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怀玉刚开始娶梁凤娘时,还觉的风光,家里上下也都尊宠着梁凤娘,随着梁家成了皇商,更是梁凤娘在家里当家做主,想管了就插手管,不想管了就撂挑子,但谁叫梁家一飞冲天成了皇上,而孙家只是一个村里的里正。
梁家皇商被抢,孙家面上同仇敌忾,心里却是松了口气,暗暗心安高兴的。梁家没有更上一层,那梁凤娘也不会再生更多不满,好好的生俩娃儿好好过日子。但谁知道,梁家不行了,梁家出了个厉害的闺女,外孙子和外孙女一个比厉害。
孙怀玉小心的宠爱着纵容着梁凤娘,就怕她更加看不上孙家,看不上他,不跟他过了。乍然听到梁凤娘喊话和离,直接就吓懵了。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黄氏看着孙怀玉,很是对他不满,一个穷里正家的儿子,还不学学人家出息,“凤娘要是没有看见,也不会平白无故就冤枉你和大嫂**吧!?”
“我真的没有啊,娘!我和大嫂是清白的,我要是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就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孙怀玉急切的发誓证明自己。他只是跟大嫂说说话,却没想到让梁凤娘看到,还误会他们私通了。
梁贵当初极力促成这门亲事,也是信得过孙家的品行。几年下来,梁家的其他亲戚都小富或富足了,更是不少借钱的,借了几年收不回来。孙家却没有过对梁家打算盘的事,种果树学酿酒也是正正当当的干着。成亲几年,梁凤娘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孙家也毫无恶言,依旧待梁凤娘那么好。
所以梁贵不相信孙怀玉真的做出和大嫂**的事,“凤娘呢?”
“凤娘……凤娘没有回娘家来吗!?”孙怀玉以为梁凤娘不愿意见他,黄氏也看不起他,阻拦他给梁凤娘解释。
赵氏缓步走过来,“没有回这来,估计是去了龙溪镇了。”她刚怀了三个月的身孕,还没出头三月,格外小心。
梁贵一听就皱起眉头,让樊氏和黄氏去走一趟,把梁凤娘叫回来,话说清楚,解除了误会。
看他是让梁凤娘回去好好过,赵氏微微蹙起眉。梁凤娘没有回娘家,而是直接跑去找大姐和四娘,喊话要和离……
孙怀玉也要跟着去,被梁贵叫留了下来,跟他说说到底是啥情况。
黄氏和樊氏很快赶到洺河畔。
梁氏也正要把梁凤娘送走,见她们来了,也就不送了。
“娘!我不跟孙怀玉那个天杀的畜生过了!”梁凤娘哭喊着奔进黄氏怀里。
黄氏也叫骂着,“早就看他们家不是东西,当初就不该同意这门亲事!没想到面上说的好,背地里连畜生都不如!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让我们家也跟着没脸!”
“事情咋回事儿还不知道,你瞎咋呼着骂个啥!?”樊氏呵斥。
“哪还不清楚的!孙家攀了高枝儿,还对凤娘不好!要说没怀孕,可也不是一个人的毛病!是不是他孙怀玉有毛病还不知道,还敢跟人**!和离!这种人家,委屈了几年,连叔嫂**的事都出来了,以后还指不定干出啥事儿来呢!”黄氏早在家里发达了,就很不满孙家这门亲事了。虽然梁家的皇商被抢走了,可孙家跟现在的梁家也是天差地别的!二闺女嫁的还算不错,孙家那边只会让她觉的丢面儿!
樊氏拧着眉毛,阴沉下脸。
梁氏看她们过来,也就知道孙怀玉已经去了梁家了,问樊氏那边的情况,“孙怀玉是咋说的?”
“说是凤娘误会了,他只是跟大嫂说话。”至于说的啥,樊氏也有些疑惑,连村里人都知道,凤娘也亲眼看过,孙怀玉又能跟他大嫂说啥私密话!?
