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威武之夫君很妖孽

作者:甜笑的喵女

  西苑地处祎王府最西侧,如今束心就住在里面。陌悠然抵达门口时,里面立时迎出一个侍人,他一脸喜色,急忙将她往屋内引,“殿下,您终于来了,快进屋。”

  “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吐血不止呢?”陌悠然大步流星往屋内走,一边问着。

  “奴也不清楚,殿下还是亲自瞧下罢。”

  “本殿知道了。”说的当口,陌悠然已到束心屋内,果真见床榻旁的地上一滩血迹,就连被褥床单上也染了血,如点点红梅次第盛放,触目惊心。床榻上的男子仍在低咳,嘴上捂着一块手帕,近半月未见,他身上的伤虽已经好了许多,但人看上去愈加憔悴苍白,骨瘦如柴,两侧脸颊完全凹陷了下去,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大半精血一般。

  “殿下,您来了!”他见着陌悠然,眼眸立时一亮,迸射出喜悦的光彩。

  陌悠然驻足他榻前,目光幽深地望着他,并未出声。

  束心被她看得尴尬,连忙从床榻上吃力地爬下,对她磕头行礼,“束心参见九殿下。”

  “免礼。”

  见男子欲起身,她再次出声,语调却是冰冷,“本殿让你起来了吗?”

  束心吓一跳,连忙跪回原地,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殿下,束心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惹得您生气了。”他的气质极为干净,宛若水晶一般,当他睁着一双水眸可怜楚楚地望着陌悠然时,更是极为惹人怜惜,仿若一朵带露的芙蓉花,清纯而又娇美。

  但他这番模样并未打动陌悠然,陌悠然坐于桌边,翘着二郎腿,以上位者的姿态俯视着他,慢悠悠道:“束心,知道本殿为什么没有杀你吗?”

  “殿下要杀奴?”束心本就惨白的脸色愈加失色,他惊恐而又委屈地瞪视着眼前的女子,不敢置信她曾经竟然对他起过杀心。

  “你是四皇姐的人,本殿为何不能杀你!”陌悠然索性开门见山。

  “四殿下早就不要奴了,殿下您不能冤枉奴啊。”束心眼里立时盈满委屈的泪水,哽咽着为自己叫屈。

  “究竟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本殿不杀你,也只是因为本殿知道你只是她手中一颗可随意抛弃的棋子,杀了你也于事无补,与其如此还不如先将你养着,说不定能得你一份感激之心。”

  “可如今看来,是本殿想多了,养着你,你不但不会感恩,反而净想着惹事!”

  “奴没有!”束心高呼出声。

  “那为何突然吐血不止?连云毓都管不了,非要本殿过来,这难道不是你自己耍的小伎俩么?”陌悠然冷笑出声,目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嘲讽。

  这下,束心沉默了,良久之后,他才出声道,弱弱的语调,“奴若不这样,殿下您还会过来看奴么?”

  “你究竟想做什么?色诱?然后暗杀?或者支配本殿为你做事?”陌悠然看戏般瞧着他梨花带雨般的面容,丝毫不为所动。

  束心连忙摇头,否认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奴是真的爱慕殿下啊,殿下若不信,大可一剑杀了奴,奴愿以死明志。”

  “你以为本殿真的不敢杀你吗!”陌悠然直接抽出身后孤尘配在腰间的长剑,抵在束心脖子上。

  “杀罢,奴不怕死,奴只愿殿下在奴死后能赏奴一方长眠之所。”束心扬着脖子,双目倔强地瞪着陌悠然,毫无惧意。

  陌悠然手上一使力,男子脖子上立时添了一条血痕,可最终她还是收了手,并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她另有计策。

  “嗖”的一声,她将剑利落地放回孤尘的剑鞘内,等待着束心的反应。

  束心方才几乎抱着必死的决心,双目都已紧紧闭起。预想中接近死亡的疼痛未袭上他的感知,他诧异睁眼,不敢置信,“殿下为何不杀奴?”

  “等你身上的伤全好,本殿会将你送还给四皇姐。”

  “什么!”

