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哭流涕,极为伤心,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让人感觉好可怜。
一大把年纪了,丧亲之痛是最惨的。
但是,东方泽天一点都不同情他,“你是朕见过的最偏心,最不讲道理的人。”
正努力在皇上面前刷同情分的祈震天,神情一僵,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皇上。”
他哪里做错了?
东方泽天面色淡漠,“嫡庶不分是乱家的根源,祈震天,祈家有今天,根子就出在你身上。”
是他一手造成了祈家的落败,怪谁呢。
祈震天的脸色一变,这是他最不能面对的事实。
他急急的辩解道,“皇上,我对正妻没有感情,我们的结合是奉父母之命,而我的妾室对我温柔体贴,陪伴我几十年,为我生儿育女,劳苦功高,让人心生怜爱……”
在场的男人面有戚戚之色,大有同病相怜的触动,男人嘛,都一样,妻子是摆设,爱妾才是用来疼的。
而女人的脸色不好看,好贱,奉父母之命结合,这哪里不对了?怎么成了没有感情的理由?
对大老婆没感情,对小老婆情深意重,这分明是恶心人嘛。
更何况,那位祈夫人侍候公婆,照顾女儿,善待族人,安贫乐道,尽足了本分。
却落了一个那样的下场,想想就可悲。
东方泽天环视四周,将众人的态度都看在眼里。
“妻者齐也,上照顾父母,下抚育儿女,死后同棺的人,妾室不过是物件,服侍夫君是她的本分,肯让她生儿育女是给她的恩赏,何来的劳苦功高?”
他也是男人,却无法理解这些男人的想法,夫妻一体,妻子是你的另一半。
“当然,你喜欢跟物件谈感情,置正室嫡女于脑后,是你的事,但朕不喜欢。”
这话很重了,他的态度鲜明,重嫡轻庶,在场的人都面有所思,就算那些男人也不敢将心中的想法流露出来。
再喜欢妾室,也比不上锦绣前程重要。
为了一个女人失了皇上的欢心,那才是真正的傻子。
祈震天心里一紧,皇上这是偏帮云乔乔这一系?
皇上也真是的,干吗管别人的家事?他咬了咬牙,鼓足勇气辩解,“皇上,人心都是肉长的,妾和庶出儿女都是自己的家人,怎么可能没有感情?皇上,我自问对正室和嫡女没有薄待过,让她们尊享我的荣耀,但她们却不知感恩,处处为难妾
出的儿女,没有半点容人雅量……”
他是为了几个儿女,都是庶出,不能让他们被人看不起。
乔乔忍不住笑了,“容人雅量?你们男人啊,真是天真的可笑,只有你们这些傻子才会以为妻妾会和乐融融,后院之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战争,不是为了争男人,是为了争利益。”
只有傻瓜才会以为妾室无辜可怜,一味的替妾室张目,傻!
祈震天恼羞成怒,“云乔乔,这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吗?”“你算哪门子长辈?外祖?”云乔乔笑眯眯的反问,“不,你只是云碧莲的外祖,感情是双方面的,责任和义务也是,你不把我当外孙女,却要求我把你当长辈?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是大傻子,但我
看着像傻子吗?”
不好意思,她对他也没有感情,更不要指望赖上她。
祈家的兴衰荣辱跟她没有关系!
祈震天非常讨厌她,跟她娘和外祖母一样的臭脾气,一点都不温顺,太有主见,男人是不会喜欢这类型的女子。
“长辈永远是对的,没有我就没有你们母女,你们母女能活在这世上,全是因为我,就冲这一点,就应该对我感激不尽。”
云之皓的脸黑了,他这个亲爹都不敢说这种话,你这个所谓的外祖哪有资格这么说?
当他云家人都死光了吗?
乔乔已经笑喷了,哪哪都有自私自利的人,端的是可笑。
“噗哧,你是我见过的最无耻的人,你把福气都折腾没了,所以祈家满门不幸,没有一个善终。”
别以为她不知道祈家的几个子女都上不了台面,一个比一个自私。
品行不端,欺男霸女,相互之间也争端不断,没有消停之日。
如今成了平民,恐怕更不会消停喽。
从高高在上的将门,一下子变成平民,巨大的落差带来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就连眼前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头子,也没扛住,开始拼命算计了。
先是将庶女许给以前的女婿,又准备将外孙女推给皇上,为祈家的东山再起做足了准备。
只是,事情不会以他的意志转变。
“你……”祈震天气的浑身直哆嗦,“好好,皇上,既然她不肯认我这个长辈,那我有权索回她这条小命,没有我就没有她,求皇上成全,让我杀死她。”
这话太有意思了,不过是个外祖父,还能索回外孙女的命?把云家当成什么了?
更有意思的是,还向皇上请求?
这是逼皇上呢?还是逼云家?
云之皓气的胸口疼,连话都说不出来。
祈家的人太无耻了,他深恨以前眼瞎,居然没看透这老头的心思。
皇上心底升起一丝厌恶,“你有权?长辈不仁,还指望晚辈孝顺?朕从不支持蠢孝,你想要她的命,可以,自己想办法去取,但想让朕支持,不可能。”
他的立场鲜明,当然是护着乔乔。
大家都看在眼里,下意识的离祈震天远一点,这老头子老糊涂了,居然开口威胁皇上,他脑子进水了。
皇上是出了名的护短,谁敢跟他说如意县主的不是?
乔乔不屑一顾,“他有这个本事吗?”
不是她看不起祈家,真没有那个本事。
“我们云家的人,何时轮到祈家作主?”云之皓愤怒的瞪着前岳父,“以后,我们云家不欢迎你们祈家人,有我们云家人出现的地方,我不想看到祈家人。”乔乔很不客气的落井下石,“怎么可能碰上?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是贵族,他们是平民,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是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