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视掉了前面半句话,只关心晋王爷的安危。

  亲疏远近一目了然,在他心里,晋王爷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皇上,他直接忽视掉了。

  有那么多人服侍,皇上能差到哪里去?

  人都是自私的,只会关心最爱的人。

  皇上高高在上,众星捧月,不需要他锦上添花了。

  风荷面色纠结,“不是很清楚……”

  独孤烨心急如焚,扑了出去,风荷眼睁睁的他如阵风般从眼前消失了,呆呆的叫了一声,“世子。”

  跑的这么快,有点吓人啊。

  琳琅拂了拂衣袖,慢条斯理的开口,“走吧,我们一起过去看看,皇上病危,身为晚辈理当问候。”

  自家小姐发话了,风荷什么都不说,跟了上去。

  苏琳琅以为会遭到阻拦,但没想到一露面,就受到了热情的欢迎。

  “苏琳琅,你总算来了,快进去。”面色焦急的太医看到她,眼晴一亮,如看到了救星。

  真是要命啊,皇上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糕。

  而且吧,应该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才会导致……病发。

  室内,一群人围着病床,床上的皇上两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

  太后阴沉着脸坐在一边,眼神焦灼不安。

  而另一边晋王爷默默的坐在角落里,胸口受伤了,绑着白纱。

  独孤烨正小心翼翼的帮他处理别的伤口,晋王爷的手也不知怎么搞的,全是细碎的小刺。

  琳琅微微蹙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所有人。

  见她不动,太后非常的生气,“快救皇上,快啊,傻站着干吗?”

  大家都围着皇上,热火朝天的场景,但独孤烨父子孤零零的,看着好凄凉。

  琳琅毫不犹豫的走过去,“父王,让我看看你的伤。”

  晋王表情僵滞,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暖意,“烨儿已经帮我处理了,没事。”tqR1

  琳琅轻拍独孤烨的肩膀,示意他退到一边,“让我看一眼,这是谁干的?刺这么多,真够狠的。”

  她一边小心的将刺挑出来,一边不忘痛骂一番。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她在骂谁。

  这世上只有皇上能伤了晋王爷!

  太医们快急哭了,皇上的情况越来越不妙,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苏小姐,您就帮帮……”

  明知苏琳琅跟皇上不对盘,但这种时候顾不上了。

  苏琳琅像是没听到,依旧挑着刺,她动作细致轻柔,比起独孤烨的粗手粗脚,要强上百倍。

  太后等的不耐烦,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苏琳琅,你到底在磨蹭什么,快过来,要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对得起黎民百姓?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这话说的太重了,把琳琅架上了道德的绞刑架。

  可惜,苏琳琅根本不吃这一套。

  “都是你的儿子,太后,你也太偏心了吧。”

  太后的脸色一冷,“皇上身系社稷百姓,比哀家的命都重要。”

  琳琅真心觉得可笑,她何时成了皇上的专治大夫?

  那是太医的活,她可不想抢!

  “但在我心里,我公公的伤势才是最要紧的。”

  太后气的浑身直哆嗦,遇到这样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谁让她有底气呢,怼天怼地怼皇室,没人敢怎么着。

  她心思一转,目光落到晋王爷身上,“锋儿,你的伤让太医处理一下,哀家知道,你是最识大体的。”

  她以为晋王爷会像以前那样,任劳任怨,任由他们摆布。

  但是,她料错了,晋王爷猛的抬起头,“从小你就叫我敬着兄长,凡事让着他,可我这会儿不想让了。”

  他受够了,再也不想忍下去。

  太后呆住了,“锋儿,你怎么跟苏琳琅学?她太不懂事,自我任性……”

  她乖巧孝顺的么儿怎么变了个样子?一定是受了苏琳琅的坏影响!

  晋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无悲无喜,似乎已经心灰意冷,“可我羡慕她,渴望成为这样的人。”

  太后顿时怒了,这是怎么鬼话?

  他可是堂堂皇叔!

  “锋儿,关键时刻闹什么?快劝劝苏琳琅,她听你的。”

  她还以为能拿捏住晋王,一副命令的语气。

  晋王神色淡淡的,“太后,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太后恼怒不已,火烧屁股了,他怎么还有闲心?

  “你别再添乱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晋王直勾勾的盯着太后,冷冰冰的问道,“我一直想问,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这话如一道惊雷,砸的太后头晕眼花,脸色都变了,“锋儿,你说什么?”

  晋王一反平时儒雅,俊脸如蒙上了一层寒霜,“凡事都不许我争先,不许我冒头,不许我抢皇兄的风头,总让我好好辅助皇兄,在你眼里,皇兄才是你的骄傲,是你的亲生骨肉,我又算什么?”

  太后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心里有些着慌,“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自问无愧于心,你兄长能干有本事,是帝王之材,而你天生就是辅佐的命,兄弟俩相互扶持……”

  长子从小就出挑,才智远在同辈人之上,难得的是,行事妥贴,让无数人赞一声好。

  至于次子,文武全才,聪明过人,但是,出色的儿子只需要一个,多了就会相互厮杀。

  她压着次子不让他出头,也是为了他好。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但她从来没想过,这样的好别人愿不愿意接受。

  说白了,她从来没把儿子当成活生生的人,而是得到权利富贵的利用工具。

  晋王冷冷的嘲讽道,“我把他当兄弟,可他是怎么对我的?觊觎我的妻子,口口声声说真爱,羞辱自己的亲兄弟,这就是你嘴里能干的好儿子,太后,这些你都知道,并且替他掩饰了。”

  这才是最让人寒心的。

  他把他们当成至亲,他们却视他如草芥。

  太后呆了呆,脑袋一片空白,他们兄弟俩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胡说,没有这种事情,你到底听谁乱嚼舌头?这分明是不怀好意,想挑拨你们兄弟感情……”

  晋王脸上浮起一丝古怪又嘲讽的弧度,“是他亲口说的,他要追封我的妻子为端淳皇后。”

  “……”太后目瞪口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