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若竹此时躺在床上,默默的看着江镇洋,泪流满面。
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
这些年,老大家和老太太对他们的犀利和不忍让,让他们在那个府里活的艰难。可是,要不是因为老爷子,他们早就离开那个家了,因为那个家里,唯有老爷子对江镇洋好,对他们一家人好一些,可那也是在背地里的事情。
而他们的女儿,他们的罗儿,那个苦命的孩子,却还是应了那个老道的疯言疯语…
蒲若竹哭的伤心,却不敢哭出声来,怕影响江镇洋。
江镇洋慢慢的收起了功力,也是一脸难过的看向了蒲若竹。
“竹儿…”他轻声唤着,不管咋样,他的竹儿好歹还在他身边。
蒲若竹听到他的呼唤,一下子扑向了他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相公,那些人好可怕,那老虎好可怕…”
听到江镇洋轻唤她,蒲若竹一直忍着的惧怕这一刻终于释放,一下子扑在他怀里痛苦不已。
被那些人打的浑身痛苦时的恐惧,被扔到虎穴里时的那种恐惧,此时,一下子全部想来了。
江镇洋也是,抱着蒲若竹,两个人痛哭失声。
房顶上,南宫离坐在上面,一边看着月色,一边听着师兄和师嫂在那痛苦,深深的闭上了眼。
他收了功后,就全部都想起来了。曾经,他做下的那些事,曾经魂牵梦绕的那个女子,曾经他因为嫉妒差点杀死亲弟弟的事情,他都想起来了。
南宫离全部想起来的那一刻,浑身的力气就像是全部被抽空,跌坐在地上很久。
渐渐的,回了神的他,觉得屋子里的空气都不够他呼吸的,他觉得呼吸越来越不顺畅,干脆出了屋子,上了房顶。
慢慢的,他回忆着曾经的那一幕幕。
而他,不巧的,就听到了江镇洋夫妻二人抱头痛哭的声音。
仰头望着天空的那轮冷月,南宫离暗暗叹息了一声,当年做了太多的错事,在自己知道了悔改之时,上天却不给自己那个机会。
大牢里,临死前的那一刻,他终于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唐梦璇。
他爱到了骨子里的那个女子,只因为自己杀死了他的丈夫,她来找自己报仇,杀死了自己。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唐梦璇她,怎么会功夫的?
原来,帝位从来就不是自己的,是自己一直在痴心妄想罢了!
好啊,既然那不是我的,那么就拼一个天下出来。
南宫鹤,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父皇为你所选择的九弟,可能保的住你的江山?
凤舞宫,是凌驾于各国皇室存在吗?不知道,如今我南宫离有了这样的功夫,你们,还能凌驾的了吗?
那么,就我南宫离来取代你们吧,我南宫离就成为那一统天下之人,以后,这整个大陆,都是我南宫离的天下…
等夫妻二人平息了情绪之后,两个人相拥而眠,这样的感觉和过去六年多那感觉,又不一样。
“相公,你觉得那道士说的是真的吗?如今的罗儿,真的不是我们的女儿?”
被窝里,蒲若竹窝在江镇洋怀里,低声问道。
“嗯,很有可能已经不是了,你还记得上次她见到我们吗?没有激动,只有冷静的瞅着我们。何况,还有她那经商的手段和天分,你是知道的,女儿小时候,我试过的,女儿对于经商,不通。不可能短短五六年的时间,她就能弄通了经商之道。经商一是需要头脑,二还是需要天分的。从她所做的事情来看,那些事,绝对是一个有过经商经验的人做出的事情。”江镇洋低声分析道。
蒲若竹听完眼泪又不禁流了下来,“相公,你说,我们的女儿现在在哪里呢?”
江镇洋叹了口气,“竹儿还记得那老道的话吗?异世之魂,现在的罗儿,怕是那异世之魂,而我们的女儿,有可能已经没了,也有可能是跟她互换,去了她的那个世界。”
“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为什么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我们要出事,不然我们有可能阻止的,是可以阻止的,呜呜呜…”蒲若竹呜呜咽咽的哭着。
“竹儿,天命不可违,还记得我们出门是去做什么吗?我们就是要去找那得到的高僧去,可是,我们还是在路上出事了,说明这件事早就是上天安排好的,那是在阻止我们啊…”
江镇洋难过,他何止不心痛,那也是他的女儿,十五岁,道士口里的十五岁,女儿会有这么一劫难,他们想着还早,就打算出去找那高僧去,也许可以给女儿改命,女儿可以逃过那一劫难,可是,还是没有成功,还差点连自己和竹儿的命搭进去。
这一刻,江镇洋认命了。
“不,相公,我们出事,你不知道是谁做的吗?那些土匪和劫匪,哪有可能那么巧都遇到了一起,还正好被我们碰上?那绝对是江镇海派出来的人啊…”蒲若竹不甘心,边哭边气着说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放心吧,竹儿,既然他不顾念兄弟之情,我们出去后,这个仇,我亲自来报。”江镇洋眼神暗沉。
“呜呜,我们没事就好了,相公,这个仇,我们不报了,我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如今已经失去了女儿,不能再失去了你啊,呜呜…”蒲若竹一听,吓坏了,不报了,这仇不报了,他们活下来,就好了!
“好,竹儿别难过,你说不报,咱就不报!”江镇洋眼神垂下,江镇海,哪有那么好的事,此仇,非报不可。你们离开那个大牢了是吗?那我就期待着跟你见面吧!
“相公,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要去见见罗儿吗?公爹好像也与罗儿在一起。”蒲若竹慢慢的止住了哭泣,开始思索接下来的事情。
从他们认识到成亲后,蒲若竹在江镇洋的生命里,从来就不是那种整日只依靠着丈夫过日子的人,她从来都是江镇洋的得力助手,不管做什么事,江镇洋都会与她商量,他开铺子,她管钱帐,一直都是如此。
“不去了,我们下山,直接去找江山他们。我们出现,只会给罗儿的生活增添麻烦。既然她已经不是我们的女儿了,我们还是避免与她见面吧,省得你心里难过。”
“好吧,只愿她这一生能平平安安的。”蒲若竹深深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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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罗和凤辰他们等了一天一夜,没等来南宫离他们。
几个人此时凑在了果园里,一边吃果子,一边商量事情。
江林特意给他们安排的放了一张桌子,椅子,茶水,水果盘,放了满满一桌子。
凤辰看着满桌子的东西,笑眯眯的看着江罗,“阿罗,你这里的生活是如此的惬意,我都不想走了!”
江罗呵呵一笑,“那就住着啊,住到什么时候想走再走。”
“不行,我已经跟我外公他们约好两日后要在湖州那个风华镇见面了。那个死亡森林,我们想去看看。”凤辰吃着桃子,叹了口气。
“好吧,那你们什么时候动身,我给你带些果子和罐头,你回去给两个孩子和伯父伯母吃。”
“不带了,那些东西骑马带着不方便。”凤辰摇头。
“明日早晨出发的话,坐马车两日后也能到的了风华镇的,别骑马了,天气这么热。”江罗嘱咐凤辰。
凤辰看着江罗良久,叹了口气,拍了拍江罗的肩膀,突然转头对东方熠说道:“阿熠,把江罗让给我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