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气得七窃生烟,指着萧奕的鼻子骂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小方氏气得涨红了脸,心想:萧奕这是在暗指自己善妒吗?
萧奕故意曲解镇南王的意思,一脸无辜地说道:“父王,您到儿子这里一副喊打喊杀的模样,不就是为了那桃儿吗?既然您喜欢那桃儿,领回去便是了。”
镇南王顿时气红了眼,手中的鞭子反射性地又甩向了萧奕。
一时间,只见萧奕在院子里抱头鼠窜,躲得异常狼狈,身上更是渗出了点点血迹,看着触目惊心。
不知道的,以为他是受了镇南王的鞭子,这才会如此凄惨。只有萧奕心里明白,他只是原本所受的鞭伤,伤口又裂开了而已。至于衣服的破损,那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蓄意让父亲的鞭子划破衣服罢了。
镇南王在萧奕后方追赶得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小方氏在一旁看着,觉得真是通体舒畅,嘴角止不住地勾了勾。可是她还没得意多久,便面露骇然,只见镇南王的鞭子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朝自己当头甩了过来。
“啊——”小方氏吓得花容惨淡,尖叫了起来,完全失去了平时高贵优雅的仪态。
镇南王也发现了势头不对……眼看着那鞭子就要抽到了小方氏的脸上,想要收回却是晚了,他只能咬牙使力,改变鞭势的去向。可饶是如此,那是鞭子还是险险地从小方氏的右脸上擦过,然后又重重地落在了她的右肩上,疼得她脚下一软,摔了下去。
一旁的明眸赶紧扶住了她,惊慌失措地喊道:“王妃,王妃……”
只见小方氏面色惨白一片,身体瑟瑟发抖,仿佛随时就要昏倒。
丫鬟、婆子们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快,快去请大夫。”镇南王一把扔下了手中的鞭子,心急如焚地跑到了小方氏跟前,一把抱住了她,眼里充满了愧疚与心疼,叹道,“你说你……好好地替那逆子挡什么鞭子?”
闻言,小方氏气得两眼翻白,晕了过去。苍天为证,她可从没想过要替萧奕挡鞭子啊!
镇南王抱起小方氏,对萧奕怒目而视道:“逆子,这次有你母妃替你求情,暂且饶你一次,下次再犯,定不容赦。”说着,他就抱着小方氏急冲冲地跑出了院门,一群下人呼啦啦地跟上,一眼看去,还真是声势浩大。
萧奕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世子,你没事吧。”竹子担忧地走了过来,眼里满是自责,“早知道会如此,奴才就不了那桃儿了。”
“与你无关。”萧奕神色冷漠,满不在乎地说道,“发桃儿是我的意思。”反正,就算不发桃儿,他们也会找出其他的理由来发难自己的。
“世子,我们先回房吧,您身上的伤,应该上药了。”
萧奕点了点头,和竹子一起进了房,亲手从**头的柜子里拿出了两个小瓷瓶,面上露出了温柔的神色。
竹子在一旁当然注意到了,不由心生一丝好奇。
……
而另一边,昏迷的小方氏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脸上和肩上一阵阵抽动,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脸。
守在一侧的大丫鬟明眸连忙开口道:“王妃,太医说不能碰到伤口。”
小方氏的手一僵,生生地又缩了回来,昏迷前的那一幕也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顿时有些慌张地说道:“快,快扶我起来!”小方氏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奈何她右肩受伤,却是使不上力。
明眸伶俐地扶起她,另一个大丫鬟明晶则拿了个软枕放在小方氏的身后,好让她靠着舒服些。
“拿铜镜来。”小方氏一想到刚才那一鞭子,就心生惧意,唯恐自个儿脸上破相,这可比右肩受伤还让她无法忍受!
明眸忙从梳妆台上取来铜镜,明晶则在一旁好声劝慰道:“王妃放心,您的脸没有破皮,只是一道红印子,太医已经看过了,说很快就会好的。只是让最近少吃辛辣的食物。”
小方氏拿着镜子一照,发现果然如同明晶所说,放下一半心来,可是看着那浅浅的红印子,心里还是觉得隔应得很,烦恼地把铜镜甩在了一边。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恭敬的禀报声:“王爷来了!”
随着珠帘一挑,镇南王大步走了进来。
“给王爷请安!”
