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熠静静的听着,原来,自己见到她的那一刻,就是她初初来到这里的时候,怪不得她的眼神里有着深深的幽怨和不甘。
“你知道那一日我遇到了多少事吗?哼哼,一个被人追杀的男人,为了摆脱杀手,竟然冲着我喊娘子,可他回头就杀了那两个追杀他的人。你知道那时我那心情吗?”
东方熠:……呃,其实那个人就是我!咳咳!
“在我的世界,杀人,是犯法的,结果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杀了两个人,就像是杀死一只小鸡一样无所谓。接着,我又见到了我这具身体的堂哥,那个变态的男人,竟然以鞭打堂妹为生活乐趣。结果把人打死了,换了个瓤子,还不知道,还要继续欺负人,你知道我那时候的心情吗?”
东方熠:江虎该死!
“接着呢,就是半夜被掳走,还是她的堂哥在装神弄鬼,是为了堂妹手上的山的地契。最可恨的是,这具身体的亲大伯还在门外装陌生人,装无辜,给做坏事的儿子把风。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吗?哼。要不是被人救了,估计那一夜,我的性命和杏儿的清白就要交代在那个破房子里了吧?”
东方熠:江虎和江镇海该被挫骨扬灰!
“结果呢,好不容易这个村子里的人接纳了我,允许我住在村子里了,结果那个极品的奶奶来了,又跟我断绝关系,又把我赶出家门,并对别人声称我并不是江家人,而是无名无姓的杂种。”
东方熠:老妖婆也该死!
“呵呵,阿熠,你知道我恨不得能立刻回到我的那个世界的心情吗?如果不是因为杏儿,后来又有了横伯,兴儿,江林哥和你,我一定要想尽办法的回到我的那个时代。哪怕是去死上几次,我也要试试能不能回去!”
江罗说着这话时,浑身冒着一股子悲哀之情,为小可怜悲哀,也为自己悲哀!
阿熠却是听的心里发冷,他在心里一遍遍的骂着那些欺负过江罗的人,他们该死。
他认识的江罗是这么一个开朗有担当的姑娘,原来,她的心里也是这般的苦,这般的难过。而这些事,自己其实并不是全知道。大黄和二黄打听回去的消息,也只在村子里传开的,至于这些暗地里,私下里的糟心之事,他并不知道。
东方熠的心这一刻真疼了,为这个可怜的姑娘而疼!
江罗说完,再没说话,就是静静的坐着,静静的看着似泼墨般的夜色,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东方熠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终究他什么话都没说。
良久,他突然蹲在了江罗的面前,轻声说道:“罗儿,需要一个怀抱吗?我的怀抱可以借你靠一靠!”
江罗低下头,默默的看着在夜色中表情并不是看的很清楚的阿熠的脸,可她就是知道阿熠此时一定是露着一抹温润的笑意,等着她投怀送抱。
“阿熠,你成亲了吗?”江罗突然问。
阿熠一愣,摇了摇头,“当然没有了!”
“为什么?你这个人,性格好,长的也尚可,待人又温顺,为什么还没成亲?难道就是因为曾经的那个女子?”
江罗在把自己的心中的事情倾诉出来之后,心里顿时就感觉一轻,觉得没那么大的压力了,同时,她也有心情与阿熠逗趣了!
阿熠看这个怀抱江罗是不需要了,摸了摸鼻子,坐回了江罗身边,摇了摇头,“当然不是,那只是初时的心动。如今,人家的孩子都四五岁了,我怎么还会死心眼呢?我只是还没遇到让我再次心动的女子,不想将就的过这一生,所以一直没成亲。”
“哦,原来如此,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说说看,我可以帮你留意!”
说完,江罗呵呵一笑,突然又自嘲的说道:“啊,不对,我认识的姑娘能有什么样的呢?和你都不是一个层次的,这话我收回!”
阿熠握着她的手一紧,想问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改了口,“别说那些了,好好看看夜色吧。倒是你,有了这一大家子人,你是怎么想的?”
