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沁瞅向暗处,“说吧。”
“谢将军这几日除了书房的守卫有增无减外,还叫亲身近卫多次出府,经常夜半而归,看起来神神秘秘的,天快亮时,属下正好看到那近卫又出去,便跟了上去,打听到,谢将军似乎在查一个人。”
“行,那这几日,你就全力跟着这事儿。”
谢灵沁心头了然。
如果说,如他所料,谢将军真的是有什么私生子,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天不让他绝后呐。
谢灵沁琢磨着,心中突然就在些空下来,有些想见宇文曜呢。
昨夜他回府也晚,罢了,让他多休息会儿吧。
用过午膳后,谢灵沁又午睡了会儿,方才起身,懒洋洋的躺在榻上看书。
“小姐,柳大人与柳老爷来了。”
“嗯?”听着屋外言,谢灵沁放下手中书卷,明显很是疑惑,看向河,“可说有什么事?”
“没说,只是带着好些补品,说是来看望小姐你。”
“看望我?”谢灵沁眸色一怔,“若说柳云洲来看看我还没什么,到底,我娘是他的崇拜的偶像,他念屋及乌,可是可柳府老爷亲自前来,还带了好些礼品?”
“是的,小姐,如今正在在前厅里与许将军寒暄呢,马上就要过来了。”
“是谢将军主动现身与其寒暄吧。”
河面上露出笑意,“小姐就是英明。”
“这个父亲,柳府可是城中首富,他自然能与之好,便不会与之坏。”谢灵沁话落,轻笑一声,“请他们来吧。”
“小姐,你知道柳老爷和柳大人此来用意了?”
河到底跟在谢灵沁身边许久,看着谢灵沁满含深意的笑意,立马猜到什么。
“鬼灵精,去吧,八成,那日,我们相帮,被柳老爷认出来了,只是,我们那日如此小心谨慎,他到底是如何认出来的呢。”
河也满是疑惑。
没多久,柳老爷便与柳云洲一起相携而来。
毕竟是男女有别,河将二位安排在院子里。
谢灵沁仍是“虚弱”的披着披风,盈盈若柳扶风的自屋内走出来。
“柳老爷,柳大人,我不过一点小伤,劳动你们来看我,真是过意不去。”
谢灵沁话落,柳云洲却久久不作声,一张越发成熟却依然隽气的脸上,情绪可见复杂。
倒是一旁的柳老爷拱了拱手,一派和气,还暗暗看了眼四下。
谢灵沁领意,当下叫四下丫鬟退下,只叫了砗磲与河留下。
“我是专程来感谢谢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待四人下去,柳老爷语气比之方才还要温和,不高不低,面上诚意可见。
谢灵沁也不惊讶,反而敛眉微笑,“我倒是好奇,我那日如此小心,为何就被柳老爷给看出身份。”
“真的是你。”
谢灵沁话声一落,一旁,方才面色复杂的柳云洲立马接话道。
谢灵沁几分好笑的看着他,“我也希望不是我。”
毕竟,每次与柳云洲沾上,她就好倒霉。
“云洲,快坐下吧,别叫人看了笑话。”柳老爷一开口,柳云洲当下老实的坐下去,可是那眼神还是看着谢灵沁,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那日在斗兽场场对她的意外也比不过眼前她只是这般盈盈而站。
柳老爷看着谢灵沁,“因为,放眼整个都城,虽然我柳家只是富户之家,之前也没有官名,可是,人所见到小儿,都要叫一声柳公子,如今叫柳大人,可是,偏那日,谢大小姐一开口,就是直呼其名,这……我想除了谢大小姐,不会有谁这般不客气了。”
柳老爷一边说着,一边抚脸笑,“这一点倒还是云洲提醒了我。”
“原来是在这里有漏洞。”谢灵沁恍然大悟,眼眸含笑,“细节决定成败啊。”
“谢小姐施恩不忘报,要我柳府中人可不能当真不报。”
谢灵沁示意柳大人喝茶,这才以只二人能听到的声调道,“毕竟,那是你们宅院之事,我也不好理会,所以,便不想透露身份,也并非有意瞒之。”
而且,我还得了你家那死小妾的一份花楼占权呢。
着实不亏啊。
“所以,那日,也是你叫乞丐给我传的信?”柳云洲声音微低,眸色复杂的看着谢灵沁。
“哦?”
