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陌悠然茫然,极媚的眼邪邪地睇着男子,问道:“心知肚明什么?”
“殿下莫装傻。”苏瑾不乐意。
陌悠然伸手抚了抚他鼓起的肚子,一边道,浅淡的语气,“苏瑾,本殿理解你。”
“身为当朝丞相膝下的嫡长子,岂会没有城府。不过,你平时使的那些伎俩都是为了让本殿更宠你一些,本殿又怎会计较呢。”
“果然。”苏瑾捂了脸,臊得慌。
“怎么了?”陌悠然站起身拨开男子脸上的手,见他闭着眼,雅致的面容,水墨般的发丝,浑身散发着空谷幽兰般的宁静气质,唯独脸颊上两抹羞意扰乱了这份宁静,矛盾得可爱。
“殿下如妖,瑾道行太浅,日后怕是降不住殿下。”苏瑾微微启开眸,露出潋滟的水光,不无气恼。
“傻!”陌悠然点点男子的鼻尖,凑至他眼前,盯着他的眼咬了咬他的唇瓣,“本妖见着您,就甘愿为你神魂颠倒,哪用得着你出手?”
“殿下!”
苏瑾脸一红,连忙推开女子,抬手在自己滚烫的脸畔扇了扇,水光流转间,添了几分情动的风情。
陌悠然得寸进尺,上前轻佻地挑了挑他的下巴,与他对视间,已万种撩拨,“道行果然浅,本妖日后一定好好调教你。”
“走了。”
在男子怔愣的功夫偷得一抹香,她就离了屋,步履轻盈,仿若踩着一朵云。
珵野对男子施了一礼,连忙匆匆跟上。脸颊也似火烧,眼眸里染了氤氲的悸动,一边跟着,一边偷偷瞟着前头的身影,又立马收回视线,咬了咬果冻般的朱唇,又羞又臊。
“珵野,你怎么了?”
去往皇宫的路上,见少年一直低着脑袋,陌悠然不免疑惑,毕竟这个少年给她的印象一直是倨傲张扬的,何曾像此时这般乖巧无害。
“我…奴没事。”
少年一撇脑袋,回答人的方式一如既往的别扭可恨,只是那话语间的攻击力明显少了些。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自刚才见着陌悠然和苏瑾亲热的场景,他胸腔内就倏然腾起一股热乎乎的欲望,憧憬自己日后成亲后也能与妻主有这般甜蜜的日子,甚至憧憬自己未来的妻主也是个风趣温柔之人,就跟眼前这个女人一样。此女花心是花心了点,但她貌似很珍惜与她交往的每个男子,从未厚此薄彼过,正因为如此,他原先因为她花心而对她生出的反感尽数降到了负值。
陌悠然趁少年没注意捏了捏他红扑扑的脸颊,笑道:“脸蛋用来煎鸡蛋了,还说没事。”
“别碰我!”
少年连忙挥开她的手,接着移开旁边的侧窗看向外面,任冷风拂过他脸颊,留下刺痛的寒意,令他渐渐清醒。
“冷死了!快把窗关上!”
些许寒风漏进,陌悠然下意识地拢了拢裹在身上的斗篷。
“砰”的一声,窗户被关上。少年回头看了她一眼,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没用。”
“本殿只是怕冷,哪没用了。”陌悠然当即反驳,她拽着少年的胳膊将他往自己身边挪,一边打了个哈欠,“本殿昨晚没睡好,有点困,你过来让本殿靠会。”
少年没吱声,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感觉自己右侧肩膀一重的时候,他身子倏然一僵,双臂绷紧,袖中的手紧紧攥起,双目始终平视着前方,不敢乱瞄。
就这样,他僵了一路,女子则在他肩上舒坦地睡了一路。
今日早朝才开到一半的时候,一个宫人突然闯了进来,十分焦急的模样。他身上挂着专属凤后寝宫翠椒殿的穗子,因此,没人敢拦住他。
“太女,太女!不好了!凤后…凤后他出事了……”
“什么!”坐于帘子后方的萧浅鸢一听这句,当即变了脸色,站起身质问道:“父后他出了何事?”