“我?继续担起我的责任,带着大家发家致富奔小康,买房买地娶婆娘!你看,他们都单着呢,我怎么也得带着他们赚了钱,给他们再一人娶一个媳妇。剩下就盼着他们一人生一个大胖小子,然后就都跟着我姓了。我成不成亲的,无所谓,反正这个世界的男人也没个我喜欢的。”
江罗说这一段话时,声音轻快,语速轻缓,阿熠听的出来,她说这话,并没有任何的虚假和压力,她说的,就是心里话。
阿熠不由的心里有一丝苦涩,为她,也为自己。
后来,江罗不知不觉的就靠着阿熠的胳膊睡着了。
第二日,当江罗在房间里醒来时,杏儿告诉她阿熠已经早早的走了。
江罗望着房顶子,轻叹了一声,干嘛走那么早?
早晨吃早餐时,桌子上只剩下了他们五个人。兴儿和横伯两个静悄悄的吃着,杏儿帮着江罗舀粥,江林则是静静的看着江罗。
“怎么了江林哥?”江罗问道。
少了一个人,总感觉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似的。
“今天我去买些人回来吧?”江林问道。
“嗯,去吧,这次别去五格镇,你去大丰县那边买,听说那边的人实在些,买两个做饭的婆子,要干净些的。再买上四个丫头,买上两个护卫,年纪小点不怕,可以让阿贰阿叁他们训练。自己教出来的,才放心。”
“好,那我带上阿贰和我一起去吧,在挑侍卫方面,阿贰比较有经验一些。”江林又说道。
“嗯,行,去吧。对了把杏儿也带上,你们今日如果回不来,就明日再回来,如果回来时车不够,就再买辆马车吧!”江罗想了想说道。
“嗯,我知道了!”江林点了点头,看了杏儿一眼,“那你做好要住一夜的准备。买这么多人的话,得多去几个牙行看看才行。”
“好。”杏儿兴奋的点了点头,去大丰县啊,那可是很繁华的一个县城。
大丰县与这螺洲县紧邻,赶着牛车的话,三个多时辰就到了大丰县的繁花镇了。
繁花镇在江家村的南边方向,而五格镇在江家村的北边。
他们离开后,江罗在家里主要就是喂喂兔子,画画图。
前段时间紧张的日子,如今总算是松弛了下来。
阿熠离开后的家里显得很冷情,江罗也不想出去,就在屋子里画图计划着庄子里的各处要建成什么样子。
写一写,记一记,一天一夜的时间就过去了。
第二日的傍晚时分,江林和杏儿阿贰三个人回来了。
这次出去,收获颇丰,做饭的厨娘买的并不是年纪很大的婆婆,而是年龄是四十多岁的两个妇人。
这两个人以前就在繁花镇上有钱人家的府里做过厨娘。可惜因为长的还不错,整日被家里的管家骚扰,后来就出来了。
两个人的情况差不多,这次本来有两家的管家看中了她们。可她们听说江林这边的是个女子做家主,这两个人就动了心,宁愿少要五十文,也要跟着来这家。
最后,这两个人,江林都是以各一两的银子买的,那牙行的牙婆直呼太便宜了,不过好在那牙婆人不错,手下的这些人能落个好地方,她们才是开心的。
何况最后那两妇人把一两银子都给了那牙婆,为的就是能让他们选这家主是女子的一家。那牙婆看两个人也是懂事的,就欣然同意了。
这两个妇人,一个姓福,一个姓蔡。两个人拜见江罗时,江罗客气的称呼她们福婶和蔡婶。
她们两个人卖的是十年的身契。
丫头并没有买到四个,而是买了两个。这两个年纪并不大,都是十三岁。她们卖的都是终身契。据牙婆说,一个是被亲爹卖给了牙婆的,一个是被亲嫂子卖给了牙婆的。
两人看着很是机灵,来了江罗家里,态度虽然恭谨,但是瞅空还是敢悄悄的看看江罗家这院子的。这一看,她们就喜欢上了这里。
