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反正还有五天,你好好考虑。”陌悠然理解他为父的心情,所以她尊重他的决定。
“谢陛下。”苏瑾感激道。
这两天心情不佳,陌悠然未去后宫任何一位的寝宫召其侍寝。可今日,她主动去了萧浅阳的寝宫——灵沼殿。
自从那次被箭重伤,陌悠然便将他就近安置入灵沼殿。萧浅阳伤好后,懒得搬迁,就索性在这寝宫住下,养伤的临时居所成了长期住址。
灵沼殿先前住的贵人并不受帝王宠爱,萧浅阳入住后也未作大改动,因此,灵沼殿内外依然保存着朴实简单的风貌,只不过有间耳房被萧浅阳改成了兵器库。
萧浅阳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之前也在沙场上征战无数,见识自然不少。因此,他兵器库里收藏了不少之前他在战场上缴得的兵器,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种类比街上兵器店里的兵器都齐全。
陌悠然未让人通报,所以她过来的时候,萧浅阳正在兵器库认真地擦拭自己收藏的兵器,完全没发觉身后有女子靠近。
冷不丁,耳边传来一句,“这把剑不错。”他吓一跳,转身见是陌悠然,他松口气,“陛下,您走路怎么不出个声?”
“要是以前,你能发觉。”陌悠然话中有话,无非是指,男子现在武功被废,所以才听不到她的脚步声。
萧浅阳被戳中痛处,手上的武器瞬间沉了几分。
陌悠然将手搭在他手上,又道出一句,语气是郑重的,“五日后,启程。”
“陛下的意思是……”萧浅阳惊喜。
陌悠然对他点点头,肯定了他未说出口的猜想。
“那朝中事务陛下打算交给谁?”想起女子最近一次的出行导致苏傲党派有机可乘,甚至差点颠覆皇权,萧浅阳心有余悸。
“朝中的异心者已尽数铲除,你别担心,朕有分寸。”陌悠然知他在担心什么。
“我信陛下。”见女子胸有成竹,萧浅阳紧张的情绪也渐渐消散。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陌悠然忽然瞧向对方腰间。
“已好得差不多,陛下今日来,是想……”萧浅阳有些期待。其实,他因身上的伤耽误着,至今未与女子圆房。
“要不我俩比试一场,你若能在朕手下坚持三十招,证明你身上的伤已经全好,可以圆房,若不能,就乖乖养伤,等痊愈后再说。”语毕,她就随手从一剑鞘中抽出一把剑,等男子反应。
“好。”萧浅阳没有拒绝的理由,直接拿起刚才他正擦拭着的长剑,与女子一块走出屋外。
立时,庭院中刀光剑影,女子气势如虹,男子宛若蛟龙,两把剑时而缠绕,时而对碰,一招比一招迅猛激烈,却不伤及对方分毫。
萧浅阳刚刚痊愈,渐渐吃不消,但成功撑过三十招,心中侥幸。
“陛下,您可要说话算话。”男子喘着粗气说道。武功被废后,他的体力明显大不如从前。
“你怎么样?”见他扶着腰肢眉间微蹙,陌悠然便知他旧伤被扯痛了。
“无碍。”
“你别逞强,圆房不急在这一时,以后有的是时间。”
“陛下是不是嫌我与您有那层关系,所以才想将我俩的圆房一拖再拖。”萧浅阳突然双目定定地瞧着她,语气带有质问。
还有什么关系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很少明着讲,此时被他一语道破,陌悠然瞬间卡壳,“你…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难道不是吗?”萧浅阳继续问。
陌悠然怒了,扯过对方的领子低吼道:“朕要是在意这点,一开始就不会与你在一块,你叽叽歪歪地瞎想什么呢!”
“若陛下是我,得知自己的女人临幸了后宫所有男子却唯独排除自己,您会不会胡思乱想?”
陌悠然被问住,良久,她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就剩你了?”
