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天真紧扣着凤云渺的手腕,此刻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你们两这是在闹什么脾气?竟然把书房砸成了这个样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谈,还非要动手,这鼻青脸肿的,走出去都不好看!”
颜天真说到这儿,扯着凤云渺的手腕将他拉到了一旁,与尹默玄隔开了些许距离,避免二人再次动手。
凤云渺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淡道:“他是你的兄长,原本我应该让着他点儿,可他说的话却让人恼火。”
“他说什么了?”
“他觉得你我二人不适合在一起。”凤云渺说到这儿,斜睨了一眼尹默玄,目光中含着丝丝警告的意味。
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自然是——别说出实情,随意编个理由就成。
他相信尹默玄不会鲁莽地道出事实。这厮应该也是希望天真还能再过一段轻松的时光,哪怕这段日子不会太长,至少不会有任何压力。
而尹默玄果然也随意编了个理由,“为兄就是看不惯他那臭脾气,我好歹也是你的兄长,他对我说话却丝毫不客气,我心中不爽,就想着口头为难他一下,哪知道他竟然动起了手。”
颜天真听闻此话,蹙了蹙眉,转头望向凤云渺,“云渺,你先动的手?”
“他想做棒打鸳鸯之事,我怎么就不能动手。”凤云渺的回答颇为理直气壮,“我对他已经算是客气了。”
“本王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是想口头为难你一下,情急之下说出的话,并非发自内心。”尹默玄面无表情道,“可你却对本王拳打脚踢,毫不留情。”
“我也没见你下手有多留情,我又何必太留情?”
“你……”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颜天真出声打断二人的争执,“你们俩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对于你们二人发生的口角,我不感兴趣,现在最重要的是——上药!这里乱七八糟的,换一间屋子休息。”
颜天真说到这儿,转头朝门口站着的众人吩咐道:“别在门口杵着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来几个人把这书房收拾一下。”
颜天真吩咐过了之后,便喊上尹默玄凤云渺两人,去了隔壁间的干净屋子。
“我给云渺上药,雪枫,你帮大哥上药。”
“你们俩都多大年纪了,还跟小孩子打架似的,幼不幼稚。”
“你看看这额头上的青,还有这手臂上的伤痕,出门都会让人觉得滑稽。”
颜天真一边数落着二人,一边给凤云渺的额头上擦着药。
将药抹匀了之后,用指腹轻轻地揉着。
“还疼不疼?”颜天真问着。
凤云渺道:“自然是有些疼的。”
“知道疼就好,不要再有下次了,你们二人争执不休,最为难的必定是我,我可不晓得要帮谁。”颜天真没好气地道了一句。
“不晓得要帮谁,那就谁也不帮,站在一旁看就好。”尹默玄冒出一句话,“为兄是不会怪你的。”
“大哥说的哪里话,你们二人要是动起了手,我哪能站在一旁看热闹,自然是要上前去劝阻。”颜天真说着,有些无奈地瞥了尹默玄一眼,“大哥,你也真是的,你为何要说出我与他不适合在一起这样的话,这话显然就是踩了他的雷。”
“我……”尹默玄顿了顿,叹息一声,“罢了,为兄认错就是,说这句话是为兄的不对,良玉,就别再逮着这句话来数落为兄。”
“人都会有不经大脑思考说出气话的时候,我自然不会再怪大哥,只是希望大哥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不说了,你放心罢。”
颜天真给凤云渺的额头与胳膊上过药之后,问道:“还有哪受伤了吗?”
“腿上还有好几处隐隐作痛,想必也青了。”凤云渺道,“但我现在不方便掀开衣摆,还是等你我二人独处的时候,你再给我上药罢。”
“你不就是想说本王在这里妨碍你们吗?本王不呆在这里就是了。”尹默玄说着,站起了身走向房门之外。
雪枫见此,连忙端着药瓶追了上去,“殿下,药还没上完呢……”
眼见着尹默玄与雪枫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颜天真转头朝凤云渺道:“把衣裳脱了。”
凤云渺听着这话,目光中浮现一丝笑意,“如此急不可耐?他们一走,你就想要与我亲热。”
“我是想看看你身上其他部位有没有伤痕!”颜天真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还有闲工夫来言语调戏我?脱了!”