谢灵沁突然拿起面前热腾腾的茶轻饮一口,视线自柳云洲剑眉俊脸上掠过,极是诧异,“我不知道柳公子在说什么呢,我叫人拿信给你了吗,我可不知道有这事。”
“你……”柳云洲正要出口的话,对上谢灵沁那分外清冷的视线瞬间明白过来。
谢灵沁是假意不知道,不想让他再深陷于府里丑事当中。
“今夜,柳老爷与柳公子来看我,我很是感激,不过,我身子太差,就不留二位了。”谢灵沁言罢起身,看向柳老爷,“柳老老,不过是举手之劳,可千万不要挂怀。”
“谢大小姐不要挂怀,可是,于我们柳府却是举足轻重的救命之恩。”柳老爷说这句话时,声音压得极低,温和的目光看着谢发灵沁。
眼前少女分明极年轻稚嫩,不笑时若青竹沐雨,沉静冷然,笑时,眉眼微弯,若水墨画绽。
可是周身偏又充盈着一种无关岁月便敛下的沉稳。
叫人,完全看不透。
少倾,柳老爷笑笑,声音和气,“那,我这就与小儿回去了,告辞。”
“河,送柳老爷与柳大人。”
“是。”
看到柳老爷与柳云洲出了院子,谢灵沁这才让砗磲扶着她,缓慢的走进了屋子。
暗处,有身影一闪,直向谢将军书房而去。
“禀将军,虽然隔得远,不能细听,不过,看上去也没说些什么,就是来看望慰问大小姐。”
听着来人禀报,谢将军摆了摆手。
“将军,看来,小姐如今在都城中很是得人心啊,有逸世子相帮,如今柳府对她也不错,都城中百姓对小姐也颇有赞词。”
身后,近卫上前道。
谢将军摆手摇摇头,“终归,大不过皇权去。”
“可是,昨夜皇上来看望小姐时,说是要给小姐赐婚,这事儿……”
“这事,怕是深着呢,先不用想,我叫你查的事查到了没。”
“回将军,已经有点眉目,属下会加紧时间。”
“尽快找到,毕竟……”谢将军握了握手,眼底有是深邃光芒闪过,“毕竟,那是我的亲生儿子。”
“将军你也不必忧心啊,不是还有大公子吗。”
“诶……”谢将军摇头,“你不懂,谢聃聆是我的儿子没错,可是,只要是她宗政韶所出,我这心里啊,终归是悬得厉害。”
“……是。”
……
清水。
谢灵沁着实没想到,柳老爷能想到是她,还能亲自登门感谢。
这可是无形中就告诉世人,他柳府多少与她谢灵沁有交集了。
不是与将军府,是与谢灵沁。
“哎,河,余轻逸有消息了没?”
“回小姐,没呢。”
“那神悦赌坊的聂庄主呢?”
“回小姐,也没有动静,福悦赌坊这些天正常得不能太正常,据说……”
“我知道我知道。”
河还没说出话来,门外,砗磲就兴致勃勃的走进来,“据说啊,竟然有人大着胆子找媒婆上门向聂庄主提亲呢,结果,收到消息的白掌柜还没动上手呢,聂庄主就把那媒婆倒吊着给扔出来了,好可是这都城里最管事儿的媒婆子,当时围了好多人看笑话呢,这还是今日早晨的事呢。”
砗磲说着,不免好笑。
谢灵沁闻言也来了兴致,笑声询问,“是谁家这般大的胆子竟然敢娶聂醉儿这个凶老虎?”
“据说啊,是五公主作的主,给他身边的一名护卫找的。”砗磲道,“好像是那护卫做错了事,五公主是就说给他娶个媳妇,管管他,结果,没曾想,那媒婆最惨。”
“这个五公主,确实是够任性啊,这在安城待了两年回来,也没收回性子。”谢灵沁冷笑一声,“不过,聂醉儿可不是省油的灯,有得看戏。”
“我如今快成了毡板上的愁得慌,你还想看戏。”
突然,一道身影自窗外串进来。
河与砗磲正要严阵以待,不过闻声,再看到来人,当下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