  束心猛然瞪大了眼,接着他连忙跪行到陌悠然跟前,拽着她的裙摆连声祈求,“九殿下,奴求您,别将奴送回去,奴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那是你和四皇姐之间的事情,与本殿无关。”陌悠然冷漠。

  “不!奴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殿下,求求您,别送奴回去,就算…就算看在奴是竹瑶兄弟份上好不好……”

  可以看出,束心真的十分排斥回去,刚才迎接死亡时的坦然无畏此时全然破碎,说话已经完全语无伦次。

  “你说什么?”

  陌悠然听到关键,立时提起他的衣领追问,“你说你是竹瑶的兄弟?是真是假?”

  “竹瑶确实是奴的亲生哥哥,我们年龄相差两岁,当初我们一起被四殿下从奴隶市场买下。几年后,哥哥就被四殿下派到殿下您府上做眼线,而奴继续留在陌王府当四殿下的贴身侍人,可惜哥哥早早地走了,就留奴一人……”束心早已泣不成声,泪眼婆娑。

  “怪不得。”陌悠然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曾在这个男子身上看到了竹瑶的影子,原来这两人竟是亲兄弟。

  “殿下,奴求您,让奴留在您身边伺候您罢,奴不会有二心的,奴身心都早已给您,您要信奴啊……”眼前,束心继续哀求,因为非常确定,他若被送回到四殿下身边,他必会被那个女人折磨死。

  “那夜与本殿发生关系的确定是你?”

  不等男子回答,陌悠然直接掀开他身上的衣服,欲查看他是否还有守宫砂。其实,她也知自己选了一个很蠢的办法,若没有守宫砂,也不一定是她抹去的。可万一有呢?

  结果,男子小腹上竟然有一大块刚刚结好的痂,遮掩了那的原貌。

  “怎么回事?”她蹙起眉,仔细查看着,发现男子肌肤上到处都是深褐色的痂,恐怖至极。

  束心连忙扯过自己衣服将伤痕累累的肌肤重新遮好,一边落泪一边说,“是四殿下烙的,她说,就算您捡了奴,看着奴这一身丑陋的肌肤您也会嫌弃奴。”

  “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陌悠然冷笑出声。

  “殿下会嫌弃奴吗?”她身前的男子仍沉浸在痛苦中,祈求着陌悠然的青睐,哪怕一点点对他而言都足矣。

  “不嫌弃,但这并不代表本殿愿意接纳你。”陌悠然松开他,目光平静地审视着他的脸部轮廓和五官,不知是因为知晓他和竹瑶是亲兄弟而有了心理暗示还是因为什么,她越看越觉得他与竹瑶相似,深埋于心的那份伤痛再次浮现,脑海中那个男子每次娇嗔时的神态,每次欢笑时眼睛弯起的弧度,还是那么清晰,恍若隔日。

  “你哥哥以前的名字叫什么?”竹瑶定不是那个男子的原名,自从知他是萧浅陌安插在她身边的线人,她一直都知道这点,却再也无从相问那个男子真正的名字。

  “哥哥以前叫无心。”

  “无心……”

  “我们本没有名字,现在的名字都是四殿下给赐的,四殿下当时给哥哥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希望他能做到无情无欲,日后无论跟了哪个主子,他都不会动心。”

  看来,“竹瑶”这个名是以前的萧浅祎给赐的。

  “那你的呢?”陌悠然问向眼前的男子。

  “奴的,殿下您听了别见笑。”

  束心讪讪一笑,才解释道:“四殿下曾希望奴永远跟随在她身边,这样的话,奴必须管束好自己的心,全心全意只为她。只是,如今都变了。”他有丝怅然,红红的眼眶内始终有泪,那是悲怆,是释然。

  陌悠然目光复杂地望着他,问道:“你恨她吗?”

