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想用性命守护的人是我和皇姐么?”少年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纯真的眼眸掺了湿意。
“是。”容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将少年揽入自己怀里,语气无比的坚定,“凉儿,你别怕,为父会保护你。”
“父君。”少年将脑袋紧紧埋入男子怀里,忍不住哽咽,“父君,我也会保护您和皇姐。”
“想不到凉儿突然变得懂事了呢!”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多了女子的声音。
床榻上的两人俱是一惊,容华坐起身,环顾四周,“祎儿,是你吗?”
“父君,是我。”
“皇姐?”萧浅凉惊讶地瞪着眼,也急切地搜寻着女子的身影,“皇姐,你在哪?我怎么看不到你?”
“我在地下。”
“父君,皇弟,快帮我搬下角落的花座。”
“花座?”
容华目光一扫,视线立时落在角落里一个置着青花瓷瓶的花座,一颗心立时提了起来。他连忙拉着萧浅凉一起下榻合力将那个花座搬开,底下露出一块由于长期被掩盖表面显得比较崭新的青石。
花座一搬开,那块青石就动了动,接着一整块都被人从底下挪开,底下出现一个可钻出一人大小的洞。不等容华和萧浅凉反应过来,一道浑身被黑衣包裹且身上发上沾着土屑的玲珑身影就从里面一跃而出,双臂一揽,直接将两个发愣的男子揽入怀里,喃喃道:“父君,皇弟,我来救你们了。”
“皇姐?”萧浅凉都不敢相信此时发生在他眼前的一切。
“嗯,是我。”陌悠然松开两人,见着少年红红的眼睛,忍不住捏捏他的脸颊,“乖乖,又哭鼻子了。”
“皇姐,你真的是来救我们的吗?”少年又皱起了小脸,一副感动到要哭的模样。
“不然皇姐披这一身土过来做什么?”陌悠然捏了捏少年的鼻子,宠溺道。
“殿下,请抓紧时间。”
就在这时,那个地洞里又钻出一个人,正是孤尘。
只见他钻出来后,地洞里又钻出两个人。三人一起上前向容华和萧浅凉施礼,“小的参见容君,参见十皇子殿下。”
容华和萧浅凉见着除孤尘以外的另外两人,忍不住目瞪口呆,只因这两人容貌竟似分别复制了他们俩的。
“父君,皇弟,这两位是要替你们的人。”
两人疑惑片刻,陌悠然便解释了原因。
“祎儿,你怎会有这样的本事?”
容华不可思议地望向陌悠然,目光复杂。
“父君,先别管这么多,我们回去后再说。”
时间紧急,陌悠然清楚孰轻孰重,便催促着,并不立即解释。
见自己女儿费尽心思救自己,容华固然欣喜,但是欣喜的同时,也存在着顾虑,“可是,为父担心万一露出破绽,到时连累你该如何是好?”
“父君,我既然敢做这事,就说明我有把握,所以您就别担心了。”
陌悠然哄了片刻,终于将两人哄服帖,两人跳进洞里后,孤尘也跟着跳了下去,负责带领两人从地下密道离开皇宫。
“孤尘,拜托你了。”陌悠然对他关照了一句。
“殿下放心。”孤尘的眉眼冷峻,但看向陌悠然的时候,总会添几分柔和,唇角微扬,看不出他在笑,但确是令人安心的神情。
说罢,他就没了身影。
见人离开,陌悠然转向身后两个被她易容过的男子,严肃地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俩应该明白罢。”
“属下明白。”两人点头。
虽对眼前两人有愧,但陌悠然已经做最坏的打算,话语间添了些许沉重,“若生事故,本殿会善待你们的家人。”
“多谢殿下。”两人感恩,无惧生死。
“祎儿呢?祎儿怎么没跟上?”另一头,容华在孤尘的带领下从宫外的洞口出来后,发现陌悠然没跟上,急得直问。
“殿下还有事要办,容君和十殿下不妨先上车等待。”孤尘解释道。
“祎儿她还在办什么事?会不会有危险?”容华紧张道。
“请容君放心,殿下马上就会回来。”
“是么?”容君张望着远处的皇宫,不见陌悠然的身影,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
“容君,先上车吧。”孤尘看了眼小脸被冻得通红的萧浅凉,提醒道:“这外面天气冷,您和十殿下身上衣物单薄,容易着凉。”
容华这才注意到萧浅凉正缩着身子一边搓着手,眸中闪过心疼,连忙催促道:“凉儿,你先上车吧。”
萧浅凉点点头,便上了车。上车后,见容华迟迟不上来,他连忙撩开侧窗的帘子询问,“父君,您怎么还不上来?”
