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落气呼呼的回了屋,又气又急怒,失手就砸了手边的茶盏,茶盏碎了数瓣却仍旧不解气,嘴里骂骂咧咧都是在数落贺怡芊。
“该死的贺怡芊,胆子越来越大了,别以为有太后撑腰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哼!早晚要你哭都哭不出来!”
贺灵落越想越生气,举起手中的茶盏又砸了,荣亲王平妃一进门差点就被贺灵落砸到了,脸色微变,贺灵落吓了一跳。
“母亲……”
荣亲王平妃拍了拍胸脯,使了个眼神,屋子里的丫鬟都下去了,荣亲王平妃直径走向了主座上,抬眸看向了贺灵落。
贺灵落被荣亲王平妃盯的心里直发毛,低着头又不敢问。
“说吧,今儿去了竹林发生了什么事!”荣亲王平妃冷着脸问。
贺灵落心底咯噔一沉,心虚的厉害,眼神一个劲乱瞟,“母亲,女儿……女儿只是去喝了杯茶,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还不说实话!”荣亲王平妃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震的桌子上茶水砰砰作响,吓得贺灵落两腿一软,直勾勾的看着荣亲王平妃。
“女儿……”贺灵落素来有什么事都不会瞒着荣亲王平妃的,只是今日这件事实在难以启齿,“母亲,我……是殿下情到深处,非要缠着女儿,女儿无法拒绝,一时糊涂才……”
“糊涂啊!”荣亲王平妃气恼,“你如今没了清白,没人知晓就算了,若是被人知晓就算做了正妃,也会被人瞧不起的,况且皇子娶亲是何等的大事,是要经过重重检验的。”
贺灵落一听直接坐在地上,小脸苍白,急忙抬头看向了荣亲王平妃,“
母亲,那该怎么办呐,女儿只想着女儿和四皇子是早晚的事,便没拒绝,哪知道贺怡芊变卦了。”
贺灵落这么短的时间内还没捋清楚怎么回事,有些慌乱,下半身还一阵阵的酸痛呢,四皇子初次便要的狠了,没少折腾自己,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贺灵落直接就把此事推给了四皇子,殊不知明明是贺灵落有心勾引,想让四皇子早早娶了自己,四皇子不过是盛情难却罢了。
“你呀,糊涂!”荣亲王平妃被气的无奈,伸手点了贺灵落白皙的额头,终究是心疼女儿,荣亲王平妃拉着贺灵落坐在自己的身旁,心里却将四皇子埋怨上了,一点也不知分寸。
“母亲。”贺灵落眼中含泪,紧紧拽着荣亲王平妃的衣袖不松。
“千万要记住了,这件事绝不能对任何人透露。”
荣亲王平妃仔细叮嘱,贺灵落连连点头,好一会情绪才稳定下来。
“母亲,那个死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若是不答应嫁给祁二爷,祁妃娘娘肯定不会答应让我做正妃的。”
贺灵落始终想不通祁妃为何就看中了贺怡芊那个蠢货。
“别急,这件事两家已经商议好了,成与不成,由不得她说了算,敬酒不吃吃罚酒,也就怪不得旁人了。”
荣亲王平妃自始至终也没把贺怡芊放在眼里,不过是耍性子罢了,治治就老实了。
贺灵落听着这才松了口气,荣亲王平妃又拉着贺灵落的手叮嘱,“还有,日后不可再和四皇子胡闹了,你是荣亲王府的嫡二姑娘,要懂得矜持自爱,男人么,你越是吊着他,他越是将你视如珍宝,若是太轻易得到了反而失了兴致。”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荣亲王平妃也只能认了,将自己半辈子经验一一传授,贺灵落低着头娇羞的红了小脸,小声道,“女儿一定会记住母亲的话,绝不敢忘。”
荣亲王平妃是被丫鬟唤走的,只说李夫人那边没见到贺怡芊,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荣亲王府,荣亲王平妃闻言立即坐不住了。
李夫人果然是在收拾行李,荣亲王平妃脸色一冷,“李夫人这是何意,就要走了么。”
“平妃误会了,奉珠这孩子也不知是怎么了,倔犟的很,一时半会是劝不通的,我回去瞧瞧顺便给奉珠几天时间清净考虑,这件事急不得啊。”
李夫人按紧了包裹,眼珠子乱转,急着要离开。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规矩李夫人不是不懂吧,李家的那些庄子铺子酒楼也都卖的七七八八了,只剩下零星碎末,李夫人这一走,咱们还不知什么时候能相见呢。”
荣亲王平妃嘴角挑起冷意,十分不悦的看着李夫人,话落,门口已经被几个侍卫守住了。
李夫人脸色微变,“平妃多虑了,我不过是回去瞧瞧罢了,又怎么会一去不返呢。”
“李夫人,明人不说暗话,我既舍得花了那么一大笔银子,自然也能豁得出去,李夫人趁早死了那份心,乖乖留下来,若要走也不是不可以,那银子是怎么踹进去的,就怎么给我吐出来,我另找他人就是。”
荣亲王平妃没了那个耐性,李夫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耍心眼。
揣入兜里的银子哪舍得再拿出来,李夫人紧紧攥着衣袖,见状八成是出不去了,干脆又重新坐下来。
“我本来已经劝了奉珠,哪知奉珠会突然变了卦,今儿早上临走前还好好的呢,这也怪不得我不吃力,这些日子我可是费劲了心思。”
