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玉此时整个人都是震惊的,脚下像是惯了铅。
她看着她那平日里高高在上,端容优雅的母亲,此时被那般肮脏的男人压在身下,不着寸缕,痛苦挣扎。
如此的,难堪。
如此的,狼藉。
一步步,一步步。
谢灵玉睁大着眸子,盛着惊慌,踉跄着后退,后退。
在其中一个快活的男子突然回转身时,她害怕的迅速的闪到了一边。
“灵玉……灵玉……”
母亲的嘶喊哀嚎如此清晰,如此遥远,谢灵玉好像都没有听到。
一场众人驰骋的戏码不知何时结束的。
月牙已隐于云层深处。
谢灵玉躲在暗处,一直看着那几名男子提着裤子,心满意足的相继着离开,这才颤抖着身子,自暗处走出来,然后,冲进了那院子。
月色煞白。
而二姨娘,她的母亲此时赤果果的躺在地上,头发凌乱,面目青肿,浑身是伤,目光发滞。
谢灵玉咬了咬牙,慌忙去一旁,找来了一块布,盖在二姨娘身上。
二姨娘的手却在这时猛的一把抓住谢灵玉的手,好像才回过神来,视线,一点一点的落在谢灵玉身上,“灵玉,你为什么,不救我。”
字,很轻,很绝望,还有些阴森可怖,手上的力道也不禁加重,扣得谢灵玉呼吸都好像不顺畅了。
谢灵玉吓得大力甩开二姨娘的手,心虚又紧张,“你……你……我我……我……”
“灵玉。”二姨娘费力的支起破败的身子,一点一点靠近谢灵玉,“你这个不孝的女儿啊,看着母亲被人如此欺负,竟然都……”
二姨娘面目狰狞,生平从未有过如此绝望过。
在刚开始,她恨,她恨谢灵沁,恨谢灵沁的娘,恨谢将军如此无情无义。
可是,此时此刻,她恨谢灵玉,这个女儿,她为了保住她,即使被将军赶出来,都一力承担,只想着不要累及她,有一日,东山再起,可是……
这下,全完了。
她这个残花败柳。
这样的二姨娘太可怕,谢灵玉一步步后退,看了眼四下。
四下寂静,风从四面八方的穿进来。
“你……我走了。”谢灵玉猛然拔腿就走。
“站住。”二姨娘一把上前扑倒谢灵玉,“你不能走,我是你娘,你不能留我在这里吃苦。”
看着二姨娘如疯子一般的抓着她不放,谢灵玉一下子慌了,这要是让人看见,那她……
“你放开,你放开。”
“我不放开,带我走,带走啊……”二姨娘的眼泪掉下来,眼神都呆滞了,只一昧的哀求着。
谢灵玉挣脱不开,这下更慌了,不行,不能够,她不能带着母亲回去。
这样的母亲只会连累她,脱累她……
对,不能。
手突然抓到什么,谢灵玉拿起就砸向二姨娘抓住她的手。
“咔——”
好像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血,瞬间如注,刺激得人眼目猩红。
“啊。”二姨娘痛得大叫。
趁此,谢灵沁忙挣扎着站起身来,作势要跑,可是刚直跑到院门口,突然想到什么,猛然扶住门墙,喘着气,停了下来。
再回头看向那里痛得打滚的二姨娘时,眼底,一抹狠辣之色闪过。
母亲不能活,若是让人知道她已经这般,那以后,将是她终生无法洗脱的污点。
若是她再将今日之事说出去,贤王娶她也就更难了。
对,不能,不能……
谢灵玉咬着牙,突然冷冷的扬了了头,浑身颤抖着一步一步上前。
“灵玉,灵玉……你要带我走是不是……”一看到谢灵玉走回来,二姨娘满手满身的血也不管了,立马扑上前。
可是,还没扑到谢灵玉,头一痛,钻心入骨的痛。
二姨娘定定的看着谢灵玉,眼珠僵滞,缓缓的倒了下去,一瞬间,没了任何声响,只是气息微弱的,死死的盯着,正缓缓将手中大石放下的谢灵玉。
谢灵玉手颤了颤,整个面上都闪烁着残忍肆血之意。
“你你……”好久,二姨娘浮动着唇瓣,似乎不太相信,不相信,谢灵玉,自己如此宝贝相待的女儿竟会这般对她。
四下,突然静得可怕,风声划过耳际,犹如鬼哭狼嚎。
谢灵玉吞了吞口水,又小心的看了下四周,这才蹲下身,“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你既然对我好,就好好去死,不要再害我了。”
“你……”
“母亲啊,你不要不敢,其实呢,有一件事,我是想告诉你的……”
谢灵玉眼底闪过肆血的笑意,缓缓凑近二姨娘的耳边。
二姨娘听完,那本僵滞的瞳仁骤然放大,震惊得无以复加……
“砰。”
最后一丝气息,被谢灵玉以大石砸尽。
而二姨娘,死不瞑目。
看着满地的血,谢灵玉已然不慌了,她缓缓的起身来,自一旁取过一套衣裳,帮二姨娘好好的套上,然后,又将大石头放在二姨娘头边,做出她自杀的一切假象,这才重重呼吸了一口气,快步奔出院子。
然而……
谢灵玉的身子却立在门口,看着前方出现的人,后退一步,面色心虚,“你,你怎么在这里?”
