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轻逸话声落,分明感觉到太子的神色,更加冷峻。
“怎么了?”以至于,余轻逸声音都抖起来。
他说得不对吗?
为什么,太子这会儿这般可怕。
“啪。”
面前的桌子因为太子的怒意被震得粉碎,而那包草药却安然无损的躺在太子的手中。
余轻逸……
“嗯,没事了,你出去吧。”好半响,太子突然转身,神色淡然,好像方才的一切怒意没有存在过,步履轻缓的往软榻方向而去。
余轻逸怔愣愣的立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
难道是因为冒菜?
“我打听过了,天下一味确实就是白玉那小子开的,白玉你当是知道的吧,就是没落的那个白家,至今唯一的嫡子,今天你也见过的,你若是想吃冒菜,我想法子,让他送来。”
余轻逸觉得太子可能是因为京兆尹的打扰,没有吃好冒菜,而心里不高兴。
毕竟,那样的鲜香爽嫩的美食。
不过……
“余轻逸,你再不走,我会让你明天就做新郎。”
太子没有转身,声音也若平常般的低沉,可是……
余轻逸当即如有人追似的,慌忙出了屋,还顺带将门给太子关上。
左右想不通,将听雨给招了出来。
“听雨,你家太子怎么了,我和他认识这般多年,除了……我真的没有看他动过气。”
余轻逸表示,这事儿太让他震惊了。
听雨支支唔唔着,方才屋子里的话他自然听到了。
身为女子,即使自小摸爬滚打生活与寻常女子不一般,可是心思到底是敏感的,想了想,便将之前谢灵沁扶着太子回来的一幕幕,一种种都和余轻逸说了。
余轻逸一听,思量了好久,长长的吁口气,看着听雨,“方才,谢灵沁让我和太子说,演戏太累,辛苦了……”
“所以,太子是故意在灵沁小姐面前装弱?太子喜欢灵沁小姐?”听雨恍然大司,心里一点疑云瞬间理透清楚。
余轻逸闻言瞬间跳后几步,指着听雨,比谁都激动,“这是你说的啊,我不知道的。”
话落,又面露苦色,“那我方才,我方才……”
下一瞬,余轻逸逃也似的走了。
就他方才那一翻作为,如果真如听雨所说所想,太子是对谢灵沁上心的话,那太子没挖坑将他埋了,真是,天大的情义了。
余轻逸都快要感动的哭了。
暗处,听见抱着剑走过来,看看主屋方向,又看向听雨,有种,太聪明的孤独,无人可懂。
他能说,他早就看出来了么,所以,早就将马车给赶了回来。
……
谢灵沁并没有回将军府,而是换了男装后去了天下一味,当然,她并没有进去,远远的对河示意。
河此时是女装,之前与谢灵沁一同进去时都是男装,当下领意,行至暗处与谢灵沁碰面。
“听风呢,太子的马车呢?”谢灵沁开口就问。
河忙道,“奴婢也奇怪,明明太子都没有出来,他就驾着马车走了。”
“呵!”谢灵沁一听这话,心里更加愤愤。
感情好啊,护卫如果不是知道太子离开,已经不在天下一味,如何会离开。
也就是说,在她千辛万苦的费力将太子弄回太子府邸里时,他却不知以何法子给听风传了命令。
她,今日可真是做了一回大蠢事。
每一步都被太子算计着。
“不过,小姐,你不是在天下一味吗,怎么从另一边过来?”河不禁好奇。
“河……”谢灵沁微微抬眸,反问,“你前主子,医术高明吗?”
“医术,这个……”河想了想不太确定,“都说太子以前跟着董老学医很久,董老也说过,太子学得极好,可是,这般多年,太子并没有治过别人,所以……奴婢也不太清楚。”
“这样?”谢灵沁以手拖腮,眸色复杂。
这货会医术,所以,极有可能,在之前天下一味雅间里,白灵将两碗冒菜端上桌时,他比她更快的发现了那清汤冒菜里的泻药,因为知道对他无害,所以才……
然后,演这一场戏!
可真是够虚伪。
河看着谢灵沁的面色不太好,须臾,想了想,又道,“不过,小姐,太子……会炼药。”
“炼药?”
“嗯。”河点点头,“太子不轻易炼药,每一次炼药都是要花费极大的心血。”
“哦?”谢灵沁眸中亮起几分。
“这事,奴婢也不是太清楚,毕竟,这种事,奴婢接触得不多同,不过,太子倒是会因此受伤。”河又道。
而且,太了炼药也只是为了……
谢灵沁眸光却越发的深了。
炼药受伤?