窦清幽皱眉,“娘!”梁凤娘从嫁过去的时候就不情愿,除非梁家落魄,否则她就不会甘愿的在孙家过活。虽然见的少,但每次见她和孙怀玉,都是她高高在上,孙怀玉小心伺候。既然过不好,那就让她自己支配去!找她自己娘家去!她们家没必要多为此插手。
梁氏活了几十岁,自然看出梁凤娘的心思。孙家之前是里正,家里境况在村里也是很好的,定这门亲事,还是她爹多方促成的,就为了梁凤娘嫁过去能过好日子。只是没想到梁家发达,梁凤娘反过来看不上孙家了。
“既然是误会,那就回去好好说清楚了,好好过!还是没有娃儿,所以闲心也大,俩人都去找大夫瞧瞧,谁的毛病谁吃药!生个娃儿再说!有了娃儿,为着娃儿过活,啥事儿都没有了!”梁氏说完就送她们出门。
梁凤娘却不愿意走,“我没有看错!不光是我一个人看见,村里其他人也都看见了的!我要是还忍气吞声跟他过,这辈子压抑着,我早晚会被气死的!大姑!你也知道跟个差劲的男人,过的都是啥样睁不开眼的日子,我不想一辈子都搭进去!我不想一辈子都屈辱的去过活啊!”
梁氏顿时皱眉,“那就回去说清楚,查清楚,证据确凿了,你想咋过,让你爹娘给你做主!”
梁凤娘想让她和窦清幽给自己做主,如果她黯然和离,只凭娘家,怕是最多嫁个行商做继室了。要是她和窦清幽帮她,那就不一样了!
“小姐!该吃药了。”庄妈妈过来提醒窦清幽。
“吃药?四娘哪不舒服了?”樊氏一听就问。
黄氏也太看看窦清幽,见她套着云缎绣花皮袄,头发有些松乱的绾着,气色确实有些不好,“四娘是咋又病了?”
“没啥大毛病。”窦清幽只是没有睡好,精神很不好,被梁凤娘闹烦的,不想过问她的事儿。
樊氏让她赶紧去吃药歇息,她们也带梁凤娘回梁家沟,跟孙怀玉解释说清楚去。
梁凤娘不走,拉着梁氏,“他嫌弃我生不出,直接休了我就是!我之前也说过要给他纳个妾,他嘴上说着不要,甜言蜜语的哄着我,却和他大嫂搞在一起!我再也没脸过了!”
梁氏劝她先去问问到底咋样,“说清楚了,你要过还是要和离,自有娘家给你做主!”
看她似乎不愿意帮忙,梁凤娘心里不悦。
樊氏也看出她不愿意多问,因为窦二娘和梁二郎的事,马氏反而怨恨她,她也心冷了,叫梁凤娘回娘家去,“你先照看四娘吧!她身子不好,就给她好好调养调养!”
梁氏直接应了声,送她们出门。
梁凤娘看看,也只得咬着唇出来。她现在走了,还可以再过来!就回去看他孙怀玉咋说!
黄氏一肚子气怒,还以为梁氏会帮着说话,结果话都不帮着说,“四娘也真是做了县主更加娇气了!”动不动就生病,头疼脑热就全家发生大事了一样。
窦清幽回了屋,拔掉簪子,把自己撂倒在被子上。
梁氏让她继续睡,让庄妈妈和郝小守着,带着小七到了前院。
梁家那边也很快传来消息,梁凤娘死咬着孙怀玉和大嫂苟且,非要和离,喊着大姑和表妹县主一定会为她做主。
黄氏也是指责孙怀玉,看不上孙怀玉,觉的孙家本来就让她丢面儿,还做出叔嫂**的事,非要闺女和离。
孙里正和孙婆子也上门亲自道歉,解释。
梁贵和樊氏坚决不同意和离,表示相信孙怀玉。
可梁凤娘不相信,更不愿意回家,只要和离。
孙怀玉过来找梁氏解释,她就是在窦家被欺辱的过不下去和离的,梁凤娘要找她,她肯定会感同身受为梁凤娘做主。可孙家从来没有虐待过梁凤娘,他更没有做出那种畜生不如的事。所以他要找梁氏解释清楚,他不愿意和离!更不能让大嫂背上那样不堪的名声。
梁氏看他来解释,“哦?那是咋回事儿?”
