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罢了,你以为我真的会将他放在心上?也就你,将他当个宝贝。”花非缨此时说话的语气当真将“没心没肺”这个词体现得淋漓尽致。
“你没将他放在心上就好。”陌悠然巴不得她这般,却也知这个女子的尿性,谁知道她是不是嘴上一套心里又另外一套。
“九殿下,我今日找你来,不为别的,只想与你达成一笔交易。”花非缨翘起二郎腿,不显粗俗,反而像女王一样优雅,宽大的裙裾在地毯上铺展开来,好似漫天的彩霞,靡丽至极。
“什么交易?”
“听说九殿下如今得我那位夫君辅助,已经练得神功,只不过仍停留在不温不火的状态,是这样么?”
陌悠然脸色一变,本想否认,但见女子神色笃定,似乎她非常确定她方才所说是事实,无论自己承不承认,她都不会在意,于是乎,陌悠然索性点头,“差不多。不过,你能不能改下对珵野的称谓,毕竟他如今是本殿的男人而非你的。”
“我偏不!我一日未将他休弃,他便一日是我的夫君。”花非缨似乎就想与她对着干,其语气着实欠扁。
陌悠然回以冷笑,不再多说什么,反正花非缨叫珵野“夫君”她身上也不会掉块肉,只不过听着有点刺耳。
“你继续。”她示意女子继续方才的话题,心里莫名紧张。
“我的交易其实很简单,只要九殿下将那神功的完整口诀和功法告知于我,作为交换,我便告知你练功的速成之法。”
“花非缨,你莫非是江钦瑜那方的人?”陌悠然倏然眯起眸子,摆出敌对的姿态。
她听珵野说过,由于他父亲梁泽当年留了一手,并未将那神功的完整口诀和功法告知于她,她后来在练功的过程中便遇到瓶颈,一直无法突破第八阶抵达第九阶。她发现端倪之时,梁泽已经仙逝,所以才罢休。
但她一直在想,以江钦瑜头脑,怎会想不到梁泽为了将家族的独门武功传承下去,很有可能已将那神功的完整口诀和功法告知自己唯一的儿子,所以,她确定江钦瑜后来一定问过珵野此事,只是珵野有意隐瞒,而他又是她唯一的骨肉至亲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于是她只能作罢,但心里一定对此事耿耿于怀。
因此,此时花非缨想从她口中得知那神功的完整口诀和功法,她怎能不多想?当初是江钦瑜将珵野强嫁给花非缨的,所以花非缨是她那一方的人可能性很大。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毕竟我若说不是,你也不一定信。”花非缨一脸无所谓。
“那恕不奉陪!”陌悠然准备离开。
“慢着!”
花非缨当即出声阻止,神色倒是无半分慌张,“九殿下,我给的筹码要是不够,我还可以加,直到加到你满意为止。”
陌悠然眉间一紧,同时也止了步。她反身瞧向那个好似胜券在握的女子,眼里有审视。
“会加什么筹码?”她每一个字都问得慎重,近乎压迫的姿态。
“嗯……除了我会告知你练功的速成之法,我还会告诉你一个秘密,事关你母皇和你生父当年的恩怨。”花非缨故意将手拢在嘴边,神秘兮兮道。
这下陌悠然就真的无法淡定离开了,她目中是压抑不住的诧异,不确定道:“本殿母皇和生父之间的恩怨?你怎么知道?”
自她来到这个世界,身边几乎所有人都在她母皇的威慑下不敢在她面前提及她生父的一星半点。后来她父君曾在她恳求下对她说过当年的一些事情,她才知她的生父当年曾是她母皇的挚爱,可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久,她一周岁生辰那日,她生父便诡异地陨落了,走得无声无息,好似他当年从未在宫中出现过一般。
是什么令她生父英年早逝?
是什么令她母皇瞬间看淡,好似从未有一个名唤覆华的男子与她有过一段风花雪月?
又是什么令她母皇将她生父视为禁忌,好似她生父曾经在她生命中的出现对她而言是一个污点!
这种种都令陌悠然十分疑惑,强烈地想要探知答案。真应了人的某个特性,越是不知,就越是好奇。
“这等辛秘之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只不过你周围的人都不敢告诉你,所以你到现在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真的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本殿?”陌悠然开始动摇,却仍是小心翼翼。
“这种事对我而言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笑谈罢了,我完全没有动机保留不是么?只要你日后别对外透露是我告诉你的就行了。”花非缨也怕惹麻烦上身。
“本殿能不能再加最后一个筹码?”陌悠然思忖再三,才慎重出声道。
“你说。”花非缨很是爽快,似乎只要她说,她就会答应她。
“你现在就给本殿写下休书正式休弃珵野,回去就将他的名字从你家族的族谱里剔除,恢复他自由之身。”在这里,只有妻主有权利休弃男子,男子却没权利休弃自己的妻主,所以对于这两人的婚姻关系她还是挺头疼的,此时恰好有这么一个契机,她怎能不好好利用?