是啊,那次,太子明显受了伤,还是中了毒的,要让她拿刀割伤自己,想拿她解毒。
她当时就觉得奇怪,太子这般厉害,还有谁能伤得了他。
“那这药,太子一般炼了给谁?”
“这个……”河答不上来了,垂下头,“奴婢不知。”
谢灵沁看着她,眼底光束隐隐划过,也不追问,须臾,轻声道,“没事了,你在我外面等我,我去把车砗磲接出来,一起回府。”
“是。”
……
床辣鲜香,油而不腻。
每一个自天下一味出去的客人都是一幅吃满意足之态,而且,每一人出门,手上都拿着一些小东西。
折扇,颜值,铃铛,还有一些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
不算贵重,却极其别致。
谢灵沁是自强外翻进去的。
白玉看到谢灵沁进来,渐身都透着春风志满,“言射,你来了,我们赚大发了,还以为京兆尹来闹一场,会有所影响,没曾想,有太子震场,不仅没有影响,反而生意更好了。”
谢灵沁扫一眼大厅一角,“那些小玩意儿,都送完了?”
“嗯,还剩下一些。”
“不过,言射,我给你说一件事啊——”白玉拉过谢灵沁至一旁,避开众人,小声提醒,“今日太子与将军府谢大小姐是一起来的,你可知?”
“嗯,知道……”谢灵沁想了想,又道,“是我把牌号给他们的。”
白玉一听这话,面色几分复杂,“那你可知道,谢大小姐与太子之间有些……牵扯不清,而且,京兆尹大人说,谢大小姐好像可能与将军府之前二姨娘的死有关,这事儿……”
“我知道,你放心,她是清白的,是太子变着法儿的缠着她,她并不喜欢太子。”言射轻微颔首,一脸正色,表示,绝对相信谢灵沁。
白玉咽了咽口水,面色变幻莫测,突然觉得……
言射,这小子,可真是个痴情种啊。
这般的相信将军府大小姐?!
“啊,言射哥哥,你来了。”
白灵正自后院而来,看着言射立马兴奋上前,“我方才在后面,和齐老还有宁大哥一起算了算,我们今日个简直就是大赚。”
“嗯。”谢灵沁在白灵的脸上扫了一圈儿,眸色不经意的收了收。
白灵不满十四岁,粉嫩活波,出于帮“言射”出气,下下泻药,也不是大问题。
思忖良久,她掩下这个话头,看着白灵,很是认真的样子,“嗯,白灵,记得叫你哥一定要给你算工钱啊。”
“啊?”白灵闻言,面上笑意微滞,随即又不好意思的笑着低头,“那个,帮言射哥哥做事,我是心苦情愿的啊。”
“那不行,怎么能叫你这般白辛苦呢,我和你哥哥这个掌柜都是要单独算酬劳的。”
白灵听着这话,眼神几分茫然,面上几多失落。
只是一言一语。
一旁,白玉看着谢灵沁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当即明白过来,言射是看出自家妹妹对他有心了,想趁早打掉她的心思,他自然是乐见其成,当下也趁势拉着白灵,“对,放心,我怎么能亏了我的好妹妹呢,你说是吧。”
“嗯,那,你向聂醉儿借了人,别忘了说声谢谢。”谢灵沁突然又别有深意一笑,便走向后院。
今日开业第一天,自得和齐老还有宁秀才打声招呼的。
齐老看着眼前的账簿,虽然,速度慢些,倒是算得仔细,而另一边,宁秀才凝目沉思,神色专注,再一旁……
咦。
宁一。
谢灵沁推门而进。
“姐姐。”
宁一比谁都反应快,立马冲着门口而来,不过,在距离谢灵沁还三步之远时被谢灵沁喊停。
“别扑,别扑,男女授受不亲,懂?”
