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吻得无法呼吸。
谢灵沁真正的体会到了。
以及这个宇文曜口中所谓的亲一下。
那是许多叠加的亲一下。
好不容易推开宇文曜,谢灵沁感觉自己全身都是宇文曜味的气息,呼吸,都快要被吞食咽尽。
而宇文曜显然还意犹未尽,直接打横抱起谢灵沁就要走向内室。
目标地——床榻。
谢灵沁警觉过来。
不行,上床有危险。
恋爱需谨慎。
当下手臂一伸,拉住一旁软榻。
原以为,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宇文曜当是先停下动作,然后看着她。
结果。
宇文曜竟直接抱着她身形一转,顺势就滚向了软榻。
直接行云流水的俯身而下,凤眸微挑,面带笑意,低哑沉迷,“原来你喜欢软榻,没关系,我将就你。”
“宇文曜,我什么时候我说过喜欢软榻了,你这家伙,再亲下去,明日我不要出门见人了,我还要查案的,我很累。”
“没事,我亲得轻一些,不让你累。”
“我累!”
“你都没用力,累什么?”
“我……”
谢灵沁闭上眼,她好累。
心好累!
“我要,我要练武,你不是说要教我武功的吗。”
谢灵沁话落,心下一松,满心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好理由。
结果。
“既然要练武,就更要先把身子练好。”
激烈四射的吻再度而下,灼热的呼吸,喷薄的人面色绯红,衣衫摩擦出声响,都在上奏着暧昧心跳。
谢灵沁也不是个善荐,得意是吧,好,反客为主。
这般美色当前,她自也不放过。
月色偏移,月光洒落。
然而,男女之间的体力让谢灵沁服输,大口的喘着气,红着脸。
“走吧,我现在教你习武。”
宇文曜气息极稳,除了一双凤眸里含星带雾的迷欲,脸不红气不喘,还直接抱着她,就掠出了窗户。
秋风掠过,不冷。
因为,宇文曜已经用袖挡在她面前。
只是,谢灵沁咬了咬唇瓣,她不是那么的想练武了,她亲累了,想休息。
所以,到了那处山崖边,谢灵沁都没什么心思,直到,她见着方才还好好站在那里的宇文曜突然翻身一跃,跳下了崖,当下面色大变,一个箭步冲过去。
“宇文……”
话未落,便见到宇文曜正悬空站在崖下,一只手正轻轻的攀附一只自悬间生长出来的藤蔓。
回声将谢灵沁方才的话语飘荡回来。
谢灵沁松口气,面上立马就怒了,“你给我上来,你下次跳崖能不能先说一声,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想不通,要死给我看。”
“我有了你,为何要死,你若死了,谁再如我这般爱你。”宇文曜说话间,已经姿态一翻,轻飘飘地站在了谢灵沁面前。
谢灵沁真是恨得可以,也欢喜得可以。
“我方才这般做,是想让你知道,好的轻功,配上好的内力,就可以做到轻而易举攀附不坠。”
谢灵沁闻言,面染正色,“可是,你之前不是对我说,我现在学习内力已晚,倒不如把自己擅长的发挥到极致。”
宇文曜颔首,抬手在谢灵沁的头上点了点,满含笑意,神色如沐欢颜,“确实当如此,所以,就像我方才拉着藤蔓一样,灵敏的手速与反应力,也能叫你在遇到危机时,于分秒之间赢得性命。”
谢灵沁听起了兴致,“那,你的意思是……”
“冥澜武功不错,他的方法当也有效,可是于你来说,还是欠缺些。”
谢灵沁闻言,眸光一缩,“宇文曜,你偷听我说话,暗中调查我。”
宇文曜慢条斯理的看她一眼,神态温柔,“自己的媳妇不看好了,被人拐了怎么办。”
“我会这般三心两意?”
“冥澜虽然长得不如我,但是,万一你脑子抽了呢。”宇文曜又道,看向谢灵沁的眼神里有碎光闪耀。
谢灵沁……
这……是说情话还是在自夸。
而宇文曜此时笑意微微一收,手一指前方那悬崖,“跳吧。”
“跳?”
