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本殿对苏瑾是真心,即使成亲不过半月,本殿就已了解他的为人,懂事,识大体,遇事也不浮不躁。娶他,是本殿之幸!所以无论如何,本殿都会好好珍惜他,像寻常的妻主般宠他爱他。”陌悠然决定再接再厉。她其实明白霍氏的心情,为人父母,无非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日后生活无忧,所以自己能做的,便是用行动向这个男子证明苏瑾跟了她亦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听闻女子这番话,霍氏的情绪终于完全平复下来,也不知出于什么,他突然问出一句,“臣夫听自家妻主说殿下您的疯病已经全好,可是真事?”
“是已经全好,多谢伯父关心。”陌悠然客套应道。
“太医确诊过了么?”霍氏又问,貌似很紧张陌悠然的样子。
“没有,但本殿很确定自己不会再发病。”陌悠然心头郁闷至极,因为她一点不觉得霍氏会突然放下对她的成见真心关心她。
“那可不行!臣夫待会还是找大夫给殿下您确诊一下吧。”霍氏一脸不放心,没问陌悠然意见,就直接以长辈的姿态给她做好决定。
“都听伯父的。”陌悠然无语,但自己毕竟是晚辈,不好忤逆长辈的意思,便只好应下。
“殿下别怪臣夫,臣夫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瑾儿腹内怀着您的孩子,可要是那孩子传了您的疯病,您让瑾儿日后如何自处。所以,有些事还需防患于未然。”霍氏担忧的对象终归还是苏瑾。
“伯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本殿疯病若未痊愈,你打算拿去苏瑾腹内的孩子?”陌悠然听出霍氏的话外之意,心底的情绪除了愤怒便只剩下心寒。
“若这个孩子有问题,便是不生也罢!”霍氏板起脸,语气强势。
“伯父能有点医学常识好么?一个人若患有疯病,那这个人同辈的兄弟姐妹和后代都会有比寻常人更大的几率患上疯病,所以照你意思,本殿的兄弟姐妹以及本殿日后的所有子嗣都该死喽?”陌悠然气得不轻。
眼前这个男子怎能这么心狠手辣!苏瑾腹内的孩子好歹也是他的外孙,他说出这种话难道一点都不觉得不忍心么?还是说,为了苏瑾的处境,他能对其他任何人的生命不屑一顾?
“臣夫,臣夫不是这个意思。”霍氏没想到陌悠然会这样反驳,心下一乱,连忙慌张否定。
“那伯父是什么意思?”陌悠然步步紧逼。霍氏已经完全激怒她,触碰到她的底线,那她也没有必要为其留有余地!苏瑾腹内的孩子虽不是由她主观造出来的,但目前也是她血浓于水的骨肉,所以她绝不容许他人对这个孩子是否应该降临这个世界加以评判。
“臣夫的意思自然是希望殿下您和孩子都健健康康的。”霍氏连忙答,忽然,他语调一转,含着顾虑,“若有不妥……”
不料,未等他将话说完,陌悠然便抢了话,霸道至极,“若有不妥,也轮不到伯父你管,本殿自会做主!”说罢,她就站起身开门离开。
“这什么态度!”霍氏怒不可遏,却也自知理亏,一句抱怨明显有失底气。
“殿下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另一头,竹瑶见陌悠然才在屋内待了半盏茶功夫就离开,很是惊讶。
“话不投机半句多!”陌悠然还在气头上,冷冷地留下一句,就径自往院外走去。
“殿下!”竹瑶连忙担忧地跟上。
“本殿夫君以前的闺房在哪?”路上,陌悠然随手拽过一个侍人询问道,十分好奇自家夫君以前生活的环境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奴参见九殿下。”那侍人见是陌悠然,连忙先惊慌地给她行礼,才侧身为她带路,“殿下请跟奴来。”
不一会,陌悠然就在那个侍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苏瑾以前生活的院落。
一眼望去,院落十分整洁,地上铺着干净的青石。屋内亦如此,里面的家具看上去简单质朴,实际上都是千里挑一的名品,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弥漫一屋的空间。一方书案上,文房四宝俱全,一侧墙壁上挂着一幅字画,竟是出自当朝书画名家白千石老人家之手的墨宝,千金难买。字画下,放置着一架鎏金的古琴,上面整齐地盖着一层护琴的纱布,可见这架琴的主人对其喜爱之深。
就在陌悠然仔仔细细地欣赏屋内摆设之际,竹瑶却依旧挂念着方才的事情,紧跟其身后,关切地询问道:“殿下,您刚才不会是跟霍氏闹僵了吧?”
“嗯。”陌悠然随口应了一声,手上轻轻摩挲着屋内的一边一角,目光柔和。原来自家夫君以前生活的地方竟是这个样子,果真符合他的风格。
“什么!殿下您太不理智了!对方是当朝丞相大人的正君呐!您跟他闹僵,日后想在朝堂上得丞相大人的帮衬可就难了!况且,他还是苏主子的生父,他若让苏主子知晓您对他的无礼言行,苏主子指不定会为此与您闹别扭呢!”竹瑶急得直跳脚。
“那人说了,若自家儿子腹内的孩子传了本殿的疯病,不生也罢!瑶儿你说,本殿听了这话还能欢笑应对么?”陌悠然终于转身看向竹瑶,反问道。
“啊?”竹瑶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霍氏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苏主子腹内的孩子可是皇室子嗣,他根本没有资格干涉!”
“瑶儿你不懂,在那人眼中,本殿就是个落魄皇女,娶得他儿子也是本殿高攀了他家,所以他就理所当然地想代替本殿做决定,可本殿偏偏不能让他如愿!瑶儿,你能明白本殿的意思么?”此时的陌悠然十分理智,半点没有方才在霍氏面前的暴怒模样。
“奴明白了。殿下此时不妥协,方能为自己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