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皇宫
“主子,镇国公来了!”
四爷抬眸,看国公爷大步走进来,“老臣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
“谢皇上。”国公爷起身,抬头看看四爷,看四爷脸色,暗腹:看来武佑倒是没看错,从脸上都能看出,四爷心情确实不怎么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呢?据猜测好像是因为总是梦到颜璃的缘故。
每日梦到颜璃,是四爷想的,可当每天梦里她不是命亡就是改嫁,无一好梦,四爷心情自然也就难好了。
“国公爷可是有什么事吗?”四爷开口问道。
一般无事,裴靖现在已极少入宫。既入宫,应该就是有事。
“回皇上,老臣也没什么要事,就是过来给皇上送个小玩意儿。”国公爷说着,将手里的笼子放在地上,掀开上面的笼子。
武佑抬头看了看,看到笼子里那雪白的小兔子,神色不定。
国公爷竟送了只兔子给主子。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主子看起来是那种会养兔子的人吗?
国公爷看着四爷道,“皇后娘娘之前说想养只兔子,老臣今天上街,看这只兔子挺讨人喜欢。”
听言,武佑垂眸。国公爷倒是挺会给主子找事做。这样也好,养只兔子比主子总是发呆好。
每次看到主子在寝殿一坐就是好久,那不动不言的样子,让武佑不由的担心,担心主子突然看破红尘,要出家为僧。
四爷看一眼那笼子里的兔子,还未说话,门口太监禀报,“皇上,大爷来了,在……”话未说完,就看墨纮已大步走了进来。
“墨昶,墨昶,我真是受够了,你把我发配了吧!”
武佑听了抬了抬眼帘,昨天寻死觅活,今天又嚷着要发配了。墨大爷现在真的是每天变着花样的撒泼呀。
墨纮嚷着走进殿内,看到国公爷,脸当即耷拉了下来,盯着他,冷哼一声,“奸臣,叛徒,酒囊饭袋!”
在他帝位被夺时,国公爷连护一下都没有,直接就投靠了墨昶,这不是奸臣是什么?!
各种犀利的痛斥入耳,国公爷眼睛往上望,望着那房梁上的雕花,自顾赏景。
墨纮一见到国公爷就是这一句话。而国公爷一看到他,就是装聋作哑。骂,随便你骂,反正也不会少块肉。看国公爷照旧装死,墨纮鄙夷的看他一眼,当看到地上那只兔子时,墨纮嗤笑一声,“镇国公现在连送礼都送的够鲜的,不给君王送嫦娥,倒是改送兔子了。你这是清楚你眼前的帝王吃素,所以连送的玩意儿都是吃草的。倒是会投其所好!”
说着,冷笑一声,嘲弄道,“这下好了,这皇宫里上到主子,下到一只兔子,没一个是吃肉的,和尚庙都没这里素雅。”
墨纮曾想,这大越帝国,在墨昶的治理下,早晚会成为了最大佛教国,到时候所有的臣民,不以高中科举而感到光荣,反是出家为僧才是光宗耀祖!
想到未来可能出现的诡异画面,墨纮面皮颤了颤,抬头看向四爷,“墨昶,你把我发配了吧!”
“不知皇兄想去哪儿?”四爷不咸不淡道。
“你把我发配到皇陵吧!我宁愿去守皇陵,也不愿意再待在这皇宫里。”
四爷听了,看着墨纮淡淡道,“守皇陵吗?是不是盼着那边出现个艳鬼什么的?”
“没错!我宁愿与艳鬼作伴,也不愿意在这里当和尚。”
“所以,你在宫里折腾,闹腾我还不够,还准备去皇陵搞淫乱,气祖宗是不是?”四爷温和道。
墨纮听言,当即呸道,“淫乱个屁!我是去守孝。”
“那边葬的可都是墨家人,若有艳鬼,十有八九都是父皇的妃子。所以,你倒是可以一边守孝,顺便勾搭父皇的妃子。”
墨纮瞪眼。
四爷淡淡一笑,“皇兄若实在是闲的憋得慌,明日就随我一起去狩猎吧!”说完,起身,走到国公爷跟前脚步顿住,看看地上的兔子,伸手拎起走,大步走了出去。
“叛徒,奸臣……”
听墨纮又再在骂裴靖,四爷拎着笼子,看着里面的兔子,眸色幽幽……
别的女儿家养兔子当玩意儿养,而小芽那丫头养兔子,十有八九是为了吃。所以,清蒸?红烧?香辣?!