  束心摇摇头,“刚开始恨,不过现在不恨了,若非她,奴如今就无法抵达殿下您身边了。”

  “本殿不信你。”

  “那殿下究竟要奴如何?”束心一副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心脏呈给陌悠然的模样。

  “伤好后,你去为你哥哥守墓罢,若能满三年,本殿便信你。”

  “三年么?”束心咬了咬唇,有些踌躇。

  “嗯,三年。”

  “好,奴答应。”束心最终点了头,因为他根本别无选择。

  “三年后,殿下莫忘了奴。”他失望又不甘地凝着眼前绝情的女子,卑微地祈求着。

  “不会忘。”

  三年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太女罢朝一日,第二日终于准时临朝。

  这日,她身披大红的凤袍,身后裙摆迤地三尺,头上的凤冠衔着彩珠,别样风采。另外,近段时间她在人前一直戴在脸上的面具今日她终于摘下,露出周正英气的面容,两撇粗细适中的眉宇下,一双眸子亮如繁星,炯炯有神。

  “臣等参见太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群臣看着今日的萧浅鸢,都有种她与以往很不一样的感觉,除了脸上未戴面具,似乎更加气势凌人。

  “免礼。”萧浅鸢坐在垂帘后睥睨着群臣,心中难掩豪情。

  她当然更加气势凌人,因为她的眼睛能看见了,底下每一个人脸上的神情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她不用再小心翼翼,不用再收敛自己的气焰,以后无论她想做什么,都无人再阻挡她。试问,她怎能不开怀,不壮志凌云!

  底下的陌悠然瞧着她此番模样,愈加确定自己昨夜的判断,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她逃不掉。

  果真,今日早朝,萧浅鸢多次发难于她,并罚了她三个月的俸禄,理由是昨日凤后出宫她未在他左右护驾,陌悠然反驳,她竟搬出了前两日皇贵君出宫她前去护驾左右的事情,以此对比,得出她对凤后不敬的结论。

  “是,隐玉认罚!”最终,陌悠然都懒得争辩。一个人若想与另一个人作对,总能搬出一万套理由,如今她是朝中臣子,萧浅鸢是高高在上的代政太女,她越反抗受到的反击就越多,只能先认栽。

  “另外,我听说那日在九皇妹的护送下皇贵君还是受了伤,看来九皇妹能力并不强啊,需要好好锻炼。”萧浅鸢慢条斯理道,此刻她十分享受这种坐于高位可随意决定一人命运的优越感。

  “请太女明示。”陌悠然平静接受。

  “兵部底下正好缺后勤,九皇妹不妨去那锻炼锻炼。”说出这句的时候,萧浅鸢下意识地瞧向今日在朝中的萧浅阳,萧浅阳不动声色地回以一笑,姐弟俩似在心知肚明地交换着一些信息。

  “太女殿下,不可啊,九殿下贵为皇女,怎可去当一个小小的后勤,会被人耻笑的?”丞相苏傲连忙站出劝阻,一脸紧张之色。

  “本殿心意已决,丞相莫再劝。”

  “再说了,后勤怎么了?几年前五殿下也是从小小的后勤开始做起,凭着自己的努力才一级一级晋升为将军的。当初怎么不见丞相站出来劝阻?”

  萧浅嫣眯眸瞧向苏傲,隐有不悦。

  苏傲被问住,不再发言。就在这时,陌悠然出声了。

  她目光郑重地直视着萧浅鸢,颇有赌命的意味,“隐玉遵命。”

  “待会下朝后你去你五皇兄那报到罢。”

  “是。”

  趁这期间,陌悠然偷偷瞧向了对面,发现萧浅阳正望着她,目中透露着偏善的笑意。

  视线一挪,她发现尹柒哲也正瞧着她,见她瞧向他,他立时收了视线,摆明是在刻意躲闪。

  陌悠然郁闷地蹙了眉,心想待会一定找上他问个清楚。

  下朝后,她在宫门口追上了对方,却见着对方一出宫门就直接软倒在无渊怀里的情景。

  “柒哲!”她吓一跳,连忙上前查看情况。

  “殿下,您也瞧见了,我今天恐怕无法与你多言了。”尹柒哲并未晕过去,而是倚靠在无渊怀里,气若游丝,刚才他在朝廷上坚挺地站着也只是在强撑。

  “你今日身子既然有恙,为何还硬撑着过来上朝?”陌悠然气急败坏道。

  “不来不行。”尹柒哲对着她弱弱一笑,仿若湖中渐渐浅去的涟漪,“我知道太女殿下的眼睛已经治好,所以她今日必会为难你,我本来想帮你一把,没想到你竟就那么爽快地答应了,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你方才见本殿在瞧你,立时偏了头,原来是因为这个啊。”陌悠然撩了撩男子鬓边的发丝,待她做完这个动作,她才觉得自己唐突了。

