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会真的将贺兰尧怎么样,先不说他本身就是个睚眦必报的狠角色,光是他背后那位疼他如命的太后,就够她顾忌得了。
所以,她选择用这个方式来治贺兰尧。
以他那傲慢的性子,这事儿他肯定是不会往外说的,她一点也不担心他去太后那里告状。
她也不担心事后贺兰尧会修理她,谁让他现在需要她。
她看得出,贺兰尧是真的有点儿依赖她了。她之前对他的关心也是发自内心的,他自然感觉得到,这才不想再换个人,毕竟,他这样的性格,没几个人伺候得起。
“殿下,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儿,我就先告辞了。”苏惊羽见贺兰尧一语不发,只是拿那双漂亮的凤目瞪她,不由一笑,“不服是么?起来咬我啊!”
贺兰尧:“……”
“殿下,我想通了,这件事儿,咱们就当没发生过吧,太不愉快了。”苏惊羽轻呼一口气,随后走到贺兰尧身前,帮他固定好有些松散的发冠,那是刚才挣扎时弄松的。
“玄轶司三等或以上级别的人员,若无重要案件,每个月可随意休假五日,所以么,我明日就不来了,去街上采办些东西,买些殿下爱吃的甜点。”苏惊羽自顾自说着,帮他整理好发冠之后,转身离开了。
贺兰尧望着她的背影,难得磨了磨牙。
赏个巴掌再给颗甜枣?
苏惊羽,真有你的。
好在这迷针对他来说并不算厉害,只能压制住他片刻的内力,其实他本可以强行使力,只不过那么一来会导致气血不稳,发力之后会感到身体不适,所以他选择了安静等待药效失效。
毕竟,他笃定苏惊羽不会做什么,要是她真的敢揍他,下次他也会找机会修理她。
可没想到她竟然……
“唔,好饿。”忽然一声男音在前方响起,贺兰尧抬眸,乌啼正懒洋洋地走过来,“殿下,那糖炒栗子还没有吃完罢?我有些饿……殿下,你怎么了?”
丹田中的内力在这一刻恢复过来,贺兰尧一下子站起了身,随手抄起身边的茶杯朝乌啼扔过去,“吃你的头!这般蠢,谁让你给她迷针的?谁让你给的!罚你明日不准吃饭!”
乌啼没料到贺兰尧忽然就炸毛了,印象中,殿下若是不高兴多半是冲人凉凉地笑,极少像这样砸东西骂人的。
他堪堪躲过砸来的茶杯,只觉得无辜极了,却还是道:“殿下说的是我给惊羽姐姐的迷针吗?她管我要我就给了……”
几根针,算什么大事儿?何来这么大火气?
“殿下,青镜宫来人了!”忽然在殿外响起了月落的声音,在此时无疑是救了乌啼。
果然,下一刻贺兰尧便恢复了常色,望向大殿之外,月落正带着一名宫女缓步而来,那宫女朝贺兰尧行了一礼,道:“十殿下,太后娘娘让奴婢来,请您去青镜宫。”
贺兰尧闻言,淡淡道:“好,这就去。”
……
“祥瑞玉兔?”东宫之内,身着墨色绣蟒锦衣的男子端坐在桌边,一只手把玩着桌上的青瓷茶杯,“呵,这么一来,那蟒蛇一事就算完了?”
“据说那蟒真的已经离开了,是陛下身边的死士亲眼看着它离开的。而那只所谓祥瑞玉兔……如今在李贵妃手上。”
“李芸茹……”贺兰陌嗤笑一声,“本宫算是明白了,他们将那兔子给了李芸茹,父皇便会对李芸茹更是喜欢,李芸茹得了这祥瑞玉兔,想必很是开心,真把自己当成有福之人了,这以后,要是有人说他帝无忧妖言惑众,那么李芸茹第一个不同意,谁让她是祥瑞玉兔的主人呢?”
“太子殿下,眼下该怎么办?”贺兰陌身前,欧阳淳蹙了蹙眉,“据说,这件事把皇后娘娘气得不轻。只怕今后,李贵妃在娘娘面前,更加耀武扬威了。”
“他们这是想分散母后的注意力,让她把精神放在对付李贵妃身上,这么一来,母后兴许就没有心思去管宁若水了。”贺兰陌说到这儿,瞥了一眼欧阳淳,“一介宫女,还妄想能爬多高,还不是靠着苏惊羽和帝无忧,本宫让你去探虚实,你探到了没有?”
“殿下,那宁若水对卑职还十分顾忌,甚至有点儿想躲避的意思,不过她并没有起疑心。”欧阳淳笑道,“请殿下再给我些时间,我自有办法离间宁若水与苏惊羽,问到我们想问的。”
……
青镜宫。
“小十啊,看你今日,似乎不大开心啊。”望着正对面坐着的人,老太后面上浮现一丝疑惑,“是不是有心事?”
“小十哪里像是心情不好?”贺兰尧望着她,扬唇一笑,“皇祖母多虑了。”
“别忽悠皇祖母,你看你这手,在茶杯上搓来搓去,茶都凉了,还有你这眼神飘来飘去的,你神游到哪儿去了?”
贺兰尧闻言,下意识松开了手,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您,不过这事儿,是小事,您就别问了。”
“罢了,从小到大,你不想说的事,谁也问不出来。”太后眉眼间拂过一丝无奈,望了一眼桌子中央的一碟山楂干,朝他推了过去,“这是青竹今早晒的,你不是挺喜欢吃这个的么?”
贺兰尧望着一眼那盘山楂干,伸手捏了一个,放入口中,咬下去的那一刻,脸色微变。
唇上被苏惊羽咬破的地方,沾到酸的,顿时只觉得一小阵刺痛感袭来,让他想也不想直接吐了出来。
“呀,怎么了?”太后不解,等贺兰尧将脸转过来时,更是一惊,“小十啊,你怎么吃个山楂连唇都破了,你怎么这般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