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自窗棂处照进来时,即使是花风吹来,依然扑灭不了屋内的靡丽的气息。
谢灵沁微微睁开眼睛,入眼之处,便是一团紧实的肌理。
这……
眼眶豁然放大,谢灵沁定睛一看。
哦,她正靠在宇文曜的胸膛上,那上面,红红点点,是……
她留下的么。
谢灵沁又看向自己。
得,不用见人了。
昨晚,到底有多疯狂。
“睡好了吗?”
宇文曜的声音突然在谢灵沁头顶上响起。
“嗯,挺好的。”
谢灵沁理了理头发,明明极不自在,面上倒是云淡风情,“你的功夫不错,下次,继续哦。”
宇文曜……
瞬间脸黑了!
然后,在看到谢灵沁那几乎快烧着的耳根时,面上笑意又徐徐而开,尽显春红,“嗯,为夫我下次继续好好表现。”
谢灵沁嗯了咽口水,“嗯。”然后,又躺了回去,她此时不着寸缕,而被子下面,两人腿挨着腿,身体挨着身体,体温烤着体温。
方才醒来,脑子短路,这会方才发觉,她的腿不止是靠着守文曜那般简单,而且还放在他的身上……
这种暖融融的,肌肤相贴的感觉,太烧大脑了。
谢灵沁想默默的移开,可是宇文曜的大手不知何时伸了过来,轻轻的抓住了谢灵沁那圆润修长的腿。
“你,做什么啊?”
谢灵沁身子一抖,小脸立马就红了。
“想看看,是不是真实。”宇文曜笑,眉眼含春,*过后的痕迹如此明显。
颈项,胸膛……
看得谢灵沁都极其脸红,以至于大脑空白,有些语无伦次盐山来。
“是啊,不是说,这种事情之后,女的都是该全身酸软无力的吗,我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
这句话,谢灵沁一说完就后悔死了,因为,结果就是,宇文曜身体力行,这下真的不用下床了。
一阵翻云覆雨后之后,宇文曜看着这几乎累瘫的谢灵沁,笑声沙哑你沉,“这下,可还有劲儿?”
“没……没了。”谢灵沁连说话都觉得累了,只想睡觉。
期间,宇文曜亲自换了被褥。
看到那抹鲜艳的红,宇文曜的神色比之方才还要温柔了,此生从未有过的心满意足。
之后,谢灵沁真睡了,而这一睡,直到第二日清辰,方才醒来。
这才醒来,宇文曜的吻便凑了过来。
“宇文曜……”谢灵沁拍打着守文曜,开始求饶了,“不要了,我不行了,真的,我好累……”
“没关系,你躺着不动就好。”
不动就好?
这么污的话,是从太子那张矜贵薄冷的唇瓣里吐出来的吗。
“你再……下去,会,会被笑话的,而且,那个……”谢灵沁拼命闪躲,指着外面的天色,“白日宣淫不太好。”
“我觉得挺好。”
“你节制些啊。”
“那你认输吗?”
宇文曜压着谢灵沁的肩膀轻声问。
“什么认输?”
“是你行,还是我行?”
宇文曜此话一出,谢灵沁顿时明白了。
搞半天,是因为那晚上,二人情到深处,她欺身而上,霸道的一句……
那时,其实是懵了的。
“好吧,我人数,你行,你行,你很行。”
宇文曜突然轻笑起来,对着谢灵沁水润的唇瓣就是一口,“乖。”
春风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二人恩爱两日间,有些人却是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清水,许怡然坐在院中,看着院中的砗磲,“前夜没回来?昨夜,也没回来?”