屋子里整齐地响起了一阵请安声,丫鬟们都是不敢起身。
“王爷……”小方氏挣扎着想要下**,却被镇南王一把按住了,并说道,“你的身子未好,就不用多礼了,好好呆在**上休息。”
“谢王爷。”小方氏在**上欠了欠身,却因此扯动了伤口,脸色顿时一白。
镇南王见状,愧疚之心油然而起,道:“哎,都怪本王不好,误伤了王妃。”
小方氏立即说着:“这怪不得王爷。”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镇南王更是心疼。
镇南王叹了口气,说道:“你以后可不要如此了,那逆子皮糙肉厚的,用不着你帮他挡鞭。”
小方氏张嘴想要反驳,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还能说什么?难道说自己根本就没想过要帮挡萧奕鞭子,还是说她巴不得萧奕多挨几鞭子?
这话若是说出口,自己多年经营的贤良名声可就完了。
一时间,小方氏觉得像是有口淤血梗在喉咙处,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说不出的憋气难受!
而镇南王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着……等他自认为说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离开了。
镇南王一走,小方氏的脸上尽显阴冷和怨毒之色。
当时的情况她可是看得很清楚,分明是王爷自己打红了眼,失了手,却非要说什么她替萧奕挡鞭,给他自己的失误找借口脱罪,还真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不过既然镇南王这么说了,那她便受着,要不然她这伤岂不是就白受了!
因此到了第二天,王都悄悄地传起了一则有关镇南王府的流言:
听说,镇南王府世子萧奕逼迫丫鬟不成,反将那丫鬟发到了窑子里。
听说,镇南王怒打世子,王妃小方氏替世子求情挡鞭,身受重伤。
世人皆道:世子萧奕做事荒唐,小方氏贤良,待世子宛若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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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说,南宫玥回到府后,照例先行去了荣安堂。
从挑开的珠帘走进厅堂,南宫玥神色恭敬地向着苏氏曲膝行礼,说道:“给祖母请安。”
苏氏笑容慈爱着说道:“回来了,既然你和蒋大姑娘志趣相投,以后也可多多请她到府里做客,祖母虽年纪大了,却也绝非那等迂腐之人。”
“是,孙女知道了。”南宫玥恭声应了,然后拿出了蒋逸希赠送的那一匣子绢花,“这是希姐姐亲手做的……说是让府里的姐妹戴着玩。”
“蒋大姑娘亲手做的。”苏氏面露笑意,“可真是一位心灵手巧的姑娘,一会儿祖母就把你那几个姐妹叫来,让她们亲自挑。”
“是。”南宫玥又奉上一盒糕点,“这是孙女在回来的途中路经合月斋时特意买的,也不知合不合祖母口味。”
这糕点就是之前和萧奕谈话时,打发车夫买回来的,一共买了两盒,一盒给苏氏,一盒就自己留着,想着一会儿给娘亲和兄长。
苏氏一听是给自己买的,笑意更深了,慈爱道:“难得你一片孝心,祖母欢喜得紧。”
“还有一事,孙女……”南宫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还是从意梅手里接过了一个精致贵气的檀木小箱子,亲手奉上道,“这是恩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所赠,可是孙女觉得太过于贵重了。”这东西其实是皇后娘娘送的,可是皇后娘娘出宫之事,却是不得对外宣言的,因此南宫玥只好这样对苏氏说了。
南宫玥在马车上打开看过,里面有不少内造之物。
南宫玥想了想,还是决定最好在苏氏面前过过明路,不然也不好拿出来随意佩戴。不过南宫玥的目的也不仅仅是如此,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让苏氏明白,自己能与恩国公府蒋大姑娘交好,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蒋大姑娘的关系。
王嬷嬷接过箱子,打开后呈到苏氏跟前,这一看,就连苏氏心中也惊起了层层波浪。
小箱子里的东西件件都是珍品,的确很是贵重,特别是那几件内造之物,那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珍贵之物。
苏氏心中疑窦丛生,这恩国公府虽然富贵,可也不致于会拿出这么多的珍品随意就给了玥姐儿吧?除非他们别有所图,又或是……
又或是另有其人,借着恩国公府的手送给玥姐儿的?
想到这里,苏氏目光一凝,眸色越发深沉了。
能指使的动恩国公府的那必定就是那一位了!
想到了这一层,苏氏不由欣喜若狂,倒没想到那一位贵人居然会如此喜爱玥姐儿,会私下赏赐她,还让恩国公府的人代为转交……
苏氏心中扑通扑通直跳,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挥了挥手,故作淡然道:“既然送你了,你就好好收着吧。”
“是,祖母。”南宫玥乖巧地屈身行礼。
苏氏点点头,和颜悦色地让人从房里拿出了一个蓝宝石祥云纹饰手镯,亲自替她戴上,又关爱地说道:“这个镯子放在我这里也是埋没了,正合适你们这些年轻的小姑娘,拿去吧!”
“谢祖母。”南宫玥一脸欢喜地戴在了手上,又陪着苏氏说了几句话,这才行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