不知道那丫头会做什么口味的!
四爷想着,抬头看看那已开始泛黄的树叶,秋天过去,就是冬天了!她不在自己身边已快一年了!
人不在,可关于她的所有记忆却是越发的清晰了。这样,如何能忘记?又如何能忘得了!
四爷对颜璃念念不忘,武佑看着,心里总不是滋味儿。而墨纮却是截然相反……
“看到他这样子,我就一肚子气!”墨纮看着四爷的背影,分外嫌弃道,“想当初我为帝王的时候,无论是嫔妃还是宫女,都是卯足了劲儿的去争宠,个个想法设法的往我跟前凑。看看现在,墨昶为皇上,连个愿意勾引他的宫女都没有。做皇上做到他这种程度,简直是给墨家蒙羞。”
武佑听了不说话,大步走了出去。墨大爷嫌弃主子,还不是因为宫中少了点女色,曾经他是左嫔妃,右贵妃,现在是左太监,右侍卫!满眼灰蒙蒙的,说话自然也是火气腾腾的。
对此,武佑,包括宫内人,差不都也都习惯了。
武佑有时不由的想,若是有一天墨大爷想拿回帝位,也许不是为了重掌权势,而是为了重新填满三宫六院!
想着,武佑嘴角抽了抽,这想法无稽了。
哎!
轻叹一口气,武佑默默算了算日子,已经半年多了,武安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是连皇后的尸体都还没找到吗?
若是,那么,他们是不是可以抱着一些希望?期待奇迹的出现呢?
西域
“太子殿下,根据询问,三皇子府起火的原因好像是施姨娘的小厨房走火所致!”
宇文明听了,没什么表情道,“死了了吗?”
“死了两个人,一个管事的刘嬷嬷,一个驯马的马夫!”
宇文明听言,看着眼前管家道,“这事儿你怎么看?”
管家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回殿下,就表面看来好似确实只是意外,府邸失火,这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为何偏偏就在八月二十这一天呢?”
这失火的日子,实在是有些可疑。
“什么意外!在本殿看来,这就是宇文卿为引起父皇注意的诡计而已。”宇文明冷冷道。
关键是宇文卿还成功了,这点最是可恼。
“殿下,那现在……”
三皇子现在已经入了皇宫,见到皇上了,现在想在把人弄出来灭了怕是不可能。
宇文明轻哼一声,低低沉沉道,“宇文卿,你既敢在本殿眼皮底下耍心眼。那,本殿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管家听言,看着宇文明,低声道,“殿下可是有什么计策?”
宇文明凉凉一笑,神色莫测,却没说话。
皇宫
三皇子府被烧,女眷和下人被太子安排在了别院暂住。而宇文卿在入宫时,将颜璃以贴身丫头的名义给带入了皇宫。
宇文卿这一举,妥妥的又刺激到了施姨娘,“姐姐,你看到了吧!这种时候,殿下他不说把你带在身边,反而将那哑丫头带了过去,这已然说明殿下他已开始偏心了呀!姐姐,您说,那样的丫头如何还能再留?”
她受了那么大惊吓,宇文卿都没安慰她一句,这已让施姨娘很伤心了。现在宇文卿,明知她对二丫那丫头分外不喜,不说将她驱离,竟还对她愈发看重。这……难道她在宇文卿的心里,还不如一个丫头来的重要吗?
想到这一点,施姨娘又委屈又不满,心里难受的不行。
看施氏不依不饶,到现在还拎不清轻重的样子,吕氏没说什么,只是倒了一水递了过去,柔声道,“妹妹先喝口水,有什么委屈我们姐妹慢慢说。”
施氏接过吕氏递过来的水,一口喝了下。喝完,对着吕氏,还欲又说,突然的眼前一黑,人当即倒了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姨娘……”
胭脂的惊呼,在碰触到了吕氏的眼神后,戛然而止,嘴巴紧紧的闭上了。
吕氏看一眼地上晕死过去的施姨娘,对着胭脂凉凉道,“施姨娘受惊过度,需要静养,你在身边好好照顾。”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个药瓶递了过去,“这是安神养气的药,记得每个两个时辰给施姨娘服用一次。”
胭脂听言,看着吕氏递过来的药,颤颤巍巍的伸手接过,“奴婢遵命。”
“好了,去喊两个婆子过来,将施姨娘抬到床上好好养着。”
“是!”