谢灵沁迷糊着,还没反应过来,宇文曜手抬起,锦袖拂动,月华若水,映他眉目如雪,从未如此的专注。
一切动作都很快,一切入眼之景却又都像是慢动作。
谢灵沁直到被推下崖那一刻,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脑中只一个念头,莫非,就要这样的死了,当然不能够。
眼眸一睁,顶着巨大的高压,谢灵活心星眸一睁,璀华四现,当下徒手一抓,一入手,只觉得软软的,热热的,而后,腰间一紧。
再定睛一看,悬崖弥漫的浓雾中,露出宇文曜那张脸。
“太慢了。”
只听见宇文曜说了这几个字,谢灵沁觉得身子在往上飘,再一瞬,浑身失重感消失,她已经站在了方才乱草丛生的悬崖顶上。
而宇文曜搂着她的腰这才松开,蹙眉盯着她,有些不悦,“太慢了。”
“太慢?宇文曜,你这样被人丢下去试试?”
“如果,就在方才,就是有人这样要置你于死地呢,你不是就死了吗?”宇文曜道,声音微微低沉。
谢灵沁有种被人看低的挫败感,“我并不慢,只是方才……”谢灵沁一扭眉,“要不,我和你比比,你不准用内力,只准力气和招式。”
“好。”
宇文曜退后一步,想了想,还很贴心的语气,“我再让你一只手。”
这……
纯粹的鄙视她。
谢灵沁觉得,宇文曜认真起来一点不可爱。
不过……
让他见识见识她的厉害。
她承认他很厉害,可是,不用内力她也不一定会输。
当即,谢灵沁快如闪电的一个直勾拳朝宇文曜攻去,然而,还没靠近到宇文曜的脸,手直接被宇文曜给捉住。
谢灵沁看着被紧抓住的手,眼底划过一抹算计,当下,另一只手直掐宇文曜腰眼。
然而,也只是虚晃一招,真正的制招点,竟是长腿一勾,直接就挥向了宇文曜的下三路……
这可是对付色狼的擒拿手与反客为主。
不过……
让谢灵沁没想到的是,一连虚晃两招,加上身手敏捷,快如闪电,竟都被宇文曜一一一化解,不仅如此,宇文曜几乎没看到怎么动的,另一只手,直接抓住谢灵沁的脚踝,若不是他收力有余,只怕谢灵沁,眼下要分成两半。
“认输不?”宇文曜一手握着谢灵沁的脚踝,一和拉着他的手腕,让她仅一足立地。
这样子,着实的憋屈。
谢灵沁面色气红,这般被人制着毫无还手之力,还真是开天霹地头一次,关键这个人,方才不是还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吗,这下子,下手这般狠。
“宇文曜,你放开。”
“所以,你输了,不过三招之内,还是我一让再让的结果。”宇文曜确实缓缓的松开了手,不过,嘴里吐出来的话毫不委婉的话,叫谢灵沁星眸一片沉黑。
面色也黑得可怖。
这个宇文曜,就不能让她吗。
“我教你武功若是让了你,便不能让你长进,我是为你好,我想,你当懂的。”宇文曜像是看出了谢灵沁的心声,轻启薄唇,缓缓道。
这一瞬间,还真有种当尊为师之感。
谢灵沁瞅他一眼,“你厉害,你了不起。”
她前世好歹是最出色的特工啊,被人打击成这样,她不要面子的。
虽然,他说得极有道理。
“好吧,今晚就到此,明晚开始。”宇文曜却已经自顾自的愉快决定了。
谢灵沁……
不想他教,可是,他说得字字在理,而且,他的武功与速度,的确是让她好崇拜。
不,更甚至是膜拜。
可是让他教?
