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绝将景云抱上船后,海十三即刻摇动了船桨,方才那一股几乎绞杀他们的内力与气息实在是太过可怕,他半点都不想在此处呆着了。

  “景云没事吧?”三殿下看向燕飞绝。

  燕飞绝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景云,就发现景云竟然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小脸有着淡淡的苍白,似乎被透支了全部的力气,但这怎么可能呢?这孩子又没做什么。

  燕飞绝探了探景云的气息,没什么问题,又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马奶酒香,顿时释然,想来他是醉了才会昏睡,对三殿下说道:“他喝醉了。”

  三殿下一愣:“他这么小就喝酒了?”

  燕飞绝道:“是马奶酒。”

  马奶酒看着不像酒,乳白乳白的,又甜又香,孩子会误喝也算正常。

  海十三纳闷道:“我说,现在不该担心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吗?”管马奶酒做什么?

  燕飞绝没好气地说道:“一定是圣教那群家伙,又跑去慕王府偷人了!”

  这太像圣教会干的事,姚珺抓了两个小包子,月华老贼又抓了乔薇,一笔笔抹不去的黑历史,让人想相信圣教的清白都难。

  三殿下用白嫩的小指尖刮了刮景云的脸。

  燕飞绝把孩子往他怀里一送,说道:“劳烦三殿下抱抱景云,我来划船。”

  三殿下将景云抱了过来。

  燕飞绝本担心他是个养尊处优的王子,没抱过孩子可能不大会,哪知一瞧他抱娃的姿势,才发觉他与海十三简直弱爆了,就连新当了奶爹的教主大人都没他这么专业。

  三殿下看着怀里的小侄儿,眉眼间一片柔和,湖风清冷,他还脱下了外袍,把景云整个儿裹进怀里。

  燕飞绝咋舌,这孩子到底怎么养的?咋养得这么可爱、这么招人喜欢呢?

  两名武林高手划起船来不是盖的,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抵达了对岸,几人下了船,避开巡逻的弟子,找了条僻静的小路回到三殿下的寝殿。

  屋子里只有十七,十七虎视眈眈地盯着三殿下的衣柜,仿佛里头装着什么随时可能爬出来的凶兽似的。

  几人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四下看了看,不见乔薇,猜到乔薇可能去找鬼王了,燕飞绝让海十三等人留下,独自去找乔薇。

  燕飞绝自然有联络乔薇的方法,不多时便在藏书阁附近的一间小地牢外找到了。

  “你去这里做什么?”燕飞绝抓住她胳膊,拉着她进了一处假山的石缝中。

  “我找鬼王,鬼王不在圣师殿。”乔薇看了他一眼,“你们那边怎么样?可拿到功法了?”

  燕飞绝低声道:“还没,藏书阁里没有,我们又去了银湖岛,可惜那儿戒备森严,让人发现赶出来了……哎,不对,我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个!我来找你是有要事!”

  乔薇古怪地挑了挑眉:“什么要事?”

  小半刻钟后,乔薇出现在了三殿下的房中,看到了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睡得香甜的景云,乔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

  燕飞绝将银湖岛上碰见景云的事说了一遍:“……不知是不是哪个圣教的王八羔子把景云带上圣教的。”

  “阿嚏!”海十三打了个喷嚏。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景云身上,反倒是没人去注意银湖岛上那个差点用内力与气息把他们全都杀死的高手了。

  乔薇给儿子检查了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虚弱,这虚弱从何而来她说不上来,许是……坐了太久的马车,所以累坏了?

  很快,乔薇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景云被抓来了,那么望舒呢?她会不会也让圣教的人抓来了?

  “你好了没啊?快出来啊!”

  茅房的方向,传来了弟子们哄抢茅厕的声音。

  乔薇刚打圣师殿过来,知道那儿的人全都把肚子吃坏了,可怎么连三殿下这边也一样?