听她这样问话,就是偏护梁凤娘的,孙怀玉两眼圈都红了。
梁凤娘不甘不愿的嫁到孙家,梁家越发达,她越看不上孙家,尤其梁玉娘嫁了齐令辰,过着幸福少奶奶的生活。连唐宛如那种人都嫁进地主乡绅家里了。只有她,明明该是梁家的小姐,结果却嫁了个村里的庄稼汉!
虽然孙家上下都捧着她,可也更加助长了梁凤娘,让她处处看不上孙家的人和事,更看不起孙家的亲戚。那些人的好话讨好都让她心里鄙弃,觉的想占她娘家的便宜,更加比不上富贵人家!
孙怀玉已经极尽所能纵宠着她,平常她看不上他,也没有怨言。谁叫她本来是个富贵大户的小姐,妹妹都嫁进了大户去做少奶奶,她却嫁给他吃苦受累。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生个一儿半女,也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了。
可是几年下来,梁凤娘没有好好过的样子,还时不时的就在家里摆架势。家里的活儿基本都是大嫂做的,孙怀玉心里也愧疚,也苦闷的不行。看大嫂委屈,他就过去道歉,尽量在外面多干点,多分担点大哥的活儿。
道歉的次数多了,说着话,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苦闷话。也让村人看见了,说啥叔嫂俩人眉来眼去,梁凤娘更是听风就是雨,直接按了个叔嫂**的罪名,要和离。
对着自己爹娘,孙怀玉都有说不出口梁凤娘的种种,也只能偶尔跟大嫂大哥说两句,对着梁氏,他更是说不出来。
不过看他苦闷的样子,窦清幽也猜到了。梁凤娘自命不凡,看不上孙家,对孙怀玉更是眼看不上,拿他跟齐令辰或者再跟容华,秦寒远一比较,更加心里不忿,情绪自然就发到孙怀玉身上。夫妻俩朝夕一块,孙怀玉不傻自然感觉出来,心里过的不顺畅,难免找人诉苦。只不过他诉苦的对象,成了他大嫂,还被梁凤娘看到,非要按个罪名和离。
梁氏看着他,“你话不说清楚,又叫我怎么给你做主?”
孙怀玉姜白着脸,“大姑!我和凤娘……我对凤娘一心一意,从来没有半分对不起她的事!更没有做出那种畜生不如的事来!我虽然不才,也念过几年书,知道伦理纲常的!求求大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
“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拆散你们的婚事?”梁氏沉下脸。
“不…不是……求大姑,相信我!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凤娘的事!凤娘一时气愤冲动说要和离的话,大姑,能不能不要当真?她……”孙怀玉眼圈发红。
梁氏脸色更是不好,“是她说的,我会帮她和离?”
孙怀玉请求她,他不愿意和离,让梁氏帮帮忙。
“她非要和离,自有她娘家的人帮忙。要和要离都是你们俩的事,我不会过问,也不会管。你们也不要打着我的旗号!”梁氏也不悦,梁凤娘要和离就自己去和离,打她的旗号!
“大姑……”孙怀玉看着她心里有些诧异。看出梁氏的不悦,心里也更加发沉发凉了。不是梁氏帮忙,那就只能说明,是梁凤娘非要和离不可,不愿意跟他过了!
从洺河畔出去,孙怀玉心里一片寒凉,失魂落魄的。
庄妈妈在外拎着菜篮子,上前几步,“强扭的瓜不甜,她去意已决,和离对你对孙家,并非坏事!”
孙怀玉扭头看看她,认出她是窦清幽身边最得力的婆子,可这话却让他心里揪痛。他不愿意和离!娶了梁凤娘几年,他……也不知道喜欢梁凤娘哪里了,可这样的日子让他苦闷,却也习惯了。而且,他若是同意了和离,只怕就坐定了和大嫂**的罪名,到时候岂不是要逼死大嫂?大嫂本来就在他们家过的不容易,处处忍让梁凤娘,这样的罪名,咋能受得了!?
