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本该安然入梦的时辰,江小芽却因为无意中一个发现,心绪不宁,思绪翻涌。
深夜,站在那一座孤坟前,抬手轻轻抚过上面的字,这上面的字是照着元老爷写下的字雕刻的吗?如果是,那么等到明天天亮,倒是可以核对字迹了。但,却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公子,如果我现在掀开你的坟墓,你不会不高兴?”呢喃,过后,静默少时,又淡淡道,“虽然很想,但奴婢不会那么做。不应该为了一个还没确定的可能性去打搅你的安宁。”
江小芽说着,在墓碑跟前蹲下,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墓碑,轻声道,“但,我真的期望你还活着。”
她不想知道他假死的理由是什么,也不管他为什么这么做,她只想他活着,只要让她报了那救命之恩,从此不亏不欠,各自安好。
漆黑的夜色中,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远处,看着坟墓前灯笼散发的点点亮光,看着那朦胧光亮下身影模糊的少女,静站良久,在江小芽起身时,默然飞身离开。
此处,暗涌无声。
另一处,阴谋重重。
一处庄院内,灯光闪烁,人影晃动。
“小民见过大人。”
“无需多礼,起来吧。”
“是。”恭应,起身,抬头,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赫然就是白日去元家收宅子的孙百旺。
“大人请坐。”
“嗯。”一人在孙百旺对面坐下,此人亦非陌生人,正是姚海。
“宅子看过了吗?可还满意?”姚海不咸不淡问道。
“是,小民很喜欢。对那处宅子,小民中意已久,这次能达成所愿,全靠大人成全。”说着,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多谢大人恩典。”
姚海看一眼桌上的银票,直接拿起放入怀中,神色自然,随口问一句,“你去收宅子可有人说什么吗?”
“没有!就是江家守着的那个奴婢……”孙百旺将江小芽的事说了一下。
姚海听完,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你说的那个丫头,是不是叫江小芽?”
孙百旺点头,“就是她,大人您也知道那丫头?”
知道,如何能不知道!
那个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迫使京中贵人都妥协的丫头。
那个轻飘飘一句话,让那对江老太用刑的衙役随即遍体鳞伤的丫头。
那个,看着年幼无害,其实却不能忽视的丫头。
现在听孙百旺跟那个丫头碰上了,姚海心头不由紧了紧,“你刚才说,江小芽抄写了地契买卖的文字?”
“是……”话刚落,姚海腾地站起,脸色难看。
“你怎么能让她抄写那个东西?”
“这个,小民就是想着,透过她的嘴更加理直气壮的接过宅子,也省的以后有人再说什么闲话。所以就……”话没说完,被厉声打断。
“可是你别忘了那上面可是落有元大宝三个字的。如若那丫头突然生疑,想起核对笔迹,那绝对是一大麻烦。”
孙百旺听言,愣了愣,道,“大人,您是不是想多了?江小芽不过是一卑贱无知的奴婢,她怎么会想起这个?再说了,就算是她怀疑什么,发现了什么,又能如何?还能把我和大人您怎么着不成?”
在孙百旺听来,姚海的担心完全是没必要,也完全多余的。
在蕲河这地界,江小芽一个小丫头根本就翻不起什么风浪。相反,她若敢闹腾,他们反手捏死她就跟捏死一个蚂蚁一样。
看孙百旺一脸毫不担心,无畏无知的表情,姚海面沉如水。
如果不是至今都未弄清江小芽与京中贵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姚海也不至于这么紧张。可现在……
如若江小芽之前是用了美色诱惑,才使的那个京中贵人突然态度大变的。那,江小芽若真生疑,晚上吹吹枕边风,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毕竟,那地契买卖协议上盖的可有官府大印,他有脱不了的关系。
想着,姚海才是满心都是懊恼,不应该这么心急的。不应该在京中权贵在的时候让孙百旺去收元家的。不过现在再懊恼这些都晚上了,该想着如何掩盖才是紧要。
“你刚才说江小芽今晚还在元家?”