凤云渺挑了挑眉,解下了自己的腰带。
褪去了外衣与中衣,颜天真也就看清了他整个雪白光裸的上身,分布着好几块青痕迹。
“怎么这么多伤痕啊?你们两个真的是……”颜天真忍不住又埋怨了一句,“怎么下手就没个轻重。”
“他身上的伤痕应该比我更多。”凤云渺道,“他打不过我的。”
“……”
颜天真面上呈现无奈之色,心中更是无奈。
她依稀能猜到他们为何打架。
平日里他们都挺和睦的,能让他们动起手,想必是挺严重的问题。
如今最严重的问题……应该就是她的病了吧?
云渺暂时将她的病情隐瞒下来,是想让她过得轻松些,不让她有心理压力,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用他的血来做药,也就不会遭到阻挠。
而他心中也知道,他放血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顶多只能坚持一段时间,因此,他总得找帮手,总得有人帮他一起琢磨这个难题,一起想法子。
他理所当然地去找尹默玄,作为她的哥哥,他有权利知道她的身体状况。
他们二人都在为她的性命发愁,不同的在于,凤云渺有个不可触及的底线,他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他知道还有另一种解决方法,却不会用。
因为这个法子对他和她来说,都是耻辱,他们二人之间,是绝对不能插足其他人的。
尹默玄却不会这么想。
作为她的兄长,他只想保住她的性命,不想考虑更多问题,他得知多找几个男子伺候她就能解决难题,他自然想要实行。
云渺和他意见相左,两人不可避免会争执,甚至大打出手。
或许是大哥觉得他不近人情,这才说了一句——你们二人不适合在一起。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了罢?否则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值得他们动手。
她没有理由责怪任何一方。
颜天真心中百感交集,面上却不敢流露出太多异样,唯恐被凤云渺发现了不对劲。
她的指尖沾着膏药,涂抹在他胸口的青部位。
“你这手劲有点大了。”凤云渺道了一句,“轻点儿可好?”
颜天真听闻此话,似乎是故意要与他作对,非但不轻点,反而在那青的部位按了按。
忍来了凤云渺的一声:“痛。”
颜天真白了他一眼,“你每回受伤的时候都不喊痛,我一给你上药,你就开始装模作样地叫唤着痛?”
“受伤自然是会痛的,在外人面前,可不好意思叫唤。”凤云渺笑着握上了她的手,“在你面前就不需要隐忍了,我叫唤给你听,你是不是得心疼心疼我?”
望着他那双桃花美目中的笑意,颜天真心中一紧。
这家伙……还真是懂得该怎么故作轻松。
要不是因为当初无意间看到了那月魔兰的图案,勾起了她巨大的好奇心,或许到现在她都被蒙在鼓里。
若是她没有发现事实,她依旧可以再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却让他一人独自受罪。
好在……她发现了。
“我当然是心疼了,所以……为了今后不再让我心疼,你可不要再轻易受伤了。”颜天真说着,捞过了放在一旁的衣裳,道,“上好药了,把衣服穿上。”
“不穿。”凤云渺扯过她手上的衣裳,丢在了一旁,将她的手腕一扯,让她在榻边坐下,随即压着她的肩膀,身子一倾,顺势将她压在了软榻上。
“我都不穿,你也别穿了。”他笑着道了一句,伸手就去扒她的衣领。
颜天真自然晓得他要做什么,眯了眯眼,“现在是白天,天还没黑呢!你就不能等夜里吗?”
“做那事一定要分白天黑夜?”