  “殿下,五殿下……您也一定要小心。”尹柒哲突然抓住她的手,叮嘱道,即使说话都已吃力不已,但他还是极为努力地表现出郑重的模样,意在让陌悠然莫轻视他的话。

  “本殿记下了。”陌悠然松了他的手,目送他被无渊搀扶着上了马车才收回视线。

  “九皇妹!”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是萧浅陌的声音,阳刚的男性嗓音蕴藏着充足的力道,又带着独特的磁性,很是性感。

  陌悠然回身看去,见萧浅阳就站在不远处,身边跟着两个随从。

  并不浓烈的朝阳下,那个男子身姿挺拔,一袭暗锦袍迎风猎猎作响,墨发以玉冠束起,英姿飒爽,线条硬朗的俊脸上,细长的桃花眸神采奕奕,鼻梁高挺,浅色的薄唇浅浅弯起,却能展露出极为温暖的笑意。

  他宛若凯旋而归的战神,恣意地释放着光芒。陌悠然背着阳光远远地望着他,莫名悸动,她觉得这样的男人若放在她前世所生活的那个时代,一定会成为一方霸主,因为他有足够的气魄和智谋,只可惜他生在这女尊王朝,日后早晚嫁为人夫,相妻教女,本本分分地过完一生。

  她思绪飘远的当口,那个男子已经走至她跟前,笑着问道:“九皇妹,你在想什么呢?我一直在喊你,你不过去我身边,我只好过来了。”

  “五皇兄找我所为何事?”陌悠然细细瞧着近在眼前的俊容,一阵恍惚。心里感慨万千,要眼前这个男子不是她五皇兄该多好……

  “九皇妹难道忘了方才朝中太女对你交代的事情?”萧浅阳也不点明,颇有几分坏心眼。

  陌悠然这才回忆起刚才朝中发生的事情。她当了兵部底下的后勤,需听候萧浅阳差遣,也就是说…眼前这位从今日开始便是她的顶头上司。

  “五皇兄,哦不,五殿下,请问您有什么想吩咐小的去办?”陌悠然后退一步,对萧浅阳恭敬地施了一礼。

  “九皇妹,你不用刻意这样,一切如常即可,平时只需照我吩咐办些事情就可以了。”萧浅阳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连摆手。

  “是。”陌悠然静等下文。

  “九皇妹,你先跟我来。”就这样干站着谈事也是别扭至极,萧浅阳拉起陌悠然的手就走。

  他把陌悠然带去了他平时工作的地方——天方圆,天方圆是一处府邸,占地百亩。里面有练兵用的空旷操场,也有议政用的机密之所。

  萧浅阳带陌悠然去了他的办公处,将里面的机要人物一一介绍给她认识,接着他将她带去了她的办公之处,竟然就在隔壁。

  “九皇妹,你看,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办公间,怎么样?满意吗?”

  房间很宽敞,轩窗前摆着一张书案,书案上文房四宝俱全,轩窗外栽着清幽的竹林,藕粉色的纱帘随风轻轻扬起。

  陌悠然看着这环境,心情郁闷到了极点,“五皇兄,你有没有弄错?这办公间确定是为我准备的?”

  “怎么了?有何不妥么?”

  “我明明就是一小后勤,怎么配用这么好的办公间?”陌悠然都怀疑这是一场阴谋。

  “九皇妹,你怎么那么天真呢?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么?”萧浅阳点了点她的鼻子,笑得十足宠溺。

  “看出什么?”

  “太女会安排你到我手下做后勤,其实都是我的意思。”

  “什么!”陌悠然目瞪口呆。

  “什么什么呀?我就看九皇妹平日里挺闲的,就想安排你一份差事做做,后勤只是做给别人看的,我想让你做的事其实重要着呢,九皇妹你可别辜负了我对你的一份殷切期望。”

  陌悠然可不好唬骗,她立时眯起眸,质问道:“五皇兄这是在不动声色地拉拢我?”