庄妈妈提醒完,不管他听不听得进去,反正话是说到了,拎着菜篮子去了暖棚里。
梁氏有些看不上梁凤娘了,“嫌孙家穷,不愿意过,当初就不该嫁过去!既然嫁过去了,孙家对她也如珠如宝的,没干过活儿,没受过委屈,她大可以从家里学了酿酒的手艺,手里也有银子,完全可以一家人使劲儿干个几年。想做大了,娘家,我们家,哪家不能借她一笔银子,帮着撑一撑场子,打拼个几年,孙家自然也能过成地主乡绅!好吃懒做自己不愿意干,只坐享其成,天底下还有掉馅饼的!?”
陈天宝叹口气,“孙家真要干起来,也不差,只不过起步的太慢了。孙怀玉也有点胸无大志,要是拼个几年,富贵了,梁凤娘也不会瞧不上他,非要闹和离了。”他之前也配不上秀芬,想都不敢想,可是老天给了他一个机会,他拼力做到三个店。孙怀玉要是志向也远大一点,不管是借钱还是借势都没啥,只要他拼力干个几年,肯定能干出成绩来。
“不管她!自己要作死,她娘又在底下顶着捧着,要是劝了她还怨恨我们呢!看她作到头,还能碰见那么好的人家不能!”梁氏不悦的撂下话。
可梁凤娘却没打算让她撇出去,又跑过来,非要梁氏给她做主,她一定要和离,“我不想闹到衙门里去,到时候也让家里没脸,让他们家也跟着没脸。可他们非要逼我!大姑!你一定要为做主啊!爷奶都听信公婆的话,可我总不能看公婆的面子,就忍气吞声受那种屈辱的过活一辈子啊!大姑你劝劝爷奶吧!我这辈子已经完了,没有指望了,不能还让我毁了余生啊!”
“你是铁了心非要和离?”梁氏拧着眉问她。
梁凤娘看着她不太好的神情,迟疑的点头,“我不和离,我过不下去了啊!大姑!”
“那就把你想和离的真正原因跟孙家说清楚,不要害人!否则你一个大帽子盖过去,娘家强硬的帮你和离了,你婆嫂子就要背上一辈子的骂名,她要是不堪受辱,一根绳子吊死了,你难道想背个人命!?”她要是不想过穷日子,直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梁氏还高看她一眼,其他虚荣的坦荡。
梁凤娘却脸色难堪万分,“大姑……我没有冤枉他们啊!那些传言,在村里早就有了的!我之前也不相信,还跟我娘说过,我娘也劝我好好回去过!可我都亲眼看见他们俩私进私出…我……”
“我不帮你!你想和离,自己去离!”梁氏直接拒绝。
梁凤娘惊愕的看着她,心里怒愤涨起。
梁氏也不希望她心里怨恨起,就摊开来问她,“你说孙怀玉和他大嫂**,你也没证据,只是听别人几句捕风捉影的话,你看到他们俩悄悄说话,举止亲近了,就断定俩人已经**,是想用这个借口和离吧?”
“不…不是的!大姑!”梁凤娘不承认。
看她不承认,梁氏神色更加不好,“凤娘!我知道你心高气傲,看玉娘她们都嫁的好,心里不甘。你赶的时候不好,家里刚起来,你亲事又早定,不甘也是有的。但你想和离,要是大大方方说出来,我或许还会帮你!”
“我…我咋会随便就污蔑人!孙怀玉我跟他过了几年,嫁给他几年,我也从来对他都是好的!是他自己做出畜生不如的事!我现在实在不想跟他过了!想想以后要屈辱忍受的过一辈子,我就害怕!我害怕啊!大姑!”梁凤娘心里犹豫了一瞬,还是矢口否认了。
梁氏有些失望,摇了摇头,“那我帮不了你,你也别打我的名号。回去找你娘帮你吧!你非要和离,孙家也不会强求着你巴着你的!我也提醒你一句,口下留德!”