“哟,之前是骗人,这下子,竟然还杀人。”
一名吊耳郎当的年轻男子摸着下巴走过来,朝里面看了一眼,努了努嘴,“喏,给我一千两,我帮你守住秘密,这事,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何。”
“我哪里有一千两。”谢灵玉紧了手,恨不能上前撕碎了这个贪婪的人。
“没有?”男子似笑非笑的,摸着下巴,“那,我就再度打扮成护卫,悄悄的去将军府……”
“我给。”
年轻男子点点头,“这就对嘛,等以后你成了贤王妃,成了贤王府的当家主母,这点小钱不是说来就来,是吧。”
“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有。”
“我给你半月时间,快点哟。”男子说着话,上前一步,抬手就将谢灵玉头上一只镶嵌着珍珠的发簪取下,还在愤怒却不敢作为的谢灵玉面前晃了晃,“嗯,这,就算是利息啦,还有,你若有相助,尽量来找我哟。”
谢灵玉深呼吸一口气,好半天,重重应声,“好。”
……
翌日。
北荣都城,今日个的清晨不一样,很不一样。
天色还未大亮时时,整个都城还未起身的人都被一阵温柔的琴者唤醒。
而已然早起的人们,闻得这琴声,面目柔和,神色愉悦,精神十足。
都城之大,除有绝顶武功,否则,要以内力将琴声穿透至整个老都城,必是难如登天。
所以,这琴都是此起皮彼伏,位置变化的,不止一位。
贤王府邸。
“贤王,查过了,是琴相馆的抚琴师,遍及了整个都城在弹曲。”
贤王面色一凝,“这琴相馆何以有此异行?”
“禀贤王,属下打听过了,说是几日前,有一名男子现身,去寻他们,给了他们银子,让他们于今日天然蒙亮时开始奏琴。”
“哦?”贤王颇为疑惑。
“禀贤王,找到了。”
正在这时,又一名护卫凭空出现在贤王书房中,“王爷,所有琴师皆分布在都城高楼,亭,街边,然而,只有三位是聚集在一起合弹的,而且这三位,此时正坐于锦华楼对面那家之前一直以红布遮盖的店铺前。”
一旁青翼闻言,当即拱手上前,“王爷,据说,那家店铺是今日开张,莫非,这是什么招揽生意的手段?”
“说不定,是哗总取宠,一会天亮,我们去看看。”
“是。”
……
太子府邸。
宇文曜一袭白衣,正在舞剑。
剑若流水,身若惊鸿,宛若天地之精华,春露之神祉。
“我怎么有种预感,这事儿,像是灵沁小姐做的……”
“得了吧,灵沁小姐估计还在将军府睡着美美的大觉呢。”
“倒也是,不过,这事儿,太子竟然也不问我们?”
听海说着话儿,又朝那白衣身影看一眼,然后回头,支着听雨小声道,“你觉不觉得,太子昨日从将军府回来,这神色有些怪?”
“嗯,是有些,说不上好,又说不上不好,而且,我见着太子分明在看书,可是那书,一页都没翻过。”
“咻——”
一道剑气刮来,正待在树上的听海和听雨若从树上灰头涂脸的掉下来。
“太子……”
“太吵。”宇文曜收起剑,而后盯着听海,“你,去跟着谢灵沁。”
“是全方位不错漏的监视吗?”听海立马拱手,神色专注。
太子眉角几不可微一抽,“不是。”
“哦,那就是睡觉沐浴,我要离得再远一些。”
“不是,。”太子明显有些不悦了。
听海丈二和尚不着头脑,那……
“不是监视。”宇文曜说这话时,似乎有些别扭,面然阴沉沉的。
“太子,你想让属下……”听海以手在脖子上一比。
太子凝眸瞧着他,目深似海,不作声。
“太,太子,灵沁小姐其实挺好的,这样对她,是不是太残忍。”
“是啊,太子,灵沁小姐也没做错什么啊。”听雨也上前求情。
虽说,太子从来说一不二的。
而后,听风自一旁走过来,见此,面色疑惑。
“听风,你快过来,太子想杀灵沁小姐,你快帮着求求情吧。”
听海立马招呼着听风。
听风……
好凌乱的。
太子要杀灵沁小姐?
听海听雨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昨日在将军府,灵沁小姐的屋子里,太子和灵沁小姐……
莫不是,太子得不到灵沁小姐,被灵沁小姐那般挤兑,所以……
“太子,其实,灵沁小姐性子冷些,你多下些功夫,想必……”
太子突然重重一甩袖,听风立即噤声。
宇文曜的面色越来越冷,看着跪在面前的三个人,“是什么,让你们对本宫,有这么深的误会。”
“啊?”
三人同时抬头,异口同声。
“保护。”
宇文曜沉声丢下两个字,转身大步进屋。
听风,听雨,听海三人面面相觑。
保护?
太子是叫听海(他)保护灵沁小姐。
“啊!我明白了。”听海当即一个闪身,胖胖的脸上在空中划过灿烂的笑意,瞬间出了太子府邸。
……
将军府,清水。
谢灵沁已然起身,梳妆完必,正在吃早膳。
听着悠扬轻柔的琴声吃早饭,也当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小姐,奴婢着实不懂,这琴声有何用。”
“好奇。”谢灵沁神秘的给下两个字,“好奇,有时候,能催化出最大的力量,当然,这只是开头菜。”
今日个,她必要她的冒菜店,在都城打响成功的第一炮。
“灵沁小姐好,属下是太子吩咐过来保护你的。”
谢灵沁正想着,面前,听海的身影凭空出现,那胖胖的脸上,尽是与有荣焉的笑意。
谢灵沁神色微凝,“太子,让你来保护我?”
“是的。”听海微笑。
“唰——”
一只匕首已然抵在了听海的脖子上。
听海,懵!
谢灵沁看着听海,神色清冷,“回去告诉你家那个登徒子太子,不要以为这样殷勤,我就可以原谅他。”
登徒子——太子?!
听海更加,懵了!
------题外话------
几个护卫如此不聪明,太子表示,很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