  乔薇与燕飞绝、海十三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曾被某人的童子尿荼毒过的三人,脑海里不约而同地闪过了一个名字——小白。

  乔薇即刻去了圣教的厨房。

  她眼下是三殿下请来的厨子,出入这种地方再自由不过,众人见她来了,全都没说什么,或许……是他们没有精力说了,因为就连厨房都被小白的童子貂尿给荼毒了。

  所有人都冲向了茅厕,与乔薇擦肩而过,眼神都没给一个。

  乔薇进了厨房,厨房里空荡荡,半个人影都没有,砧板与桌上摆着切了一半的菜,灶台上黑漆漆的大锅里,砌着一个好几层的大蒸笼。

  蒸笼里传来腊味鸭、腊肠以及某些蒸菜的香气,却又不止香气而已,还有一点吧唧吧唧的声音。

  乔薇的眸子眯了眯,一把揭开蒸笼的盖子,就见一个白嘟嘟的小团子,四仰八叉地躺在蒸格上,一手抓着一只鸭腿,一手抓着一根腊肠,啃得满嘴流油。

  乔薇倒抽一口凉气!

  这可是蒸笼!

  “小——白——”

  伴随着乔帮主的河东狮吼,小白又被揍得鼻青脸肿。

  小白哭卿卿,一瘸一拐地扑进了尾随而来的燕飞绝怀里。

  小薇太坏了,太坏太坏了。

  燕飞绝将它抱了起来,随手揪了一根鸭腿:“还吃不?”

  小白接过鸭腿,一边流着泪,一边惨兮兮地啃了起来。

  这个小的都在厨房,另外三个也跑不了。

  乔薇黑着脸去了厨房的后院,果真看见珠儿、大白与金雕,这三个可没比小白好到哪儿去,好端端一个院子,愣是被这三个弄成杂耍场了。

  大白不知打哪儿弄了个大铁圈,它窝在铁圈里,四肢伸平,爪子死死地抓住铁圈,让铁圈带着它在地上一圈一圈地滚着。

  珠儿踩着一个小酒桶,小酒桶横在地上,被珠儿踩得像轮子一样,也是在院子里滚来滚去。

  金雕一只脚抓着一块皂胰子,在光滑的地板上,开启了花样滑冰模式。

  在几人碾压过的地板上,本该做给那些尊主与大佬们享用的天材地宝碎了一地。

  几个厨子横七竖八地躺在一旁,不知是吓晕的,还是被这几个打晕的。

  这几个玩得不亦乐乎,完全不知道乔薇来了。

  乔薇简直要被这几个家伙气死了,一个个的嫌命长是吧?知道这是哪儿吗?就敢把人家的后院拆了!要不要来个喇叭全教通知一下啊?!

  乔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几个抓回三殿下的屋子的,总之,当三殿下看到四禽兽时,金雕的脑袋毛都被秃噜一半了,大白、小白鼻青脸肿的,珠儿的红屁屁更红了。

  四禽兽可怜巴巴蹲在墙角,从大到小,依次面壁思过。

  三殿下心疼极了,想替四个求情,可表嫂好凶!

  海十三给了四禽兽一个同情的眼神,问道:“望舒呢?”

  这四个与景云都在,望舒不可能不在。

  这也是乔薇与燕飞绝感到疑惑的地方,按理说望舒应当是与他们一起的,可偏偏他们都找到了,望舒却不知所踪。

  燕飞绝弱弱地吸了口凉气,皱眉道:“景云在银湖岛,小白他们在厨房,全都……安然无恙,我怎么觉得他们不是被抓来的?”

  有鬼姬在,这几个都不够看的,哪儿还能让景云跑了,让它们四个把厨房给拆了?

  除非,鬼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来了!

  乔薇静下心来想了想,觉得这个猜测不无道理,如果是被抓来的,应该会被关押在同一地方,由专人看守,不大可能放任他们四处乱走;可如果不是抓来的,难道还是他们自个儿跟来的?

  乔薇唰的看向了海十三!

  海十三:我就说马车怎么有点儿走不动嘛!

  “先找到望舒吧。”燕飞绝道,“十……”

  他刚想让十七也去找找,话未说完,十七已经出去了。

  燕飞绝叹气,和你说啥你都听不见,望舒小丫头的事,你就长了两双耳朵!