“是!她说要再住一晚,整理一下元墨的东西,我感觉也没什么问题就答应了。”
姚海听言,心头蹿一股怒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心里大骂,嘴上急速吩咐道,“你现在马上派人去元家看好了江小芽,不要让她乱翻乱动。等到明日清早她一离开,你马上让人把元家里里外外,角角落落都给清理一遍,任何有字迹的东西都不能给我留下。”
“可是大人,都这个时候了……”
“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做。不然,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听姚海突然撂狠话,再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孙百旺心头也跳了跳,不由跟着紧张起来,“大人息怒,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孙百旺说着,急速离开,虽心里仍不明白姚海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可等孙百旺心急火燎带着人赶去元家的时候,发现江小芽已经不在那里了。
“连这最后一晚都没守完就跑了,她怎么还可能想着守住元家,姚大人是真的多心了,也是瞎担心了。”心放下来,孙百旺打着哈欠往屋内走去,这一晚上折腾的,身心疲惫。
***
看着床上沉睡的江老太,轻轻给她掖了掖被子,江小芽抬脚去了另外房间。油灯点燃,屋内亮起,伸手从怀里拿出那一张纸铺开在桌子上,静静看着,眸色起起伏伏。
公子,四爷!
他们真的会是同一个人吗?而她,该去探究吗?
江小芽思绪翻涌,一夜无眠。
翌日
春雷阵阵,细雨蒙蒙!
“这鬼天气,真让人心烦。”裴戎看着到处泥泞的院子,心情不愉,看什么都不顺眼,特别是厨房,看着更是碍眼。同样的厨房,同样都是一双手,为什么江小芽做出来的东西就是香的,他们做出来的就跟糠一样。
“刘凛!”
“属下在。”
裴戎看着他,沉着脸道,“去把县府的厨子给爷带过来,我还就不信了,在蕲河这地界都还不能吃上一口合口饭。”
“属下遵命。”刘凛领命,疾步离开。
墨昶静静坐着,静静喝着茶,望着外面,随着裴戎折腾。
“四爷,我们下局棋吧!”
“没空。”
裴戎听了,挑眉,“你现在不是闲着吗?”
“我正在忙。”墨昶说着,放下茶水,似不经意般往门口望了望。
很忙?
裴戎仔细盯着墨昶瞧,自己瞎吗?为什么一点看不出他哪里忙?
心里忙!
有一个人明明发现了蛛丝马迹,明明生出了疑心,但却直到现在都毫无动静?这跟他所预想的不太一样,本以为那个丫头会一大早的就过来。结果,他已在翘首以待,而她至今不见踪影。
站在墨昶身的暗卫,看着静静望着外面,似在赏雨,实在等人的主子。垂眸,静默,主子在等谁,他心里清楚。
而暗卫与墨昶相反,他一点也不想看到江小芽来此。她出现,意味着麻烦。相反,她默然以对,察觉异常隐而不言,才是对的,说明她知道轻重,知道什么该探究,什么不该探究。
“四爷,您在看什么呢?”
“看雨。”
裴戎听言,拉着椅子凑过去,在墨昶身边坐下,正色道,“四爷,十多年不见,有一件事我必须跟您说明一下。”
墨昶听了,侧目。
裴戎肃穆道,“四爷,我真的不傻,一点都不傻。所以,你敷衍我的时候,能不能稍微认真一些别让我看出来。”
都已经闲转着水杯玩儿了,哪里来的很忙。
还有,那个看雨的眼神是像他那样的?各种情绪交织,复杂的像蜘蛛网一样!
一个春雨而已,怎么就让他心绪翻涌了。
墨昶听了,看看裴戎,“真不傻,这会儿应该能看出我在嫌你。”
“你嫌我了吗?为什么?”
