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陌悠然只觉得浑身酸痛,想起昨夜的羞耻经历,她忍不住蹙眉,暗暗怨愤。
“殿下,您醒啦。”耳畔传来苏瑾特有的温柔嗓音,她一惊,连忙睁眼,发现自己此时就躺在祎王府自己的床榻上,身上已换上干净的中衣,甚至还有刚刚清洗过的皂角香气。
“苏瑾,本殿什么时候回来的?”见外面的天色已过辰时,她连忙起身问向坐在榻边的男子,面色阴沉不定。
“一个时辰前,您被人用轿子抬回来的,抬轿的人说您昨夜去了花柳街,在那喝醉酒宿了一夜才回来。”苏瑾脸色也不好,目中溢满怨念的情绪。
“苏瑾……”陌悠然也委屈,伸手握住男子的手,想与他吐露她昨夜的遭遇,只是话才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说不出的屈辱难受。
“殿下想怎么解释?”苏瑾双目紧紧锁着她,等她下文。
“没什么,本殿只是有些渴,你能不能给本殿倒杯水?”那样的羞耻经历说出口,她以后甭在苏瑾面前抬起头了,所以她不能说。
“好。”
苏瑾挺着大肚子去给她倒水,趁此,陌悠然也悄悄看了看自己身上,发现自己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都完好无损,不禁暗暗松口气,同时也疑惑昨夜那个男子是否刻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她太难堪,可是他会有这么好心么?
“水。”她沉思的当口,苏瑾已经端水过来,将水递到她面前。
陌悠然接过,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抬眸的瞬间,见男子正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瞧,她连忙摸摸自己的脸,掩饰起自己的心虚,“怎么了?本殿脸上有东西?”
“看来殿下昨夜玩得挺尽兴。”苏瑾猛然伸手攒住她下巴,视线直直落在她唇上,嘴角勾起讥讽的冷笑,“看看这唇,若非经历一番激烈缠绵,怎会如此饱满艳丽。”
才说罢,他便低头吻住他方才视线着落之处,更是激烈地啃咬了一番,离唇之际,他还趁机咬破了女子的下唇,鲜血渗出,女子的唇愈加饱满。
“殿下,瑾终归还是将您想得太美好,殊不知,您与其他女子也差不多一样的货色。”
“苏瑾,你误会本殿了,本殿没有在外乱搞。”陌悠然这才发觉男子早已看穿,急忙解释,见男子温柔的眉眼间竟覆满讥诮的神色,她不禁满心受伤。她本以为他了解她的,可原来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认为。
“殿下,今日开始,苏瑾决定与您分院。”苏瑾似乎完全未听进她的话,自顾自下了个决定,面上恢复温柔,却显得淡漠。
“苏瑾!你到底要本殿怎样!本殿没有乱搞就是没有乱搞,你为何就是不信呢?”
见男子不听解释,反而提出分院,陌悠然很怒,头一次对眼前的温柔可人发起了脾气。昨夜她明明是被那个男子强迫的,半分没有自愿的心理,现在想来,她只想立刻杀了那个臭男人!
“是么?”苏瑾长睫微颤,索性垂眸,平静了嗓音,“殿下,瑾如今怀孕已有六月,过了安全期,不能再与您圆房,所以才提及分院事宜。”
“本殿不在乎,本殿可以与您同榻而眠,不涉及风月之事。”陌悠然一向对男女之事看得很淡,并不刻意追求,所以她自认为美人在怀但她自己可以把持住。
“殿下不在乎,但瑾在乎,瑾是有正常欲望的男子,殿下在旁,难免会影响到瑾。”
此时此刻,陌悠然都有种男子已经原谅她的错觉,但她看得出,男子纯粹在诉说自己的理由,让她同意分院的理由,一时之间,她竟有些乏力。
摆摆手,丧气道:“罢了,你想分便分罢。”
“好。”男子接过她手中的空杯,准备离开,欲着人准备分院事宜。却在这时,陌悠然猛然拽住他袖子,目光伤感地望着他,“苏瑾,你对本殿…真的失望了么?”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么多时日亲密相处的一个人竟就这样轻易地疏离了她。
“没有失望一说。”苏瑾浅浅一笑,颊上却未现酒窝,“瑾一直都知,殿下这辈子不可能只娶瑾一人,所以瑾从来都没有资格失望。”
“那你还爱本殿么?”
“爱,若无爱,瑾方才又怎会失控?”男子笑意加深,颊上两粒酒窝终于现出。
“那便好。”
望着男子远去的身影,陌悠然莫名想哭,心里说不出的纠结难受。
“难看死了!快擦擦!”
