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儿顿时明白,这些人都聚集在他们家,手里还大多拿着家伙,应该是来给他们家帮忙、壮胆的。 br>
牛婶也站了出来,看着小树儿跳下马,快步走出来,笑着道:“我说小树儿啊,你这两年不见可是长得真高啊。婶子我都快要认不出你喽。”
小树儿之前回村儿遇到了家里的变故,除了春妞他们之外,还没有和其他的乡亲说话呢。如今牛婶这么一说话,用的也是家乡的口音,让小树儿顿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彩雀和彩燕也凑过来,不过因为都长大了,有了少女的矜持,因而只是躲在牛婶背后,偷偷地看着小树儿。一个个的小眼神里,满是对他的爱慕之情。
再看看其他几位好心的邻居,小树儿抱拳还礼,足足作揖一圈之后才道:“我柳树谢谢大家来给我们柳家撑这个场面,日后若是有我柳树能够帮忙的地方,还请大家不要客气,只管开口。”
嘎子笑嘻嘻的走过来,在小树儿的肩头捶了一拳,道:“大家来帮忙,是气不过吴家做得这种事。明知道你大姐喜欢那个小木匠哥哥,还要花四十两银子买一张婚书,还干出抢亲这种事,真心快要成了村里一霸了。所以,大伙是冲着吴家,也不算为了帮你们柳家,你不用往心里去了。”
嘎子他爹也道:“是啊,都是一个村儿里住着。平时若是两家有个小摩擦,还有邻居出来劝架、调解呢。吴家这次做的实在是过分了,我们都来帮你们说句公道话。”
“是啊。”
“是,吴家不能太欺负人了。”
最后,牛婶和小树儿道:“我们一大早只听到吴家放鞭炮,然后是关着门敲锣打鼓的,真的没有留意他们是抢了你大姐去拜堂。要不然,早出来帮忙了,小树儿你心里不要怪罪。”
小树儿点点头道:“是,我知道。我们家距离村里稍微远了些。而吴家和周翠莲又是商量好了一早来抢人,来去的也快,大家可能没有多想,我能理解。现在大家都能站在我们家院子里,证明大家都还有心帮我们柳家,我当然是只有感谢,没有怨言的。”
其实这事,要说一点不知道也不太可能。不然嘎子也不能去把春妞都找回来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墙要倒的时候,你不去推已经算是厚道了,小树儿也从未想过事事都靠着别人雪送炭,旱时来一场及时雨。
关键时刻,有那么一、两个靠得住的朋友站出来,也算他在屏山村的人缘还不错。
而且小树儿相信,如果自己真的没有及时赶回来,春妞和嘎子他们,也会为了柳絮儿拼一拼的。有这样的几个朋友,小树儿心里真的是很知足的。
不过,吴家并没有像这些人想的那样,直接冲过来为吴大壮报仇。最开始吴家乱成了一团,全都忙着给吴大壮治伤。
等到村里那个蹩脚的王大夫说吴大壮的命保住了,但是一双手残了,鼻子、耳朵也接不回去了,吴家的掌家人吴盛金立刻让吴二蛮和吴三力去把那两扇已经被小树儿踹坏的大门阖,还严令道:“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随便出这个门。”
吴家媳妇立马跳出来,嚷道:“爹,大壮他伤成了这样,我要去柳家讨个说法。我还不信了,咱们吴家这么多号的人,还能对付不了一个柳家?”
吴盛金把眼睛一瞪,道:“妇人之见,没个脑袋的蠢货。你那一身的蛮肉,能对付得了柳树吗?那小子一脚踹过来,你能咱家大门飞的还高。”
吴家媳妇顿时蔫了一下,可是想想躺在炕,出气多、进气少的大儿子,又分外不甘心。又道:“可是,爹,难道咱们吴家咽下这口气了吗?”
“气?咱们吴家经过这一劫,还能得有口气才行啊。”吴盛金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盘算了一辈子,处处维系,事事小心,才攒下了这份家业。只是没有想到,周翠莲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把我给害了。如今,只怕真的是要把大壮舍出去了。”
“什么?爹,你是什么意思?”吴家媳妇听这口风明显不对,也不顾什么礼仪规矩,一把抓住吴盛金的胳膊,问道:“爹啊,你可说清楚,大壮他会怎么样?为什么要舍弃他啊?”
“蛮。”吴盛金骂了一声,抬头对他儿子吴宝柱道:“好好的看紧了你媳妇,千万可别让她出去惹事生非。柳家啊,现在可是不好惹了。”
“爹,这到底是咋回事嘛?”吴宝柱也不明白他爹的意思,追问道:“柳家是有些门路,可那都是他们家二丫头柳雅厉害。但柳雅和周翠莲不对付,早走了。我看,他们家柳树也是有一把子蛮力气,才敢在我们家撒野。咱们刚才是被他吓唬住了,才屁都没敢放一个。等会儿咱们好好地商议一下,提着棒子、拿着柴刀,不信他柳树有能耐抵挡住我们这么多人。”
吴宝柱的意思,是纠集所有人趁乱冲到柳家去。算是柳树再怎么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到时候众人围住柳树,分出几个人去对付春妞他们,还能再把柳絮儿给抢回来。
反正现在吴大壮的手废了,鼻子、耳朵也没有了,那柳絮儿还满脸是血的毁容了呢。他们两个还正好凑成了一对。
“啪”吴盛金却猛地一巴掌甩在了儿子的脸,狠狠的训斥道:“你这浑头浑脑的东西,也不知道我怎么生出你这个儿子来。整天只知道做些个说不得的龌龊事,日夜和娘们围着炕头转的能耐,你还要个脑袋干啥?柳家的柳雅不好对付,但她终究是外人,走了走了。可是柳树呢?你们还看不出来,柳树那孩子真正的出息了吗?得罪了他,可不一定得罪柳雅好过。”
吴宝柱一脸捂着被打的脸,惊讶的问道:“爹,你是说,柳树那臭小子,还能有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