“也不是,只是大多数人都觉得夜里兴致更好。”
“我会向你证明这个说法是错误的。”凤云渺继续扒着她的衣裳,“与我在一起,随时都能让你有兴致。”
颜天真:“……”
也罢。
只剩下这两天了,多缠绵几回,记着他带给她的感觉。
也算是无憾了。
“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有心思走神?”凤云渺不经意间瞥见颜天真的神情,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顿时有些不悦,“莫要走神,看着我。”
颜天真回过神来,望着他笑道:“我方才只是在想,白日里翻云覆雨,到了夜里,还能不能有那个精神了?”
“我有。”凤云渺道,“你不用管,躺着就行了。”
“不行!”颜天真道,“你让我在上面一回行不行?”
说话间,抓着他的双肩就要翻身。
“别闹。”凤云渺察觉到她的意图,连忙伸手钳制住她乱动的双手,“你还想着来压我呢?只怕你没有那个能耐。”
“你……”
“听话。”凤云渺将头埋在她的肩颈处,“我会带给你很好的感觉的,相信我可好?夫人。”
这一声夫人,可算是叫到她的心坎里去了。
她一向不喜欢太腻人的称呼,此刻的这声“夫人”,可谓是恰到好处。
“好吧,相信你了。”她也冲着他笑,“夫君。”
虽然还未举行大婚仪式,心中却早已默认了这夫妻关系。
颜天真喊出的称呼,自然让凤云渺很是满意,将她的中衣剥落,视线接触到她雪白的肩头以及莹润的锁骨,他目光灼灼,桃花美眸中似是有一小簇火焰跳动,他紧紧的盯着她,呼吸离得如此之近,连心跳都加速了几分。
一个俯头捕捉到她的唇瓣,轻咬轻吮,轻柔地摩痧,温柔又细致。
这一下嘴,自然就舍不得放开了。
颜天真闭上了眸子。
唇瓣紧紧相贴,紧密得无一丝缝隙,辗转厮磨。
她的手主动环上他的脖颈,由着他褪下她的衣物,主动攀附着他,与他纠缠。
良久的亲吻过后,他的唇游移到了她的颈窝间,在她雪白的肩头留下了一道湿润的红痕,而后渐渐游移着向下……
感受着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体温。
这一刻,二人都不去想其他,尽情放纵。
……
颜天真再次醒来之时,已是傍晚。
榻上仅有她一人,没有凤云渺的踪影。
她便自行下榻穿衣,一路走回了自己的卧房,她要去完成那一串还没有穿好的红豆手串。
同一时——
凤云渺与尹默玄坐在湖边的凉亭里,此刻已心平气和。
打过一场之后也算是发泄了,如今相对而坐,倒是没有什么火气了。
“你这脸肿得比我还难看。”凤云渺饮茶,望着对面的尹默玄,不紧不慢地道了一句。
“你也好不到哪去,额头上的青还在,真难看。”尹默玄面无表情道,“兴许是你长得比本王好看了些,即使脸上青了,也比本王好看。”
“本宫不想再与你动手了,省得她刨根究底地询问原因,生出疑虑。”凤云渺顿了顿,道,“你平心静气地听我道一句,你所提出的条件,我还是不同意。”
“好,你不同意,本王也不想与你多说。就看看你还能坚持多久,等你身子虚弱之际,本王自己去跟良玉说,把选择的机会留给她,看她想要怎么做,你不得干涉,可好?”
“真是笑话,本宫为何就不能干涉。”
“凤云渺,做人莫要太过分了。”
“尹默玄,你懂什么叫真情吗?真情就是无惧生死,本宫接受的就只能是……一对一的情感,背叛感情之人,我最是不屑。”
“就你懂!我怎么就不懂了!”尹默玄似乎又被凤云渺的话激起了怒火,拍桌而起。
“我陪伴尹殇骨多久,算都算不清了!自我年少起,这个表妹就在我心中,我亲眼见着她从不争不抢的洒脱性格,变得满腹心机,她的骨血被一点一点地熬成一个君王,这过程中,少不了我的陪伴与辅佐,这不叫真情叫什么?!”