在拜见江罗时,两个人态度很好,直接给江罗跪下磕头,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家主。
江罗本想阻止,被江林眼神止住了她,江罗只好受了。
另外,就是两个侍卫了。
这两个倒不是在牙婆子手里买的,而是被江林和阿贰路上救了的两个可怜的孩子。差点被主子家打死,被诬陷说他们偷了一两银子。
他们是双胞胎的兄弟,江林看着不错,让阿贰出了手,救下人后,又花钱从那主子家手里买下了两个人的终身契。
他们两这里花的多了点,花去五两。不过江林觉得值得,因为这两个小子,会武功,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最需要的。
这两个拜见江罗时,也是直接跪下磕了头的。不过两个人请求江罗给他们赐名,说以前的名字不要了。看来也是恨透了那个主子家。
关于他们的那些情况是不是属实的,江林和阿贰昨晚忙乎了大半夜,就是去查这几件事情,结果都是真实的,那就放了心了。
此时,江罗看着面前的六个人,点了点头,江林和杏儿还有阿贰三个人挑出来的人,她放心,光看着,就一个个挺不错的。
“福婶和蔡婶,你们签的是十年契,你们就还用本来的名字吧,我也不给你们改了。”江罗先看着那两个厨娘,淡淡一笑说道。
“是,家主!”两个人躬身应了一声。
“你们两个小丫头,既然是卖了终身的,那我就给你们取个名字了。嗯,你就叫橙儿,橙子,是一种水果,很好吃很甜的水果,你可喜欢?”江罗问那个穿着一身橘黄色的衣服的小姑娘问道。
“喜欢,橙儿谢谢家主赐名。”橙儿立即跪下又磕了一头,领了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字好,好喜欢。
“你呢,就叫瓜儿好吗?”江罗看着那个脸蛋瘦小的像是一颗小瓜子的姑娘说道。
“是,瓜儿喜欢,感谢家主赐名。”瓜儿很喜欢这个家主,除了是女子外,家主长的也很漂亮,还会对着自己笑。
“嗯,你们会写自己的名字吗?你的瓜,就是西瓜的瓜字。西瓜同样也是一种很好吃又很甜的水果。”江罗看着瓜儿笑了笑,这小丫头长的还挺讨喜的。
“是,谢谢家主!”瓜儿再一次谢恩。
给两个丫头起完名字,江罗看向了那双胞胎兄弟。
“你们俩十几岁了?”江罗看了他们一眼问道。
“十五岁!”两个人齐声回答。
“哦!”江罗应了一声,没想到跟自己同岁。
“你们知道你们那主子家丢的那一两银子是谁拿了吗?”江罗看着两个人问道。
“不知道,如果我们知道,也不会被冤枉打砸了!”其中一个说道。
“我猜,那一两肯定是管家私吞了,然后栽赃给你们了吧?”江罗笑眯眯的说了一个狗血的剧情。以前电视剧里都会这么演。
“是这样吗?”其中一个疑惑的看着另一个,低声问道。
“咦,家主你是怎么猜到的?我们确实是被管家指使着去过那主子的书房里。”另一个思索了一下,说道。
“这很简单,因为只有那管家敢这么做,也只有那管家有机会进那家主的书房。你们啊,江湖经验太不足了,以后多跟着江管家和阿贰阿叁队长学学。”江罗笑眯眯的看了两个人一眼。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嗵的一下给江罗跪下,“感谢主子不嫌弃我们如此笨还愿意给我们机会。未来我们一定会忠心于主子的。”他们称江罗是主子,而不是家主,这就很不一样了。
江罗看着两个人也很是喜欢,想了想说道:“你们俩个,谁大谁小?你们可还能记起你们的爹娘?”