宁一紧局促的捏着衣袖,十岁的少年,摇摇头,又点点头,不见生气,反而眸子,笑意灿烂,“姐姐你真好。”
谢灵沁呼口气,尽力对着宁一露出一个极温和的笑,这才错过他,看向最里边的齐老和宁秀才,“辛苦两位。”
“不辛苦,不辛苦。”齐老自桌案上抬起头,抚着发白的胡须呵呵的直摆手,“好久没事做,这一忙碌起来,老头儿我,可幸福呐。”
谢灵沁看着齐老那真是老而所事的样子,也不禁浮起笑意,又看向宁秀才,“一会儿我会发一个优惠策略,你把孩子们叫上,一起来天下一味。”
话一落,不待宁秀才有半点反应,便一摆手,还摸了摸宁一的头,转身走了。
“什么,申时,可以允许五十位劳作的百姓凭五个铜钱入天下一味,食用素食冒菜,不过,要自行洗碗,至夜晚时,可以将一些新鲜的未食用的不能留夜的菜食煮熟,给北街尽头的乞丐送去。”白玉听到谢灵沁的话,眼睁都睁大了。
谢灵沁还当以为白玉是不满她这个决定,刚要说什么,没曾想,紧接着,白玉又是一脸激动,“言射,你小子,我还以为你就是贪财了点,阴险了点,性取向,那啥,复杂了点,没想到,还是很有良心的啊。”
谢灵注唇角一扯,这话,到底是夸呢,不是贬……
白玉说着话,抬手激动的在谢灵沁肩膀上重重一拍,“你小子,好样的,我之前还担心着呢,这价钱这般高,叫那些贫苦百性望而生畏,没曾想,你就来这一招,你小子,够可以啊。”
谢灵沁被夸了也没敌意。
方才白玉那一拍,好重,她差点要咳嗽,于是忙拉过砗磲,“走了。”
白玉左想右想,都觉得这法子不错,又转身往内走,走了几步,又突然抬起方才那只拍谢灵沁的手看了看。
这小子……
怎么这般瘦,这体质这般弱,以后,可不禁打?
哎,看在脑袋这般聪明的份上,下次来,给他炖点鸡汤,补一补。
……
砗磲今日个是吃得心满意味。
与谢灵沁一同走出天下一味时,面上都是红红润润的。
“砗磲,你这吃得,都油光满面了,这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成猪了吧。”
河看着走在谢灵沁身后的砗磲,不禁出声。
“没事,不会成猪,也不是日日这般吃,但凡你以后胃口大开,就去天下一味,左右,若是天天有此活动,新奇感也会下降。”谢灵沁道,说话间,也不禁抬手捏了悄砗磲那粉肉肉的脸颊。
“嗯,不过是吃了一日,怎么的就感觉你胖了。”
“小姐,没事,奴婢不怕胖,奴婢只怕饿。”砗磲笑嘻嘻的,有食万事足。
谢灵沁笑笑,这才寻了地方,换回女子衣衫,带着河和砗磲向远处行去。
马车已经早打发回了将军府,眼下,他们只得走路。
太美的脸容易招惹是非,所以,谢灵沁带着河和砗磲走了一条安静的小路。
两旁屋檐奇高,鳞次栉比。
“咦,听说了吗,太子竟对将军府大小姐极好呢,京兆尹来拿人问事,都被太子给拦了……”
“是呐,我也听说了,说起来,这将军府大小姐啊,不知不觉的还真是因祸得福,虽说,最先被贤王弃了,可是现在逸世子和太子都帮着她,这,是好运来了啊……”
即使再安静的街道,对于耳目灵敏的人,那些纷纷议论还是传进耳中。
谢灵沁近拧了拧眉,面色莫测。
“小姐,只怕,将军也收到消息了?”河神色凝重。
谢灵沁停下脚步,倒是无所谓,“不说外面那些纷飞天的议论,就说京兆尹,怕是也将此事禀报将军了,只不过,二姨娘竟互了,倒真是有些诡异。”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查。”
“不用了,如今京兆尹在查,你若是被人发现,只会招来麻烦,我们回府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轻轻的说完最后一个字,谢灵沁突然缓缓回头,看着突然好似凭空出现在那里的太子。
锦袍缓带,神色冷峻,高贵强大。
“你们先去前边等我。”
河与砗磲看了看那散发着低气压的太子,对视半天,终是点头应是,便向前方走去。
“好了,太子,有事说事,无事请走。”谢灵沁漫不经心的理着袖子,语气比之以往还在疏冷,更甚至,说话时,眼神都没有看向太子。
宇文曜凤眸幽深,近前几步,蓝色广袖垂于侧,似能碾压一切的气势,不容忽视。
谢灵沁眯了眯眼,唇角带着一抹冷笑,“哦,忘了恭喜太子,这才功力大损,不消半会儿,这面色好,身体好,精神也好啊,不错不错。”
这话,分明就是讽刺。
宇文曜被这话噎了噎,凤眸里那幽暗莫辨的光束也是一紧。
“太子,好……不挡道。”谢灵沁轻扬眉宇,错过太子要回府。
太子分明听出了谢灵沁话里的意思,也不见生气,薄唇轻启,“谢灵沁,今日之事……”
“今日发生了什么事?”谢灵沁回转头一脸无知的打断太子的话,“今日什么事也没发生。”
“我上来寻你,是要你做事。”没吟半响,太子道。
谢灵沁倏然转眸,“做事?”
“本宫需要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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