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有的。我就想问问九皇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元宵之前,一定会回。”
“那也只剩十天时间了。九皇妹莫违背自己的承诺。”
“我知道。”陌悠然郑重应下。
“与五皇兄的约定,我不会忘的。”
……
回到尹府,陌悠然困乏得只想早早入睡,命孤尘在门外守着,就算云毓来寻她都不准其入内,因为她今夜只想睡个好觉,以快速恢复体力。
第二日,她与尹柒哲告辞,尹柒哲问她去哪,她称想去季城见一个人,尹柒哲一点就通,准了她的辞别,并亲自送她离开。
出城门的时候,他才发现她有结伴同行之人,而那人正是夜微澜。
夜微澜见着尹柒哲,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想尹柒哲不会武功耳力应该不佳,便大胆凑近陌悠然耳畔悄悄地问道:“这个病秧子不会也是你的情夫罢?”
陌悠然推了她一下,明明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保持微笑,“你又来了!”
“殿下,这三个锦囊给您。第一个今天路上就可以打开,另外两个则等危难时刻,说不定能帮上您。”尹柒哲并未在意她俩之间的悄悄话,径自将三个锦囊放进陌悠然手中,一边叮嘱道。
锦囊上分别绣着“初”、“和”、“正”三个字,是细分一个时辰的三个时间点。陌悠然郑重收好,便向男子提出告别,接着转身上了夜微澜的马车。
男子目送马车离开,直至马车彻底淡出他的视野。
“大人,您真的甘心九殿下就这么丢下你去找别的男人吗?”无渊在旁气不过,弱弱地问了一句。
“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本侯又不是一定会嫁给她。”男子语气平淡道,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大人少唬奴,您这阵子为九殿下做的事情奴都看在眼里。”无渊不信。
尹柒哲看了他一眼,无奈摇头。
“走罢,本侯今天想去街市逛逛。”
“大人!您还没回答奴呢!”
陌悠然这边,她一上马车,就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第一个锦囊,锦囊里放有一张纸条,上面就写着四个字——光阴莫负。
她蹙眉想了许久,才明了这字中的意思。
柒哲是想让她在这段时间内尽量多办些事情,别因为时间短而虚耗光阴。说来,她想办的事情的确不止一件,既然柒哲都这样提醒她了,那她不妨拼尽全力搏一把!
“这是什么?让鄙人瞧瞧。”夜微澜好奇,直接抢过她手中纸条看了起来,结果大失所望,“才四个字,鄙人还以为有长篇大段的情话呢!不过这个病秧子的字迹倒不错,符合鄙人口味。”
陌悠然连忙将纸条抢回手中,接着将其重新收回锦囊,动作小心翼翼的,一边对身旁的女子说教道:“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病秧子,怪难听的。”
“那鄙人应该叫他什么?尹侯爷,还是……你家那位?”夜微澜时刻不忘调侃她,手上依旧拿着一柄扇子,扇啊扇的,明明不热。
“就叫尹公子不行么?本殿与他之间的情分其实还没那么深。”不是她不想继续深入,是那个男子实在太难把控。当她以为自己已经得他芳心时,他总会突然变得客套疏离,当她以为自己与他之间的关系也许只能停留在莫逆之交的阶段时,他又能突然跳出将她拽入他的甜蜜陷阱。总之,那个男子就是一阵风,而她永远都捉摸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鄙人看你俩之间明明就是有过床笫之事的关系。”夜微澜斜眼睨着她,一脸不信。
“那要让你失望了。”陌悠然笑着回道。
夜微澜不可思议地眨了眨杏眸,“不会罢。鄙人看他对你的眼神里明明有那种东西。”
“什么东西?”陌悠然好奇道。
“就是男人面对与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时眼神里才会有的一种东西,俗称占有欲。”
“这……”陌悠然怔愣,“本殿怎么没看出来?”
“那是因为你太迟钝。”夜微澜用扇柄一敲她脑袋,一脸嫌弃。
“那为何一定是发生过关系的?”陌悠然气恼地反驳。
“男子大多内敛,假如他们爱慕一个女子,却未得她宠爱,连占有都谈不上,又谈何占有欲,就算有,也最多藏在心底。但发生过关系的就不一样了,女子只要还图他新鲜,他只要勾勾手指,女子就会立马上钩。既然胜券在握,又何必将自己的占有欲藏着掖着?”夜微澜颇为老道地分析道,陌悠然听着觉得还挺有道理。
“这么说,他是把本殿当回事的。”她忽然沾沾自喜起来,心想回去后要不要试探一下那个男子。
“你太过优柔寡断,一点作为女人应有的强势都没有!”夜微澜指指她脑门,吐槽道。
陌悠然凉凉地瞧了她一眼,回击道:“你不也一样。如若足够强势,怎会花费三年之久都追不到一个男人?甚至曾经还亲自向本殿讨教过追男人的方法。”
夜微澜被她堵得脸颊一烫,磕巴道:“鄙,鄙人这是懂得尊重男子。”
说着,她又潇洒地摇起了扇子,一副觉得自己很牛逼的模样,“鄙人真是绝世好女人啊绝世好女人!”