“我是哥哥,他是弟弟。我们爹娘都已经过世了。”那个看起来稳重一些的说道。
“嗯,好,你们俩就叫金子和银子吧,希望你们能给我们家带来大财运,哈哈哈!”说完,江罗自己都笑的不行。
“好,谢谢主子赐名!”两个人却是郑重的赶紧跪下磕头。
“阿贰阿叁,他们两个交给你们当徒弟,你们俩来训练他俩,以后他们俩就做我身边的贴身护卫吧,要怎么训练,你们和江管家商量着来。”江罗看着江林和阿贰阿叁三个人说道。
“是,家主!”三个人应下了。
“好了,江林哥,你给他们安排一下住处,然后让福婶和蔡婶今天先休息,明日开始再做饭吧!”
“是,”江林应了一声。
“家主,我们没事的,一点都不累,今日我们就去做吧,这一大家子人呢,总得吃饱吧。江管家,你带我们去厨房看看吧,今晚的菜色我们就自由发挥的做了,明日江管家还是要给我们立个菜单子出来。”福婶先说道。
“那行吧,辛苦了,走吧,我先带你们去住处。”江林回头示意橙儿和瓜儿也跟上。
阿贰和阿叁也一人领着一个,把金子和银子也带走了!
金子银子就跟着阿贰和阿叁两个人在一个屋子里住下了。
江林则是搬过去和横伯兴儿三个人一起住,把那间屋子让给了今日来的福婶她们这四个人。
江罗的屋子里顿时就清净了下来。
江罗看着挨着自己坐在软塌上的杏儿,呵呵一笑,“累了吧?”
“还好,小姐!”杏儿说完话,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直说。”江罗看出来是有事了。
“我们在大丰县碰到了那日的那个许公子,不过幸亏他没认出我来,江林哥和阿贰哥他也没见过。”杏儿凝声说道。
四大家族,江家在螺洲县的福云镇,白家在大溪县白云镇,许家在大丰县的流云镇,而方家,在湖州县的风华镇。
这四大家族,各自坐落在南江省的这四大县里的主镇上,掌握着一方的经济命脉!
而南江省也就数这四大县为最有钱,这四大镇最繁华。
“不用怕,阿熠说过一些那许家的事,如今他们也正是多事之秋,估计暂时是不会有时间来找我们麻烦的。”江罗笑了笑,不是她心大,而是阿熠告诉她,那许家,如今老家主好像不行了,几个堂兄弟之间互相斗的很厉害,只为了夺那个家主之位。
哼哼,越乱越好,那种人渣,闲下来,就会祸害别人,惹是生非。这个许家的许多才,和江府的江虎一样样的混账,但愿这样的人不会夺到家族大权,不然那对于很多人来说,又会是一场灾难。
之后的每一天,江罗家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下去。养兔子,画图纸,筹划庄园的事情。
每一天,每一个人都忙忙碌碌着,没有一个人会偷懒。
福婶和蔡婶每天尽心尽责的按时给大家伙做好饭。
横伯就负责带好兴儿。
阿贰和阿叁按阿熠走时安顿的,把其他十二个人分成了三组,一组负责看家护院,另外两组开始每日去江罗那片荒地上开始建外围墙,三组轮流着来。
而金子和银子就跟在阿贰和阿叁身后干活,学习。一人跟着一个,干活累了时,几个人就打打拳,练练功,大家都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的才是日子。
橙儿和瓜儿每日就是跟着杏儿学习一些江罗这边的规矩,其余的时间,就跟着杏儿给大家伙做鞋子。
江罗对每个人也不小气,买他们回来的第二天,江罗让江林和杏儿又去婆婆那里,给每个人订做了一身衣服。料子也买回来好几匹,让她们再给家里的每个人做一身衣服。
一边锻炼她们的女红,一边锻炼她们的大家子团结意识。
还有就是镇上的那个铺子最后还是买下了,花了一百五十两。连里边的东西和那个掌柜的都买下了。
原来那个掌柜的是终身契。
江罗带着杏儿连着跑了几日镇子上,主要就是去教那个掌柜的一些卖货的方法和技巧。同时纠正他的一些做生意的观念和对客人的偏见。