  “你当是就是罢。”萧浅阳被戳穿用意,丝毫不窘迫,他拍拍陌悠然的脑袋,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九皇妹如今真的变聪明了。”

  “萧浅阳,你把我当猴耍呢!”陌悠然气得不轻,一把拍开他的手,转身就走。她就说,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偏偏落到她身上,敢情是萧浅鸢萧浅阳这对姐弟俩是想拉拢她顺便离间她和萧浅嫣之间的关系,不行!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尽快离开这里,然后另想对策。

  “九皇妹!你今天要是离开这里,你一定会后悔的!”

  萧浅阳面上本温暖的笑意突然冷了下来,目光锐利地锁着陌悠然的身影,仿若盯准自己猎物的猎鹰。

  “你想干什么!”陌悠然驻足回望向他,目光警惕。

  “九皇妹大可试试。”萧浅阳微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陌悠然冷哼了一声,就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只是才踏出天方圆的门槛,一群身穿盔甲的士兵就围住了她,领头的女人向她明示通缉令,“九殿下,前阵子太女殿下宫中遇刺一事以及凤后夜里落发一事您有很大的嫌疑,因此我们奉太女殿下之命前来逮捕您,希望您能配合。”

  “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抓本殿!”陌悠然终于明白过来萧浅阳为何坚信她会后悔。没错,她现在已经后悔了。她知道牢狱里官吏最擅长的便是用酷刑逼犯人招供,所以她此次若入狱,绝对凶多吉少,更何况,萧浅鸢如今应该巴不得她赶紧死。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九殿下这身细皮嫩肉应该还没尝过十大酷刑的滋味。”领头的女子笑得一脸灿烂,嘴上却平静地说着残酷的话语。

  “放肆!你竟然对本殿说这种话,别忘了,本殿现在还未在狱中。”陌悠然直接给了她一记耳光,冷冷道,气势完全凌驾于眼前女子之上。

  “是…是小的冒犯了。”那领头的女子被唬住,连忙单膝下跪认错。她身后的其他士兵见她跪了,也跟着下跪,不敢抬眸直视陌悠然。

  陌悠然逞了一时爽,心情依旧沉重。咬咬牙,她提起裙摆折了回去。

  回去见那个男子仍站在原地,抱着胳膊看好戏般瞧着她,她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狠狠地啐了一口。

  “萧浅阳,算你狠!”

  “九皇妹,你变粗鲁了。”萧浅阳丝毫不怒,抬手捏捏她的脸蛋,语气宠溺。

  “没打你算好的了。”陌悠然一把打开他的手,就走向书案后,豪迈落座,开始翻阅书案上的书册,一边道:“说罢,我具体要做些什么。”

  萧浅阳立时露出狐狸般的笑容,上前坐至陌悠然对面,开始向她讲解。

  这日,陌悠然回府邸后,都懒得脱鞋,整个人直接软泥般瘫倒在床上,一边叫唤着,“累死了,累死了……”

  这两日,她算是尝到苦头了,虽然萧浅阳给她配了一间宽敞明亮舒适的办公间,但她要干的活计一点也不轻松。从早到晚,她都坐在案后,记录校对各种档案,若有错,她就得重新抄一份,她一向不习惯用毛笔写字,好不容易写完,还被萧浅阳嫌弃字丑,接着她被要求重写一份,简直快要她老命。说真的,她宁愿多杀一个人,也不愿多写一个毛笔字!

  就在她翻身面朝下闭目打算小憩一会之际,一双柔若无骨的手突然从她背后摁上她肩膀,轻轻揉捏着,瞬间缓解了她那里的酸痛。

  “姐姐,好些了么?”耳畔传来少年微沙的稚嫩嗓音,只是这嗓音还掺杂着浓浓的情欲。

  “好些了。”陌悠然享受着,很是惬意。

  “不对!”突然,她察觉不对劲,“你怎么在我床上?”言罢,她就反身看向对方,发现对方身上只着中衣,那嫩白的小脸宛若点了胭脂般娇艳,清澈的大眼娇羞地凑着她,好像她是一头大灰狼,而他是即将被她吞入腹中的小白兔。

  “姐姐,你难道忘了三天前你对我许下的承诺?”少年拼命对她眨眼,示意她快点想起来。

  “三天,过了?”陌悠然茫然。

  “你说呢?”少年依旧拼命眨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好像精致的洋娃娃。

  “时间过得真快。”陌悠然这才反应过来,感慨道。

  “可不是,姐姐快与我就寝罢。”云毓开始解她身上的衣服,双眸亮晶晶的,宛若里面有无数只萤火虫在飞舞。

  “等等。”陌悠然连忙伸手阻止。

  “怎么了?”云毓诧异。

  “云毓,我今天很累,根本没有心情,能不能改天?”陌悠然一脸难色,天知道她现在多想双目一闭直接睡过去。

  “不行!”