尹殇骨,鸾凤国当今女帝的名字。
凤云渺道:“你与她走得这么近,竟然还得不到她的心?”
“大概是造化弄人吧,在她心中我也就只是兄长了,她看上了一个才与她相识几个月的男子,但不幸的是那人英年早逝了,我原以为她没有弱点了,披荆斩棘登上王座后能励精图治,却没想到她近几年愈发无心朝政,时不时就要想起那个已死之人。”
尹默玄说到这儿,又有些颓然地坐下,“坊间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若是良玉不在了,你也很难再碰到一个令你心动的女子,因为已死之人,在你心中会是最美好的样子,难以忘却。”
“看来是我误解了大舅子了,对不住。”凤云渺此刻倒也不吝啬致歉,“大概是你与我所生长的环境终究不同,言语之间才会产生分歧,你虽然是这片国土上最尊贵的男子,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女子风流不是错,因为你自小已经被这样的思想所灌输,我三言两语是纠正不了的。”
“你生在男权之国,我生在女权之国,在你们的国土上,不也觉得男子三妻四妾是应该的么?”
“我可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凤云渺道,“我母亲自小给我灌输的想法便是——风流即是错,不论男女,处处留情原本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
“你能有这样的领悟倒是挺不容易。”尹默玄不紧不慢道,“我认同你的想法,可我依旧不愿意让良玉就这样香消玉殒。”
“先别太消沉了,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呢。”凤云渺道,“我已经叫人守在镇安王府外了,一旦南弦出门就立即对他下手,将他重病卧床的消息放出,南绣一旦出现,立即将她拿下,没准这个毒妇手中就有月魔兰的解药。”
“要真能像你说的这样,那就最好不过。”
……
镇安王府。
“郡王,您昨日实在饮了太多酒了,喝点姜茶提提神吧。”
南弦望着下人端上来的姜茶,伸手接过。
宿醉的头疼,让他大半天才缓过神来。
良玉远嫁的事情对他造成了一个不小的打击,南绣失踪的消息对他来说又是第二层打击。
“我昨日醉酒,依稀记得南旭国的那位太子似乎来了。”
“是的郡王,您还和他发生了些争执,那位太子殿下进门的时候,您还扬言要让人拿扫把将他轰出去……”下人说到这儿,干咳了一声,“幸好那位殿下说,不跟您这个醉汉计较,若是这位殿下小心眼,告到陛下那里去,陛下回头也要数落您失礼的。”
“原来我喝醉的时候做了这么些丢人的事……”南弦喝下了碗中的姜茶,伸手揉了揉眉心,“我还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言语吗?”
“您也就只是朝着那位殿下叫嚣了几句。”
“他心里大概会觉得本王滑稽可笑……”南弦想了想,道,“还是有些丢人啊,本王得去摄政王府跟他赔个不是,好让他知道本王是个明事理的人,省得他从此将本王当成疯子看待。去,准备马车。”
南弦朝下人吩咐着,整理了一番着装,这才出门去了。
坐上了前往摄政王府的马车,心中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良玉……
远嫁异国以后,大概就没有机会见到你了吧。
感慨了一番之后,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现在还有让他更烦恼的一件事。
南绣失踪,生死不明。
劫走她的人要是图钱财,为何到现在为止还不朝着镇安王府发出消息,好让他拿着赎金去换人啊。
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总让他觉得事情不简单。
莫非劫匪还有更大的图谋?
南弦才这么想着,背后靠着的马车倏然间一个剧烈晃动,晃的他险些从座椅上掉下来。
“怎么回事!”南弦坐稳了身子之后,朝着马车外的车夫轻斥一声。
“路有些不平,让郡王您受到了惊吓,真是抱歉。”马车外的男子声线悠漫,嗓音清朗。
而南弦听着他的声音,却是蹙了蹙眉。
不对!