她憋屈。
“明晚再说吧,我回去睡觉。”谢灵沁抿了下唇,将不满全部写在脸上。
“谢灵沁,我欢喜你,正因为如此,我要你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我不要束缚你,但是,我要你成长,这一路,风雨不会少,我希望,若有一日我不在你身边时,至少,你的每一次反击,都是拼尽全力后的不后悔。”
宇文曜的话被风吹到谢灵沁耳畔。
谢灵沁闻声回转身,看着宇文曜。
月色下,他立于青山远黛中,如镀上一片盈润的光泽,更好似神祉降临,而他一字一语,都是最认真真诚的表达。
他,是真心的为她,他的眼眼里都写得明明白白。
而且,他的欢喜,他的爱,并不会束缚她。
这是给她的承诺。
宇文曜双手负后,眉间含笑。
只是他胜一筹而已,真的,眼前的她,已经足够厉害,而只因为同他在一起,她必须,要更加的无懈可击。
少倾,宇文曜薄唇间扬起笑意,“方才不说有事要告诉你吗。”
谢灵沁心思一转,点头,“对。”
“西夏太子已经配置好了解药。”宇文曜笑。
谢灵沁眼神一亮,“也就是说,我也有了解药?”
“自然。”宇文曜点头,“我已经着人去取了,不过,在当日中毒后,西夏太子当知道你体内含毒,所以,这解药必定护得相当严谨,需要些时日。”
“没事,你不说我有三月可活吗,这般长的时间,一定可以。”
这是个好消息。
谢灵沁突然间觉得,整个胸膛都舒畅不少。
不过,以防万一,她还是要单独叫人蛮夷采栽草药。做两手准备,方才能真正心安。
谢灵沁眼底都溢出一丝温软的笑意,“时辰不早了,走,回府。”
“煮冒菜给我吃吧。”
“啊?”谢灵沁一愣,“这太晚了。”
“之前,你曾应过,第一次亲手煮的冒菜给我吃。”宇文曜神色专注,表示,这话,他记得,且很清楚。
谢灵沁一听这话,心里就咯噔一跳。
完了,这话她当然记得。
只是……
当时没曾想和宇文曜会上走到这一步,便应付性的应了,其实,她第一次,早就煮给白玉吃了。
话说,这事儿得去和白玉串个供。
“今儿没材料,这样吧,改日去冒菜店,我再煮给你吃啊。”
谢灵沁说着,又抬手指着天边那轮西移的悬月,“你看,夜色太晚啊,太子,宵夜吃多,不益于消化。”
宇文曜看着谢灵沁,视线在她白嫩的小脸上一寸一寸扫视,然后似被说服,点头,“好吧。”
谢灵沁心底微松口气,这才当先朝前走去,走了刚一步,腰间一紧,健硕的身子突然倚罩下来,双手扣着她的腰,头也俯在她的肩膀上,呼吸更喷薄在她的脖间。
这般突然,又粘人,谢灵沁心跳都漏了一拍。
“你好香。”宇文曜又紧了紧手,同时还掐了掐谢灵沁的腰,几分不满,“就是,这小腰太细了,多吃些吧。”
谢灵沁……
“太子,天色真了,回去睡觉吧。”
“好。”
谢灵沁发现,只要宇文曜在,没有外人看着,她都不用走路了,全程躺怀。
这不,像坐飞车似的,她就从冷意扑人的悬崖回到了清水。
“睡吧。”将谢灵沁轻轻地放在床榻上,宇文曜柔声着。
谢灵沁点了点眉,正想放下帘账,却见宇文曜竟然也开始宽衣……
“你干嘛?”谢灵沁嗖的坐起身来,面色严肃。
宇文曜动作微顿,凤眸里光束浅浅,“我要睡这里。”
“不可能。”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
谢灵沁真心累,呼口气,“没谈过恋爱是吧,我教你。”
“你教我?”宇文曜眼底凝粹着细碎的笑意。
谢灵沁面不红气不喘,“拉手,拥抱,亲吻,最后才是睡觉觉。”
“我们不正是这样做的吗。”
“亲吻和睡觉之间,还要隔很多距离。”
“那我……”
“再不走,我就叫了啊。”
“好吧。”
宇文曜几分无奈的叹口气,又几分幽怨的看着谢灵沁,好半天直至走到了窗户边,那眼神还粘在谢灵沁身上。