其实,江罗原本是不想要这个人的。但江罗和他聊过天之后,还是决定用这个人,至少,这个人特别熟悉这些胭脂水粉。他对这胭脂水粉,比对别人都了解。有句话说的就是他,术有专攻。
其实这个人也不坏,就是没有人好好的约束他,教教他,就养成了他那种嫌穷爱富的做派。
教了他几日之后,江罗觉得孺子可教,就把横伯派去了镇上的铺子里,坐镇了半个多月,教他接人待事。
这半个多月,横伯以身作则,教会了那个掌柜的不少东西。
那掌柜的名叫孙三米。
半个月后,横伯被江林接回了家,铺子就交给了孙三米去打理。
每隔三天,江罗家里会有人去方记送兔子,同时去铺子里收这三日的账本和银子。
还别说,这样慢慢的半个多月后,生意渐渐的好了起来。
这孙掌柜的知道这个年轻的主子教给他的东西都是很好的,也就更加用心的看起了铺子来。
关键的一点,江罗给他的月俸,是和业绩挂钩的。他卖的越多,他的月俸越高。
卖东西的价格,江罗不允许他瞎要价,都是订好的价格,没有可浮动的余地。如果有特殊情况,他是需要向江林请示的。
至于胭脂水粉的进货渠道,在铺子过户时,那原来的东家,就带着江林和杏儿去了一次,以后进货,都是江林去或者安排家里的人陪着杏儿去。
是的,如今,杏儿不只是江罗身边的大丫鬟,更是这个胭脂铺子的小掌柜的。
江罗让她管理这个铺子,就是为了让她多学习,多接触生意方面的东西。
也可以说,江罗这第一家铺子,就是拿来给杏儿和江林练手的。
因此,这个铺子的名字,也是杏儿取的,“香楼”!
江罗听到后,大赞了杏儿,这名字取的好,简单,粗暴,朗朗上口。
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多月来,阿熠没有回来过,也没有捎来只字片语!
江罗闲暇时,就会去花海中坐一坐,看着满地的花海,总是会想起那个男人,那个叫阿熠的男人。
此时,江罗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一直没有去问阿熠的全名叫什么,只是记得自己给他赐名江子熠。
今日,村子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其实也可以说是族长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族长突然去世了!
一直重病的族长本来有了渐渐好转的迹象,人们有时还会看到族长夫人宋莲陪着族长出来转一转,走一走。
就在昨日,终于有媒婆给江月兰说了一门亲事,对方的长辈带着男子今日要来族长家看看女方。
对方是大丰县繁花镇上的一户生意人家,主要做的是米粮生意。听说这女方家是江家村的族长家,对方就同意了来看看女子。
按说,这是好事,一切都很正常。
今日江庆如和宋莲见到了这男方家的公子,是个一表人才的公子,面色红润,眼神清正,一看就是个好男儿。
宋莲和江庆如一百个愿意,留了人家中午在家吃饭。
宋莲就去给江月兰打扮了一下,同时告诉了她来了一门好亲事,希望她好好表现。
江月兰言听计从的跟着自己的娘亲出来了。
终于离开了那个屋子,江月兰的脑袋也恢复了一丝的清明。
到了厅堂,见到对方时,江月兰也楞了一下,对方确实不错。可奈何自己已经和江虎,又如何跟别的男人。那样成亲之夜,还不得被打死?
一顿午饭,众人都吃的开开心心,那男子看江月兰温温柔柔的,也很是对眼。
只有江月兰心情复杂,胃口也不好,吃了几口,就觉得不舒服。
宋莲看着如此乖巧的二女儿,知道她是彻底的懂事了,也有点心疼以前动手打她,就夹了一块红烧肉给江月兰放到了碗里。
谁知江月兰闻到了肉味,突然就控制不住的转过身干呕了起来。
宋莲一看不对,心里一紧是不是这段时间把这丫头关在屋子里憋闷坏了?