  云毓立马反对,呶着小嘴委屈道:“姐姐明明答应过我今天与我圆房的,若改日,指不定又要我等个三年五载的,我可不乐意!”

  “什么叫‘又让你等个三年五载的’?我之前让你等过三年五载么?”

  “我不管!我不管!姐姐你今儿个必须与我圆房!答应过的事情不能说反悔就反悔!”云毓突然小孩子一般撒起泼来。对他而言,眼前的女人就是即将到嘴的肥鸭,他就这么让她飞了才是真正的傻缺!

  “可是我真的好累好困。”

  “没关系,姐姐睡罢,我自己来。”云毓不想等了,直接开始扯陌悠然下半身的裙子。

  “等等等等!”陌悠然立时完全惊醒,投降道:“我想去沐浴,沐浴完我便跟你圆房。”若让这小子做主动的一方,她不得被他活活折腾散架。况且,在房事方便,她还是比较喜欢做主动的一方。

  “恰好我也未洗,一起罢。”云毓兴奋道。

  “你身上明明有一股皂角的香气!”陌悠然才不信,一指戳上他脑门,骂道。

  “姐姐,人家就想伺候你嘛~”

  “得得得!一起就一起罢。”陌悠然被少年缠得没法,只好妥协。

  奶白的肌肤泛着丝绸般的光泽,纤细的骨架修长匀称,两朵红梅娇艳欲滴,这些是云毓脱去衣裳时所展露在陌悠然眼前的景象。

  “姐姐,你怎么了?”云毓就这么赤裸着走至陌悠然跟前,开始解她身上的衣物,散她头上的发髻。

  “没想到你面容似孩童,身体倒发育得挺好。”陌悠然视线下移,直愣愣地盯着少年腰下三寸的位置,惊叹道。

  “姐姐可满意?”云毓得意一笑,一只手把着她的手往下挪去。

  “满意。”陌悠然脸一红,眸中却止不住地流露出笑意。

  下水后,云毓开始卖力地伺候她净身,一张小嘴仿若抹了蜜,一直赞美着她的身材。

  “姐姐,你的腰好细,简直不盈一握。”

  “姐姐,你的锁骨好美,我都想化成一条小鱼在你锁骨窝里游泳。”

  “姐姐,你这里大小刚好,而且手感极好,我晚上真想直接枕在上面睡觉。”

  ……

  陌悠然闭眼听着他肉麻的赞美,都有想一脚踹开他的冲动。

  沐浴完,身上的疲惫感终于消散许多,但一旁云毓的小嘴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一度破坏着两人之间美好的气氛,她忍无可忍,直接以一记热吻堵住对方小嘴。

  趁对方怔愣之时,她一把拉起他的手拖着他回了屋,将他甩到床上。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她就扑到他身上,继续吻他。

  云毓被她吻得七荤八素的,嘴里含糊地发出“呜呜”声,他试着将手覆上陌悠然的肌肤,却被她一把打开。

  “今晚由我主导,你别乱动。”

  霸道地宣布完,她再次低头吻住少年的唇,极尽温柔之能。待少年眸中浮现水雾,脸上浮现情动之色,她才松开他的唇,往下吻去。

  云毓四仰八叉地躺着,任陌悠然施为,他一脸迷醉,嘴角泛着幸福的笑意。

  吻至少年腹上鲜红分明的守宫砂发现少年身子轻颤之际,她顿了顿,随即再次低头吻上,或吮或咬。

  少年受不得她这般的撩拨,两片闪烁着水光的唇一张一合间,销魂蚀骨的轻吟声溢出,酥麻了陌悠然一腔肺腑。

  云毓手指陷入了被褥里,眼里闪烁着泪光,一脸隐忍的痛苦,又流露出浅浅的欢愉。

  “姐姐,我受不住,受不住了……”他喘息着求饶道,软糯的语调好像甜腻的棉花糖,带着哭腔,惹人心怜。

  “这就受不住了?”

