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是想要让这董先生觉得,自己一家子都是深藏不露的,他敢报官试试,必定要死无全尸的。 net
董先生必定也不傻,见到柳雅第一眼的时候,他其实是吓坏了才嚷出了要报官的话。后来小树儿一动手,他的心都凉了,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如今柳雅这么一说,他心里竟然还有几分的沾沾自喜,觉得自己保证不去报官、不予追究的话,是不是能够活命了?
因而,董先生一个翻身跪在地,磕头作揖,拼命的求饶。要不是他的哑穴点不能说话,估计他连姑奶奶都叫了几百声了。
柳雅倒是显得很满意,手里的刀子高高的抛弃,落下时候稳稳的捏住刀把,玩的精彩漂亮。然后道:“次我没杀你,这次也懒得动手,该怎么做你该明白吧?”
董先生立马点头,真的明白了似的朝后面指指,又作了两个揖。
柳雅看着他手指的是里面床头的方向,心猜测这是“有戏”,点点头道:“去吧。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表现,考虑是不是还削你一只鼻子做个纪念。”
董先生嘴角抽了抽,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连忙掉头往床边爬过去。他爬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溜的“水渍”,还散发着浓浓的尿骚味儿。
柳雅揉了揉鼻子,忍着恶心往旁边挪开两步,仍然盯着董先生。
见他爬到了床边,从床头的枕头下面摸出一个小包来,捏着那个小包又往回爬,爬到柳雅的脚边双手把那个小包举到了柳雅的面前。
“是什么?别给我卖关子。”柳雅没动,一脸嫌弃的看着那董先生手里的小包。其实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已经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了。
果然,董先生将小包打开,里面是好几张纸。但这可不是普通的纸,而是银庄加盖了宝印的银票。
董先生为了表明心意,还把银票一张张的展开给柳雅过目。
柳雅不吭声,板着脸一张张的看他摆弄。这些银票的面值都不是很大,有的三两、有的五两、最多的一张才六两四钱,而最少的一张才写着“足银一两三钱”。不过数量倒是不少,前前后后加在一起起码有十几张银票,银子的总额加在一起也有三十几两银子了。
这些银票如此零散,柳雅便猜想可能是董先生克扣了学生们的伙食费,每隔一段时间有个几两的进账。另外一些也可能是逼着那些穷人家的孩子们帮书院抄书,赚来的钱。再是有些有钱人家为了讨好先生,怕孩子在这里吃亏,给的一些“好处费”。
而现在,董先生将这些银票举到柳雅的面前,其意思真是再明显不过了。
柳雅再次玩了个刀花,把牛角尖刀接在自己的手里,然后伸手拿过了那些银票,问董先生道:“这些银票是你送给我的吗?”
“嗯嗯”董先生还沙哑着嗓子,使劲儿的点头。
柳雅又问道:“那你还去不去报官啊?”
“啊啊”董先生拼命的摇头。让他去报官,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啊。如果真是如这个“女匪”说的那样,他们一家子都如此彪悍、狠辣,他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柳雅点点头,将银票收了起来。道:“不义之财不可得。你是读书人,要恪守读书人的本分,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你要是再贪图这些银子,企图从那些穷苦的孩子什么挖出好处来,我看你也不用当这个先生了,做个死鬼自然有人年年给你烧纸钱。”
“唔唔”董先生连连摆手,一脸的惊恐。
柳雅点点头道:“既然董先生这么开窍,那我不和你计较了。你之前欺负我弟弟、罚他抄书的事情也算了。这些钱当作是你给我们的赔偿。不过,你得写个字据,证明一下你自愿赔偿给我们的才行。”
说完,柳雅看看书桌,道:“去那边写个字据给我吧,我拿了你自愿赔偿的字据立刻走。”
董先生一听,脸色刚才更不好了。这明明是抢劫嘛,怎么变成了自己自愿赔偿呢。可是看看柳雅手里的刀子,董先生又没了火气和骨气,只得点点头,从地爬起来去了书桌那边。
他被吓得尿了裤子,现在让他坐下来写字据,那湿漉漉的裤裆一坐下去,董先生的脸色更难看了。可是他偷眼瞄瞄柳雅,又看看她手里的刀子,把心一横,写写吧。
这董先生到底是个书生,能够在学堂里当先生也并非是个草包。所以片刻写好了一张字据,双手递给了柳雅。
柳雅接过来看看,面只写着短短的几句话。无非是他对学生不善,罚学生抄写太过严格,现在自愿赔偿柳树儿纹银三十四两六钱,算作补偿。
柳雅看了笑了笑,道:“你倒是会说。什么叫罚抄写太过严格?说的好像你是个认真负责的好先生似的。根本是你有心要拿书院写书的回扣吧。不行,写你罚学生抄书是为了拿回扣。”
董先生顿时一脸的为难,拼命的摆着手,看来是不肯写了。
柳雅也没有废话的意思,一个纵身过去,手起刀落,在董先生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手里的匕首已经将他头的发髻给削掉了。又是一个自创式的“地海”发式,还挺新潮的。
董先生“啊”的一声,但是哑穴被点的时效还没有过,叫也叫不出大声来。等到头发落地了,再一摸脑壳光溜,董先生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毕竟,削掉的不是脑袋也不是鼻子,他还是暗自庆幸的。
可是脑袋瓜顶少了一大片头发,连发髻都没有了,他可怎么为人师表?如何让别人尊师重道?只怕立刻能够成为整个学堂里孩子们的笑料吧。
可柳雅却并不理会董先生一副吓得快要哭了的表情,把手里的字据往桌一拍,一个字:写!
无奈,董先生只得按照柳雅的意思写下来了。不然他还真是怕鼻子、耳朵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