玥多了一丝娇俏,少了一分清冷,也更像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苏溶玥放下手中的书,侧过头看着乾景尧,不经意的一笑,便让这驾马车里瞬间充满了光华。
“冰肌玉骨魂牵萦,盈盈如仙裙。淡妆多态流滟,初相见,娇无奈……”乾景尧托着苏溶玥的尖翘的下巴,眉目含情的说道。
苏溶玥笑了笑,拿书轻轻的拍开乾景尧的手,挑眉说道:“又来说这些酸话,我可不吃这一套的……”
乾景尧见她这嘴硬的模样,也不说破,他的玥玥什么都好,就是太不坦诚,明明每次他说完情话,玥玥的眼里都会洒满了亮亮的光,还有那粉嫩的嘴唇都会不自觉的轻轻扬起,却非要做出一副冷淡的表情,看来以后还需要多多调教。
乾景尧抽出苏溶玥手中的书,将她搂在怀里,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不要看书了,多看看我不好吗?到了行宫之后,恐怕,我想见你一面都难……”
苏溶玥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待看见乾景尧那略有幽怨的眼神,才明白了他的意思,感情他是在吃蓁蓁她们的飞醋。
“怎么会啊,我们晚上不是还有时间吗……”苏溶玥刚说完这句话,便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具有引导性的话题。
乾景尧的眸子果然亮了一下,不怀好意的笑了,他用嘴唇轻轻的摩擦着苏溶玥的耳廓,“我们晚上该做些什么呢……”
苏溶玥怕痒,便不由得笑出声来,“别闹……”
这略带嗔怪的娇笑声,足以引人联想,齐王本是有自己马车,可是他却是非要骑着马,跟在乾景尧与苏溶玥的马车旁。
当她听到苏溶玥那娇俏的笑声,双手不由的狠狠的抓住了马的缰绳,克制着自己不去想那马车里香艳的画面。
苏溶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淫荡了?
是不是只要是皇帝,对你做什么都行,等我成了皇帝,你是不是也要一样能够在我的身下,婉转承欢……
齐王终是受不了马车中那二人的调笑声,骑着马远离了这块是非之地。
后面的一辆奢华的马车中,西太后那伸出那指甲鲜红的手,挑起了马车的帘子,阴沉的看着齐王。
片刻后,西太后放下帘子,倚在柔软的靠枕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景轩这个孩子,他的心性的确不适合做一个帝王……”
红罗只在一旁静静的奉茶,耐心的倾听着西太后的自言自语。
“可是我不甘心,我被夏毓华那个女人压了一辈子,便是她死了,也要生生的压我一头,我不会让夏毓华的儿子,再来欺辱景轩,我一定要帮景轩得到那个位置……”
每次提及“夏毓华”这个名字,西太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从一个高贵淡然的太后,瞬间变成了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甚至是有些自卑和偏执的疯子。
红罗只抬起那清淡的眸子看了西太后一眼,将手中的茶杯递交给她,缓缓开口:“齐王殿下有太后的帮衬,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西太后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所以我一定要先除掉苏溶玥这个隐患,不能留着她威胁到景轩的心性。红罗,你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红罗淡淡一笑,她的笑容没有任何的含义,没有威胁,没有阴冷,只是想一池清水,被风轻轻的吹起了一抹涟漪。
“太后放心,奴婢都已经安排好了。”
西太后闻此才满意一笑,她一定要让乾景尧与苏溶玥二人离心,这样她们才能一举歼灭!
一队长长的皇家仪队,行了整整一日一夜,才终于到达了行宫处。
苏溶玥都觉得在马车里晃得浑身酸痛,更不要说其他的女子们了。
叶蓁蓁,九公主脸色都有些蜡黄,江晓虽说要好上一些,但是嘴唇也有些微微泛白。
乾景尧免了一些繁缛的礼节,让众人都各自休息去了。
乾景尧的寝宫是东面的朝晖殿,西太后住在西边的柔福殿,晴贵妃选了距离朝晖殿最近的长乐殿,选完之后,忍不住含情脉脉的看了乾景尧一眼。
柔妃还是选择了以往住过的欣然殿,偏居一隅,不争不抢。
乾景尧却是为苏溶玥选了一个最北面的冷清场所霁月殿,众人略略惊讶一阵,他们原以为乾景尧会为苏溶玥选个临近朝晖殿的惊鸿殿,那间院落最是精致,可是没想到乾景尧却是为苏溶玥选了个这般冷清的场所。
九公主眼睛一转,自然明白了她皇兄的用意,便为自己与李雪莲选了南面的南熏殿,为叶蓁蓁与江晓选了相邻的梦殿。
肖贵嫔转了转眼眸,笑着选择了偏北面的聚荷殿,用余光轻轻的扫了一眼苏溶玥,低着头,抿嘴一笑。
苏溶玥,不知道西太后即将送给你的大礼,你能否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