陌悠然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两人就这样拌嘴拌了一路,结果不但没变成相看两相厌的仇人,之间的关系反而愈加亲密无间。
两日后,马车抵达季城。
夜微澜本就是个生意人,今日更是化身成腰缠万贯的商贾模样,穿金戴银的,站在阳光底下,其浑身上下都亮闪闪的,简直能晃瞎人眼。
在轿子里颠簸了大半个时辰,她才抵达江钦瑜的府邸——江府。
出人意料的是,江府未坐落于季城城区内的繁华地段,反而地处偏僻,由此可见江钦瑜平日里为人处世应是十分低调。
夜微澜一行人在门外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有门人开门引她们进去。
一跨进正屋的门槛,夜微澜就看见一个身穿绛红色裙装的妇人端坐在主座,她微一定睛,就确定其是江钦瑜本人,连忙上前对其拘礼,“盟主,好久不见,两日前本宫已着人递上拜帖,不知你……收到没?”
“收到了。”
江钦瑜面容清秀,但由于年过半百,脸上已有岁月的痕迹。她客套地对夜微澜做了个请的手势,扯出和善的笑意道:“我听闻宫主你这两日从帝都连夜赶来的,一定很辛苦,快请坐罢。”
“来人,备茶。”
“是。”
见下人为夜微澜斟好茶,江钦瑜便摆手让他们退下。接着,她才瞧向夜微澜问及正事。
“宫主特地拜访我府上,究竟所为何事?”
嗯……
夜微澜沉吟片刻,才道:“其实本宫想与盟主谈一笔生意。”
“我并不需要什么,我想宫主你应该找错人了。”
“季城郊外不是有块荒废的盐场,本宫想把它买了,但最近手头资金不够,所以本宫想寻个合资人。”
“我手头资金并不充裕……”
不等江钦瑜拒绝,夜微澜就打断道:“盟主先别急着拒绝本宫,本宫选择找你自有本宫的理由。”
拿起茶盏优雅地喝了口茶,她才继续下文,故作神秘兮兮的语气,“盟主有所不知,那块荒废的盐场下面其实埋着值钱的矿藏,若能挖出来,怕是能大赚一笔!”
听此,江钦瑜眼眸微微发亮,但仍对其抱有怀疑的态度,“竟有这等事!可宫主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若真有此等好事,盐场的主人怕是会焦急开采那里面的矿藏坐等发财,哪里还轮得到她们这些外人?
夜微澜立时换上得意的面孔,“还别说,本宫都感觉老天在帮本宫。”
“这件事是本宫在帝都一场饭局上偶然间听闻的。那块盐场其实本来是帝都一个大官员背地里用来敛财的工具,后来,盐被采没了,盐场才渐渐荒废。”
“她本打算将这块地转给一个商人,那个商人行事谨慎,便着人提前前去勘察,结果勘察到盐场下有值钱的矿藏,商人得知后,大喜,本想将此事保密好占了这个大便宜,却不料还是让那大官听到了风声。大官自然不乐意将这块肥肉白白转送给他人,便改口不卖了。”
“结果,事后不久,大官还未来得及着人去开采那些矿藏,就在朝堂上被人弹劾,进了监牢。有趣的是,他死后,他的孙女还是将那块盐场卖给了当初那个商人。可惜,那个商人似乎也时运不济,不久之后就病死了,而她的夫君不懂经营,便任由这块盐场荒废至今,以致于有山贼在那安营扎寨,都无人管束。”
“盟主,本宫寻你,其实主要想借你的权利一用,其他的,你都不用操心。”
“宫主的意思是想让我号召江湖人士剿杀那处的山贼,而资金方面你会自己解决?”江钦瑜终于有些心动,手指极快地叩击着扶手,显示她内心的挣扎。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见江钦瑜还在犹豫,夜微澜继续添油加醋,“盟主,你还犹豫什么,号召江湖人士剿杀山贼你根本不损一分一毫的人力财力,甚至还能为自己赢得一个为民除害的好名声。待那盐场收购成功,本宫会即刻派人前去开采那里的矿藏,之后与你五五分,到时你只要在自己府上等着数银票就是了!”
“这么好的事情,你真舍得拒绝吗?”
江钦瑜再也忍不住,当即一拍扶手,爽快答应,“好!我答应你!”
当夜,听闻夜微澜还没有落脚之处,江钦瑜主动让其在她府上留宿一夜。
而这恰好称了夜微澜的心。
房门合上之际,某女立时没形象地往床榻上一倒。
“小祎,快给过来本宫揉揉肩,本宫今天为了你真真快累惨了。”
“别叫本殿‘小祎’!”身后,立时传来陌悠然不悦的声音。
今日一整天跟随在夜微澜身边的男侍正是她所扮,而她的目的就是不动声色地混入江府,找到珵野并向他问清楚她所有不明白的事情,如若他的心是归属她的,那她就带他离开,如若不是,她依旧——会带他离开!
“为何?本宫今天圆满达成你所托,难道还不能叫一下你高贵的名字?”夜微澜颇受伤,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个白眼狼。
陌悠然连忙解释,“本殿不是这个意思。‘小祎’是珵野私下里对本殿的称谓,所以听你这么叫本殿,本殿心里怪别扭的。”
夜微澜当即做了个干呕的动作,接着对她摆摆手道:“本宫快吐了。你走罢,走罢,去找你那位情郎罢,最好别再回本宫这里了。”
“谢谢。”
陌悠然对她心存感激,但也不敢耽误时间,于是,她连忙跳窗离开,隐入无尽的夜色中。
很快,她与孤尘接头。
“孤尘,你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吗?”听说有内力的人能感知周围人的气息,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孤尘无声摇头。夜微澜身边其实有许多高手保护她安全,而他为了避过江府里所有人的耳目,今日一整天便充当了其中之一。
“找!”
陌悠然下达命令。孤尘当即抱起她在屋顶间飞窜,誓要将整座江府找遍也一定要将那个男子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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