施姨娘被带离,吕氏静静坐着,眉头微皱,眸色变幻不定,想到着两日发生的事,心里感觉很诡异! 首先这次的起火点,是施氏的院子。再有这次死的那两个人,孙正,刘嬷嬷;还有一个伤重的绿樱!
这几个人,结合这几日的事……
施氏意图毁了二丫的人,孙正伤了二丫的人,刘嬷嬷总是欺负二丫的人,还有一个绿樱,也是惯爱欺辱二丫的人。
现在这几人受惊的受惊,受伤的受伤,死的死了。难道都是意外吗?
吕氏想着,垂眸,宇文卿对二丫那个哑丫头,难道真的……
想到刚才施氏的话,吕氏深吸一口气,又轻轻的吐出,起身走到外面,看着窄小的院落,心情压抑,若是能保这份荣华和安逸。那么,宇文卿要纳了谁,又对谁伤心。其实,她并不是十分在意。
皇宫
确定她有用,将她带在身边,这一点颜璃早就预料到了,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此时,站在一边,听宇文卿和西域帝王父子俩说着那父子情深的话。
“父皇,您放心,儿臣一定竭尽所能佑您长命百岁。”宇文卿看着一脸病容,气色极差的老皇帝道。
“好,好,父皇信你。”老皇帝脸上也满是希望道。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老皇帝终是精神不济,不多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宇文卿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主子不动,作为奴婢的自然也得继续当木头。
竭尽所能给老皇帝治病。宇文卿这话,不是假的。因为只有老皇帝好起来,宇文明迫不及待登基的心愿就会落空。而宇文明才能多些时间同宇文明斗,也才能多一点胜算。
只是,宇文卿想法是不错。可想如愿,恐怕没那么容易。因为宇文明可也从来不是吃素的。
“二丫,我要留在寝殿守着父皇,你留在这里不合适。不若,我让人先送你到婉儿公主那边吧!”
听到宇文卿的话,颜璃点头,对着宇文卿福了福身,随着宫人离开,朝着宇文婉儿的寝宫走去。
宇文卿看着颜璃离开的背影,眸色悠悠,希望她别忘了他交代的话。
颜璃走着,心里暗想着,原来宇文卿和宇文婉儿一直是同盟。也是,两人的目标都是宇文明,结成同盟倒也合情合理。不过,再见宇文婉儿倒也正合她意。
“公主,三皇子身边的婢女来了。”
要将身边丫头放在这里,宇文卿之前已派皇上跟前的宫人过来告知宇文婉儿了。所以,宇文婉儿此时听到人来,什么都没问,直接将人喊了进来。
颜璃踏入殿内,刚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再看那靠在软塌上的人,眼帘微动。
曾经身姿火辣,明艳动人的宇文婉儿,此时犹如那即将凋零的花儿一般,眼窝凹陷,身形消瘦,很是憔悴。
宇文婉儿靠在软塌上,看到蒙着面颜璃走进来,开口,“你就是三皇兄身边的丫头?”
颜璃颔首。
宇文婉儿皱眉,带着颜璃过来的宫人,看宇文婉儿神色忙道,“公主,这丫头不会说话。”
听言,宇文婉儿眉头皱的更紧了,心里也略有些疑惑不明,三哥怎么将一个丫头带在身边?
心里有些不解,却没多言什么,只是对着那宫人道,“你回去吧!告诉三皇兄,我会照顾好他的丫头的。”
“是,小的告退。”
宫人离开,宇文婉儿起身,走到颜璃身边,对着她打量起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三哥既看重一个人必有理由。而看重这个丫头的理由是什么呢?
宇文婉儿盯着猛瞧,瞧着,瞧着,竟莫名的看出几分诡异的熟悉之感来。
看着,宇文婉儿视线最终落在颜璃的脸上,盯着那眉眼,定定的看着,眉头渐渐皱起,“你,你把脸上的面纱揭了!”
看着这眉眼,一个怀疑涌上,虽宇文婉儿都觉得荒诞,可还是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我的话你没听到吗?”
宇文婉儿冷厉的话出,少时,看眼前人抬手,将脸上那一层面纱轻轻摘下!
面纱摘下,看到脸颊上那一道伤疤,看清面容,宇文婉儿眼眸顿时瞪大,“你,你……”震惊,不敢置信。
“你,你是……”
“我是。”
“你,你怎么?”