“听他们说的。”提及此事,萧浅阳就十分委屈和羞耻。
“他们是?”
“就您后宫那些男人们,虽然未明确挂在嘴上,但他们言语间的意思就是如此。”此时的萧浅阳就像在外头受了委屈回家向妻主哭诉的小夫郎,哪还有曾经在沙场上叱咤风云的霸气凌厉。
陌悠然见他狭长的桃花眸中盈满受伤,顿心软,将手触上他腰间受伤的位置,“你这里还未完全长好,朕真的怕。”
“为了名副其实地成为您后宫中的一员,流血受伤又有何惧!”萧浅阳将手覆上她的手,态度坚决,不知情况的人还以为他是为了保家卫国而视死如归。
“行,朕成全你。”反正是早晚的事情,陌悠然也不矫情,再次霸道地扯过男子的领子朝着他的唇吻去。
萧浅阳惊喜,顺势揽住她的腰肢回吻,两人从外面一路吻到寝宫内。
陌悠然正想扒男子的衣服,却被他制止。
“怎么了?”陌悠然不解。
“我还没沐浴。”萧浅阳之前一直大胆,可真的到即将实践的当口,他又有些紧张,好像即将探索未知世界的冒险者。
“事后一起。”陌悠然不等他回应,就再次将他吻住,缠绵如丝,一点一点将他拖入情欲的深潭。
由于是练武之人,萧浅阳的身材不差,上半身呈完美的倒三角,腰间腹肌有力,一格格整齐地排列着,十分美观。
前戏结束,正要入主题,萧浅阳又停住了,令陌悠然十分恼火,“你又怎么了?”
“我还未喝禁子汤。”萧浅阳已经忍到极致,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显想从女子身上退开,不再继续。
这句话对陌悠然而言也如同一盆冷水,可欲望正盛,冷水都浇不灭,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她当即抓住意图退开的男子,道:“有事后补救方法,别担心。”
在子嗣这件事上,她注定会伤这个男子的心。可有些事情,既然选择了,就该承担起其后果,她想这个男子也一定是这样想的。
萧浅阳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继续刚才之事。
这边你侬我侬,另一座寝宫内,气氛却格外清冷,住在里面的男子正对着一幅画像独酌。
“大人,喝酒伤身,您今天已经喝三坛,别再喝了。”他身旁的侍人无渊忍不住劝道。
“那个女人今夜去哪了?”男子对他的劝诫置若罔闻。
“好像去了灵沼殿。”无渊小心翼翼地答道。
男子“嗤”了一声,感叹道:“花心的女人。”
“大人,您现在究竟怎么了?陛下身边的男子从没少过,以前也没见您抱怨过,怎么现如今,您的态度变了。”无渊伺候尹柒哲这么多年,是个能在主子身边说得上话的,所以他什么都敢说,但也有分寸。
“你懂什么,以前得不到,自然会有所幻想,如今得到了,幻想破灭。”尹柒哲已有醉意,也不知他说出口的话是酒后无意还是发自肺腑。
“大人,您喝多了。”
“我没喝多!清醒得很。”尹柒哲朝着面前墙上挂着的画像举了举手中的酒盏,“来!干杯!”
