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路过此时,却正巧得见谢大小姐以要去见外公为名,竟似招揽安平侯亡魂之事,你说,这个罪名如何?”

  李俊儒气势咄咄逼人。

  谢灵沁抓着抓着帘幕的手指轻轻一紧,面色清肃,“李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至这般诬陷我,你就不怕有报应。”

  “呵!”

  李俊儒闻言,面上浮过一抹讽刺的笑,“近日里暗中所传,将军府一事接一事发生,却偏大小姐独善其身,我在想,说不定都和大小姐有关,如今看来,就算没有关,不过,大小姐这伶牙俐齿的也不是个善茬。”

  “李公子,你倒底什么意思?”

  “来人,皇上早就有过旨意,凡是与安平侯府之事有所牵连的人必当押入大理寺候审。”李俊儒眼底光芒策闪,不知有何算计,一抬手,身后两名护卫当即上前。

  谢灵沁面色一变,“李公子,这般明显的诬陷,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

  李俊儒又看了看四周,随音,声音压低了些,“就算没人信,我也能,叫人相信这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李公了莫不是丢了状元之位,又无撼动校场上的弓驽,颜面丢失,郁郁滞结,才找我来出气。”

  谢灵沁声音一沉。

  李俊儒闻言,眉目瞬间如凝了霜,青筋紧起,“谢灵沁,你这张嘴,倒是能说。”

  “就你这样的人,自己无能就迁怒他人,当不成状元是苍天有眼。”

  谢灵沁抓着帘幕,愠怒气极。

  “哼。”李俊儒却对着身后招手,“把谢大小姐押下去。”

  “小姐。”一旁河当即要上前,谁知,横空中,李俊儒不知如何的出手,胳膊在空中一弧。

  河始料不及,被打晕过去。

  阳光,在此刻,突然耀眼的闪烁。

  “河——”谢沁急呼,恨恨的看着他李俊儒,“李俊儒,我此番是去我外公宗政家的,两边都发了消息的,若是到了时辰我还不到,那必当有人寻我,到时,你就难看了。”

  “难看?我把你藏起来,没人找到,不就不难看了。”

  谢灵沁呼吸一滞,“你想囚禁我,你不要以为你是兵部尚书之子,就可以为所欲为。”

  “这嘴儿倒是伶俐,不过,你要恨,就恨,你那日在安平侯府坏了我的事,就恨今日在这里遇上我了吧。”眼底划过阴冷的笑意,李俊儒亲自上前,一把将谢灵沁给拉了出来。

  “我奉劝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你这丫鬟,我保不准,她死得有多难看。”李俊儒口出威胁。

  谢灵沁正欲以挣扎的动作一顿,抬眸,死死的看着李俊儒,“李俊儒,我是清白的,你奈何不了……”

  李俊儒已将谢灵沁塞进了他的马车,河也被抬了进来。

  “先将谢大小姐关起来。”

  “是。”

  “把将军府这辆马车收拾干净。”

  “是。”

  ……

  宗政府。

  宗政昊和玉如意面色不太好的坐在前厅里。

  “老爷,夫人。”这时,厅外一下人快走而来。

  宗政昊与玉如意当即起身,问,“情况如何?”

  “回老爷夫人,小人暗中观察好久,公主自打进了小院屋里就休息了,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着人出府。”

  闻言,宗政昊与玉如意对视一眼,皆松了口气的样子。

  “可是,昊哥,你说公主明显是致力于要让煦儿进宫向皇上认错,这煦儿若是不同意,公主不会善罢干休的。”

  宗政昊抚了抚眉心,呼口气,“哎,这事儿,煦儿……就端看他到底如何决定吧。”

  “唯今,也只能如此了。”

  玉如意也叹口气,然后对着那下人招手,“你先下去吧,继续暗中看着。”

  “是。”

  待人退下,玉如意这才有些无力的坐下去,“眼下未时已过,也望煦儿那边一切顺利。”

  眉眼间,不定是溢满了担心。

  “说起来,灵沁丫头不是说,会过来吗,也该要到了吧。”

  宗政昊面上晕开安心的笑意,搂了搂玉如意的肩膀,出声安慰,“放心,那丫头行事周谨,自不会有错,许是耽搁会儿,毕竟,如今这个时候,来宗政府,谢将军那边也是要好好说道说道的。”

  玉如意温柔的眼底却不是颇有隐忧,抬手抚着胸口,“不知为何,我这心里,总是跳得慌,总怕今日会出事。”

  ……

  同样的,宗政煦也着人暗中查了,得知公主眼下并未有异时,这才对着下人一通吩咐后,从宗政府后门而出。

  以防万一,先确定宁襄的安全,让她躲起来。

  到时,公主想拿乔也无法。

  太阳,一点一点落下,夕阳,缓缓爬起来。

  宗政煦带着一名小厮,出了宗政府。

  宁府就在隔壁,并不太远,步行半柱香时间便到了。

  “宗政公子,你要寻我们家老爷?”