“……是。”
砗磲点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以为……”
“我也以为你闹了一声,小姐会回来,可是没有。”
“你更应该来告诉我。”
砗磲面色讳然,摇头,有些叹色,“太子对小姐的真心……我也不想小姐难过,或许,一切都会有奇迹。”
“你相信这个奇迹吗?”许怡然看看着砗磲,几分可笑。
向来沉然冷静,总是若清风朗月般的许怡然定瞬间,生气了,抬手一挥,那石桌上的茶壶应声而碎,水渍横流。
“也对,当年的事,你毕竟,只是听说,并不知乎全貌,你隐于深山,何曾真的理解过这世间人心。”
砗磲听着许怡的话,面色变了变,唇瓣蠕动半天,终是没再开口。
而院子里,也无人敢上前,皆是静若寒蝉之态,须臾,砗磲上前一步,“许怡然,或许,有些事并不像我们想得那般,太子殿下……”
“砗磲……”
许怡然轻而冷的打断她,“别忘了,小沁至今还没有服下解药,那个宇文安就是个定时火药。”
“太子真心爱小姐,他不会看到小姐毒发的,总会有办法。”
“呵呵,好,真好,我明白,你是以为这样,宇文安就会接受小沁吗,她就真的可以嫁入皇室吧,不可能的。”
许怡然看着砗磲,清眸里一瞬光华流动,极是受伤,“小沁被宇文曜蛊惑了,你也是。”
许怡然离开了。
清水静得可怕,砗磲静了好久,这才抿了抿唇,对着院子四下吩咐,“好好干活吧。”
“是。”
南凤凰这时方才从主屋内走出来,看看砗磲,又看看天空,伸了个懒腰,“这个谢灵沁,倒是招人喜欢,不过也是真大胆,未婚同房啊这是。”
“你也可以学我的。”
冷不丁,一回头,谢灵沁就站在她的身后,那种从头顶至脚指尖都散发着春暖微光,用无比轻松的模样,看得南凤凰直唏嘘,然后,竖起大拇指,“你,真有勇气。”
“我爱他,为他做一切,我都愿意。”谢灵沁道,星眸好像都闪耀着火花,“所以,南凤凰,太子爱我,愿意为我去努力攀附那个他并不太想要的位置,那余轻逸呢……”谢灵沁笑,“他也极有勇气,可以因为爱,因为在乎,而不要,而拒绝。”
谢灵沁点到即止,她知道,南凤凰懂。
“三日后就是赐婚宴,我回锦华楼了。”
南凤凰没说什么,足尖一掠,就出了将军府邸。
谢灵沁的目光追随许久,越看越远,然后,收回,落在了砗磲身上。
方才,许怡然与砗磲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许怡然……
那般敏感的一个人,却没有感知到她到来的气息,说明什么。
说明,他真是气极了。
为什么……
她会突然有一种被长辈不赞同的挫败感,心里一半是宇文曜给予的甜蜜,一半则是许怡然的……不同意。
谢灵沁抚额,突然有些头疼。
砗磲犹着上前小声道,“小姐,我要不要,帮你熬点鸡汤……”
“不用,我在太子府,已喝得……胃撑。”谢灵沁说这话时,想到了宇文曜,他的整张脸都浮现在她的面前。
尤其是那张染了*,低声暧昧,面带薄汗,禁欲又骚情的样子……
“姐姐。”
宁一突然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一下子扑进谢灵沁的怀里,“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一下子将谢灵沁刚蹿至耳根的脸红尽数撞褪,看着他,正色道,“怎么了?”
“那个坏人天天逼我学习写字,还不准我见你,不准我喜欢你。”
宁一可怜极了,委屈的眼里闪着清新的泪花花。
谢灵沁当然知道宁一口中的坏人就是谢将军。
看来,这个谢将军是真的没有做父亲的潜质,谢聃聆也不说了,她也不用说了,虽然她至今不知亲生父亲是谁,不知她的亲生母亲是谁,至少,她可以肯定,谢将军不会是她的亲生父亲,只是这宁一,可是妥妥的谢将军亲骨肉,都对他如此嫌弃。
“没事,学习写字是好事儿。”谢灵沁摸摸宁一的头,“你以后,可以来清水写字学习。”
“嗯嗯。”
宁一高兴的点点头,好像这世间,只有谢灵沁能给他安全感。
谢灵沁笑看他一眼,理了理衣襟,想了想,还是进门换了一身衣裳。
“轰——”
窗户突然被踢开,力之大,瞬间碎成两半。
与此同时,一柄薄而软的长剑直向着谢灵沁掠来,只是还没有近到谢灵沁身前,便已经被另一只长剑击开。
是宁一,而紧随了之后的听海则是一掌快速击在李倾玉的胳膊上,直将李倾玉逼撞至窗户。
宁一冷冷的看着她,“想杀姐姐的,都要死。”
“呵。”李倾玉扶着受痛的胳膊倚在窗户上,恨恨的瞪着谢灵沁,“你可真命好,还有一个小护卫。”
“不,他是我弟弟。”谢灵沁自宁一身后走出来,示意一旁听海退后一旁,似笑非笑看着李倾玉,“相识这般久,我倒是第一次见得李小姐这般狼狈之态,这般的面色发白,毫不形象,倒真是……不太像雷霆暗卫的副统领,若是让皇上和戚如风看到李小姐这等光景,心里又会如何想呢。”
谢灵沁轻摇慢晃的一句话,叫李倾玉面色更白,一双美眸瞪着她,恨不能倾刻化成毒针,一针一针的射出去。
“谢灵沁,你竟然……你竟然……竟然……”李倾玉没有说下去,因为谢灵沁轻轻抬首间,雪白皓腕上的点点红痕代表着什么,她当是清楚……
“你等着。”
李倾玉愤恨,难堪……终是什么话也没说,自窗户处掠走。
“小姐,要追吗?”