“这事啊,好说,好说。”花非缨有点犹豫,打算含糊了事。
“你现在就写,不然交易免谈!”陌悠然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态度无比强硬,没有丝毫让步的余地。
“好罢。殿下果然重视他,也不怕这小浪蹄子在与你的新婚之夜上也做出逃婚的勾当。”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陌悠然压根不在意她的话,反而淡淡地吐槽了一句,令花非缨没绷住尴尬地咳了两声。
房内东西一应俱全包括文房四宝,不一会,花非缨就写好一封休书,并在署名处按下手印,陌悠然拿起吹了吹,待墨迹干得差不多,她才将纸折好收入自己怀里。
“好了,我已经完成一个承诺,还有另外两个必须等你告知我神功完整的口诀和功法后我才能兑现。”花非缨并无被逼休夫的伤感,反而一脸释然,但看向陌悠然的眸中却有几分惋惜之意。
本来她还想借此事多为难眼前这个女子一段时间呢,可如今只能作罢。
之后,两人谈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
酉时,陌悠然才从芙蓉轩离开,脸色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乌云密布。
“殿下,花非缨是不是与您说了什么?”回去路上,孤尘见她脸色,忍不住担忧询问。方才女子与花非缨的谈话是极其封闭的,所以孤尘就算是暗卫也无法听见一二。
“没什么,你别担心。”陌悠然故作淡然地笑笑,沉重的眼神却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殿下!”孤尘蹙起了眉。
“本殿有些累,你让本殿靠会。”陌悠然何止是累,简直是心累,那种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觉,真是令她痛苦至极,比剖心更甚!
“是。”孤尘顺从地挺直了背,任女子靠上。见女子神色间隐忍着极大的悲痛,他心里也是一揪一揪的疼。
另一边,芙蓉轩,陌悠然离开后,花非缨也是坐在原地愣神许久,戏谑的嗓音从她喉间溢出,也有几分不可思议的味道,“这个女人倒没我想象中那么脆弱。”
随后,她又道,似有惋惜之意,“不仅如此,她竟还有胆量将错误的口诀和功法告知我,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去哪了?啧啧。”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几个美艳的小倌陆续走了进来,他们乖顺地跪在女子面前,以不同样式的男性嗓音却同样温柔乖巧的语调施礼道:“奴家拜见大人。”
“几个小美人快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瞧瞧?”花非缨早已收起原来的深沉模样,语气变得十分轻佻,与一般的纨绔女无异。
“是,大人。”几个小倌连忙欲拒还迎地抬起脑袋,光看他们脸上的精致妆容,就知他们为了接待花非缨这个贵客没少花功夫准备。
“一个个报上名来。”花非缨站起身,一一挑起几人的脸细细瞧了瞧,似乎对每一个都很满意,又似乎都不满意,令人捉摸不透。
“奴家名唤冉云。”
“奴家名唤影儿。”
“奴家名唤连子。”
……
于是,一众小倌开始一一介绍自己的名字。
花非缨一一欣赏完,就在一座贵妃榻上侧躺好。一只手由于支着脑袋,袖子直接垂落而下,露出里面纤细莹白的手臂,曼妙身姿也随着她这个侧躺的动作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看得眼前一众小倌脸红心跳。饶是他们经验丰富,也抵不过她这番诱惑。
“其实,我今儿个过来,并不是为了让你们伺候我。”
以花非缨这难得的容貌和身段,就算她不出一分银两,这些小倌恐怕也都会前赴后继地往上扑,可此时他们一听她这句,就顿时不解了,甚至十分可惜。但他们也不敢得罪这么个大主顾,于是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那大人想让奴家如何为您效劳?”
“龙阳之好不知你们可曾听过?”女子下一句就瞬间让一众小倌跌破眼球。
“听…听是听过,但大人何意?”小倌们红了脸,他们虽然常接女客,但偶尔也会接那种有特殊癖好的男客。而那些男客多是达官显贵的家眷,他们来逛青楼自然是不能让自己的女人或者娘亲知道的,所以作为拿钱办事的小倌,他们往往会得一笔很丰厚的封口费,这也就是哪怕他们心里很抵触但还是愿意接这种客人的原因。不过,眼前这位大人算什么情况,她明明是女子啊!
“我表达的意思还不明确么?”
“……”一众小倌们茫然摇头。
“我啊,其实也有那等特殊癖好,只可惜生为女儿身,有心无力,所以我只能以观赏别人欢好来小小满足自己欲而不得的心理。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们还不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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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近日因为感冒发烧身子欠佳,码字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