声音不对!
南弦伸出手,一把掀开了马车的布帘,正对上一个伟岸挺直的背影。
他怔住。
片刻之前,他吩咐了下人准备马车,那下人的身形十分枯瘦,也算是个熟面孔,就是他王府内的人,而此刻背对着他的这人身形却很是健硕,腰板挺直,分明就不是他原本的车夫!
南弦几乎想也不想地,冲着眼前那人就要打出一拳!
那人分明是背对着他,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身子一偏就躲避了开。
南弦一拳打了个空,身躯一个不稳,栽倒在了马车内。
“你是什么人!”南弦冲着眼前的人低喝一声,“敢把我王府内的下人调包,有两把刷子,你是想要挟持本王?”
“郡王您大可放心,我不是来劫持您的,也不是来要您的命,只是……”
话说到这儿,他忽然一个回身,朝着南弦的脸庞迅速撒出一把粉末!
南弦只觉得一阵浅淡的香气在鼻尖萦绕,吸入了肺腑之中,令人昏昏欲睡,头昏脑胀。
而且渐渐失去了意识,昏迷之际,还能听见那男子的声音……
“让您睡个几天罢了。”
为何……
要让他睡个几天呢。
再说那驾驶着马车的男子,已经调转了个方向,往回走。
一路将马车行驶到了镇安王府外,他便一脸焦急地下了马车,朝着府门口狂奔而去。
意料之内的,被门外的守卫拦下来了。
“什么人?看清楚了,这是镇安王府!哪是你能随便乱闯的。”
“大哥,马车上的人是你们郡王啊,还不赶紧的将他抬进去!”
“什……什么?郡王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啊,我就是个街边摆摊的,方才你们郡王颤颤巍巍地就倒在我摊子边了,我见他情况不对劲,连忙去扶他,他只来得及说让我送他回王府,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糟糕,郡王想必是遭到袭击了。”
“我也觉得应该是,你们赶紧将他扶进去吧。”
……
第二日,南弦郡王重病一事传遍大街小巷。
传闻,南弦郡王出行途中遭人袭击,倒在一摆摊小贩边上,小贩将其送回府中。之后,南弦郡王便一直持续着昏迷。
上门诊断的大夫当中,几乎无人能诊出原因。
其中有一名大夫言,像是多年前见过的一种不治之症,具体解决方法还未可知。
“镇安王府最近是不是招惹上什么人了?先是南绣郡主被人掳走,下落不明,再是南弦郡王重病在床,药石无医。”
“这也太倒霉了吧?镇安王镇守边疆,一双儿女留在帝都之内享福,却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就一个个都出了事,真是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
同一时,摄政王府之内也在议论着这件事。
“南绣郡主还没找到呢,南弦郡王又出事了,最近是不是有人盯上了他们镇安王府啊?”
“敢找镇安王府的麻烦,来头不小。”
“听说南弦郡王得的是不治之症?他还这么年轻啊……太可惜了。”
颜天真一打开房门,听到的便是这样的议论。
此刻又是日晒三竿了,所以凤云渺依旧没有放过她,在榻上滚了许久,今早难免就起得晚了些。
听到南弦重病的消息,她有些惊讶。
遭人袭击?之后昏迷不醒……
按照逻辑来说,他这所谓的重病,不是他本身有问题,而是被人下药导致的吧?
才遭遇袭击就重症昏迷,怎么听都像是人为的。
会是谁跟他过不去。
还有南绣失踪一事……
想到南绣,颜天真目光之中划过一抹冰冷之色。
南绣。
那一株埋在稻草下的月魔兰,会是你捣的鬼么?