偏那男子还挺关心江月兰的,说这样像是偶感风寒了。
江庆如看着江月兰的脸色不好,就让人去请了白大夫来,给看看,也好让众人都放心了。
结果,白大夫诊出的结果,吓的一家人都差点晕过去。
江月兰已经有快两个月的身孕了!
这一丑闻,捂也捂不住,一下子传了出来。
那男子当即气炸,脸顿时涨的红,指着江庆如和宋莲,憋了半天骂了一句:“破败人家!”然后甩手而去,临走时,他们带来的几盒大礼也全部又抱走了!
白大夫心里冷嗤了一声,收拾好药箱子也离去了。
屋子里,宋莲浑身发冷,双眼发直,死死的盯着江月兰。
江庆如脸色越来越白,摇摇欲坠,睁着一双翻着眼白的眼,也是死死的盯着江月兰。
而江月红,吓的双手捂住了嘴,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像是瞧陌生人一样瞧着自己的二姐。
而江月兰,从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像是石化了般定在了原地,傻傻的,愣愣的,自己怀孕了吗?怀了江虎的孩子?
接着,她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接着开始是大笑,“哈哈,我有了江虎的孩子?我要做江府的少奶奶了!”
江月兰越笑越癫狂,甚至都笑出了眼泪。
江庆如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人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她爹…”宋莲本是气愤的瞪着江月兰,却不想身旁传来了噗的一声,她赶紧惊慌的转身,就眼睁睁的看着江庆如喷出一口老血,倒地不醒人事。
“来人啊,快来人啊,他爹,他爹,你怎么了?”宋莲连惊带吓,哭着扑向了江庆如。
“爹,爹,你怎么了?”江月红一看,也吓的六神无主,哭着扑向了江庆如。
门外本就站的不远的新管家江树听到声音赶紧跑了进来。
“夫人,这,这是怎么了?”江树看着屋子里的状况,心里低叹一声,这二小姐能把族长气成这个样子,也是神人了!
“江树,快去追白大夫,快啊…”宋莲哭的梨花带雨的,抬起头来冲着江树喊道。
“啊,是,是,夫人!”江树赶紧又冲了出去,去追白大夫去了。
而院子里,家里的下人们都藏在外面,偷偷的向屋子看着。
他们不知道这个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只知道从祭祖大会以后,家里就一直不太平。二小姐被关了起来,整日疯疯癫癫的,大家私下里都说二小姐得了失心疯。
刚才屋里发生的事,院子里的人已经基本都知道了,此时他们才知道,原来二小姐不是疯了,她说的是真的,只是没人相信而已。
可怜啊,族长一辈子谨谨慎慎的,却不想生下了这二小姐,这么个没脑子的。
看看三小姐,比二小姐聪明多了,待人也和蔼。
唉,作孽呀,竟然在祭祖期间和那江府的少爷发生那种事情。
白大夫还没到家就又被追了回来,他看到族长的样子,吃了一惊,不过看了一眼疯疯癫癫的江月兰,也就释然了。
最后,白大夫把完脉后,神色凝重的对手宋莲摇了摇头,“族长是气急攻心,心肺炸裂,无救了,准备后事吧,即使醒来,也就是几日的光景了!”
“哇,他爹,你醒醒啊…”宋莲他听了,一声惨叫,也晕死了过去。
白大夫摇了摇头,给宋莲扎了几针之后,让人抬到了炕上。
而江庆如,则是暂时不宜移动,等他自己醒来再搬动。
安顿完这些,最后白大夫叹息了一声,让江树去通知村长。
而他好歹和族长是一系的,此时也不好再离去,只能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坐着,叹息。
江月兰一看爹娘都晕过去,也好像清醒了,慢慢的挪到了江庆如身边,想帮着江庆如擦嘴边的血。
“啪,”江月红抹了把眼泪,站起来就冲过去给了江月兰一巴掌,“不准你碰爹,你这个不知羞的女人。你还是我二姐吗?你还是江月兰吗?爹被你气死了,活活被你气死了,呜呜呜…”
江月兰低着头,捂着脸,退后了几步,眼泪也留出来了,她只是低着头看着江庆如不说话。
很快,江镇宏来了。
他对于族长家发生的事情大吃了一惊,他不明白族长前段时间还好好的,这才几天的光景,怎么就成这样了?