好异常红润的唇角,那亲吻过后,含星带雾的凤眸,比任何风影都要好看……
谢灵沁撇开眼。
这种事,得慢慢来不能急。
她不能受蛊惑。
回头时,太子已然走了。
谢灵沁这才松口气。
再不走,她不保证,自己会受不了扑上去。
一转头,谢灵沁正好看到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双颊通红,眸光若水,唇瓣殷红。
这分明就是,女子满怀春情,心思尽露。
真是……
还好无人看到。
这个宇文曜……
谢灵沁又看向窗户处,眸光微敛,该不会,半夜又来爬窗吧。
不过,这一日一夜的,她也着实累了。
只是,谢灵沁不知,在她入睡后,一条极细极小的黑影自被褥下爬起,想顺着谢灵沁的手腕钻进去,只是,忽的,手上玉镯亮了一亮,那细小的黑影竟似受了惊般,整个身子一缩,又迅速回了被褥最底下。
一夜天亮。
谢灵沁今日起得份外的早,吩咐河出去办一件事,便叫砗磲端来水洗漱。
砗磲端着水进来时,看了看谢灵沁的面色,心下不知想到什么,上前,将水盆放下,“小姐,你昨晚回来得很晚?”
“嗯。”谢灵沁抬起手腕,恰好的便露出那质地上好的翠色镯子。
砗磲一瞟见,心头一沉,须臾,很是好奇,“小姐,这个……”
“这是昨日进宫,皇后娘娘赏的。”谢灵沁晃了晃那镯子,似乎也有些无奈。
砗磲闻言,竟似松了口气般,“那皇后娘娘对小姐是好的。”
“还好吧,昨夜谢聃聆回来,可有什么异常动静?”
砗磲想了想,“回小姐,没有。”河自然将昨夜的事告诉了她。
砗磲答毕,又去一旁的柜子里帮谢灵沁取过来一套衣裳。
白色的流纹,纯黑色的滚边。
谢灵沁轻挑眉宇,“你倒是会挑,我也正好想穿这一身,出去查案,方便。”
砗磲被谢灵沁夸,很是高兴,“那当然,跟在小姐身边这般久,奴婢自然得要有眼力劲儿些的。”
谢灵沁换好衣裳,又在镜子面前理了理。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这身清冷的质色穿在身上,顿时显得她沉稳不可亵渎。
“小姐,东西拿回来了。”刚用过早膳,河自外面走进来,同时,将手里的弓驽递过来。
谢灵沁心情甚好的接过,又道,“那个铁匠铺老板,今日可说了什么。”
河摇摇头,“倒是没有,而且,奴婢四下打听过,说是这铁匠铺老板,确实是醉心打造铁器兵器,所以,八成就是看上小姐你那匕首的材质了。”
“嗯。”谢灵沁看着手上的弓驽,摆弄了放久,这才收尽袖中。
二十两,两百两,她都要。
……
谢灵沁出府时,谢将军又来耳提面命了几句,同时,再附带一句,让她一定要用心,尽快找到真正的谢灵玉。
谢灵沁应付着谢将军的虚伪,觉得自己比他更虚伪。
到得京兆尹府时,竟老远见着京兆尹事着人在府门口迎接。
不止如此,昨日皇上圣旨,整个都城都传遍了,眼下,京兆尹府门口围着前来一观的百姓。
毕竟,多少人对谢灵沁还是没有见过的,如今将军府发生这般大的事,自然叫人对这个大小姐更加好奇起来。
这下,人们提到谢灵沁,似乎,都只有光环,而似早忘了,早些日前,她曾经被贤王休弃一事。
马车帘幕掀开。
谢灵沁清眸流转,看了一圈四周,眸色不动,毫不怯场,不要河扶着,便轻巧的跳下了马车。
少女一袭黑边滚纹裙裳,发丝轻轻挽在脑后,不着妆粉,眉眼如黛,唇瓣似樱,少了一般大家闺秀的温婉,却叫人人觉得有,自有一种与众不同的,让人不可亵渎的气质。
人群中发出赞声。
“哇,谢大小姐好美……”
“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
“难怪能得皇上看重。”
“……”
议论声不绝于耳,谢灵沁径直走向京兆尹,双手一礼,“霍大人,你太客气了,是在这折煞我的。”