  门口,看守询问。

  宗政煦点头,神色微急,“还请你快快急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对不起,宗政公子,这之老爷交待了,与你们宗政府最好是少于往来,说是,那次公主的话,也着实太伤小姐……”

  看守也很是为难的低下了头。

  宗政煦闻言,不觉难看,反而面有松意,“那就是说你家小姐如今在府里?”

  那看守闻言,当即正色,“如今这个天色,我家小姐自然是在府里的。”

  宗政煦再度松口气,须臾,又道,“那,这样你去和你家老爷说,情势紧迫,让他最好今夜将你家小姐送走,不要留在宁府。”

  “这……”

  那看守闻言,似在犹豫。

  “宗政公子……”

  正值此时,门内,一名小丫鬟探出头来,看着宗政煦出声。

  宗政煦识得她,她是宁襄身边的丫鬟。

  那丫鬟看看一旁的看守,让他退下,这才急步上前小声开口,“公子,我家小姐不是去见你了吗?”

  “什么?”宗政煦闻言,方才还一松的面色顿时一紧。

  七公主,已经早就将宁襄给抓起来了吗。

  “我并没有约你们家小姐见面。”宗政煦说,而后双抬起手指,示意丫鬟不要慌张,“许是有人要陷害我,你先回去,不要声张,不然于你家小姐声名有损,我一定会把你家小姐给找出来。”

  丫鬟慌了慌,又在宗政煦的话语中,平下心来,一脸紧张,“那,宗政公子,你一定要寻到我家小姐啊,不然,奴婢……”

  看着宁府大门关上,宗政煦这才带着小厮,回府。

  果然,还是来晚一步。

  “公子,你是要回府找七公主吗?”

  “宁小姐当是在公主手里,只能找她要人。”宗政煦一脸挫败。

  “你以为,我会打无准备的仗。”

  而此时,长长的巷子里,前方,夕阳的余晖下,七公主带着人,出现在宗政煦面前。

  宗政煦一怔,“你怎么在这里?”

  七公主一声恼,“就你们那些小把戏岂能瞒过我,想看着我,暗中把那宁襄送走,再心无旁骛的来和我斗?”

  七公主高昂着下巴,这下,是装都不想装了,本性彻底暴露。

  宗政照儒雅的隽脸颜上,气怒之色不掩,“我以前,怎不知你是这幅面孔。”

  “若是早知,你是不是就不会这般懦弱了?哈哈……”七公主冷笑一声,示意身后护卫退离一些,这才轻移莲步,上前,“宗政煦,你真的很无能,不解风情,不懂玉露。”

  宗政煦眸色猩红,没空说这些,而是看着七公主,“你把这宁小姐弄去哪里了,此事根本与她无关,你为了一己之私,而坑害别人,你于心何忍。”

  七公主唇角噙着笑意,“无关?能帮到本公主,当然就有关,你想知道她在哪里吗,跟我来吧。”

  七公主拂袖转身。

  宗政煦紧了紧拳手,只能无奈跟随。

  身后小厮拽着宗政煦,“公子,不要去,小心有诈。”

  宗政煦看着他,摇头,一脸灰败色,“有诈也必须去,不能累及无辜。”

  小厮又小声道,“可是,可是灵沁小姐……”

  宗政煦摇头,“无碍。”

  然后这才看着七公主,“我跟你去,我要确认宁小姐的安全。”

  “来吧。”

  跟着七公主的人穿过安静的偏巷子,直进了一旁一处院子。

  空旷院子里,七公主对着空气中一拍手,当下,便有人带着一名女子上得前来。

  女子容颜粉嫩,双手被绑,甫一看到宗政煦眼泪便立马涌了出来,“煦哥哥哥,你,真的来救我了。”

  “你放心,我是来救你的。”宗政煦看着差不多与谢灵沁同岁的女子,虽说对她无别的心思,可是心里还是充满了怜惜。

  “好吧,我人也已经跟你来了,七公主,你放了宁小姐,我与你进宫向皇上请罪。”

  七公主抚了抚青丝,如看白痴似的看着宗政煦,“宗政煦,你怎么这般无能,事值如此,还这般无能无知,你以为我费这般大的功夫,只是想让你进宫请罪?”

