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并没有急着过去,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阿蒙达的表情和脸色。!

  不一会儿,阿蒙达的表情缓和了,回头看着柳雅时脸也有了几分的感激。

  柳雅淡定的一摆手,站起身来道:“我们走吧,她睡一觉好了。”

  阿蒙达赶紧扯过一条毯子往墨玉的身一盖,起身要送出来。

  柳雅脚步停了一下,看了看已经昏睡过去的墨玉,问赶过来的阿蒙达:“你真的不亲自送她下山?”

  阿蒙达愣住了,也是回头看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柳雅替他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帐篷,柳雅已经有些累了。她坐下来,阿宁马捧了一碗热汤给她送过来。

  汤里煮的是肉干和笋干,汤汁并不浓厚,只是白水煮过了沾了点荤腥味儿而已。

  但是在这样海拔的山还能够喝到热汤已经不容易了。

  柳雅接过来喝了,却没有再要。因为她清楚那个只能烧一壶开水的小火堆,这样的热汤也不可能做很多的。

  沧千澈心疼柳雅,伸手去握柳雅的手,想要输送些内力给她。

  虽然食物不精美适口,甚至都不能多喝几口热汤。但是内力在任何时候都是可以补充体力、恢复精神的良药,百试百灵。

  可柳雅把手腕一翻,攥紧了拳头,同时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脉门,阻止沧千澈把内力给她。

  沧千澈满心不甘的去拂开柳雅的手,急道:“雅儿,你这样坚持下去,伤了是自己的身子。”

  柳雅却仍旧把手紧紧攥着,摇头道:“现在真的不需要。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你留着内力在最需要的时候用才对。”

  其实……柳雅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声,她是怕被沧千澈握住了手,发现了手心里的秘密。

  纵使那个伤口并不明显了,可是内力自掌心通过脉门输送,难保不会被沧千澈查出些什么异端。

  在没有确定那虫卵的作用之前,柳雅什么都不能让沧千澈知道。

  但是想想这样似乎也不是办法,柳雅怕以后真的突然间有了异状沧千澈来不及反应。

  踌躇了一下,柳雅道:“澈,我的神蛊王丢了。”

  “啊?”沧千澈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神蛊王还能丢?”

  在没有养蛊之前沧千澈并不懂,但是自从银翅蜂认主之后沧千澈知道,这种小虫子不需要主人如何照顾,自己会找一个稳妥的地方藏在主人的身边。

  不管是有人来搜身,还是主人去洗澡,只要不是主人有意差遣走的话,这小东西都时时刻刻的在身边。又怎么会丢?

  柳雅勾了勾唇,勉强笑了笑,道:“是在冰裂缝下面,我被银甲虫袭击的时候,它飞走了,说什么都不肯回来。”

  柳雅避开了那些灰尘是蛊虫的事情,也没有说后面金色的虫卵扎入她手心的事情。只是说了她被银甲虫袭击,神蛊王无动于衷又无法再召唤回来的事情。

  柳雅又道:“我怕它是要第三次反噬了,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容有失,我索性把它留下了。”

  沧千澈赶紧问道:“雅儿,那你现在的身体可有不适?”

  柳雅摇头笑笑,道:“没事。蛊虫于主人之间是共生关系,主人死亡则蛊虫死亡;反之,蛊虫死亡但主人不会有事。唯一的不利是以前得到的好处都不在了。可能我抗毒的能力不强了,也可能没法像是师父说的那样保持青春貌美了。”

  后面的一句话,柳雅是玩笑的成分居多。不过也隐隐的带着几分的遗憾。

  如果真的能够延缓二十年的青春,她也是非常渴望的。

  现在只是希望下山的时候还能路过那个裂缝,柳雅会想着下去再找找看的。

  当然,前提也是要确定她手里的虫卵不发作才行。

  沧千澈见柳雅真的没有什么异状,也放心下来。

  但是看柳雅又十分困顿的模样,扶她躺进了睡袋里,又用仅剩的一点热水给她擦了脸和手,让柳雅可以睡的舒服一点。

  柳雅又道:“看来明天还要休息半天,起码等到墨玉下山之后,我们再启程。”

  沧千澈看着柳雅包扎起来的脖颈,摇头苦笑道:“怎么却不想想你自己的伤呢。”

  “我当然没事。”柳雅笑着闭了眼睛,她让自己尽量看起来很好,连睡着了都还带着笑意。

  这一夜,柳雅睡的不好。时而梦见毒虫纷纷向她飞来,而自己身没有了神蛊王,很快被蛰的满身大包,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转而又梦见自己变老变丑了,沧千澈却还是俊朗非凡,美貌倾城。自己和他看起来毫不般配,眼看着要被嫌弃了。

  最后的梦境更是无厘头,柳雅竟然梦见深陷在冰裂缝之,和沧千澈天地之别,再也不能相见。

  柳雅被远远抛开的时候,回头看过去,看到了沧千澈绝望又带着点欣喜和安慰的眼神,诀别似的朝他微微一笑,便消失在一片黑暗与混沌之。

  “澈!”柳雅在惊吓醒来,直接坐起身四处寻找。

  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柳雅,带着沧千澈特有的气息和温暖,将她的身子拥进怀里。

  “雅儿,做噩梦了吗?”沧千澈看着怀里柳雅那苍白的脸色和额角的冷汗,心被捏住了一样的疼。

  柳雅吸了一口气,想要说话。可是喉咙猛然一疼,脖颈也是火辣辣的疼痛难忍。

  她伸手一拭,手指触一片湿乎乎的粘稠。又搓了搓指尖,便有淡淡的血腥气袭来。

  沧千澈也是一怔,低头看柳雅脖颈间包扎的白布已经被血染透了。

  “雅儿别动,伤口裂开了。”沧千澈心惊不已,赶紧扶柳雅躺下,道:“可能是你刚才起身太猛烈,扯裂了伤口,我现在个你检查一下。”

  柳雅想要说话,想要点头。可是她发现喉咙仍旧是干涩的疼,声带仿佛是被勒住了一样,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沧千澈却没有注意到柳雅的异常,忙着给柳雅检查脖颈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