“看你这话说的,你是奉皇上旨意查案的,本官应当的。”
即使京兆尹如此说,谢灵沁依然只是唇角含知,不骄不躁,气质恬淡。
让人有种好像即使天塌下来,这女子也能面不敢色,从容坚韧之感。
京兆尹这些日因为这发生一边串事件,憋得白发都有了,如今有人帮她一起查案,而且,还是这般心性清淡,却端重沉稳的女子,他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不过……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谢灵沁不是当官,更不需要三把火,但是,只一句话就够了。
环视四下一圈,谢灵沁看着围得几乎水泄不通的人群,这才神色认真的看着京兆尹,“霍大人,不过,有一事,我想与你说,也当着这般多人的面说出来。”
京兆尹面色温和,“谢大小姐请说。”
“皇上下旨,让我着手彻查三件事,其一,是前几日,原将军府丫鬟,为何被毒死且尸体横陈于将军府门口之事,其二,便是将军府前二姨娘肖氏一死,且还有人嫁祸于我之事,其三,就是,将军府已然打去音讯十年的二小姐。”
京兆尹不明白谢灵沁话时的真正意思,不过,对谢灵沁这份稳重大气折服,点头,“是的。”
“其一与其三如今我还没有头绪,至于其二,于昨夜,我来京兆尹府里时,已然知道了结果。”
京兆尹一怔。
昨晚,昨晚,谢灵沁去地牢时就知道了?
“是谁?”京兆尹与一众吃瓜群众都不禁好奇的睁大了眼睛。
“谢灵玉,也就是假出将军府二小姐的小花猫。”
谢灵沁道,话落,在众人吃惊的震疑的眼神中,又慢慢的将事实大概说了一遍。
人群中惊叹的唏嘘声与各种瞠目结咶被谢灵沁收尽耳中,而她,估然平平静静。
她敢在此时把事实说出来,其实也是做给别人看的,因为皇上一道旨意,她知道,自今日起,会有无数双知道的,不知道的眼睛都盯着她。
所以,与其等别人来算计她,不如先把自己的本事抛出来,好歹,吓死胆小的,止步心虚的。
也就是心理战而已。
当然,谢灵沁也完全不用担心谢灵玉会反水,她如今已俨然一团死气,不可能还有余力奋斗。
相反……
她就是要这样,将谢灵玉与肖狗子狼狈为奸的事大肆宣传,说不得,还能引出那个神秘人也未可知。
领旨办案第二天,人还没进京兆尹府,便已将其只一案凶手查出,这也是神速了。
京兆尹都不得不佩服,昨日,宫里的侍卫将谢灵玉与肖狗子送来时,他不是没有暗暗的审问过,可是,二人只字不言,他也只得莫声叹气。
没曾想,谢灵沁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就这样得出了真相。
不过……
京兆姐对着身后府卫示意,当下有人上前,将百姓挥散开。
京兆尹府门口顿时安静下来。
谢灵沁看了眼四周,而后,语态谦逊,“大人,可是有话说。”
“谢大小姐,既然二姨娘肖氏之事是二小姐所为,那之前那封指证你的信……本官觉得,此中怕是有可蹊跷阴谋。”
谢灵沁轻微点头,当然有蹊跷,再联系那日看来,那信时机来得般好,只一个人最有大动机。
宇文贤。
不过,这事儿……
谢灵沁一脸疑惑的样子,随即抬手一拱,“我到底年轻,势单力薄,此中查案,还要烦劳霍大人相帮了。”
“哪里话,哪里话,走吧,先进去,我将那信与你看看,再将本官之前所查的关于那丫鬟尸体的事与你说说,给你些头绪。”
“多谢大人。”
河跟在谢灵沁身后,进了京兆尹府。
而远远的,京兆尹府邸不远处的一方转角深处,一道身影,这缓缓离开。
……
再次从京兆妖府邸出来时,已近午时。
谢灵沁刚要上得马车,迎面,便见一孩童匆匆而来。
谢灵沁认得,这孩子是宁秀才家的,看了眼四下,当下看着她,“发生何事。”
“救姐姐救救宁哥哥和宁一哥哥。”
“发生什么事?”