  “姐姐,你快给我罢,我等不及了。”云毓感觉自己此时仿若躺在油锅里,煎熬万分。

  “好,这就满足你。”

  于是,这夜陌悠然光明正大地要了云毓的身子,并且要了个酣畅淋漓。

  经过一夜酣战,他腹上的守宫砂终于全部消去,早上屋内迎来第一缕阳光的时候,他幸福地睁开眼,不见女子身影,他也不觉得失落,就这么躺在床榻上回味着昨夜他与女子的缠绵,良久,良久,屋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侧眸看去,见来人是珵野,心中立时跃起得意滋味。

  珵野手上端着一盆热水,盆边上搭着一块布巾,明显是来伺候云毓起床洗漱的。

  “砰”的一声,珵野重重放下手中装着热水的铜盆,就不顾主仆礼仪,直接上前掀了云毓身上的被子,见云毓身上一丝不挂,而且肌肤上遍布吻痕以及其他暧昧的痕迹,他立时转过身,强忍住心里莫名的吃味,才冷硬出声,“起来了!”

  “谁让你进来的?”云毓拿眼瞄着他的后脑勺,不悦道。

  “殿下临走曾交代我等你醒来时,我要伺候你起床。”珵野也不回头看向榻上毫无吝啬地展露着自己胴体的少年,径自拿自己后脑勺对着他回答道。

  “珵野啊,你我同为男子,你害羞什么?”云毓呵呵笑着,见珵野两侧的拳头攥得死紧,心里头无比快意,典型的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

  “我怕你污了我的眼。”珵野恨恨道。

  “是么?”云毓起身披衣,同时漫不经心地问道:“难道不是因为你见我得到了姐姐的宠幸自己却没有心里在吃味?”

  “我没有!你别胡说八道!”珵野被刺激到,立时反身瞪向他怒吼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云毓幽幽一笑,穿好中衣的他下榻,站到珵野跟前,展开双臂,吩咐道,十足的主子派头,“快伺候我着衣。”

  珵野恨不得一口咬死他,但一想到眼前这个男子是那个女人十分在意的人,又不得不压制住怒气。

  “珵野啊。”

  云毓打量着珵野微蹙的眉梢,目光深沉,说出的话却是气人,“你活得太压抑了,也不怕憋出阳痿?”

  “云毓!你别太得意!”珵野气得嗷嗷直叫,一拳头立时袭向对方。

  “你揍一个试试!”云毓也不躲,对于直扑面门的拳头做出的反应只条件反射地闭了一眼睛。

  电光火石间,珵野的拳头顿住,距离云毓面门只剩一寸的距离。

  “我知道你的身份,你若得罪我,我便将你以前的事情全部告诉我家姐姐,哦不,应该换个称谓了,是我家准未婚妻。”云毓抱着手臂,态度嚣张至极。

  “你——”珵野咬牙切齿。

  “你以为你自己好到哪去!在殿下面前温柔可爱,实则狡诈残忍,我曾亲眼看到你凌迟一个女人。”他毫无畏惧地瞪着眼前的男子,反击道,两人气势不相上下。

  云毓冷笑,丝毫不觉得罪恶,“那个采花贼妄图毁我清白,我凌迟她都算便宜她了。”珵野说对了,平日里的可爱单纯不过是他的伪装,亦或是他在陌悠然面前的伪装,真实的他则精明冷血。他虽无武功傍身,但他最擅心计毒术,所以一般人根本伤不到他。

  “云毓,你敢把你真实的一面展露给她看么?”珵野正是因为了解这个少年的真实为人,平时才各种看不惯他在陌悠然面前的装傻卖乖,觉得他很虚伪。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云毓径自拿起洗漱工具开始洗漱,洗漱完,他瞧向珵野继续下文,“我虽然虚伪,但我对姐姐是真心。总不像你这个怂包,明明喜欢,却不敢开口明说。”

