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继续拖,我看你能回避到几时。”陌悠然脸上虽在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我若是想回避,此时又怎会在你面前坐着?”萧浅阳也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才继续下文,“九皇妹,说实话我也在帮你,三皇姐之前一直是你的绊脚石,如今我帮你除了她,你该高兴才是。”
“什么!”陌悠然猛然站起,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她此刻内心的震惊,“你把三皇姐怎么了?”从今天百姓的闲言碎语中她只听到了萧浅阳的上位,于是她将思考的重心全放在了萧浅阳身上,并未想到……这个男子的上位也代表着另一人的落败。
“九皇妹这么紧张做什么?”萧浅阳见她反应,眼里划过一丝异样,执着茶盏的手指有发白的趋势。
“你可知我是怎么坐上储位的?”陌悠然恨声道,一点不领情。
无论萧浅嫣将储位让给她这一举动是否出于真心,她都很感激此女的这一让步。本来想借着此次离开帝都试探此女,若此女趁机夺位,那她便能狠下心将其除了,若此女是真心想将储位让给她,那她与其一直友好地相处下去也并无不可,哪知她五皇兄突然横插一杠,打乱她的计划,她这心里怎能不恼火!
“听说了。”萧浅阳淡淡应道,随即他挑眉瞧向女子,含着质疑的态度问道:“难道九皇妹你相信三皇姐这么做是发自肺腑的?”
“不信。但我和她之间的事我自己能解决,你插手做什么?”
“九皇妹的事情不就是我的事情,本来我还想着能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却只惊不喜。”萧浅阳摊了下手,表示无奈。
“三皇姐现在在哪?”陌悠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要换刚穿越那会,她听见萧浅嫣被人除了这个消息一定会拍手称快,但如今,她听了只觉得焦躁,甚至有点担心。
“九皇妹想救她?”
“我…我就想去看看她,这样不行么?”一听还有希望,陌悠然心中一喜,但也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因为她已然察觉,如今她面前的男子再也不是以前那位总是温柔宠着她的五皇兄了。
“只看一下当然可以,但九皇妹千万不要做出令我为难的事啊。”萧浅阳趁机握住她的手,一脸担心。
之后,萧浅阳就带着陌悠然去了萧浅嫣的府邸嫣王府,令陌悠然意外的是,他竟然知道嫣王府地底下有通道和密室。
“你难道将她关在密室里?”见男子轻车熟路地将自己带进地下通道,陌悠然的心莫名悬了起来,预感不妙。
萧浅阳对她笑了笑,才说,“想不到罢?三皇姐一世英名,结果她自己建造的密室却成了她自己的牢笼。”
陌悠然不再多言,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到了。”抵达一处石门前,萧浅阳才停步,陌悠然顿惊奇,因为这个地方她以前来过。
之前为了摸清萧浅嫣府邸地底下通道的情况,她曾与孤尘两人偷偷来此打探过,记得当时两人就是在这石门前碰了壁。孤尘称这石门上被下了血阵,只有阵法被解开,这道石门才有可能被解开。
“等等!”见萧浅阳突然划破自己的手指,欲将血涂上石门上的八卦图,陌悠然吓一跳,连忙阻止,“你这是做什么!”
萧浅阳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问道:“九皇妹不会以为这血阵若用了别人的血就会触动机关罢?”
“难道不是吗?”陌悠然有点蒙,而男子已经将自己的血涂上八卦图,“轰”的一声巨响,石门缓缓打开,里面出现一座巨大的地宫。
陌悠然惊奇,顺势往里走,想尽快看到萧浅嫣,却不料背后再次传来巨响。她顿发觉自己上当,却已经无力回天,因为身后的石门已经闭合,而那个男子并未与她一起走入这座地宫。
“萧浅阳!快放我出去!”她跑到石门前,双手用力拍打石门。
就在这时,地宫上空传来萧浅阳的声音,是靠内力传进来的,“九皇妹,这阵子你就在这地宫里待着罢,里面用的东西一应俱全,至于吃的我会派人每天送来。对了,别妄想用内力将这地宫轰开,这地宫由千年晶石所筑,其坚固程度堪比玄铁,况且,你刚才服了软筋散,内力已经封住,想用也用不了,所以别白费力气,乖乖待着,等时机成熟,我自会放你出来。”
陌悠然这才察觉自己浑身无力,想驱动内力却半点提不起劲。想起方才在酒楼里喝的那两杯茶,她顿懊恼得不行。
“萧浅阳,你究竟想做什么!你今天若不放我出去,他日休怪我无情!”她昴足劲朝着石门那边喊了一句,却再未有回应,可见男子已经离开。
石门那头,一直暗中跟随着陌悠然的孤尘和其他暗卫见自家主子遭遇陷害,暗道不妙,正想前去营救,却被一波黑衣人包围。
打斗过程中,孤尘明显感觉到这波黑衣人武功高强,时间若这样拖下去,对己方无益处,于是他对其他暗卫下达一则命令,要求她们快速脱身。然而,一伙人虽然都成功脱逃,最终还是落入萧浅阳提前布置好的陷阱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一刻,孤尘感觉整片天都塌了,后悔方才没有及时拉住那个女子。
此时她们一伙人都关在一间密室里,密室周围有气孔,在她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一股无色无味的毒气正从这些气孔钻进密室,片刻,密室内所有人都没了意识。
萧浅阳已经回皇宫,自从将萧浅嫣踢下位,他便自封为阎王,开始插足朝政,朝中若有谁反对,他便以铁血手段对其进行镇压惩治。
他自封为阎王其实有渊源,他因功勋显著,成年时曾得封号“匪雁”,于是他便取“雁”字同音字“阎”给自己封了这么一个称号,着实狂妄。
只要听见“阎王”两字,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地联想到掌管地狱的“阎罗王”,身心俱寒,而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谁说男子不如女,从这一刻起,他势要向所有人证明,这帝王之位不是只有女子才能坐得,男子同样可以!
