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侯不理会他,直接看着那个清丽少女,神情凝重,“霁月,你现在清醒吗?”

  沐霁月神色有些无奈,做了一个手势,大家纷纷退了出去,只剩下他们两人。

  “是,我很清醒,抱歉。”

  回应不了他的感情,所以感觉抱歉。

  他对她的好,她都知道,但是,什么都能强求,唯独感情不行。

  紫衣侯神情怔忡,“为什么?”

  他曾经以为,他和她之间有默契。

  他们是最合适的一对。

  他们独有的默契和合拍,难道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沐霁月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了,越拖伤害越大,“因为我对你是欣赏,是敬重,我把你当成亲哥哥。”

  怎么说呢,其实是朋友以上,恋人未达那种状态。

  差一个机缘!

  但是,这世上还有一个南宫寒熙,让她心疼让她开心的男人。

  紫衣侯的脸色刷的全白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亲哥哥?”

  他很努力的想在她身边争得一个位置,到头来,只是亲哥哥?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

  看着他郁结的面容,沐霁月心里一堵,“是,跟你在一起很开心,什么都能聊,我们三观很接近,政见也相似,是志同道合的小伙伴,能遇到你,是我的幸运,江大哥,我希望我们之间一直不变。”

  她的话语很诚恳,但再怎么诚恳也打动不了紫衣侯。

  紫衣侯心痛不已,深感可笑,怎么可能不变?“你觉得可能吗?”

  沐霁月轻轻一声叹息,心中惆怅万分,却不肯流露出来,“不可能,但总可以企盼吧,江大哥, 我们当朋友很合拍,当夫妻就会有很多问题。”

  她自知性子不好,倔强又任性,主意太正,但是,天生如此啊。

  紫衣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心里很是难受。

  “借口。”

  他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哀伤,还有一丝丝脆弱。

  沐霁月心里特别难受,她怎么会把人伤成这样?

  如果可以,她宁愿伤害的是自己。

  “不是借口,我们的性格其实很像,对朋友能包容,但对另一半要求很高,甚至是苛刻的,越是亲近,越会相互伤害。”

  她是真的在意紫衣侯这个朋友,也很珍惜这份感情。

  紫衣侯完全没办法接受出局的现实,心中涌起一丝不甘,“还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

  要是在平时,他绝对不会说出这么没自尊心的话。

  但在这个时候,私下无人时,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沐霁月苦笑一声,有些事情不需要试。

  “真试过,还能站在一起说话吗?恐怕是老死不相往来,我们都太骄傲,不肯先低头,而你愿意对君王低头,却不会永远对自己的妻子低头,这关系到男人的自尊心。”

  而他自尊心太强!

  当然,这不是缺点,是优点,如果遇到一个温柔如水的贤妻良母,那就是绝配。

  但同样骄傲的人,自然而然会起摩擦。

  她太清醒了,清醒的看到他们的结局。

  她的态度太坚决,以紫衣侯的性子做不出低声下气的哀求姿态,“那南宫寒熙就可以?”

  霁月淡淡的说道,“他在我面前,从来没有自尊心。”

  紫衣侯愣住了,她想要一个那样的男人?

  “就因为这?”霁月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声,“你和他不一样,他是外刚内弱的人,看着刚强,其实内心特别柔软,热情又阳光,而你,是外柔内刚的人,内心坚硬无比,跟我一模一样,太相似的人,可以做朋友,却不能做

  夫妻。”

  她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紫衣侯的心头,细细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说了这么多,是想说服谁?”

  霁月揉了揉眉心,“你看,你又多心了,这样真的不好,我只是单纯的想跟你解释清楚,你愿意接受,我很高兴,你无法接受,那也只能说一声很遗憾。”

  紫衣侯心痛如绞,终于尝到了椎心刺骨的疼痛,“哪怕是跟我闹翻,也无所谓。”

  原来,他将她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而她,只是把他当成可有可无的人。

  霁月的鼻子一酸,但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是,如果你不想当我的朋友,我尊重你的选择。”

  长痛不如短痛,迟早要痛的,不如早点结束。

  她,是为了他好,果断的拒绝才是最负责任的做法。

  她都这么说了,紫衣侯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人,连句哀求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放心,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话虽然说的干脆,但内心一片荒凉,孤寂围绕着他。

  如同最重要的东西被生生的挖走,心口很痛,痛的无法呼吸。

  但是,再痛也不能在她面前流露出来。

  他是个男人!

  霁月全看在眼里,眼眶微红,拒绝人是这么痛苦的事。

  有生之年,她都不希望再来一次。

  她仿若无事人般微微颌首,“我知道,你跟我是同一种人。”

  骄傲的无以复加,宁愿流血也不肯流泪的人。

  就算撞的头破血流,也不会在别人面前泪流满面,只会在暗夜中默默疗伤。

  ……

  外面,半春和半冬守在门口,像两尊门神,不放任何人进去。

  南宫寒熙心神不宁,如绿头苍蝇般乱转,坐立不安。

  永宁王看不下去了,轻声说道,“熙儿,你不要转来转去,转的我头晕,过来坐一会儿。”

  他强行将儿子召过来,让他坐在身边。

  但是,南宫寒熙哪里坐得住,坐了不到三秒钟,就开始蹦达了。

  他嘴里还一直嘟囔,地“我好担心啊,紫衣侯会不会受不了刺激欺负霁月?”

  他到现在还没有真实感,好像做梦般,两脚飘啊飘。

  永宁王看着自己没出息的儿子,无奈极了,“女皇陛下是好欺负的吗?”

  南宫寒熙愣了一下,“可我还担心霁月改变主意了。”

  这是真的,他真的好担心。

  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把云乔乔逗乐了,“哈哈哈,这么没自信啊。”

  南宫寒熙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没见他不安紧张吗?“你在嘲笑我?”他正是最敏感的时候,受不得一点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