江树去请他,并没说原因。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江镇宏怒吼了一声,看向了江月兰和江月红。
江月兰吓的瑟缩了一下,只是抹着眼泪,而江月红则是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并把事情的经过给江镇宏说了一下。
江镇宏听完,被吓楞了,月兰未婚先孕?江虎的?
嘶,这下麻烦大了!
这种事情,村子里以前也有过。未婚先孕的姑娘,如果男方家承认了,并且答应娶了人,还好。如果男方家不承认,那么那女子,只能送到宗祠里接受族法处置,乱棍打死。
怪不得庆如叔被气的吐了血!
这,这该怎么办?
江镇宏一个头两个大的看了一眼厅堂里的惨状,思索了一下,说道:“月红,你守着你爹。月兰,你去守着你娘,她一醒来,告诉我一声。”
“是,”此时,两个人倒是一致应了一声,赶紧各自守着自己的爹娘。
“江树,你赶紧打发一个家仆赶着马车去镇上接月白小姐去。就说老爷不好了,让她赶紧回来。”江镇宏又赶紧吩咐江树。
“是,村长。”江树应了一声,去安排了。
江镇宏走向了白大夫,蹲在了他身旁问道:“叔,族长他真的不好了?”
“是啊,本来这身子就一直虚着,加上这一次的急火攻心,那肺是生生的被气炸了。这都不知道能不能醒来,醒来也不确定能活几日的时间。希望能拖到大姑娘回来吧。”白大夫也叹了口气。
对族长这人,不喜是不喜,可此时,看看他遭遇的这事,也是很叫人同情的。
“那个,你要怎么给处理?”白大夫向着屋里呶了呶嘴。
“唉,等婶子醒来问问她的意思吧,这毕竟是她们家的家事!”江镇宏也叹了口气。
“嗯,也只好如此了!”白大夫叹了口气。
待宋莲悠悠转醒,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她一醒来,看到炕边上坐着的江月兰,起身后就给了她一巴掌。
“你个不孝女,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女子最贵重的就是清白,他给你什么承诺了吗?你就这么不知羞耻,你给我滚!”宋莲泪眼婆娑,气的大骂江月兰。
“娘,不是你教我的吗,说姐姐嫁到了城里,让我也要像姐姐那样争气?江虎说他喜欢我的,他说我是最好看的。”江月兰一边抽泣,一边说道。
“啊,你给我闭嘴,你的脑子被狗吃了吗?城里也有好男人的,你怎么就偏偏看上了江虎那个…”说到这里,宋莲气的指着江月兰的手指一甩,收住了后面的话,下了炕,赶紧向着厅堂那屋跑去。
“镇宏,你来了!”宋莲在院子里看到了江镇宏,抹了抹眼泪。
“是啊,还请婶子节哀,现在得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江镇宏点了点头,低声说道。
“先进来吧,等你叔醒了再说。”宋莲低着头进了屋里。
江镇宏和白大夫也一起走了进去。
白大夫看了看江庆如,想了想,问宋莲,“要不,我试试给族长扎几针?”