谢灵沁神色微紧,示意河将小女孩抱上马车,当下将马车驱离开。
“宁一哥哥昨夜被坏人抓了,宁一哥哥又拿着银子去赎了,可是到现在都没在回来。”
小女孩一说完,就哭起来。
谢灵沁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马车又停下。
“谢灵沁,宁秀才今天没来天下一味,我让人查过来,他家里好像出了事。”
是白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气不稳,看来来得很急。
谢灵沁撩开帘子,看着他,“知道了,你回天下一味,我去看一看。”
“好。”白玉自是相信谢灵沁本事的,点点头,立马离开了。
走得挺急,生怕谢灵沁追他似的。
谢灵沁明白,这是心虚呢。
谢灵沁又看着小女孩,问了几句后,想了想,对着河低声交待了些什么。
河当下向着京兆尹府而去。
谢灵沁这才车夫驾着马车,让女孩带路。
马车很快在一间偏僻的院子外停下。
“姐姐,就是这里,之前,宁哥哥第一次都在这里给钱的,不给钱,他们就要叫宁一哥哥绑去。”小女孩拉着谢灵沁,指着里面。
“好,你先回去,不要跟我进去,我去看看。”
谢灵沁拍了拍小女孩的头,示意她先回家。
小女孩摇了摇头,拉着谢灵沁衣衫的手反而更紧了,小小的年纪,面上就出现与年纪不符合的担忧,“那姐姐,你不会一进去,也不出来吧……”一说着,小女孩眼泪啪嗒啪嗒的又落下来。
谢灵沁不擅长安慰人,想了想,又四下看一看,抬手一指,“喏,你躲在那里,等着我带着你的宁哥哥和宁一哥哥出来。”
“嗯嗯嗯。”
见小女孩躲避得没有痕迹,谢灵沁这才对着她摆了摆手,然后,裙摆一扎,悄悄的探了进去。
外边看只是一处极寻常的院子,可是甫一进去,人山人海,热闹喧哗,人声鼎沸得让人热血燃烧。
当真是别有洞天。
比之堵场还要更胜。
男男女女,此时都围着正前方的看台极尽狂吼。
而看台之上。
谢灵沁只扫一眼,黯然敛眉。
格斗场。
类似于现代的格斗场。
只是,这里不止是人格斗,还有,动物。
她早就听说过,看似繁盛的都城之下,也有一张腐朽的面具,竟不曾想,在这里。
“押押押,我这次押大刀,那可是常胜好手。”
“哈哈哈……听说今日里有新货……”
“什么新货,是我们的无敌小能手……”
“真的真的,好久没看他出手了…今儿定然精彩,我一会要多押点……”
此处还分两层,谢灵沁所站在的一层大厅里人声沸腾,二楼,全是一间间隔开的雅室,帘子升在半空,人们在里面喝茶吃点心,谢灵沁环视四下,眼眸一扫,倏然一定。
谢聃聆。
二楼其中一间包间里,竟然出现了谢聃聆的脸,而他的身旁,几名与他差不多年纪的人正满脸激情的对着场中叫嚷着。
不过,谢灵沁现在无心管他,戴了块面纱,便自一旁通道深处而去。
宁秀才与宁一断然不可能在包厢里的。
所以……
“不能啊,你们把宁一还给我,你们这些没天理的人啊,我明明都把银子给你们了,已经给宁一赎了身,你们出尔反尔。”
“滚开,就你那点银子,还比不上这小子为我赢上一场的十分之一,之前让你带走他,不过是老子吊足大众的胃口,让他休息,也省得我的饭钱。”
“你……你,他还是个孩子啊,他才十岁,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哼,人性,你一个穷秀才,别在这里嚼酸皮子,滚蛋。”
谢灵沁隐在暗处,听着前面的对话声,眉宇清寒。
“把他看好了,别搞事。”
“是。”
而后,方才那与宁秀才对话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一身横肉,满脸杀气,一扇铁门在他身后关上。
一直到人走得看不见了,谢灵沁自怀中取出一根银针,三两下下人便打开了铁门。