梁凤娘恨恨的咬着牙,万分不甘的回了娘家,找黄氏帮忙。
家里只有黄氏支持她和离,梁贵和樊氏都强力反对,不允许她和离。
孙里正和孙婆子,连同孙怀玉的大哥都过来解释请求,孙怀玉甚至想要下跪,被梁贵喝住了。
梁凤娘却哭死哭活,不愿意。
外面风言风语也越传越烈,虽然有说梁凤娘看不上孙家,嫌弃孙怀玉,看上了别的富贵人家,想像梁玉娘一样去做少奶奶。可大片大片的人说嘴孙怀玉和他嫂子私通了,才让梁凤娘不愿意跟他过了。
转运快步跑回家,“小姐!外面的流言,风头有点不对劲儿!”
“说!”窦清幽沉声道。
转运就是负责这些的,当即就把外面的传言都说了一遍,“风头都是孙怀玉和他大嫂**的话,好些人在议论!说的跟真的一样,连在那个草丛里,哪个树林里的都说的清清楚楚,像是亲眼所见一样!奴才特意跑了一趟小孙庄,孙怀玉的大嫂……关在家里再也没有出过门!奴才觉的有点不对劲儿!”
窦清幽眸光冷厉,“去叫郝小过来。”吩咐樱桃。
樱桃应声,去喊了练武的郝小来。
“你今晚去盯着。”窦清幽直接吩咐她。
郝小有些迟疑,“小姐!我能吃完饭再去吗?我现在就吃,吃完立马就去!”
窦清幽看了看她,“去吃!”
郝小赧然的笑了笑,“那小姐,我能多加一顿夜宵吗?”
窦清幽默默的没有说话。
“要是不吃夜宵,我怕撑不到天明!”郝小可怜道。
窦清幽指了指厨房,让庄妈妈带她去。
樱桃有些愁,“小姐!郝小这吃货,要是人家给她些好吃的,她就跟着人家走了吧!?”
郝小听见,快步返了回来,“不会的!我只吃小姐的!”只有小姐能养得活她!
樱桃嘴角抽了抽,瞬间想到了家里养的二黑和小白,换个人喂食,它们就不吃!
郝小吃了饱饱一顿,又揣上一块卤牛肉一只烧鸡,一瓶酒,就出门了。
次一天起来,郝小就让转运捎了信儿回来,快天明的时候,孙怀玉大嫂上吊了。
“真上吊了?”梁氏惊了下,赶紧起来。
“是上吊了!不过被郝小救下来了!”转运把话也都跟他们说了,就看那孙怀玉大嫂想通想不通,孙家想通想不通了。
孙怀玉大嫂之前就有自杀以证清白的意向,不过被家里人拦下来了。这次悄悄的自杀,也是报了必死的心。不惯梁凤娘会不会和离,现在十里八村到处都在传她和孙怀玉叔嫂**的话,没有事说的像亲眼看见一样,她也活不下去了。
孙婆子也受够了梁凤娘,喊着话要和离,“我们孙家没福气!消受不起她!让她想攀哪个高枝儿,给她一封休书,让她就去攀去!”
孙怀玉不愿意,舍不得和离,要是真的和离了,梁凤娘靠着梁家靠着窦三郎和窦清幽肯定能嫁个高枝儿,他又该咋办?
转运回来禀告完,又跑了一趟梁家沟,把孙怀玉大嫂上吊的事跟梁贵和樊氏说了,“我们小姐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让郝小暗中守着,就怕那孙家大嫂真的死了,到时候梁家的闺女势必背上人命了。虽然没有亲手杀人,却是因为梁家闺女丧命的!”
黄氏脸色青一阵黑一阵,“你个奴才胡说八道!她自己做的下三滥的事,被人揭穿了,没脸活了,想上吊,哪能怨恨我们了!?说的好像冤枉她了一样!”
“你给我闭嘴!”梁贵怒喝。
看他目光严厉,冒着凶光,黄氏心里一窒,不敢说话了。
梁凤娘有些心虚,不过还是小声道,“她前天就上吊过一回,做做样子……”看着梁贵犀利冰冷的眼神,不敢多说了。
赵氏看着眉头皱着。要是真死了人,后果……就算孙家不找事,这件事的隐形的后果也不可估计!