“不用了。”谢灵沁看着已然站在门口的砗磲,“着人来把窗户修好吧。”
“是。”
听海见此也当即退下。
“她是坏人。”
宁一指着窗户外面,小嘴撅得高高的。
谢灵沁安抚好宁一之后,这才出了将军府。
倒是有些奇怪,这个李倾玉消息收得也太快,竟然知道她与太子已成事实。
不是这个真相,她不认为,李倾玉会如此愤恨,如此失态。
出了府门没多久,谢灵沁便遇到了柳云州。
自从那日兰香死后,这还是这般多日以来,谢灵沁第一次见得柳云州,以前他是一幅儒雅书生样,浑身透着迂腐气,顽固不化,可是,当了御史大夫没多久,身上锻炼出的那种经世气息,让他一身正直凛然,而今……
不过几日间,他眉宇间就好像经历了沧海桑田,那眼神里也暗敛着道道锋冷。
此时,看上去,像是刻意等在此的。
“我有事,想要与你说说。”柳云州开门见山。
“你想说,吏部尚书府嫡子吗。”
“嗯,那日,府里的小妾与人私通的丑闻你知道的,我虽然以计治了了那小妾,可是为免累及柳府名声,我又才上任,不想为柳府招惹是非同,又因为他是你堂哥,所以与父亲商量后便一直没再提此事……”
谢灵沁眼底竟有一丝欣闻,这个迂腐秀才,终于知道大刀阔斧了。
“不用顾及,这般多日,你一直没对他动手,已经是仁慈了,你想如何做,就做吧。”
“这几日我一直在想,皇上坐拥高阙宝座,几乎只手通天,却仍将万民当作他手中的棋子,柳府的事,他是否知道。”
谢灵沁闻言,眉目间掠过一清冷,“皇上……知道吧。”
为了将聂家掌控,对其进行打压,不惜让宁秀才玷污了聂醉儿,而还能让两人不知道,最后,又为了给她警告,将宁秀才杀了……
这样的帝王其心之深,之险,不知道吗?
她都不信了。
“谢灵沁。”
柳云洲星目微紧,看着谢灵沁,“太子与皇上之间始终是不合的,我曾一心只读圣贤书,只想为民效力,而如今,我当知道,现今皇上不退位,这个北荣,都不公是我所期待的北荣,所以,我将会全力辅佐太子。”
“他一定会是位好皇帝的。”
“我相信太子,却更是因为相信你。”
柳云洲说完,双后抱拳一礼,“我已将兰香安葬好,此先,告辞。”
谢灵沁之后去了福悦赌坊,那日聂醉儿虽然伤得不重,可是,她还是得来看看的,再者,也有些事要问问她。
不过,谢灵沁没曾想,秦巽也在。
“你和聂庄主何时在一堆儿,白玉知道吗?”
谢灵沁开口一句话,就是捍卫自家掌柜的绝对地位。
秦巽面色一红。
还是聂醉儿是老手,妩媚扭捏的一拍秦巽的肩膀,“行,她来了,我也不用转话了,你有事,你直接和她说。”
“原来是找我的?”
“是的。”秦巽轻咳一声,有些不太自在,道,“原本之前是想找你的,可是想着三日后就是皇上赐婚之日,这几日你也不太平,以妨万一,我就想着,来福悦赌坊,想叫聂庄主传消息给你。”
秦巽说着,面色也越加自在了,不由得严肃起来,“皇上今日晨间暗中召我进宫,给我下达了一个旨意。”
谢灵沁眉峰微紧,“何旨意?”
“皇上让我暗中出城去迎五皇子。”
“五皇子?”