墨昶视线从裴戎唇上扫过,什么都没说,起身往楼上走去。
一个丫头实在不值得他这么费神,他有些不知所谓了。
看墨昶离开,裴戎抬手摸摸自己的脸,然后独自乐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跟嫌弃我的人一起。”
暗卫听言,看裴戎一眼,心里满是无语,幸好世上还有奇葩两个字,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位世子爷了。
半晌时分
烟雨朦胧中,男人站在窗前,居高临下,看着一个人来到大门外,静站良久,而后离开。
看此,墨昶眸色沉沉,染上点点阴霾。
发觉了异常,江小芽若是紧锣密鼓,煞费心机的来探究,那么就是绝对的不聪明,也并不是墨昶想看到的。
可现在,看她毫无反应,墨昶发现,这也并不是他想要的。
江小芽若查探,那就是给他找麻烦。
而江小芽若直接视而不见。那……就是绝对的不在意。
他是谁,他是死是活,江小芽完全不好奇,也完全不想知道!
如此,墨昶满心不愉。
至此,他到到底想要江小芽如何?墨昶自己也说不清。所以,他才等着,等着看江小芽会怎么做。
“江小芽,你最好给本王做出点反应。不然……哼!”
蛮不讲理,且理直气壮。
江小芽还未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人穿着蓑衣在门口,东张西望的,看到她,表情一松,随着眼睛一瞪,抬脚就要过来。
江小芽看此,小跑着过去,“你这老太太,腿脚都还没好利索,怎么还这么不安生呢?看看这满地的泥泞,万一摔倒了有你好受的。”
“你个死丫头,我还没说你呢,你倒是先训起我来了。”
江小芽嘿嘿笑笑,伸手搀住老夫人胳膊,“偶尔我也想试试当老大的之滋味儿嘛!”
“少给我浑说,想在我跟前当老大,你这辈子都没可能了。”江老太训着,念叨,“你说你这丫头,大清早的下着雨,连个蓑衣都不穿瞎跑什么呀?”关键是那个之前对小芽满是不善的人还在这里,江老太这心放心不下。
江小芽不说话,就是听着,眸色柔柔。
“你今天怎么不还嘴了。”
“回嘴做什么?我喜欢听你念我。”
江老太白她一眼,“憨子一样,赶紧进屋。”
洗个热乎澡,喝完热汤面,跟江老太两人窝在屋子里,看她做针线。
“奶奶,你这是给谁做衣服呀?”
“你说呢?”
“我的吗?”
“不然还能有谁?”
江小芽听了,笑了,拉着那暗花的衣服,“奶奶,我不喜欢都是花的衣服。”
“不许给我挑三拣四的。”说完,晃晃手里的衣服,掷地有声道,“你周婶卖了一辈子布了,她可比你懂得多。她说现在这花色最好看,好多闺女家做衣服都买着这个。”
江小芽撇了撇嘴,随着道,“算了,反正你家孙女长的好看,穿什么衣服都漂亮。”
江老太听了好笑,抬手在她脸上拧了一下,“看看这脸皮是有多厚喲!”
“长得漂亮是事实,脸皮厚当然也是事实。”江小芽说着,拿过江老太手里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比划,“奶奶,你胸口这里是不是做的有点小了?”
“小了吗?”
“嗯,我胸口的肉可比看起来多。所以……呜!”
话没说完,不意外的背上又挨了一下。
“你再给我说话嘴上没个把门的,我就用针把你的嘴给缝起来。”
“我这不是也怕你做小了,到时候还要拆了多费工夫嘛!”江小芽看着江老太,欠打道,“奶奶,不是我自夸,我再长两年一定是胸大屁股圆的,绝对是那种好生养的,到时候绝对不愁嫁。所以……”话没说完,在看到江老太腾的站起时,麻溜闭嘴,撒丫子就跑。
“江小芽,你个欠收拾的,今儿看我不撕了你的嘴。你给我站住!”
江小芽听着,淡淡笑了,这就是日子呀!