转运说完,就直接走了。
黄氏暗恨他多管闲事。
转运可不管她,要不是小姐‘多管闲事’,一条人命就没了!那孙怀玉的大嫂,没有其他死的方法,才上吊。
郝小回家吃饭,说了孙家的情况,“孙婆子喊着要休妻呢!看他们家的样子,怕是同意和离了!”
梁氏骂了声,“和离不和离都别找我,作孽!”
孙家那边松了口,直接和离。
梁贵还特意说好话,也没能劝和住。
梁凤娘很快拿到了和离书。
梁贵气的不准她回娘家住,让她自己住去!
镇上有梁凤娘后来分的铺子,算作是她的陪嫁,早划在了她的名下,她也有地方住。
梁凤娘却不走,非要住在娘家。她拿到了和离书,却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家里不支持她,窦清幽和梁氏不支持她,竟然还从中擦手变成了她的错。她要是再独居了,不住在娘家里,别人早晚要说嘴她。住在娘家里,那她就还变成了梁家的小姐,再找人家,也是以梁家的小姐来找的!
梁二智写来了信,严厉斥责,梁凤娘敢闹着和离,就别回娘家!
黄氏横横不过梁二智,闹了一场,也不敢跟梁贵和樊氏硬顶。今年过年,梁大智会带君姨娘和俩小儿子回来,梁二智却不会回来,要留守在韶州府,她怕梁二智也被狐狸精勾走了,到时候家里站在狐狸精那边,让她多个眼中钉肉中刺!
梁凤娘哭着到洺河畔来,说是无家可归了,要留住在洺河畔,让梁氏收留她。
梁氏不管,“你镇上不是有家客栈,正好也好好管管客栈,以后可就都靠你自己支撑了。”
看她竟然也不同意,梁凤娘心里怒愤,暗暗咬牙,死皮赖脸的就想住下。
梁氏毫不客气的送客了。话都跟她摊开说了,她要是有句实话,胆敢承认,直接好聚好散了,非要弄个错推给别人,自己当受害者。没有一点脑子!不想想有多少人在暗处盯着。真出了人命,这辈子都别想安心!
梁凤娘气的给自己买了丫鬟婆子,住在了镇上客栈里。
慢慢的流言的风向也变了,梁凤娘和离之后竟然没有住娘家,没有住洺河畔,而是自己住去了镇上的铺子,纷纷议论是不是真的看不上孙家,想攀高枝儿,所以梁氏和窦清幽,连同娘家都不待见她!?
有人还问到梁氏这来,说想给她外甥女说个好媒茬,套话看看梁氏对梁凤娘的态度。
梁氏一律说不知道,然后话就转到自家儿子身上,发愁大儿子的亲事。今年都十九了,翻过年可二十了,连个媳妇儿都没有,可愁死人了!
她一说窦三郎的话,套话的打听的人都只呵呵呵笑,除了夸窦三郎前程好,肯定能娶个官家小姐,再接不上其他的话。因为窦三郎升职了,从编修升到了侍讲,正六品。底下的百姓不知道详细干啥的,只知道比同科的状元升职的都快,还给皇上念书侍讲。
梁氏和陈天宝也丝毫没有在乡下给大儿子找媳妇儿的打算,底下的人家也自觉够不上,说到这个,那就没有话说了。
窦三郎也写来了信,今年会赶回家过年,他封了印就回来,快马几天也就到了,能在年三十之前赶到家。
梁氏看他信上丝毫没提到终身大事的只言片语,忍不住叹了口气,“还以为今年能把你哥的亲事定下来,他这翻过年都二十了!”想到这,又忍不住抱怨,“估计也是看那道赐婚的圣旨,本来想结亲的,人家也不愿意了!”
