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将至,楼月卿正要用午膳,冥夙就进来禀报:“启禀王妃,尉迟右相来了!”
闻言,楼月卿正要夹东西的筷子一顿,一阵犹疑:“尉迟晟?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虽然疑惑,不过还是让冥夙把人请了进来,她也起身走去前厅接见。
尉迟晟来得匆忙,穿着一身朝服,头戴官帽,显然是刚从宫中宴会上出来的,且行色匆匆,定是火急火燎的赶着来的。
楼月卿一见到他,就蹙了蹙眉,在他还没出声之前,当即问:“你不是应该在宫中宴饮么?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出什么事了?”
尉迟晟一懵:“呃……”面色怔然片刻,尉迟晟立刻拧眉沉声问:“不是小姐你传信给我的人,让我无论如何立刻来见的么?”
楼月卿闻言,愣了愣,随即面色凝重的沉声道:“我没有派人去找你啊……”
“那……”
楼月卿忽然抬手,食指按着自己的嘴唇,面色凝重的出声:“嘘!”
尉迟晟声音一顿,不解的看着她,只见她忽然面色凝重的摒住呼吸在听着什么,神色认真专注。
随后,不止尉迟晟,在她身后的莫离也仿佛察觉了不对劲,别院外面,有大量脚步声靠近……
尉迟晟正想说什么,冥夙忽然从外面匆匆进来,沉声禀报道:“王妃不好了,外面来了大量禁军,把别院包围住了!”
冥夙的话刚落下,楼月卿还没出声,尉迟晟就已经脸色大变:“什么?”
冥夙继而沉声道:“如今别院已经被包围的水泄不通,还请王妃立刻撤离此地!”
楼月卿呆愣片刻之后,很快平静下来,面色微凝,淡淡的问:“既然都被包围了,怎么撤离?”
冥夙视死如归的道:“属下定拼死护送王妃……”
楼月卿当即打断他的话:“没这个必要!”
冥夙一愣,不解的看着她,尉迟晟和莫离也面色凝重的看着她。
楼月卿稳定心神,沉声问冥夙:“外面大概有多少人?”
冥夙立刻道:“不下五千,几乎把外面的一片民宅街道都包围堵住了,且还有弓箭在手……”
楼月卿又问:“领头的是谁?”
冥夙立刻回话:“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便是萧以怀,其余两个属下不识,不过有一个穿着将领铠甲!”
楼月卿眸色一眯,片刻,她看着尉迟晟,淡淡的说:“你我都被算计了!”
引来尉迟晟,然后再带人来一举拿下,一举两得,既抓了她这个楚国的摄政王妃,又可以以通敌叛国的罪名拔除尉迟晟,重创景阳王府一党,前提是,来做这件事的人,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尉迟晟脸色有些难看,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是他的手下韩正持出入宫禁的令牌入宫禀报,说那位小姐有要事相商,十万火急,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去见,他才不顾宫宴出宫,还以为楼月卿这里真的有什么急事……
他和楼月卿的渊源只有韩正知道,且楼月卿的身份他都不曾说过,只是偶尔传个消息的时候让韩正去办,他称之为小姐,所以韩正才会只知道称呼为那位小姐,可是韩正是他的心腹,追随他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背叛他……
若是韩正没有背叛,今日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楼月卿没有理会尉迟晟的难以置信,只是冷冷一笑,讽刺道:“五千人,还有弓箭手……天罗地网啊,可真是煞费苦心……”
怕是这事儿,和未央宫那位,脱不了干系,抑或着说,是她一手策划的吧,否则就萧以怀那蠢货,绝对是不可能知道她的所在的,也更不可能知道尉迟晟是她的人,还引来尉迟晟,只有汤卉才有这个本事,不过,萧以怀定然是只以为她是楚国王妃,尉迟晟通敌叛国,想着立功表现,才做这种自掘坟墓的蠢事!
这么想着,外面已经涌进来大量禁军侍卫,个个手持弓箭,将他们所在的屋子团团围住……
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里面的贼人都听着,尔等已被包围,速速出来投降就擒,否则必死于乱箭之下!”
因为大厅的门是开着的,所以,大厅前面的情形一览无余,只见三层侍卫都握着弓箭指着这里,箭在弦上,蓄意待发,而领头之人,正是萧以怀和一个身穿铠甲的中间男人,若这些都是禁卫军,想来那个就是禁卫军统领。
楼月卿不由冷笑,这真的是让她无处可逃啊,这一点点地方都那么多人围着,想来外面更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敌众我寡,就算她武功再高,都难以逃走,哪怕她可以逃的出去,冥夙莫离,还有尉迟晟都难以脱身,恐还会丢了性命,抑或是伤及他们,何况,她本就无需逃走!
既然已经避无可避,便只有迎刃而上,不管她要面对的有多残酷,她都无所畏惧!
嘴角噙着一抹讥诮,她提步打算走出去,冥夙和莫离都急了:“主子……”
“王妃……”
楼月卿抬手,制止他们说话,淡淡的说:“无妨,早晚都是要面对的,既然他们等不及了,我又何必畏缩于此?”
言罢,她昂首挺立,目光坚定的提步走向门口,往外走去……
宫宴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歌舞不断,乐声悠扬,大家谈笑风生,举杯共饮,好不热闹。
歌舞之后,便是在场的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奉上寿礼敬酒给萧正霖贺寿的程序,一轮又一轮的人上前,奉上准备的寿礼,说些吉祥的场面话,萧正霖倒是挺高兴,虽不宜饮酒,可也喝了几杯。
就在宫妃和皇子公主们都贺寿完毕正好到百官时,宴席入口处,一道高声响起:“太子到!”
一身太子朝服的萧以怀从外面走进来,以,一脸春风得意,走到高台上,一掀衣袍,跪下行礼:“儿臣参见父皇,恭祝父皇万寿无疆!”
萧正霖淡淡的说:“太子起来吧!”
萧以怀立刻站起来,揖手谢恩:“谢父皇!”
萧正霖面色寡淡略有不悦的问道:“太子,你为何宴前离席?刚才去哪了?”
虽然方才没有置喙半语,可是萧正霖是极度不悦的,堂堂太子,这等场合上竟宴前离席,简直是有失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