“你皇姐还没出来,为父担心。”
容华紧紧地凝着皇宫的方向,一脸焦急。
“父君,皇姐不会有事的,您要相信她,所以您上来罢,万一皇姐过来后看见您受凉,她会心疼的。”萧浅凉也劝道。
容华想了想,便妥协,“好,为父这就上来。”
孤尘连忙上前搀扶,这过程中,容华突然回眸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孤尘也感觉到了他打量的视线,心里莫名慌乱。
果不其然,才过一盏茶功夫,陌悠然就出来了,面上带着得逞的笑意。
“祎儿,你刚才究竟干什么去了?”容华见着她,连忙出声询问。
“就恶作剧了一下下,父君您明天就知道了。”陌悠然笑得神秘,卖起了关子。
“殿下,这就是您的答案么?”
当苏瑾从陌悠然口中得知她已将容华和萧浅凉宫里救出一事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他不免又惊又喜。
陌悠然扬眉,不否认,“昨晚见你睡得太沉,本殿便没叫你,你可别怪本殿没遵守说要晚上告诉你答案的约定。”
“那他们人呢?瑾想见见他们?”
苏瑾颇崇拜地望着眼光彩夺目的女子,心目中除了喜悦,更是由衷的骄傲,只因他觉得自己嫁了一个优质的女人。
“为了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本殿已将他们安置在一处本殿在外偷偷购置的宅子里,暂时不便看望。”陌悠然回道。此时她坐在铜镜前,男子正在给她描眉。
“什么?”男子手上的动作一停,十分压抑,“殿下什么时候在外购置宅子了?”
陌悠然这才恍然发觉自己说漏嘴了,当即拍了自己一大嘴巴子,故作心虚,不无惋惜地叹了口气,哀声道:“竟不小心给说漏嘴了。”
“殿下,究竟怎么回事?您要不给瑾解释清楚,您今日就别想上早朝了。”苏瑾目光一冷,平日里温和的表象瞬间荡然无存。他拿起梳子,开始为女子栉发,一边慢吞吞地问道:“殿下偷偷在外购置宅子,是否已经包养几个美艳的面首,好方便偷腥……”
“说什么呢!”陌悠然越来越听不下去,当即出声打算,还轻轻地在男子手上打了一下,“本殿在外购置宅子纯属为了方便办正事。当然!本殿口中的正事无关风花雪月,苏瑾你别乱想,刚才本殿与你玩笑呢。”
“殿下难道看不出瑾也在与您玩笑?”就在这时,男子粲然一笑,手上为女子栉发的动作温柔而又细腻,状似自言自语,“就算您真的在外养了面首,瑾又能说什么呢?”
“苏瑾,你别这样,你要相信本殿,别的女人都有可能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但本殿绝对不会。”陌悠然连忙反驳。
“嗯,瑾听到了。”
苏瑾的唇角微微扬了扬,不可抑制的喜悦在心底蔓延。
一直站在两人身后候命的珵野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流露出浓浓的不屑。
“那殿下昨晚是怎么救出父君和凉儿的?凤后那日在父君的寝宫周围设了上百个武艺高强的禁军,您是怎么突破这重重屏障将他们安然无恙救出的?”陌悠然这头,苏瑾转移了话题,欲解惑。
“本殿不能在地上走,难道还不能打地洞啊?”陌悠然回道。
“地洞?”苏瑾瞬间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可是从洛溪殿到宫门外有千里之远,您怎么可能在短短一晚上的时间内完成这么大的工程量?”
“谁说本殿昨晚上才打的洞?”
“什么?”
“几个月前本殿就着人开启这项大工程了,只不过从未明说罢了。”
“你以为本殿前阵子金库空得那么快,全是因为本殿修缮府邸或是为了巴结朝中大臣所致。其实,这些行为全都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陌悠然漫不经心道。
“殿下您……”苏瑾无比震惊,他从未想到女子竟未雨绸缪到这种程度。
“苏瑾,本殿时刻都在为你我的未来做准备,所以你一定对本殿多些信心,本殿不会让你失望的。”陌悠然转身,一把执住男子僵硬的手,抬眸望进他眼底,恳求道。
“殿下,您究竟在暗中办了多少事情?”
苏瑾目光复杂地望着她,因自己完全看不透她而感到惶恐。他一直以为自己能把控眼前这个女子,可如今看来,是他太天真了。
这个女子,城府深得很,说不定他曾在她面前使的一些伎俩全都已经被她看穿,只是她不戳穿罢了,比如他刚才的欲擒故纵。想至此,他不禁害臊得厉害,目光游离,都不敢面对女子。
“苏瑾,如今你还是少知道为妙,待日后…若真的,有你操心的时候!”
女子话中有话,苏瑾听懂,一颗心不禁砰砰跳得厉害。他从小在官宦家庭长大,被别有用心的生父调教,骨子里多少有向往高处的虚荣心以及希望自己家族永远兴旺的私心,所以若真的有那一日,他会欣然接受这份荣耀,因为这份荣耀不仅属于他自己,也属于他的家族。
不过,他此时心头有梗,必须及时解开,“殿下,说实话,瑾平日里耍的一些小聪明,您是不是全心知肚明?”
明天也试着更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