“我估计想结亲的人会更多,只是都是阉党一派的,想和燕麟成为姻亲关系!那些也是不能同意的!三郎也就不提了!”陈天宝说着,也忍不住叹了叹气。要是能催一催,让燕麟速度快一点也就好了。
“这快过年了,堤坝上也该停工了的。小郎咋还不回来?”他转移了话题。
“是啊!再几天就小年了!”梁氏想起二儿子,也疑惑,让人捎信过去问问。
窦小郎这半个多月来,被燕麟虐成了狗。正在无数次翻身战中,再次被虐成狗。
燕麟让他在他的手下走上十招,可窦小郎武功跟家里的护卫还能看看,但是在燕麟手下,简直不够看!别说十招,刚开始连一招都走不过去。
半个多月,他就在找虐中,循环再循环,终于有所进步,能走上可怜的两招了。
接到家里的信儿,窦小郎刚从地上爬起来,拎着长刀。
燕麟很是闲适,轻哼一声,“再来!”
窦小郎拎着长刀就朝他砍过去。
师父教他的武功剑术,生生被燕麟给他转换成了刀术,用剑术练刀,强硬绝对的力量,再配上他的轻功,效果出奇的好。
练了半天,窦小郎一身大汗的扶着长刀,没劲儿了。
燕麟的时间也到了。
那边服徭役的百姓都安排好,回家过年,等年后再来。这一段的堤坝有些庞大,从九月开工,干了三个多月,才只刚完成了一半,其余的只能等年后再修。
“副都督!都已经安排好了!徭役工放假了!”
燕麟嗯一声,回了屋换衣裳。
窦小郎看人都陆陆续续走了,也准备回家了,多嘴问了句,“燕副都督回京不?”
“不回。”过不过年,对他来说都无所谓。都是他一个人,而已。
“副都督要留在坝上看守。”驻军一个将士多嘴道。
窦小郎跟他相处了也算有段时间,看得出他对这黄河堤坝修筑很是上心,完全是奔着好工程去的,张翼说严格按照要求来修筑的堤坝,只要不是超大洪水,三百年之内都不会被冲垮。这个工程要是完成,即便他之前干过不少坏事,这个功绩也会在历史上留下举足轻重的一笔,后人说的也肯定优劣掺半,不少人还会认为他是个好人的。
他觉的有点看不懂燕麟了。因为他隐约的觉的,燕麟让他挑战他,像是……在训练他。因为他的武功提升速度很快,他虽然寥寥几句,却也是实实在在的指点了他。
窦小郎收拾了东西,带着书卷赶回家。
走了一段,忍不住回头看。
堤坝高岗上,挺拔的身姿伫立着,仿佛坚守在城头的将军般,在守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百姓,城池!?
“少爷!”书卷喊他。
窦小郎收回目光,拉住马缰,“走!”甩了马鞭,启程赶回家。
梁氏一看他的样子,就惊了,蹬蹬跑过来,“你干啥了?才多久,咋变得黑瘦黑瘦的!?”
窦小郎面皮不像梁氏,而是麦色的皮肤,他又喜欢在外跑,自然不白。这段时日,被燕麟虐的体无完肤,他也晒的更黑,更瘦了。
“娘!娘!没…没!我这不是瘦!是练结实了!不信你摸摸我这身上的肉!”窦小郎是瘦了几斤,但肉绝对比以前更有力量更结实了。
梁氏捏了捏还是心疼的不行,说燕麟虐待他了。
“趁着过年,好好补补!”陈天宝又让人准备十斤牛肉,一头羊。
窦小郎就在家里大吃大喝的大补起来,不过他被人虐惨了,回来也没放过窦清幽,“四姐!我看你轻功进步了没!”
窦清幽最近都在练,她已经能一口气轻功行几里路了,“我也看看你练的如何了!”
姐弟俩一碰,看谁速度快,看谁能追上谁,同时提气,闪身就闪了出去。
陈天宝在后面喊,“别跑远了,早点回来!”让郝小和李灭赶紧跟上,大晚上的要比拼轻功,再碰到危险。
窦清幽和窦小郎没有碰到危险,碰到了一场暗杀,不是暗杀她们,被围杀的人,是燕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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