朝堂内的大臣也十分惊讶,纷纷注视着那位宫人,殷切地等着他的回答。
那个宫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才吐出一句,“凤后…凤后他不让奴公然说,还需太女您亲自过去查看情况。”
萧浅鸢心中挂念着秦烬的身体状况,不仅因为这个男子是疼她爱她的父君,更因为他在她接下来计划中扮演着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所以,她此时根本无心继续处理朝堂上的政务。
“今日早朝到此为止,散朝!”
一甩衣袖,她直接从隐藏在帘子后方的暗门离开金銮殿,刚才那位侍人连忙诚惶诚恐地跟上。幸好五殿下萧浅阳此时不在朝内,不然他一听自己父后出事,定也会闹出一番动静。
众臣见无自己的事情,便纷纷散去,有的三三两两地走在一块,一边走,一边悄声揣测着凤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萧浅嫣也耐不住好奇,回身见着陌悠然往外走的背影,她连忙上前从后面一把揽住其肩头,覆在她耳畔悄声询问道:“九皇妹,这该不会是你耍的花样吧?”
“三皇姐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陌悠然不承认。
“最近凤后就得罪了一个容君,而能为容君出气的只有九皇妹你不是么?”萧浅嫣不太相信,妖冶的眼角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
“能为容君出气的只有我这个当女儿的是不错,但凤后最近就得罪了一个容君这点我非常不赞同。”陌悠然反驳。
“怎么说?”
萧浅嫣将下巴搁在陌悠然肩膀上,歪着脑袋看向近在咫尺的侧脸,一点不生分。
“凤后只要一日是后宫中权势最大之人,其膝下太女一日是即将继承皇位的储君,有被人羡慕嫉妒恨的资本,他在每时每刻都能得罪许多人,不止我父君一个。”陌悠然解释道。
“哈哈!”萧浅嫣忍不住笑出声,赞同道:“对!九皇妹说得对!”
“九皇妹接下来想去哪?可要我作陪?”
“我想去后宫拜访父君。”
“有什么好拜访的?还不如陪我一起去附近的勾栏院好好享乐一番!”萧浅嫣强行揽着陌悠然往外走,语气好不热情。
“皇姐!”
然,陌悠然并不领情,当即一把甩开她的桎梏,退居三步之外的距离,“皇贵君若遇上难事,三皇姐还会这般没心没肺么?”
萧浅嫣一愣,这才想起容君被禁足一事,连忙拍拍自己的脑袋,窘迫道:“哦!也对!我差点忘了。”
“容君仍身陷囹圄,九皇妹你身为女儿理应多去探望他。那请九皇妹你代本殿与容君问声好。”
她不再勉强,反而客套道,一点不像她平时的行事风格。
“记下了。”
“三皇姐告辞。”
陌悠然微微点头致意,转身就走。
萧浅嫣怔怔地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其身影消失于她视野中,她才回过神来。
抬手轻轻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似在心里否定了一些东西,女子才往宫外走去。
离开金銮殿后,陌悠然果真如她刚才与萧浅嫣所说去了一趟洛溪殿,虽然那里面的两位正主已经不在,但她也需做做样子,以免招人怀疑。
韶华殿内,依旧空旷如穹,浓郁的檀香萦绕在每个角落,男子的诵经声掺杂着一声声沉稳有力的木鱼声从里屋穿去,营造出祥和的氛围。
守候在外的侍人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忍不住叩门好心提醒,“主子,您今天都已经跪一上午了,该起身歇会了。”
木鱼声停顿了一下,又接连不断地传出,比之刚才,节奏急促了些许。与此同时,男子平静的嗓音也从里屋幽幽传出,“柳深,你不懂本宫此时的心情。”
“主子在烦心什么?”柳深好奇地问道。
里屋的男子叹了口气。
“本宫是在忏悔,并非烦心。”
“忏悔?”柳深蹙了眉,思考着,“主子您从未做过坏事,为何忏悔?”