宋莲明白白大夫的意思,点了点头,“扎吧,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不会怪到你的身上的。”
“好吧,”白大夫点了点头,拿出了针,扎在了江庆如的几处大穴处。
时间不大,江庆如悠悠醒来。
此时的他,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他眼睛环视了屋里几个人一眼,眼角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叔,我说话你能听到吗?”江镇宏蹲下身问道。
江庆如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顿时又是一阵泪流。
“叔,要是能听到的话,你就眨一下眼睛。”江镇宏耐心的问道。
江庆如眨了眨眼睛。
“那接下来我要问的事情,你同意的话,就眨眼,不同意的话,就比别动眼睛。”江镇宏又说道。
宋莲就只是留着泪,轻轻的握着江镇宏那此时已经有点冰冷的手。
“月兰的事情,如今是包不住了,村子里已经传开了。这件事,我们要去找江府吗?”江镇宏问道。
江庆如不动,不能找啊,这种事怎么找?江府不会承认的,就江镇海那个样子,会让江虎娶月兰吗?当然不会,即便是把月兰弄回去,她也是保不住性命的,那江虎的性子,他了解。
“那么,按照族规,月兰就只能送到祠堂里,交给江岸叔了。”至于交给江岸最后会怎么处置,大家都清楚。
江庆如一听,浑身颤抖了一下,那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啊!
宋莲一听,呜的一声,哭出了声来,握紧了江庆如的手。
江镇宏没再说话,就一直等着。
良久之后,江庆如深深的眨了一下眼。
“好,那么我亲自送过去,祈求江岸叔能从轻发落,不行的话,就去了那孩子,留月兰一条命。”江镇宏又轻声说道。
江庆如又眨了一下眼。
谁知道,此时,一直在门外躲着没敢进来的江月兰把这些都听到了。
听到江镇宏要把她送到祠堂交给江岸,江月兰转身就向着大门外跑去。
江树在门口,一眼看到了,着急的赶紧给送宋莲说道:“夫人,二小姐跑了!”
“去,赶紧叫几个人去给我追。”宋莲一听,刷的一下甩开了江庆如的手,站起来就急忙吩咐江树。
江庆如一听,就是一急,他知道江月兰跑了是想去哪里,肯定是要去江府找江虎。
宋莲吓的赶紧又蹲下,握住了他的手,着急的喊道:“他爹,你别着急。”
江庆如只是急的直翻白眼。
白大夫见这样,赶紧又拿出针来给扎了几针,帮助江庆如出气。
总算是又缓过了这口气。
谁知,时间流逝,半个时辰后,家奴回来禀报,并没找到二小姐,不知道跑向了哪里,他们顺着路,并没追到人。
江庆如这一听,再次急的身子抖了一下,这次,那一口血却没喷出来,而他的手,嗒的一下摔在了地上,眼睛一翻,死了!
这一回,江庆如是被江月兰活活气死的,那一口老血没喷出来,被活活憋死了!
“啊…他爹,他爹,你醒醒啊,你死了,留下我们母女怎么办啊,他爹,你醒醒啊…”
“爹,呜呜,爹,你醒醒啊,爹啊…”江月红也惨叫了一声,扑到了江庆如的身上哭了起来。
江镇宏愣愣的看着江庆如的尸体,顿时感觉浑身都冷了几度,他的眼睛也慢慢的变红了。
族长这个人,这么多年来,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性格小气了点,爱财了点,可是人并不坏。
在江刘氏那件事情上,是他唯一一次看不懂他的做法的一次。虽然猜到了那火可能是他放的,但他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去深究。也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做。
他从来没想过,族长会突然就这么走了!
白大夫看着哭的死去活来的母女俩,叹息了一声,慢慢的退出了屋子。
江镇宏也退了出去,对江树开始安排起了江庆如的后事来。
同时,他也让江树继续派人出去寻找江月兰,不管怎么样,她爹死了,她得回来尽孝啊!
下午时分,族长家发生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村子里。
人们有的惊讶,有的震惊,也有的冷漠。也有的冷嘲热讽,笑话江月兰未婚先孕了,气死了她的爹。
当江罗知道族长家发生的事情时,她正在大门外的花海里坐着,静静的闻着花香,思索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江林看到她在那里,踱着步子走了进来,坐在了她身边,轻声说了句:“族长家出事了,族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