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卿没去过羌族,也没怎么接触过羌族的人,但是,对这个神秘的部族却一点也不陌生。
一百多年前,羌族端木家族有一个叫做端木胤的儿子,按辈分来说算是她的高外祖父了,因为不满于家族对元家的无条件的忠诚,和家族的信念相悖,加上爱上了一个叫红鸾的江湖女子,所以,和家族决裂了,带着那位红鸾姑娘私奔了。
然而,这还没完,因为端木家族是一个不容许任何背叛的家族,所以,派出大量杀手追杀这个背叛家族的儿子,端木胤毕竟不愿和家族反目成仇,所以就带着红鸾一起找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隐居,两人过了几年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可惜好景不长,还是被找到了,当时,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女儿端木胤为了保护妻女,死于家族的杀手刀下。
红鸾只能带着女儿一路逃亡,但是,最终还是没能逃过,逃了几年之后,也还是被找到了,红鸾死了,临死之前,把自己的女儿藏了起来,才逃过一劫,而这个侥幸活下来的孩子,叫做端木夕月。
端木夕月就是碧月宫的第一代宫主,也就是创始者,楼月卿记得,端木斓曦和她说过,端木夕月是个极其阴狠的女人,杀人不眨眼,碧月宫因此被称之为魔宫,而她,也被江湖人称之为魔女,因为她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加上她打造出一把血玉魔琴能杀人于无形,所以,几乎令人闻风丧胆。
端木夕月曾经爱上过一个男人,据说那个男人还是当时江湖上最有势力的凌霄的少主,叫穆峯,两人还有了孩子,但是最后两人不知为何没有在一起,而是相忘于江湖了。
而端木夕月的死,也是源于她找了羌族寻仇,她苦心准备策划了几年,多次暗中潜入羌族,把羌族的一切都探知的十分清楚,连羌族的地图都搞到手了,然而,就在她潜入羌族报仇时,还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虽然杀了很多人,几乎把端木一族的人都屠了,但是,还是没能全身而退,在她的手下拼死进去把她救出来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而端木夕月有一个女儿,就是楼月卿的外祖母,叫端木瑶,是她和穆峯的女儿。
她的死,也结束了碧月宫和端木家族的仇恨,但是,她生前数次潜入羌族查到的那些东西,包括羌族内部的地图,都一直保留了下来。
所以,楼月卿想要彻底除掉端木家族,还得靠她留下来的这些东西。
不过这一次,楼月卿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容郅来的时候,楼月卿正在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这份羊皮地图。
耳边响起容郅温和的声音:“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楼月卿闻声抬头,容郅已经站在自己旁边,她一怔,显然是看的太入迷,并不知道他几时进来的。
“你怎么来了?”
他轻声道:“醒来没看到你,就出来寻,莫离看到,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说着,他目光转向她身前的桌面上的羊皮地图上,正要开口说什么,然而目光一愣,他立刻抓起楼月卿的右手,看着她缠着一张帕子,还染了一些血,脸色阴沉厉害:“你的手怎么了?”
楼月卿这才想起,自己手还受着伤,忙站起来道:“呃……不小心碰到了,没事儿,小伤而已!”
容郅解开了她缠绕的帕子,看着上面血淋淋的手掌,脸色阴沉的厉害,极其不悦的看着她:“这是小伤?”
虽说不至于见骨,但是,也划得很深,血肉模糊的,看着极为吓人。
楼月卿有些心虚,顶着他凌厉的眼神,没吱声,好吧,这伤不算小。
他蹙了蹙眉,问:“到底怎么弄的?”
他才不信她说的不小心碰到的屁话,这伤口一看就知道不是不小心碰到的,是她自己搞出来的。
“我……”怎么说,告诉他她刚才用自己的血养那把琴去了?
会被修理的。
容郅显然有些生气了,阴着脸看着她一眼,然后丢下一句话就转身出去了。
“你想好怎么跟我解释!”
呃……
楼月卿傻眼,他就这样走了?不理她了?
然而,容郅刚出去没多久又转身回来了。
他一走进来,直接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的拿起她的手,认真的看着上面的伤口,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很快,门口就又走进来两个穿着素色衣裙戴着面纱的姑娘,是这里的丫头,一个的手里端着一盆热水,一个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包扎伤口的东西。
走到他们跟前,齐齐福了福身:“见过主子,见过……公子!”
容郅的身份,这里的人除了莫殇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只知道她们的主子这次回来带回来了一个男子,疑似是主子的心上人,所以,只能称呼为公子。
楼月卿眨眨眼,还没出声,容郅已经淡声开口:“放下东西,出去!”
听到容郅的声音,两人一愣,见楼月卿没什么反应,便道了声是,把东西放在他们跟前,这才转身出去。
容郅这才给她清理伤口,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拭手掌中干涸的血迹,动作轻柔的不可思议,但是,一张脸冷的跟万年冰山似的,根本没法看。
直到包扎完,他都绷着一张脸,全程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包扎完之后,容郅洗了手,才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她。
薄唇微动:“想好了么?”
楼月卿本来正低着头在研究他包扎的如何,听到他的声音,抬头,茫然的看着他:“啊?”
他淡淡的问:“想好怎么跟我解释手为何受伤了么?”
楼月卿见他一脸认真,就知道这次他真的生气了,蒙混过去是不可能的了。
只好硬着头皮道:“刚才弹了一下琴,划到琴弦了!”
容郅蹙眉,淡淡的看着她。显然,不信。
楼月卿脸一皱,道:“是真的,刚才你也看到了我的伤,确实是琴弦划伤的啊,我没骗你!”
她的伤本来也是琴弦伤的,这个可没骗他。
容郅看着她也不想说谎的样子,自然是不信也得信了,只是……
冷嗤一声:“你还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眨眼的功夫,弹个琴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要他说,就是要拿根绳子把她绑在身边时刻盯着她才行。
不然下次,她把自己折腾的缺胳膊短腿的他哭都没地方哭!
楼月卿有些心虚。
他问:“疼么?”
楼月卿想摇头说不疼,但是,想了想,点了点头:“有点!”
所以,看在我手疼的份上,别生气了……
然而,她话刚落,他立刻面无表情地开口:“你自找的!”
楼月卿:“……”
瞅了一眼桌上摆着的羊皮地图,他挑挑眉:“这是羌族的地图?”
楼月卿点点头:“嗯,我没去过那鬼地方,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所以找出来看看,以防到时候出不来。”
虽说这张地图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了,羌族里面估计也有些改变,但是,大概的情况地形是不会变多少的,所以,她看了还是有用处的。
容郅蹙眉,有些不解:“若我记得没错,羌族那个地方,外人是进不去的,你怎么会有里面的地形图?”
他虽然没接触过羌族,但是,多少还是懂一些的,羌族之所以神秘,就是因为从不与外界接触,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随意出入,外人闯进去,没有一个可以活着出来的,没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更别说有这么一份地形图了。
楼月卿笑了笑:“祖宗留下的,可跟我没关系,我没那么厉害!”
端木夕月对于她来说,可不就是祖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