“本宫虽从未做过坏事,但曾在无意中做人帮凶,降祸于他人。”平静的语调掺杂着
“主子原是为了那件事,早知如此,奴当初就不该多事。”柳深已经打听到几日前秦烬和苏零落从洛溪殿宫中搜出的那个布偶身上的料子极有可能是从他们洛溪殿流出的,并且将此事告知了燕侍君,所以他此时才知里屋那个男子在为何事烦忧。
“纸包不住火,所以本宫早晚会知道真相的,柳深你不必自责。”
就在这时,一个守在外面的宫人走了进来,柳深听着动静,连忙迎了上去,“有什么事吗?”
“回柳深大人,九皇女殿下来访。”
柳深是燕非鸿的贴身侍人,韶华殿的其他宫人都比他矮一级,所以此时柳深面前的这位宫人才会称呼柳深为“柳深大人”。
“九殿下?”柳深当即蹙了眉,他看了眼里屋的方向,连忙将那个宫人拽到远一些的位置,询问道:“九殿下有没有明说她来此的目的?”他特地压低了嗓音,生怕被里屋的男子听见。
那个宫人被柳深的怪异举止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摊上了大事,连忙诚惶诚恐地答,“九殿下没说。”
“九皇女过来了么?”
里屋门上的蚕丝帘被撩开,探出一张清丽如精灵的脸蛋,他盯着柳深,明明在问话,语气却异常肯定。
柳深不敢欺瞒,只好答,“是的,主子。”
“她人呢?”
燕非鸿缓步走了出来,美眸四处张望,寻着来客的身影。
“在外面。”进来通报的宫人指了指外面。
“外面冷,快邀她进来罢。”燕非鸿连忙出声吩咐。
“等等!”柳深一把拽住那个宫人,接着他看向燕非鸿,一脸不赞同,“主子,您真要见她啊!”
“怎么了?”燕非鸿不解。
“您不怕她此次过来是为了找您对质么?”柳深紧张道。
燕非鸿释然一笑,“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好吧。”柳深无奈,一边松了刚才那位宫人。
不一会,陌悠然就走了进来。见着燕非鸿,她当即走至他跟前,对他施礼,“隐玉参见燕侍君。”
“快请坐。”燕非鸿一脸亲切和善的笑意,手上拨弄着的佛珠被他不动声色地戴上手腕,掩在袖下。
见陌悠然落座,他又出声,很是殷切,“隐玉想喝什么茶?”
“随。反正我过来并不是为了喝茶。”由于陌悠然的父君容华位份高于燕非鸿,所以陌悠然寻常与燕侍君谈话的时候无需拘礼,自称“我”即可。
“柳深,去泡壶龙井。”燕非鸿对柳深吩咐一句,实则想支开他。
“是,主子。”
柳深不放心地睇了燕非鸿一眼,才往外走去。
他离开后,屋内顿时只剩下燕非鸿和陌悠然两人,周围门窗紧闭,浓郁的檀香萦绕,气氛有些古怪。
“燕侍君,我今日过来,其实有事相询。”
沉默了片刻,陌悠然才出声打破沉寂,脸色严肃,并无玩笑之意。
“殿下请说。”
“关于我父君的事情,我想…燕侍君应该有所耳闻。”
“后宫就这么大,想不听闻都难。”燕侍君不否认,等着女子的下文。
“我身为父君的女儿,自然了解父君的性子,所以我肯定邪术一事是某个图谋不轨之人栽赃嫁祸给父君的。”
“为了纠出真凶,隐玉着重调查了那个被搜出布偶身上料子的来源,结果燕侍君您猜怎么着?”
陌悠然反问着男子,想吊起他的胃口,却不料男子竟平静地接了话。
“是不是已经查出那料子是本宫的寝宫里独有的?”
更了。
每天都试着更新,奈何论文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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