“人都抓到了?”萧浅阳此时问向身边的女子,脸色阴晴不定。
“回阎王,都抓到了。”回答的女子正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心腹齐风,她态度恭敬,眼底却暗藏对男子的痴迷。
“很好。”萧浅阳满意点头。
“阎王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齐风打从心底为男子感到喜悦。
萧浅阳暗暗思忖,才道:“将那个名唤孤尘的男子单拎出来,其他人全活埋了。”
齐风看了他一眼,才出声应下。
等人离开,萧浅阳突然从座椅上腾飞而起,袖中暗器飞出,直直射向屋内一处角落。
“谁在那!滚出来!”
风拂过,金色的帘子轻轻扬起,露出一角艳红的衣袍。一个身段玲珑面容美艳的女子从暗处现身,红唇携着妩媚的笑意,一点不胆怯。
她指间夹着一柄周围绕着五角利刃的飞镖,正是萧浅阳刚才射出的暗器。腰肢扭动,她已逼近萧浅阳,抬手挑逗性地摸向对方胸口,娇软的声音仿若山中黄鹂发出的轻啼,“阎王刀法精准,改天不妨教教妾身呐~”
“若是精准,姑娘此时怎会活生生地站在本王面前?”除了陌悠然,萧浅阳不喜其他异性触碰他的身体,所以见女子将手伸来,他忙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
“阎王好生纯情,连摸一下都不给。”女子悻悻地收回手,语气失落。
“你是谁?难道不知这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闯的地?”萧浅阳质问道。这个女子能越过重重障碍悄无声息地抵达他现在所待的御书房,再加上她能精准地接住他的暗器,其武功怕是不弱。想到这点的他立时进入戒备状态。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想来提醒阎王一句,您派人看着的北晋七皇子已经掉包,本人应该已经抵达北晋,所以阎王您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怎么知道?还有,你为什么将这件事告诉本王?”萧浅阳质疑道。
“那还不是因为我仰慕你,这世间男子大多唯唯诺诺的,鲜少男子能够挺起腰杆为自己的理想与现实作斗争,你是其中一个,而且激起的浪花算是一众敢与命运抗争的男子中最大的,所以我很钦佩你,也很看好你。”女子真诚地看着男子的眼睛,一边讲述着自己的理由。
本以为萧浅阳看在她这么真挚的面上会信一些,结果对方听完直接不假思索地回她一句,“你在撒谎。”语气十分笃定。
“真伤心。妾身一片真心,阎王您竟然不领情。”女子佯抹眼泪,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
“别演了,本王没空看戏。”萧浅阳抱着胳膊,嘴角勾起嘲讽的冷笑。
“好罢。”女子翻脸比翻书还快,本泫然若泣,此时立时换成正经脸色,“那您倒是说说,您是怎么看出我在演戏的?”
“你的眼睛里没有感情。”提及这一件事,萧浅阳就想到了陌悠然。他记得自己之前每次与她在一起时都感受到她认真地注视或者无意间流露出的喜欢,每每回味与她相处的情景,他心里都甜滋滋的。
“这样啊。”女子若有所悟。
“坦白罢,不坦白本王也不会轻易放你走。”萧浅阳转回正题,他手上轻轻一握,这四周大开的门窗瞬间闭合,屋内的光线立时变暗许多,但屋内两人依然能看清彼此脸上的表情。
“阎王,您不会以为您关了门窗就能困住我罢?”女子忍俊不禁,似乎在不屑男子的行为。
“是不能困住你,但让你身上带伤本王还是能做到的。”话落,萧浅阳就出手攻向女子,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理。
女子也不是吃素的,见男子攻来,她连忙闪身避过,极为灵敏。
两人一来二去,最终萧浅阳略胜一筹,他常年在兵场训练,所以体力比女子好。
女子气喘吁吁,脸色潮红,发髻都有些凌乱,“不跟你斗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言罢,她就破窗而出,一溜烟就没了影。
“阎王,刚才有人……”外面几个侍卫看见有人影从御书房出来,连忙进来询问情况,却被萧浅阳摆手阻止下文。萧浅阳一派自然,睁眼说瞎话,“你们可能看错了,这御书房内一直只有本王一人,并无他人来访。”
几个侍卫顿有些茫然,心想一个人看错还情有可原,可几个人同时看错就委实说不过去。
“本王正好有事吩咐你们做。”萧浅阳不动声色地转移开话题。
“阎王请说。”
“派人前去祎王府,验明府上的北晋七皇子殿下是否真身,若是假的,直接提人过来。”提及此事,萧浅阳眼底划过一丝狠戾。心想那个男子若真的已经回北晋,并想借北晋之力反他的皇朝,那他便将北晋一并灭了!
“是。”
另一边,陌悠然自被关进地宫,无助地坐在原地呆了一阵,才重新站起身,开始查看这座庞大的地宫内况。
------题外话------
【小剧场】:
最后一位则是南宫煜,他平时不苟言笑,但此时眼里明显有了笑意,冷峻的容颜变得无比柔和。陌悠然正想问话,他就低头吻了她一下,直接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心情。
经此,陌悠然在作画方面的信心大增,开始天天挥毫洒墨,很快就攒了一大摞画作。某天,素来都有主意的她突发奇想,欲将这些画作装订成画册,名曰《百草鉴赏》,放到市场上售卖,却不料遭到后院男人们强烈反对,问他们原因,却都支支吾吾,不肯多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