她向往的日子,却终究留不住。
晚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天,软了土地,潮了空气。但,这湿软却没蔓延到人心里。
“什么县府厨子,做的菜没一个好吃的,白白浪费了爷的嘴。”裴戎对着满桌子的饭菜,满脸的不满。
现在这要好景没好景,要好菜没好菜的日子,让人浑身提不起劲来。
“刘凛。”
“属下在。”
“江小芽那死丫头说,我身上的毒大概要几天才能清干净?”
“回世子爷,再有两天就行了。”
裴戎听了,活动活动手指,紧紧拳头,“还有两天,死丫头给我等着。”
收拾江小芽,裴戎又开始磨刀霍霍。
墨昶喝一口汤,对裴戎的话充耳不闻。
“四爷,我收拾江小芽,您不会反对吧?”
“嗯。”
裴戎听言,更是迫不及待了,“江小芽,你好好等……”话没说完,一顿,“死丫头,她又来做什么?”
闻言,墨昶正在和喝汤的动作一顿,缓缓抬眸,看一人带着斗笠慢慢走来。
看到人,墨昶放下手里的勺子,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不动不言。
“江小芽,你来这儿做什么?”裴戎厉声问道。
江小芽拿下斗笠,抬脚走进来,看裴戎一眼,不紧不慢道,“四爷协议上不是说,百步之内你若靠近我,就会被刑以杖责吗?我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江小芽说着,又往裴戎跟前迈了一步,转头看向墨昶。
墨昶抬眸,看江小芽一眼,对着刘凛,不咸不淡开口,“把你家公子带下去。”
“是。”
“别忘了带上棍子。”
裴戎眼睛瞪大,转头看向墨昶,刚要开口,被刘凛拉住,“公子,想想你的解药,解药还没完全到手,您就忍耐下吧!”耳语着,强硬将裴戎带走。省的他一个嚣张,再把自己眼见就要到手的解药给嚣张没了。
“四爷,你小心着点,这死丫头一个不高兴可是会咬人的!”裴戎被拉出去,还不忘操心。毕竟,他现在已经被拿捏了,四爷若是也被搞中毒了。那,江小芽岂不是都快雄霸天下了。
裴戎这应该是关心吧!可惜,墨昶一点没感到舒心,反而想真的想给他几棍子了。
裴戎一走,屋内顿时静了下来。
“四爷,还在用饭吗?”
“嗯。”
江小芽把手里盒子放桌上,“我带来了两个菜,还有一壶酒,四爷若是不嫌弃可以尝尝看。”说着,拿出摆。
“把其他的都收了。”
墨昶开口,护卫上前,手脚利索的把刚才的汤菜都给收了,就留下江小芽的。
“这里不用伺候了,下去吧!”
“是。”
瞬时屋内就剩下墨昶和江小芽两个人。
江小芽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到墨昶跟前的小碟子里,“您尝尝。”
墨昶没动,江小芽夹一口放嘴巴里,又倒了一杯酒出来,“今天,我来这里是谢谢四爷的。如果不是你,这次的事不会这么轻易就化解。所以,在此我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脸皱成一团。
几年不见长本事了,都会喝酒了。就是这喝酒的样子,真丑!
墨昶看着,静默少时,拿过自己跟前的酒杯递过去。
江小芽接过,给他满上,给自己的也满上,“来,干杯。”
墨昶举杯,轻抿一口,江小芽再次一饮而尽,连皱,“又辣,又涩,真难喝。”嫌恶着,还喝。
话没说几句,酒已经喝了好几杯。
几杯酒下肚,本白皙的脸蛋染上一抹嫣红,面若桃花,赏心悦目,又无比诱人。
墨昶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看着江小芽本清亮的眼眸,已染上几分朦胧,人已见醉意。
墨昶看着,心里若有所思,看到她拿酒过来,还以为她是准备把他灌醉了套话。可现在看来,他好像想错了。因为她先把自己灌醉了!