“公主,隔墙有耳。”
听到这句话,宇文婉儿朝外望了一眼,绷着脸开口,“你进来,伺候本公主沐浴。”
宇文婉儿说着,大步走进洗浴间,颜璃随着走了进去。
洗浴间,算是眼下最隐秘,也最安全的地方了。
但宇文婉儿同颜璃并未在里面待很久既出来了,至于说了什么,无人知晓。
翌日
只是在宇文卿过来的时候,宇文婉儿将一封信递了过去,对着他道,“三哥,你到父皇那边,请父皇派人将这封信送往边境裴世子的手中。”
宇文卿听了,不明,“给裴戎?”
“嗯!裴世子手里有一味药,对父皇的身体很有帮助。”宇文婉儿说着,在将信递给宇文卿时,将手心里的几个字一并送到了他眼前。
看到宇文婉儿手里的那几个字,宇文卿眼眸微缩,深深看她一眼,将信拿过,“好,我知道了。”
对宇文婉儿,宇文卿还是相信的。因为她对宇文明的恨,是货真价实的。
“皇兄,那你去忙吧!二丫就暂时还住在我这里吧!这皇宫大内,你带着她也不方便。”
宇文卿听了,看看站在宇文婉儿身侧,低眉顺目的颜璃,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人都是怕死的,皇帝更是如此。
当老皇帝听宇文卿说,裴戎手里有药能救他的命,丝毫不怀疑,当即就派人带着信朝着大越边境而去。
太子宇文明对宇文卿的举动,自然不会视若无睹,让人千方百计看到了那封给裴戎的信。
“太子,属下看来,就是一个向裴戎讨药的信,没有异常之处。”就是那信上的字写的有点丑。不过,这应该不算是异常之处吧。
宇文明听了,扬眉。真的只要讨药吗?若是,好像也并不说不通,因为宇文卿心里应该相当想让老皇帝好起来的。
只有老皇帝好起来了,他才能挣到机会再跟他斗。
只是,宇文卿和裴戎可并无什么交情,就凭这一封信,裴戎会给他药吗?感觉是异想天开!这一点,想来宇文卿应该也很清楚。所以,既知道是开口也是白搭,为何还要去做呢?是存粹就想试试运气吗?
心里这样想,宇文明总是感觉那里有点怪,就算是护卫说并无异常,这心里还是莫名的感觉不踏实。只是,送信的人是老皇帝的龙卫,他有所顾忌,终是不敢硬拦。
宇文明眼看着信离开西域,被送往大越边境。
是夜,躺在床上,看着那跳跃的烛光,宇文婉儿转头看向身旁的颜璃。
颜璃都经历了什么,宇文婉儿没多问,因为她看起来也不想多说的样子。
现在宇文婉儿就盼着信能送到裴戎的手里,裴戎能带兵来西域。那时……撕了宇文明,这是宇文婉儿的心愿。还有就是……
宇文婉儿看着颜璃,低声开口,“二丫,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想知道,你能如实的告诉我吗?”
颜璃听了,看向宇文婉儿。点点头。
宇文婉儿看着她,轻声道,“你相公他,他到底有没有隐疾呀?”
颜璃听言,眉头动了动,没有回答,转而反问道,“为何怀疑他有隐疾?”
“因为我曾经勾引了他好几次都没成事儿。所以,我直到现在还是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身体不行。”
“勾引了他几次,他都完全无动于衷吗?”
宇文婉儿如实道,“也不是!我记得第一次勾引他时,他盯着我胸口看了看,还往我胸口摸了摸。”
听言,颜璃扬眉,原来还有这一茬呀!
听宇文婉儿这么说,颜璃更想见墨昶了。
这一晚,颜璃听宇文婉儿说了不少墨昶过去撩骚的事儿。
原来她在梅山的那几年,他是那样过来的。
“好多我也是听说的,真的假的,并不确定。”宇文婉儿八卦完,担心颜璃不高兴,又补充一句道。
颜璃听了,道,“都是假的,没有真的。”
宇文婉儿听言,道,“你这么肯定?”
“嗯,因为他就是不能人道,所以,我很肯定。”
宇文婉儿:……
边境
裴戎从军营回来,一兵士走上前,将一封信递上前,“世子,西域三皇子给您的信。”
裴戎听了,伸手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