  “你才是怂包,你全家都是怂包!”珵野回骂,小脸气得通红。

  “你自己好好想想罢,我要去用早膳了。”云毓懒得争辩,他用发带随意地束起发丝,就离开了屋子。

  “好饿,昨夜我一定是被姐姐榨干了,得好好补充能量。”

  远远地,还飘来他一句露骨欠扁的话语,不知是出于无意,还是故意的。

  珵野在原地阴沉着脸站了许久,才开始收拾东西。

  另一头,陌悠然上完早朝,就如常去了天方圆。

  “九皇妹今天气色不错。”萧浅阳见着她,便主动与她打招呼。

  “五皇兄气色也不错。”性生活完美,当然不错。陌悠然挑眉瞧着对方白里透粉的俊脸,心想这个男子不会已经有女人了罢。

  “是么?”萧浅阳摸摸自己脸颊,面色有一瞬的尴尬。

  “九皇妹。”见陌悠然走在前头,他连忙追上。

  “五皇兄还有何事?”陌悠然步伐不曾停下。

  萧浅阳红了脸,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娇羞状地咬了咬唇,他才道:“昨夜我扭伤了腰,恐怕难以操练士兵,所以想劳烦九皇妹代我几日。”

  “怎么扭伤的?”陌悠然将古怪的目光投向他腰部,心底愈加肯定自己刚才的怀疑。

  “运动过度。”萧浅阳挠挠头,不好意思道,竟有几分憨厚。

  陌悠然咽了口口水,心想眼前这个优质男人不会真的已经有女人了罢,想到此,她就隐隐失落,也不知失落什么,就是失落。

  “怎么了?”萧浅阳见她神情古怪,连忙关切询问。

  “没…没什么。”虽然她很想继续问下去,好探个究竟,可毕竟是人家隐私,她若多问,不仅会惹对方嫌疑,就连自己这道坎都过不去。她又不喜欢人家,不,确切来说,她又不能喜欢人家,问那么多作甚?就算对方没有女人,也轮不到她这个当皇妹的。

  “那九皇妹答应我刚才的请求么?”萧浅阳重回正题,一脸期待。

  “天方圆能人甚多,五皇兄为何偏偏找我?”

  “我想锻炼锻炼九皇妹的将领之才,这个答案九皇妹满意吗?”

  陌悠然撇撇嘴,不情不愿道:“尚且满意。”其实这个男人奸诈归奸诈,平日里对她还挺好的,她若糊涂点,恐怕真的会被他感动,将他当作最最亲爱的皇兄。

  可惜,她不糊涂。

  “那……”萧浅阳扬着眉期待地等待着陌悠然的态度,仿若陌悠然不答应他就会立马拉拢下眉毛作愁眉苦脸状。

  “我答应你,行了吧。”陌悠然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就进了自己的办公间。

  “九皇妹,回头我给你俸禄。”萧浅阳喜道。

  “我不是被免了三个月的俸禄,你打算怎么给?”屋内的陌悠然旁若无人地脱着外面的斗篷和朝服,只剩最里面的便装。

  “我可以悄悄给。”萧浅阳走至陌悠然身后,凑至她耳畔神秘兮兮道。

  “多少?”

  “有三十两,不过具体还是要看九皇妹的办事效率。”

  “成交。”

  陌悠然见萧浅阳仍杵在她面前,有些郁闷,“五皇兄,你没事干吗?”

  “有啊,我还有很多公文要批呢。”

  “那你还不快去工作!”

  “九皇妹,我其实还有事求你。”

  “说。”

  “今夜戌时我想邀你去兰亭一叙,顺便赏赏月亮,品品美酒。”

  “叙什么?有话不能现在说么?非要等晚上。”陌悠然目光瞬间警惕起来。

  “九皇妹,你别这样看我。我若要害你,何必那么麻烦,给你安排公职,还给你这么好的待遇。”

  “我想晚上邀你,是因为有些话现在说了,你也不会重视不是么?”

  “好罢,我答应。”陌悠然不再多言,低头开始处理自己的公务。

  萧浅阳得她应允,便喜滋滋地离开了。

  “孤尘。”

  “在。”孤尘立时现身。

  “今夜派些人手在兰亭周围,本殿恐生事变。”

  “是。”

  “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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