江小芽是准备玩儿哪一出?墨昶拭目以待!只希望她最后不会只耍了个酒疯。
“四爷,您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你特别像一个人。”
闻言,墨昶眼帘微动,抬眸。
江小芽望着他,眸色水润,朦胧,“如果我家公子还在,现在应该跟四爷你差的不多的年岁。可惜,他走了。”说着,掰掰手指,“走了快一百二十天了。”
墨昶听了,沉默一会儿,开口,“记得倒是挺清楚的。”
“嗯!因为我偶尔会想念他,又时常觉得对不起他。”
闻言,墨昶心头微动,看江小芽拿起酒杯,又灌了一杯酒,“我家公子会那么早走,都是因为当时替我挨了一箭伤了身体。不然,他或许能长命百岁。每当想起这个,都会让我觉得欠了他。”
“更重要的是,我家公子走了,可他什么都没留下,没有媳妇儿,也没有子嗣。因为我无意中撞伤了他,让他失去了做人夫君,做人父亲的机会。每当想到这个,我也会觉得对不住他。”
“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守着元家。老人不是说,每逢鬼节,年节的时候那逝去的人都会回家吗?那我就守着元家,他随时回来这个家都在!”江小芽说着,对着墨昶伸出十个手指,“十年,我守十年,那时他应该已经投胎轮回了吧!”
十年?!
墨昶眼眸微缩,她守他一天都是意外。十年,从未想过。
“如果他还未投胎呢?”
“还未投胎呀?那,也不守了!”
“为何?”
“因为……”江小芽说着,忽而抬手,手落在墨昶脸颊上。
墨昶眼帘微垂,看着江小芽那张绯红的小脸,迷蒙的眼睛,神色淡淡,只是握着酒杯的手,无意识紧了紧。
江小芽仰头,看着元墨,手轻轻抚过他脸颊,“因为,十年后,我可能已经忘了他的样子。连模样都已经不记得了,还要如何再去缅怀?更何况……”江小芽手收回,无意识扯了扯嘴角,“更何况我好像也不是那么长情的人。就算是还记得他的样子,仍铭记着他的恩情,也从未想过为守他一辈子!”
墨昶听言,神色淡淡,只是眸色沉了沉。
江小芽垂眸,淡淡道,“所以,我有时会期望,期望公子还活着。在这世上的某一个角落,安好的生活着,不为向谁施恩,也不用在意他人如何看待,只为他自己,按照他觉得最好的方式好好活着才是值得。不需要让别人解释什么。因为那些都是次要的,因为,比起他逝去,我更愿意他活着。”说完,江小芽起身,抬脚离开,脚步不稳。
走到院中,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对着往嘴里倒了下去。药入口,苦味散开,脑子跟着清醒不少,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吐出一口气,往外走去。
想想那一方麒麟大印,就这样吧!
那一方麒麟大印,虽然不能确定这位四爷到底是什么身份,但绝对身份尊贵,绝对是她惹不得人。
明知不该去招惹,再去探究他身上秘密,那就是自找麻烦,同时……也是在给他制造麻烦吧!
一个权贵,隐姓埋名隐于市井,必然是有不可说的秘密,不能与为人道,也不能让外人晓。
如此,她又何必去探究。就算是探究明白了,真确定了他就是公子,那又将如何呢?最后可能也只是给他带去危机,给自己带来危险。这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就糊涂一些吧!
就算元墨真是假死,也只是瞒了她,可并不欠她。所以,又何必探究的太清楚,太明白。
如果他是公子,希望他以后能平顺康健。
如果他不是,希望他们不会再见。
而她自己,也该放开一些,不要将两不相欠成为一种执念。
走着,脑子翻涌着,在将要走到大门时,一人忽而闪身出现,挡在她面前,咫尺距离,江小芽脚步不稳,撞到他怀里,摸摸有些撞疼的脑门,仰头。
墨昶垂首,看着刚到自己胸口,满面桃花,眼神迷蒙的小人儿,表情淡淡,而心里,压下某种羞耻感,缓缓伸手扶上她的腰。拿出一物,在江小芽眼前晃了晃,“想再看一次吗?”
闻言,江小芽眼眸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