无渊也看向画像,见这画像上的女子并不像帝王,不禁暗暗猜测,自家大人有可能已经移情别恋。
可自己平日里几乎对大人寸步不离,大人见过什么人他基本都清楚,可这画像上的女子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好生奇怪。之前他见大人亲手绘下这个女子的时候,他就问过大人这位是谁,可大人却笑笑不说话,着实令他郁闷了一阵。
五天后,陌悠然启程,车队整装待发,唯独一人还未到。
“陛下,启程吧,凤后舍不得抛下小皇女也在情理之中。”等了一会,也不见人来,与陌悠然同坐一辆马车的绯蓠便提醒道。
陌悠然叹了口气,刚想应下,车外面突然传来下人的声音,“参见凤后。”
登时,她脸上一喜,连忙掀开车帘,只见苏瑾就站在外头,身后就跟着两个贴身侍人。
“瑾来迟了,陛下见谅。”苏瑾今日身着一袭月白锦袍,外披墨蓝藏花鋶丝斗篷,身形修长,腰间红色玉带上缀着一枚通体莹润的羊脂玉。他就这么站着,已从人群中脱颖而出,不容人忽视。白玉俊逸的脸庞上笑意浅浅,仪态优雅。
“快上来。”陌悠然将他拉上马车,见他坐定,便对他半戏谑地说道:“朕以为你不来了。”
苏瑾握住她的手,眼里有常人读不懂的慌,“之前已离散大半年的时间,如今才相聚几日,又要分离,瑾委实难以接受。”
“那平安你舍得放下?”陌悠然回握住他的手。
“我将她交给父君了,父君会照顾好她。”自从将身边的潜在危险全部排除,陌悠然就将一直居住在宫外的容华以及她的十皇弟萧浅凉接回了宫里,容华被她封为太凤后。
因为这出,不仅民间,就连朝野都被震惊得抖三抖,因为在她们印象里,这位容君和十皇子殿下分明已经在去年丧生于一次火灾,如今两人竟然活生生地回来了,可见当年之事是一场戏,一场对所有人都蒙混过关的戏!
回到当前,苏瑾见女子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有些无奈,“平安她终会长大独立,瑾不可能一辈子陪在她身边,所以适时放手对瑾而言也是种锻炼。”说至此,他愈加握紧女子的手,“瑾这辈子要陪伴的人是陛下,陛下去哪,瑾就追随去哪。”
听他这句,陌悠然着实感动了一把,冷不丁耳畔传来一句,“陛下,是否该启程了?”绯蓠见帝后和睦,并没有回避的自觉,而是出声提醒。
陌悠然这才想起正事,对他点点头道:“启程吧。”
这次出宫,她几乎将身边的男子全带上了,精兵也带了数百,算得上是一场大规模的皇家出游。
出游路线贯穿大半个天禹,途经昌县的时候,车队停驻。
帝王莫名其妙地消失一天,回来时,她身边添了一个清俊秀雅的男子,而这个男子正是一直在曜族养伤的竹瑶。
竹瑶虽已经与陌悠然举办婚礼,但此事发生在曜族内部,并未声张,所以鲜少人知道他是陌悠然的夫君。陌悠然和苏瑾身边的侍人之前是见过竹瑶的,而且很熟悉,因为竹瑶先前的身份与他们并无不同。
如今见帝后都对他是另一番态度,所有人都在心中了悟,这个男子怕是已成主子。于是,他们对他的态度变得恭敬有加。变成主子的竹瑶反倒有些不习惯,毕竟之前在陌悠然身边伺候的时候,他与这些人的关系尚好。
离别许久,两人今日终于重聚,男人们难得没有争风吃醋,将这夜侍寝的机会让给了竹瑶。
当夜,陌悠然解去男子身上的衣服,第一时间就是去检查他腹上的伤,见那里已愈合成一块柳叶形状的浅浅疤痕,她才放下心。
竹瑶将她脸上的神色转变尽数收进眼里,心中暖意沸腾,“这里已经全好,陛下别担心。”
“今日朕不来接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等下去?”陌悠然重新将他的衣服披好,生怕他着凉。
“是有这个打算。”竹瑶难得有点小脾气,“陛下之前离去的时候分明说过,一个月后会派人来接我,可我等了五个月,都不见您的人过来,都以为您已经忘记我了。”
“怎么会,你是朕失而复得的宝,只是之前朝政不稳,朕怕将你接回帝都反而会将你置身于危险,就耽搁了这个计划。”陌悠然连忙执起他的手放至唇边吻了吻,虔诚地解释道。
“哦。”竹瑶忽低头看了眼自己刚才被女子掩严实的衣服,冷不丁问出一句,“陛下今夜不想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