  “那你什么意思。”

  “宗政煦,本公主呢,从嫁给你的第一天起,就计划着有一天,能离开宗政府,我是受着皇命才嫁的,我对你,毫无情意,本来呢,一开始见你容貌出众,对你还有着一点期待,结果,你懦弱无能,不知进取,除了样貌,与日渐衰微的家世,一无是处,还叫本公主夜夜独守容闺,叫本公主失望至极。”

  一字一字,七公主对宗政煦都在无情的诋毁与碾压,显示着自己的委屈与高傲。

  “你,你胡说什么,煦哥哥是最棒的,他文彩出众,只是不屑于与人争而已,你没有看到,不代表就没有。”

  宁襄听着话,却异常气怒,要为宗政煦正名,“是你自己不喜煦哥哥,你独守空房也是……也是你活该……”

  “拍。”七主公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宁襄半边脸立马肿了起来。

  宗政煦想阻止,胳膊却已经被人给架住。

  “哼,好一个有情有义呢,不过,你的煦哥哥不止对我没什么情意,对你,也没有的呢,所以,宁襄,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你……我……”

  宁襄急有有些说不出来话,面色又羞又红。

  七公主却已经不理她,转而看向宗政煦,“所以,宗政煦,我说了这般多,你还不明白吗?”

  “什么意思?”

  宗政煦一脸疑惑。

  “果然愚不可及。”七公主抚弄了下精致的指甲,美丽的脸浸润在夕阳的余光下,冷笑嫣然,“所以,事已此事,只是叫你进宫给父皇认错,你觉得可能吗,你宗政府还有你,是生是死,与我都没有关系,但是父皇顾及脸面,本公主就算与你合离,日后的日子也必当不好受,所以,本公主,要你声名尽损,要铁一般的事实存在,要让你受天下人诟语,要让本公主得到绝对的同情,从此自由婚嫁。”

  最后一句话,七公主字重冷笑,好像已经畅想着某个向往的画面。

  “你,莫非,是想将我和宁襄……”宗政煦此时刻,面上全是不可置信的惊骇。

  七公主可怜的看他一眼,“宗政煦,不过一个宁襄而矣,本公主现在,要的是,立功,你这个蠢货。”

  “什么意思?”

  “你无须知道了,来人,将宗政公子带下去吧。”

  “是。”

  “不过,你放心,至于宁襄,你一会儿若是听话,本宫自会把她好好送回去的,毕竟,本宫也不想多生事端。”

  宁襄来不及说任何话,便被人给带了下去。

  宗政煦被人押着,小厮也被人押着,上了一辆马车。

  ……

  夕阳,晕染了整个天际,秋风,有些凉。

  京兆尹府邸。

  因着贤王一事,京兆尹夫人和霍燕如这下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原以为借着轻薄一事,破斧沉舟的想攀附上贤王,结果……

  这下子,房门都不敢出了。

  京兆尹对此事大动肝火。

  “母亲,父亲今日一天都未与我们说话了,你说,父亲该不会要休了你吧。”

  “别胡说。”京兆尹夫人这点自信不是有的,正着神色,“你父亲那个榆木脑袋只知做事,不懂女色,不会的。”

  “可是,今次这事儿,让父亲这般丢脸……”

  “都是那个欲行轻薄之事的男子,不行,我得再去和你父亲说说,一定要将此人抓到。”

  京兆尹夫人说着,立马起身,向外走去。

  “母亲,你别去了,如今我们与将军府二小姐也生了嫌隙,王公子……女儿对王公子,还是存着心思的。”

  “那个王仁义?与丫鬟私情相授,你有什么好惦念的,你放心,我们好歹是京兆九家,有为娘的有,日后你的夫君不会自不会差的……还是要尽快抓住那轻薄之徒……”

  京兆尹夫人说着,直接走向门口,开门,出去。

  而就在这时,一条黑影无声无息的立于霍燕如身后。

  冷气呵来,零燕如当即大叫。

  “母亲,救命——”

  京兆尹夫人刚来得及回头,便见着空中,黑影携着霍燕如在空一闪。

  京兆尹夫人立即大叫,“啊,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

  一抹余晖自窗而入,屋子并不小,布置齐全,应有尽有,而四下静悄悄的。

  河也不在,谢灵沁抚了抚吃痛的额头,之前被李俊儒关在这里,不小心撞了头。

  谢灵沁起身,想要去开门。

  门开。

  李俊儒正走了进来。

  “谢灵沁。”李俊儒嘴角噙着笑,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进来。

  “你想做什么?”