宁秀手此时正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
若不是谢灵沁识得他那补丁衣裳,只怕都要认不出来。
而一入铁门,更是别有洞天,一间一间的铁牢房,比之京兆尹府邸的府牢还要来得扎实而专业。
而牢房里面,第一间牢里都关上人。
每个人的面上都有伤,每个人看着突然进来一位美丽沉冷的姑给娘,都震住。
不过,姑娘只看他们一眼,便看向地上,“宁秀才,快起来。”
“啊……我是要被打死了吗,都出现幻觉了……宁一,你放心,你若是有什么事,我一定替你报仇。”
“报屁仇,你都死了,去找阎王报仇吗?”谢灵沁没好气的一喝。
趴在地上没了精气神的宁秀才当下一震,忙抬起头来,看着映入眼前的谢灵沁,眼中灰淡的光色一亮,“你你你,你来救我们……啊不,你一个女子,你怎么来这里,这里很危险……”
谢灵沁都懒得理他,“宁一被关在哪里?”
“宁一……宁一,被他们从那边带出去了。”宁秀才想着这个,立马费力的人地上爬起来,指着身后。
那里,明显一个勾笼,上面是一条铁链,可以拉动的铁链,,铁链此时还在动。
“那里是不是连着看台?”谢灵沁明白过来,一把抓住宁秀才。
宁秀一个大男人,眼泪都快出来的,“是是是。”
谢灵沁二话不说,冲过去,可是还是迟了,人刚到那笼前,铁链“卡”的一声顿住,然后,能听到上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拍掌声,口哨声,叫嚣声。
谢灵沁面目森寒,所以说,方才她一路过来时那些人口里的无敌小能手,就是——宁一?
谢灵沁还没有动,身后方才被她打开的铁门外,几名守卫显然发现了不对劲,快速奔进来,见得此影,当下拔剑相向,杀气凛然。
宁秀才还愣着,谢灵沁直接飞掠过来。
锁喉,掐腰,下三路,再是一个回旋踢。
四名大汉当下痛倒在地,不待爬起来,谢灵沁手中银针一闪,三人丢命当场。
只傻傻一人惊恐的看着谢灵沁,“你你你……”
“说,除了前方那条铁链与一楼,还能怎么上去那看台。
那男子本来想做个死守如瓶的人,不过,谢灵沁手上银针,只在他的腰下一漾,那男子当下吓得尿裤子,忙结结巴巴的道,“不不不,要,我说我说,没有路了,若想上去,只一条,就是隔壁,隔壁,隔壁那里关的是凶猛的野兽……”
“野兽?”
谢灵沁话刚落,便听得看台上方传来一声声动物的嘶吼。
这……
谢灵沁当即看向那人,抬手就卸掉了他的耳朵,打晕过去。
“竟然让一个岁孩童对付野兽,卑鄙。”
话落,谢灵沁起身要往隔壁而去。
“别去,太危险了。”宁秀才上前拉住谢灵沁。
“若不然你去。”
宁秀才……
“我去……”
“你得了吧,别碍事。”
谢灵沁说着,大手一甩,然后,看了那护卫一眼,又扫一眼四下的牢房里一直从头到尾看着她的人,对着宁秀才点头,“问问他们,如果想走,全部放,这是重任,交给你了。”
话落,抬步就走向隔壁。
不过,隔壁的门,此时是开着的。
谢灵沁眼神一冷,抬腿踹门的同时,人快速退后。
门开,动作的本能,狂吼声不断充斥着耳膜。
与方才那边一样的布置,一样的牢房,里面关着的是不同的野兽,只是,方才那通道正中趴着一个人,是宁秀才。
而这里也趴着人,不止一个,当先在前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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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咳嗽,边码字,新枝也是很厉害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