之前花寡妇把关于月魔兰的事全跟她说了,此花在阴冷环境中生长,在温暖的气候之下不利于生长。
若说它是生长在野外的稻草堆里,未免太过可笑。尤其现在是五月天,天气温暖,野外的稻草都是干的,那样的环境,根本就不可能长得出月魔兰。
那月魔兰埋在稻草之中,只为了伏击掉落的人。
而将她带到那个坑里去的人,是南绣。
南绣失踪一事也奇怪得很。
按理说劫匪绑架贵族是为了求财,南绣被绑架了好几天,镇安王府也没有收到劫匪的信,劫匪也不说要拿多少赎金去换他们的郡主。
南绣啊南绣。
你的失踪,会不会只是为了躲藏呢。
因为你知道,我迟早会怀疑到你的头上去,为了不面对我,你才要自导自演一出被劫走的戏码,让我不知道去哪找你才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如今南弦重病,你是不是应该回王府去看望他?
他得了不治之症,你还能放心地在外躲避吗?
如果你还惦记着这个哥哥,你现身的时候,也就是你落网的时候了。
……
帝都三里之外,有一座十分醒目的火红山峰,人们称之为——红凤山。
这座山峰像是披着一件红衣,山腰处好似一片红色锦缎般的山路,那是成片的红色杜鹃花盛开,绵延着看不到尽头,宛如十里红尘。
天际有几许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那片红色之上,微风掠过之时,那一片大红随风轻颤,宛如万丈红浪翻滚,装饰着这山间路径煞是好看。
就在这清静的山路之上,一名身着湖绿色衣裙的女子坐在台阶上吹笛。
笛声悠悠绵长,却带着些许惆怅。
忽听耳畔有衣带翻飞之声响起,女子的笛声一滞。
下一刻,身后落下一道黑影。
“郡主,不好了!”黑衣人道,“郡王出事了。”
“大哥?他怎么了?”
“郡王他……遭人袭击,得了重症,从昨日傍晚昏迷到现在都还没醒来。好几名大夫为他诊断,均没有诊出病因,还有一人说像是多年前遇到的一种不治之症。”
“什么?”南绣捏着笛子的手紧了紧。
大哥他怎么会……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属下在市集上打听了一番,据说郡王昨日傍晚出行,出行途中遭人袭击,倒在一摆摊小贩边上,小贩将其送回府中。之后,郡王便一直持续着昏迷。”
黑人顿了顿,道,“府里的人找到了当时驾驶马车的车夫,车夫说自己在驾车的途中被人打晕,眼前一黑,打晕他的人将他丢在了路边,他根本就没看清是谁出手。”
“看来是有预谋的,做得这么滴水不漏……”南绣垂眸思索,“大哥的人缘一向不差,平日里也没有谁与他为敌,会有什么人这样害他。”
“郡主,眼下该怎么办?”黑衣人道,“咱们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回去看望郡王?”
南绣陷入了思索。
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去,对她有些不利。
月魔兰的事……良玉应该是会怀疑到她的头上的。
她玩失踪,就是为了不去面对良玉,让她找不到自己。
良玉会不会猜到她是自己设计了一出被劫持的戏码?
或许会猜到吧。
大哥卧病在床,良玉会不会猜到自己会回去看望大哥,而后——安插眼线。
她一旦回去,说不定就会被逮住了。
南绣想到这儿,忽然又猜测到另一个可能性。
大哥重病一事,该不会只是用来引诱自己现身吧?
因为她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敌人,唯一值得猜测的就是,良玉怀疑到了她的头顶上,想用这个方法试探她,看她是不是会出现。
但如果……大哥真的得了重病呢?
真是令人费解。
“郡主。”耳畔又响起黑衣人的声音,“郡主是在思考着要不要回去吗?”
“想回去,却又怕这是个陷阱。”南绣顿了顿,道,“只怕这是引我现身的一个计策,要真是这样,回去等于自投罗网。但又或许是我想太多……”
“郡主如果担心这一点,不如乔装一番。”黑衣人道,“黑市之中有易容师,晓得改容换貌之术,郡主去换一张脸,假扮成大夫如何?”