  ……

  却说国师将鬼王与望舒带回自己的住所后,并不知乔薇也来了圣教,而这小胖子又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来的,他不会承认自己是被满屋子的嘎嘣嘎嘣声弄得几欲崩溃,所以才决定送二人下山的。

  正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要说国师真的多么心疼望舒也不尽然,只是人总得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当他没脑子地把大圣师与望舒藏进石室时,就埋下了这一枚代价的种子。

  国师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当时究竟是抽的什么风,怎么就把这小胖子和鬼王带回来了?

  眼下再送回去,怕是也摘不干净,只能索性把人送下山,权当是姬家人来把鬼王救走的。

  国师并不知道,自己盘算的,与乔薇计划的,不谋而合了。

  鬼王被龙浔链镇压了两日,体内的气息尚未恢复,这反而利于他掩藏。

  国师大人找了一辆马车,装了些丹药与兵器,带着鬼王与望舒坐了上去。

  望舒怀中抱着一个大盒子,正是国师大人自大圣师身上拔下来的镇魂钉,既然是姬家人把鬼王救走的,那么姬家人手中能有一样物证是再好不过的了。

  马车缓缓地驶出了圣教,走下了嵌入山土中的通道。

  马车晃悠晃悠地十分舒服,望舒坐在鬼王怀里睡着了,鬼王一夜没合眼,抱着自家小闺女,也脑袋一垂,睡过去了。

  二人的睡相有些惨不忍睹,国师大人摇摇头,坐到窗边吹冷风去了。

  以国师大人在圣教以及夜凉城的身份,运一车丹药与兵器下山无可厚非,看守山门的弟子不敢对其进行搜查与阻挠,只是不大凑巧,就在守门的弟子让马车通行之际,身后响起了月华尊主似笑非笑的声音。

  月华尊主道:“是谁要下山呐?”

  守门的两名弟子转过身,冲月华行了一礼:“月华尊主。”

  鬼王冷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刹那间,杀气充斥了整个车厢,拉车的马儿被吓得窜了几下。

  国师大人忙朝鬼王比了个嘘的手势,轻轻地安抚好鬼王,示意他老人家别动不动气场全开,一旦鬼王的气息暴露,谁都别想走了。

  国师大人掀开车帘,缓缓地下了马车,走了几步,望向月华,略施了一礼道:“是月华尊主啊。”

  月华依旧是穿着一身月牙白长袍,肤质细腻,年轻俊美,一双修长的手精致得宛若玉雕,他的声音也听不出半分苍老,低润、清明,好听的不像话。

  他含笑看了国师大人一眼:“琴圣师这是要去哪儿啊?”

  国师大人道:“回一趟夜凉城,我许久没去国师殿了,再不现身,夜罗王该起疑了。”

  “是吗?”月华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门窗紧闭的马车上,问道,“马车里装的是什么?”

  国师大人不动声色地说道:“尊主大人……是在盘查我的马车吗?”

  月华笑意更深了:“你是圣师殿的人,我怎会插手你们圣师殿的事情?琴圣师多心了。”

  国师大人面不改色道:“马车里都是些国师殿死士需要的丹药与兵器,我拿给月华尊主瞧瞧。”

  说罢,国师大人走到马车前,自里头拿出了两柄长剑、一把大长刀以及一盒助死士增长功力的丹药。

  “马车里只有药与兵器,没别的什么人?”月华尊主道。

  “尊主为什么这么问?”国师大人道。

  月华尊主淡淡一笑:“琴圣师不知道吗?你们圣师殿出事了。”

  国师大人语气如常道:“出了什么事?”

  月华尊主看向他道:“那个从中原抓来的女人不见了,大圣师也不知所踪。”

  国师大人当真不知毒体失踪一事,短暂的惊愕掩盖了细小的心虚:“这与我下山有什么关系?”

  月华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出了这么大的事,琴圣师竟然不知道吗?我一直认为琴圣师是下一任大圣师的不二人选,这么重要的事,应该会有人找你商议才是。”

  国师大人道:“大圣师健在,眼下谈论这些言之过早,我一贯不参与圣师殿的庶务,只谨守本分做好自己的事。”

  月华笑容满面地问:“那你觉得那个女人是跑去哪儿了?”