李夫人又看向了荣亲王平妃,“再说……。刚才是二姑娘和奉珠先说话的,是不是二姑娘说漏嘴了,才惹得奉珠性子大变,否则奉珠是绝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的,奉珠张嘴就拿太后娘娘压着我,我又能说什么,这丫头倔犟的狠,逼不得。”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是不是你在奉珠面前提了什么,想吃两头好处,李夫人,咱们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在这件事没有办妥之前,李夫人趁早歇了心思,一会我就会派人去接李三姑娘和李四姑娘去庄子上小住两日,李夫人若想尽快脱身,就尽快将此事办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荣亲王平妃一发狠,李夫人也跟着哆嗦了下,张张嘴要劝什么,荣亲王平妃已经离开了。
“岂有此理!”李夫人猛然一拍桌子,心里将贺怡芊骂了数十遍都不解气,本来好好的,眼看着事就要成了,贺怡芊却突然变卦,害得李夫人也被连累了。
“夫人,奴婢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丫鬟墨菊压低了声音,凑在李夫人耳边呢喃了几句。
李夫人闻言嘴角上翘,“你说的是,这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也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夜色渐浓,贺怡芊坐在窗下凝望着不远处,陷入了沉思,丝毫没有睡意。
夜深人静,丫鬟劝贺怡芊早早休息后便去了隔壁守夜。
清晨,贺怡芊看着天上的风筝,恍然,“还有半个月就是母亲的祭日了,收拾收拾吧,下午就启程去天门山吧。”
天门山离南城并不远,三个时辰的路程,山上还有一座寺庙天山寺,乃是南曜的国寺,香火鼎盛,里面还供奉着不少的人,荣亲王妃的牌位也在其中。
丫鬟应了是。
贺怡芊在府上呆着实在烦心,正好借了这个机会去天门山静静心,躲开这些烦心事。
“奉珠,舅母想好了,以往再也不会逼你了,实话跟你说了吧,舅母之所以这么着急要你成婚,是因为李家要离开南城了。”
李夫人眼窝下一片暗青,满脸愁容,“李家在南城已经没了出路,近些日子变卖了不少家产,准备离开南城,只怕往后很难再回来,但心里又惦记着你,放心不下,所以才催促着你,这件事本来我是不想与你说的,又不想你误会,奉珠,舅母真的是一片好心呐。”
贺怡芊蹙眉,声音依旧有些冷,“舅母要离开南城了……。怪不得呢。”
李夫人却是没听懂其中的意思,又开口,“奉珠啊,再过几日就是你母亲的祭日了,我怕是来不及去了,这个是舅母所抄的千字经,你替我烧了吧,舅母已经收拾妥当一会就走了。”
贺怡芊抿了抿唇,吸了口气,伸手接了千字经,指尖刚一搭上,忽然一阵酥麻,贺怡芊还没来得及细想,李夫人从怀里掏出一支红宝石珠钗,插入贺怡芊的鬓间,“这是舅母的一番心意,等日后李家落了脚一定派人给你报信的,你自己也要小心谨慎才是。”
李夫人故意说的模模糊糊,意有所指。
不等贺怡芊开口,李夫人就带着丫鬟匆匆离开了,贺怡芊叹息,“走吧。”
人一上马车,李夫人的身影便闪了出来,看向了墨菊,“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夫人放心,奴婢早已经买通了赶车的马夫。”墨菊回。
李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默默开口,“奉珠,别怪舅母心狠,舅母也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
马车走了一个多时辰,慢慢的路有些崎岖不平,颠簸路一个多时辰后,才算抵达了天门山,贺怡芊一只脚刚迈入供奉佛像的大殿,鼻尖摄入淡淡的檀香气味,脑子里昏沉沉的厉害,甚至出现了幻觉,
贺怡芊紧拽着门框,身子却像是有让背后拽一样,将她不停的往后拉
拽。
“公主……”丫鬟愣了下,贺怡芊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扑通,贺怡芊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这一异常的举动很快就引起了四周人的注意。
紧接着啪嗒一声响,原本好好供奉的牌位忽然倒在地上,摔成了两瓣,小沙弥立即起身去瞧,捡起地上的牌位,众人顺着视线去瞧。
“竟是荣亲王妃的牌位!”其中一个人惊讶的喊了出来。
天山寺是国寺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其中就不泛有南城的官家夫人,贺怡芊常在南倾太后跟前,许多人是见过贺怡芊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有人指着贺怡芊惊诧,“这不是奉珠公主么,这是这么回事,奉珠公主刚一来荣亲王妃的牌位就摔碎了。”
“刚才我和奉珠公主一起上来的,也不见奉珠公主有任何异样,这是怎么了,还没进殿就倒下了。”
“莫不是荣亲王妃显灵了吧……”
人群里议论纷纷,贺怡芊很快就成了众人的焦点,这话一字一句都钻入了贺怡芊耳朵里,贺怡芊揉了揉脑袋,也不知为何疼的厉害。
天山寺始建至今还没有出现这一幕,很快就传开了,贺怡芊两眼一黑早陷入了昏迷。
忽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名男子,弯腰将贺怡芊抱起,男子面色如玉,面上还戴着银色面具,一瘸一拐走得很慢,但却很稳。
众人惊愕不已。
“那是……祁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