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轲又去了一次花无心那里,回来之后,提出要一个有温泉的地方做准备,楼月卿想起了梅园,梅园后山有好几座天然温泉,让李逵带着穆轲去了,果然,穆轲很满意,之后,花无心和景媃也随之住进了梅园,对此,楼月卿不予置喙。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楼月卿在月份满三个月后没多久住进了梅园,连着容郅萧以恪他们也跟着住进了梅园,容郅每日上午入宫上朝之后就回梅园,一边陪着她一边处理政务,楼月卿的不适愈发频繁,一天下来大半的时间需要卧床静养,如今是开春天气转暖,她却愈发觉得冷,寝室内一天到晚都放着炭盆,且一放就是几个,屋内很暖,甚至除了楼月卿之外其他人都觉得热了。
穆轲每日都要一早一晚诊脉两次,根据她的脉象给她调配安胎药,她的安胎药也随着加了不少花无心让人从千玺岛带来的安胎药材,有些药材他们能准备的,容郅也都吩咐李逵去太医院拿了,也因为这样,楼月卿胎像不稳孩子难保住的消息还是在楚京中慢慢传开。
宁国夫人那里,也瞒不住了。
原本宁国夫人并不知道她怀孕有危险,楼奕琛也瞒得很好,可是这段时日她见到每次来看楼月卿,楼月卿脸色都一次比一次消瘦憔悴,起先说的是害喜厉害吃不下睡不好,她信了,可是这次是瞒不下去了,所以宁国夫人收到消息就火急火燎的来看她了。
楼月卿倒是没有如实告知,只说自己身子底子不好,胎像不稳,所以需要好好养着,宁国夫人对她之前的隐瞒有些气恼,自然是半信半疑,这不,直接住下不回去了,连着两个孩子也让人回去接了来,楼月卿虽然不远宁国夫人住在梅园看着她这般难受,可是也总不能赶她回去吧,就由着宁国夫人了。
宁国夫人来了之后,慎王府那几位也来看她,就在元宵之后,慎王奉诏前往魏郡接替西宁王的位置,原本慎王妃是可以随行的,但是容昕已经九个月快要临盆,世子妃也怀孕七个月了,慎王妃便未曾随行,说是等两个孙儿都生下来再说,起码也得下半年才能动身前往。
她们来梅园待了半日就回去了,并未留下来住下,容昕本想留下来住几日,可是她九个多月了,虽然还未足月,可是难保不会有突发状况提前临盆,自然是不好待在这里,便也跟着回去了。
宁国夫人住在这里,天天看着,自然是发现了楼月卿状况比她说的还要严重,更是日日焦虑不安,虽然口头上什么都没说没问,可是却每日在她跟前照顾着,督促着她吃饭喝药,面上的担忧就没消散过。
楼月卿本身就因为身子的状况和害喜吃不下多少东西,时常吃进去了也会吐出来,十分难受,更加厌食,加上安胎药的味道愈发难以下咽,她又睡不好,时常身子虚冷难受,整个人一天比一天香消玉减,看着眼窝深陷,颧骨有些突出,身上也是消瘦得厉害,往日的衣裙都有些松了,唯独小腹微微凸起。
是了,三个半月的胎,已然显怀,三个月的时候就已经凸起,半个月过去,又大了些,俨然是四个多月一样。
倘若她身子正常肚子格外大些倒也没什么,那是因为养得好,可是她这个情况,人瘦成这样,肚子却较于常人大一些,那就不对劲了,楼月卿觉得很奇怪,为此特意询问了早上过来给她诊脉的穆轲,穆轲见她问起,才如实告知。
听到穆轲的回答,楼月卿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瞳孔紧缩,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颗鸡蛋,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穆轲。
“师叔的意思是,我腹中怀有……两个孩子?”
她一脸惊呆的比了两根手指,看起来有些傻里傻气。
穆轲面色严谨肃穆的点了点头:“不错,是双生胎,前些日子我就确认了,只是未曾与你们说,可如今你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你也有所疑虑,师叔便不瞒你了!”
楼月卿面色呆滞,阵阵心惊,却说不上是何等心境。
喜悦有之,迷茫有之,惊惶有之。
楼月卿呆愣许久,压下心头的喜悦,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不安地问:“师叔,双生胎,是不是会更危险?”
穆轲面色沉重的颔首:“确实如此,所以我诊出双生胎的脉象后一直未与你们说,便是怕你因此焦心,如今两个孩子在你体内,所需要的养分加倍,这才让你这段时日愈发难捱煎熬,之前老夫还把握十足,可如今……”老头子难得目露为难之色,一脸凝重,半晌,他沉沉一叹,语气笃定道:“不过丫头你放心,老夫和无心都在这里,定不会让你和孩子出事!”
他的医术在世间是数一数二的,又有花无心在,说什么也要保住她和两个孩子无虞。
楼月卿心中悲喜交加百感交集,只道:“谢谢师叔!”
顿了顿,她有些僵硬道:“也请师叔帮我转达对花岛主的谢意!”
穆轲叹声道:“这些见外的话就无需多言了,你和这两个小娃娃能够好好地,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感激!”
楼月卿点了点头,垂眸看着自己的小腹,心中仍在震惊。
原来她竟然怀着两个孩子,两个啊……
能有一个孩子,她已经心满意足,可如今却有两个,她欣喜之余,更多的是害怕,一个都难保住,两个……
若能都保住自然喜不自胜,可若是……
她真的害怕,怕到头来一个都保不住!
穆轲没待多久就走了,她怀有双生胎,对穆轲和花无心来说,比之前棘手多了,父女俩这些天一直在发愁,想法子为她保住两个孩子。
知道楼月卿怀有双生胎,大家都高兴不起来,反而愈发沉重心慌,如果她身子健康无虞,这绝对是大喜事,可如今,双生胎对于她而来,是两张催命符!
容郅从宫中回来便知道了此事,一阵心惊之后,半点不见喜色。
两个孩子,她的危险比之前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