珵野进来的时候,见她一脸哭丧,红肿的唇上还沾着血,连忙递了块帕子过去,脸上满满嫌弃之意。
“珵野,你怎么来了?”自己的糗态被人瞧见,陌悠然讪然,手上却接过对方的帕子,轻轻擦拭起了自己的唇,只觉得这上面火辣辣的疼,这份疼不仅包括苏瑾方才留给她痛意,更残留着昨夜那个男子施加给她的。若此时让她从被人胖揍一顿和被那个男子侵犯中选一项,她必选择前者!
“正君让我过来的。”珵野拿眼瞄着她,不动声色地将她上上下下扫视了一圈,确定她无碍,心里才暗暗松口气。昨夜女子一夜未归,他跟着提心吊胆了一夜,若不是因为刚刚恢复内功的身子还虚弱,他都想亲自出去寻人,不过这些他才不会让眼前这个女人知晓!以免她得意。
“他有没有说什么?”陌悠然脸色一黯。以前想起对方觉得幸福,此时想起,她却莫名觉得苦涩。
“没说什么,只说让我来照顾你,以后为你梳妆之类的活计,也由我来做。”珵野也挺郁闷。以前那个男子不都很积极,每次女子早起,他都会亲自做这些琐碎之事,并且一副乐此不疲的模样,可如今为何……
不等他继续想下去,陌悠然便解了他的疑惑,“正君与本殿分院了,以后本殿早起只有你在身边,这种事你不做谁做。”
“哦。”珵野难得没蹬鼻子上脸,乖乖地应着,内心还隐隐窃喜。
“快伺候本殿更衣洗漱罢。”陌悠然下了床榻,堪堪站稳,感觉身上的肌肤虽有痛意,但也覆着一层清凉,她连忙抬手嗅了嗅,闻见一股清新的药味。她心里不禁疑惑,难道那个男子事后不仅给她清洗过,而且还给她上过药?既然这么好心,昨夜她向他求饶的时候,他为何不放过她!
还有,若真是他为她净的身子,她的真容怕是也已经被他瞧见。仔细一想,她还真有些后怕,因为她此时很确定,那个男子绝非一个普通的小倌!
“小祎,你今天还要出门吗?”珵野依她言,展开衣服,为她穿上,一边问着。趁没人时,他敢才唤出他对她独有的称呼。
“嗯。”陌悠然随口应着。忽然,她想起一件事,连忙询问,“珵野,本殿今早被人抬回来的时候,身上可有其他东西?”
“一个木匣子么?我看见摆在外面桌上,难道还有其他东西吗?”再度接触女子一头顺滑的青丝,少年手上绾发的动作娴熟许多。
“没有了,就是那个木匣子,没丢就好。”陌悠然松了口气,那两颗眼珠子是她答应给云毓的礼物,可不能丢了。
“里面装的什么?”少年好奇询问。
“本殿待会给你看。”陌悠然起了捉弄之心,心想待会这个男孩看到那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子,一定会被吓到。
“好。”
穿戴完毕,陌悠然信守承诺,当着少年的面打开了木匣子,但预想中的尖叫声并没有在耳畔响起。
她回眸看去,见少年蹙眉看着木匣里两颗黑白分明的眼珠,有厌恶,有不悦,但并无惊慌害怕的情绪,令她忍不住对其刮目相看,忍不住出口询问,玩笑多余认真,“珵野,你不是第一次瞧见这玩意罢?”
不料,少年竟然未否认,“不是,这种东西我以前见多了,只是我不喜欢。”
“啊?”陌悠然很惊悚,“你以前哪见到的?”
“不想说。”珵野自知失言,不欲再多言,脑袋一别,不再看向那两颗眼珠子,纯粹是因为厌恶,而非惧怕。
“珵野,你以前究竟是在什么家庭环境里长大的?”陌悠然蹙了眉,第一次对他的过去生出了探索心理。
“不想说。”依旧简练的三个字,毫无回转的余地。
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若非自愿掏出钥匙开启这把锁,那这个秘密便会尘封一辈子。少年的心理陌悠然理解,所以她叹口气,不再追问,“也罢,你不想说本殿也不会强逼着你说。”说罢,她就合上手上木匣子,起身往外行去。
珵野就喜欢她这样的行事作风,所以他在她身边丝毫没有心理压力。此时见她往外走,他连忙追上询问,“小祎,你去哪?”一辈子待在这个女人身边,貌似也不错。
“去你死对头那,你去么?”陌悠然举了举自己手中的木匣子,示意她此番过去就是要将这个木匣子交给她口中所谓的少年的死对头。
珵野立时黑了脸,不用陌悠然解释,他也知道她口中的那人是谁,当即一撇脑袋,果断拒绝,“不去!我才不想看见他!”
“那本殿走了。”少年的答案在陌悠然意料之内,她了然一笑,便继续往外行去。
珵野见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又生出悔意,他虽然不想见那个人,但这个女人却是他一直想跟着时刻将其放入自己视野内的对象啊……
珵野是什么身份呢?大家再好好猜猜^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