  “我知道,你现在急着赶往宗政府,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没必要去的,寻花问柳,还醉打金枝,宗政府翻不起来的。”李俊儒说着,走至一旁的红木凳上坐下,“其实,仔细一看,你长得,到是真不错,似乎,比起我那妹妹还要让人多看几分。”

  李俊儒这话里明显事着轻佻之意。

  谢灵沁眼神一冷,“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拿你做人情,有些可惜了。”

  谢灵沁越发不懂,却也不是太慌张,“李俊儒你最好放了我,你将我囚禁于此不管想做什么,但是,我相信,现在已经有人在寻我了。”

  “是吗?”李俊儒目光流转,“你想多了,不会有人找到这里来。”

  “公子,人到了。”

  李俊儒话音刚落,门外,有人前来禀报。

  闻言,李俊儒轻声一笑,起身,姿态悠然的走出去,“快请吧。”

  “是。”

  半柱香时间后。

  谢灵沁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宗政煦,神色吃惊。

  “灵沁……”宗政煦看着谢灵沁,“你不是去了宗政府吗?”

  “我行至半路上被李俊儒给劫持了来。”谢灵沁面色不太好,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

  “宗政煦,你说,相较于你出轨于别的女子,若是和自己的表妹在如此节骨眼上还不消停的行不耻之事,你说,会如何呢?”

  而此时,门外七公主缓步走了进来。

  神色比话语更要让人可恨。

  谢灵沁神色一震。

  宗政煦渐身也是一震,几乎是膛目结舌的看着七公主,“七公主,你……你的心怎么这般恶毒。”

  “恶毒?”七公主冷笑一声,“这是上天对我的眷顾,是谢灵沁自己命不好,送上门,这个谢灵沁呢,反正父皇对她一直心存疑虑,她自己个活得也尴尬……”七公主又一笑,“若是被我给毁了,立下功,如何不好。”

  “你卑鄙,李公子,你……”宗政煦又看向李俊儒,神色动然,“李俊儒,你是兵部尚书之子,素日里行事周妥,言行禀正,怎么的这般……”

  “得公主一个人性如何不好。”李俊儒毫不在乎,话落,对着身后的护卫点头。

  当下,一名护卫上拿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个小玉瓶。

  “这是什么?”

  “春情浓,我想,身为男人,都该懂的。”

  李俊儒笑意阴冷,“你们二人谁用都可以,一人服用一半也可以……”

  “李俊儒,我到底是惹了你哪里,你要如此对我。”谢灵沁也气急了。

  “出轨的明明是七公主,是她不守妇道,你还助纣为虐。”谢灵沁字字声声,“我告诉你,我早就叫宗政府散布出七公主七出的消息,皇上定会细查,到时……”

  “呵呵,你们以为,本宫会没有准备,想演苦肉计,想以退为进……”七公主冷笑盎然,“想叫宗政雄倚老卖老,以死为你证清白,想趁着本宫在小院里休息,找个男子来构陷本宫,以求扳倒我,以为我不知道?”

  “你……”

  “我一回府,没有看到宗政雄那个老头子就多少猜到了,不过,既然要以死证清白,那便死了好了。”

  七公主唇色冷色。

  宗政煦与谢灵沁对看一眼,面色皆是惨白。

  李俊儒也上前,摇头,“我呢,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入夜,我收到消息,带着人帮助寻找因为和宗政府吵架的七公主时,就看到了宗政大公子和自己的表妹,将军府嫡女,谢灵沁,在这里行……”李俊儒呵呵一笑。

  “若是,我们都不喝呢。”宗政煦拳手紧握,眸中含火。

  “其实也无所谓。”七公主走过来,站在门槛上,那般的居高临下,“也就是你的宁襄妹妹,今夜被数名男子……”

  七公主说话间,对着身后一点头。

  当下,有人将宁襄带了上来。

  “煦哥哥……”

  “宗政煦,你说,你是毁了你的表妹呢,还是我现在就让这八名护卫要了你的宁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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