“这个法子倒是可行,每日进出王府的大夫那么多,多我一个也不多,无论怎样,我还是应该回府一趟。”
南绣说到这儿,起了身,“随我一同下山去吧。”
二人下山之后便去了黑市,南绣找到了易容师,花费重金更换了一张平凡的容颜。
走出黑市之后,天色已经暗了。
夜间光线不好,若真的是有什么埋伏,只怕逃跑也不容易。
还是等明日白天再去吧。
……
夜凉如水,雅致的房屋之内,空气中浮动着暧昧的气氛。
男子的轻喘夹带着女子的低吟,一室旖旎。
“云渺,我很累了。”
翻云覆雨之后,颜天真躺在凤云渺的臂弯里,转过身侧对着他,不愿让他看到目光中的不舍之情。
最后一夜与他同床共枕了。
凤云渺搂上了她的腰身,道:“睡罢。”
“嗯。”颜天真轻轻应了一声,闭上了眼。
……
第二日,清晨的日光透过纱窗洒进屋内时,颜天真便悠悠转醒了。
今日她起了个早,凤云渺都还没醒过来。
她将手伸到了床单下,摸出了一颗药片。
将那药片含在口中,她凑到了凤云渺的面前,低头吻上了他。
凤云渺还在睡梦之中,察觉到唇上传来的湿润之感,意识便稍稍清醒了一些,他晓得是颜天真在亲吻她,自然轻启唇齿,迎合着她。
颜天真趁机将口中含着的药片顶入凤云渺的口腔之中。
凤云渺神志朦胧之际,察觉到口中有一点儿异物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口中化开了,这让他颤了颤眼睫毛,就要醒过来。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那原本就要清醒的神志,忽然就变得更加朦胧,一阵强烈的昏沉感袭来,让他睁不开眼。
敏锐如他,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就察觉到了颜天真的意图。
她给他下迷药!
她……
“天真……”他只来得及喊出她的名字,便彻底地陷入了昏睡之中。
颜天真给他吃的迷药十分厉害,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他的神智不可能敌得过药效发作。
颜天真伸手,白皙的指节抚上他的容颜,颇为眷恋。
收回了手之后,她掀开被褥下了榻,穿戴整齐之后,走到了桌边。
从衣裙内侧的口袋中翻出了那串红豆手串与一张纸条,放在了桌子上。
纸条上写的是——此物最相思。
无论我在这世间的哪一个角落,你凤云渺的名字已经印在我的心底,无法抹去。
颜天真走向了房门之外,迈出门槛之际,最后回过头看了一眼榻上睡着的凤云渺,这才关上了门。
接下来——
她要履行对花寡妇的承诺。
颜天真一路走向南面的院子,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看到肖梦与肖洁坐在石桌边上整理药材。
察觉到了颜天真的走近,二人齐齐回过头,问候一声。
“郡主早。”
“嗯。”颜天真笑着应了一句,“小梦啊,那花寡妇身上的毒,你去给她解一解,这女子挺可怜的,之前被男子骗了感情,如今又沦为阶下囚,我方才去说服云渺放了她,云渺同意了。”
------题外话------
→_→
不算虐的,大家淡定点。
推个文哈。
《独宠萌妻:病娇影帝是精分!》作者:卿不语
叶澜是个富二代,一个混的比较惨的富二代。
别人靠着家里的关系在圈子里面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她被人骂,被人踩,成了艳照门的女主角不说,最后还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好在她重生了。
重生之后,叶澜打算洗心革面做一只好鸟……哦不,好人。
抱紧亲爸,亲弟,一切想要破坏他们感情的势力,不约!我们不约!
要出轨的男友咱们先踹为敬!
要踩她上位的队友,出门左拐,您老快滚。
演演戏,跑跑综艺,走走T台什么的,一不小心十八线小明星成为国民女神?
这还没完。
网文界超级大神?神秘天才原创歌手?……
当所有马甲都被爆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是她是她,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