  国师大人道:“总之不会是在我的马车上,这一点,月华尊主可以放心。”

  月华笑里藏刀:“不是本尊主不放心你,是本尊主不放心那个女人,想想第一个纯阴之体就是潜藏在采买的马车里逃掉的,谁又能保证第二个不这么如法炮制呢?”

  国师大人豪不避让地说道:“我一直坐在马车上,我会不知道有没有人潜藏?”

  月华的笑意深了深:“也许是藏得太深了,需要搜查一番。怎么?琴圣师不让搜查吗?”

  国师大人正色道:“我记得尊主说过,不会插手圣师殿的事,搜查一辆马车不打紧,可传出去,尊主将圣师殿的颜面置于何地?”

  月华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他:“琴圣师,本尊主怎么觉得你是有点儿心虚了?”

  国师大人埋在宽袖下的手紧紧拽成了拳头。

  月华的笑容冷了下来:“你打不过本尊主,识相的,就给本尊主让开!”

  “月华尊主!”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公孙长璃的声音。

  月华扭过头,面上浮现起一丝柔和的笑容:“是长璃啊,长璃怎么来了?你也要下山么?”

  公孙长璃看也没看国师大人,径自走到月华身前,神色凝重地说道:“发现大圣师与那个毒体了。”

  月华眉梢一挑:“哦?都发现了?”

  公孙长璃道:“据说是的。”

  月华淡淡地扫了国师大人一眼,冷哼一声,与公孙长璃一道离开了。

  国师大人长长地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坐上马车,快速下了山。

  大圣师是在关押鬼王的密室被发现的,那两名询问过国师大人的弟子察觉到蹊跷后,即刻折了回来,费了老半天功夫总算是打开了密室的石门,一进门,就看见大圣师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遍体鳞伤。

  而本该绑在龙浔链中的鬼王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鬼王呢?毒体呢?”月华蹙眉问。

  公孙长璃轻叹一声道:“你可留意到大圣师是被何物所伤?”

  “何物?”月华问。

  此时,大圣师已被弟子们用担架抬了下去,被镇魂钉钉了这么多次,也不知能不能捡回这条命,而即便侥幸捡回,一身修为也全都泡汤了。

  公孙长璃道:“镇魂钉。”

  “镇魂钉?”月华一愣,这个霸道的东西他可是早有耳闻,连传闻中的那一位都不敢掠其锋芒,这鬼王当真如此厉害么?竟让大圣师出动镇魂钉了?!

  公孙长璃点点头:“没错,据鬼姬交代,大圣师是拿着镇魂钉去找鬼王了,想来是想驯服鬼王的,至于为什么鬼王跑了,镇魂钉用在他自己身上了,我推测是那个女人醒了,找到了大圣师的别院,用镇魂钉打伤了他,并放走了鬼王。”

  “启禀月华尊主,毕昇有事要禀。”

  一名弟子缓缓走上前来,冲月华行了一礼。

  这名弟子不是别人,正是早先盘问了国师大人,并在事后想起屋子里有血腥气的小弟子。

  月华尊主冷声道:“本尊主忙得很,你最好是什么大事。”

  弟子恭敬地说道:“大圣师出事前,曾经见过琴圣师。”

  月华眉心一跳:“你说什么?”

  弟子硬着头皮道:“大概是午饭的时辰,小的与师弟来了密室一趟,本是想告诉大圣师毒体失踪的消息,结果……碰到了琴圣师,当时鬼王还在,琴圣师把饭菜撒在了地上,屋子里有血腥气,可是被饭菜的香气盖住了,等小的回过神来,再来密室一探究竟时,琴圣师已经不见了,地上也打扫得干干净净了,密室的石门关上了。等小的与师弟将石门撬开时,里头的鬼王已经不见了,大圣师他老人家……也……也受伤了。”

  公孙长璃不动声色地垂了垂眸子。

  月华眸光一冷:“果真是琴圣师!我就知道他的马车里有鬼!鬼王一定在他的马车上!给我等着,看我把你抓回来,怎么收拾你!”