谢灵眸心一紧,“风暖城那位五皇子。”
“对,我也觉得奇怪,照理说,五皇子身体不好,不适宜长途跋涉就算了,可就算是要进京,这个时间来,也赶不上赐婚日啊,我着实想不通皇上是何用意,且还是悄悄的让我去。”
谢灵沁抚眉忧思,“的确是有些古怪。”轻点下巴,谢灵沁看看外面天色,又看着秦巽,“你先离开吧,就依皇上之言行事吧,记得,小心为上,万事以自己性命安全为稳。”
“是,你,也小心些。”
“嗯。”
目送着秦巽离开,谢灵沁方才走向聂醉儿内室。
聂醉儿此时正躺在软榻上,挑着拽尖儿吃着水果,见着谢灵沁进来,一个水果扔过去,“给你。”
谢灵沁抬手接住,扔进嘴里,“看来你的伤真没什么事。”
“已经过去两日了,当然不会有事,哪比得你春风情露来得惬意。”
谢灵沁被打趣得脸颊飞红,瞪了聂醉儿一眼,“就你懂。”
“我当然懂。”
“得,说说吧,你那日怎么会无故就去行刺椎达木呢,你说你打探我还信,这在都城动手,而且,人家还是守卫重重,你不是这般没脑子的人。”
“嗯,你猜对了。”聂醉儿美眸流转,端得是姿态妖娆,极具风情,“我想找椎达木,查查蛮夷与我父亲的死有关系没,什么没听到看到,正打算离开的,却发现椎达木正欲以在马车里对安尚宁行不诡这事,所以就……”
聂醉扔颗果子在嘴里,拍拍手,“你知道的,我是见不得这种事的。”
“可是你那日没说。”
谢灵沁眼眸微深。
“那日安尚宁也在马车上,她都不说,还在你面前故作镇定,我能说什么。”
谢灵沁一时气郁,看着聂醉儿,“我以前曾听说,那个椎达木虐死好多女子。”
“我也听说过,不知真假。”
“你早些休息吧,我走了。”
谢灵沁离开了福悦赌坊,当然是从后门离开的。
不过,没曾想,秦巽还没走,见她出来,面上几分不自在。
“可是有事?”谢灵沁问,她是知道的,秦起已经能下床了,万一找秦巽的麻烦。
“不,没有。”秦巽急忙摆手,好像一看到谢灵沁,就有些紧张的模样,“秦起虽然能下床了,可是这身体到底是比不得往日的,再者,我如今得皇上生重用,那个父亲,恨不能将全府好吃好喝的给我送来,夫人也怕得罪了我,秦起看到我,也是小言行事,纵然不甘,也心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所以,我没有事。”
“那你等在这里……”
“嗯,我不太放心,所以想着,送你回去。”
“不用,你担心我,倒不如我担心你,我这浑身上下,看着也不像是被欺负的人。”谢灵沁不觉几分好笑,夕阳微光下,秦巽也算得是清秀可餐,一表人才,五官虽不出众,可是放人堆里那也是不能叫人忽视的,加之如今得皇上重用,精神头气势都不是常人能比的。
“嗯,你没事儿,也得琢磨着好好寻一位姑娘了。”
谢灵沁几分揶揄的话,当下叫秦巽脸一红,一拱手,“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
说着话,人就已经不见了。
谢灵沁笑着点点下巴,这才双手负后,大摇大摆的向前而去。
“夕阳如此好,不如共饮一杯酒?”
墙头上忽而滑落下一道身影。
青色长袍,面部玉朗,五官似铁笔银勾,一笔一画而成。
谢灵沁看着来,双手抱胸,笑意自眉角处蔓延开来,“轩辕独。”
“昨夜我巧遇贤王,倒是与他喝了酒。”
谢灵沁微怔,“你和宇文贤喝洒?”
语气里有丝后怕。
轩辕独面上蓦然有些暖,剑眉一舒,语声含笑,“对,溃败是真,想拉拢我也是真。”
“然后,你拒绝了?”
“我自然是帮你的,我们是朋友。”
谢灵沁莫名笑意,因为晨间许怡然而堵在心里那一点沉郁也悄然散开去。”
“看你如此春风得意,更当喝一杯。”
轩辕是男子,谢灵沁虽然穿得衣领极高的衣裳,可是,有些痕迹,只要注意,便能不着痕迹的撞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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