  月华说罢,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弟子愣愣地看着远走的月华,不知自己是说对了,还是说错了,木讷地看向了公孙长璃:“长璃公子……”

  公孙长璃淡淡勾起唇角,明艳的红衣下,这一抹淡笑,艳如红梅。

  公孙长璃笑得很美,却不知为何,弟子连腿都吓软了……

  先是毒体出逃,再是鬼王失踪,就连大圣师也遭到重创,整个圣教都乱成了一锅粥,更乱的是,几乎所有弟子都在跑茅厕,想找一队人马去堵国师的马车都凑不到。

  这样的形势,对乔薇一行人的撤离是十分有利的,只可惜乔薇不知自家闺女已经离开了,还在四处找呢。

  “别找了,她走了。”

  就在乔薇打算翻墙进去另一座石楼时,被身后的公孙长璃叫住了。

  乔薇怔怔地转过身来,看见撑着一把油纸伞、一袭红衣的公孙长璃,轻轻地说道:“是你啊?”

  接受他圣教的身份后,再碰上他便没多少诧异了。

  “你刚刚说什么?谁走了?”乔薇问。

  公孙长璃道:“望舒和鬼王,他们下山了。”

  乔薇眼睛一亮:“你见到他们了?”

  公孙长璃望了望不远处的捧着肚子找茅厕的死士与弟子:“别问了,赶紧离开。”

  乔薇深深地看了一眼:“你这样放走我们,若是被发现了……”

  “不会。”公孙长璃打断她的话。

  乔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乔薇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走上前,轻轻地抱了抱他:“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是真的很抱歉,我已经有冥修了,我只能辜负你,下辈子……下辈子你早点遇上我吧。”

  公孙长璃的身子倏然僵住:“!”

  身子僵得这么厉害,一看就是特别紧张,果然是非常喜欢我!

  乔薇松开了他,满眼愧疚地看着他:“对不起,长璃。”

  公孙长璃:“!”

  瞧这欲语还休的小表情,我一定伤透他的心了!

  可长痛不如短痛,有些事,早死心……早好!

  有一天他会发现,我其实是为他好!

  乔薇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走了,长璃,后会有期。”

  公孙长璃:“……”

  乔薇离开后,公孙长璃一把扒了自己的外衣,嫌弃地扔进了池子!

  乔薇回到三殿下的屋子后,即刻让金雕将燕飞绝与海十三叫了回来,原本也想叫十七的,可十七已经不在圣教了,妥妥哒追上小望舒了。

  乔薇拉开柜子,将里头用棉被裹紧的女人抱了出来:“三殿下,你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没的话,这就和我们走了。”

  “这就走了?不找望舒和鬼王了?”三殿下纳闷地问。

  “我来吧。”海十三伸手去接乔薇手中的女人。

  乔薇点点头,将人绑在了他的背上,对三殿下道:“他们已经离开了,我们也快走,再晚,可就走不了了。”

  三殿下双手托腮道:“我也要走吗?”

  乔薇道:“你不想走吗?”

  三殿下蹙了蹙眉:“我是觉得……我不走比较好。”

  乔薇明白他的意思,他或许并不精于算计,却也知道圣教希望他留在这里,他的失踪,比鬼王与纯阴之体加起来都要重大,所以,他们不带他,反而更容易离开。

  乔薇暗暗叹了口气,这孩子啊,明明是被惯大的,却半点臭脾气都没有,懂事得令人心疼。

  乔薇摸摸他的脸:“别怕,能走的。”

  三殿下默默点头:“那好吧,我没什么可收拾的,走吧。”

  燕飞绝将熟睡的景云连人带被抱了起来。

  乔薇去开门,一拉开房门,就见一个杵着拐杖的婆婆,神色威严地站在门口。

  ------题外话------

  来一波【有奖问答】:纯阴之体的女人是谁呢?

  A:荀兰

  B:小师妹

  C:乔玉溪

  D: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