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

作者:蔷薇晚

  她偏过脸去,脸蛋红扑扑的,有着一种少妇才有的娇俏迷人,气的不想理他。

  虽然天桥下没有什么行人,不过,不远处还站着谨言慎行两兄弟啊,即便他们背过身去,也不见得就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好事……

  “谁让你强吻爷?爷的自制力在别人身上很好用,不过遇到了你,那就没用了。”他笑得很狡猾,偏偏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实在养眼,仿佛能让人忽略他满口胡说八道和欲盖弥彰。

  他喜欢秦长安的身体,一如他喜欢她的心,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高尚的圣人,能够将这些看似龌龊肮脏的欲望排除在外,圣洁地爱着一个人。

  或许他早已品尝过秦长安的美好,不过,如今生养过一个儿子的她,身段有了细微的改变,原本一手可握的丰盈,尺寸也不同了,可是腰还是那么纤细,让他总在驰骋的时候担心折断了……。甚至,他一度怀疑秦长安因为学医的关系,有着别的妇人不知道的养身秘方,在床笫之间的欢愉上,她依旧宛若当年那个十五岁的少女,紧致的身体,令他一如往昔,痴迷疯狂。

  “我要回去了。”秦长安没好气地丢下一句,只是当她站起身,不知是因为久坐的关系,还是方才被某人上下其手惹得动情的关系,一时之间小腿酸麻抽筋,险些崴了脚。

  他们的马车停在巷子口,天桥下走过去,还有一段路,龙厉环顾四周,当下做出了决定,他俯下身子,转头对她说。

  “爷背你。”

  秦长安犹豫了一下,见周围的行人愈来愈少,她才迅速地爬上他的后背,攀住他的脖子,嗅着他身上特有的沉香味道,还能感受到其中混合着淡淡的酒气,她竟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都老夫老妻了,还谈什么心动?一定是她的错觉。

  她抿着唇边的笑意,将脸颊轻轻地贴在他的背上,一路上,她感受得到,他走的不快,似乎是故意想要品味这种两人独处的滋味般。

  同样享受这种平静的甜蜜的人,不只是他,还有她。

  清冷的夜晚,一对男女行走在河边的小路上,男人一袭红衣,背上的女人看不清容貌,柔软精美的兰花斗篷将她的整个人都包覆起来,只能隐约瞧出来是富家的小夫妻。

  两人的身影被拖得很长,纠缠在一起,仿佛预示着,这辈子再也不会分开。

  把秦长安抱到马车里的时候,他才发现她早已歪着脑袋睡着,勾唇一笑,怀孕的女人总会如此嗜睡,不过,比起其他女人不要命地害喜,她当真是幸运多了。

  回到皇宫,马车停下来,秦长安还不曾醒来,他定定地看着那张沉静的面容,这段感情,当真是他改变秦长安更多,还是秦长安扭转他更多?

  连一个不久之前刚吃过臭豆腐的女人,他都能吻的下去,若有人说这还不是真爱,他必然当场砍了那人的脑袋。

  人人都说,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

  是啊,刚才那个吻,虽然是秦长安主动,可偏偏更加沉溺的人是他,他不曾把她推开,甚至连半个时辰前她把一整包臭豆腐都吃下去的细节抛之脑后,满脑子都是如何跟妻子卿卿我我,如胶似漆。

  刚才的秦长安,当真是吃起来挺香的。

  龙厉无可奈何的轻笑,神色多了几分常人无法窥探的柔和,是啊,秦长安的存在,教他学会了如何去爱,也学会了如何去珍惜。

  把人从马车上抱下来,御辇早已在马车前等候,他不劳任何人动手,再度把秦长安抱上御辇,替她拉了拉身上的斗篷,而她依旧睡着,沉沉地睡着,嘴角还有细小的弧度,仿佛是在做一个美梦。

  他不禁想知道,她梦到了什么?梦里面,可有他?

  翌日。

  屋内,烛火早已熄灭,床榻边的金红色床帐低垂,掩去从窗棂缝隙间透进来的晨光和寒意。

  床铺上,暖烘烘的,一条大红的鸳鸯锦被下,两具极为契合的身躯,正亲密地紧紧依偎着,乌黑的发丝悱恻地交缠着。

  这一对年轻的帝后,一个多月以来,头一回睡到日上三竿。

  秦长安悠然转醒,不知是否因为怀孕的关系亦或是新年里的关系,她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纵容自己再赖一会儿床。

  她记得昨晚是龙厉背着她回到马车上的,不过,显然她在马车上又睡着了,什么时辰回了宫,竟然全无一点印象。

  本性慵懒,但是当了皇帝之后,光是起早上朝,就已经让他受了不小的罪,她不愿吵醒他,又等了会儿,看他依旧气息均匀,才悄无声息坐起身来,试图越过他下床去。

  “别吵……”他闷哼一声,仿佛梦呓一般含糊不清,长臂一伸,把人精准地拉回自己的身侧,长腿一翻,压在她的双腿之间,缓慢地磨蹭了两下。

  一切,都只是自然而然的晨起反应。

  秦长安这般安慰自己,毕竟她已经是人妇,绝不可能不懂他这般半睡半醒的神智,搞得清楚自己此刻在做什么。

  之前他说不愿她再怀孕,是因为对他而言,女人怀孕的时候,在房事上头,他有很长的时间无法尽兴,什么头三个月不能有欢好,后面肚子大了又要千万小心,不能太激烈……他向来不喜欢太多规矩束缚,因此一开始选择了偷偷摸摸喝避子汤。

  后来直到被她察觉,两人说破此事,他才不再固执己见,说到底,她怀上了,同时他又要开始禁欲一阵子了……她心眼小,不能容忍他有别的女人,但此刻真瞧见了他无赖的行径,心里竟然有些心疼。

  她当然体恤他身为男人,有发泄欲望的需要,可是即便如此,她也决不能容忍他在别人那里得到抒发的出口……

  这般想着,小手渐渐往下移动,解开了他的裤腰带,但下一瞬,一只手掌牢牢地按住了她,惺忪的睡眼对着她,眼底还有一层迷惑。

  “长安,你在做什么?”

  她不想让自己看来太过心虚,佯装镇定,淡淡一笑。“身为妻子,理应服侍自己的丈夫,你不是很不舒服吗?”

  他不说话,慢慢地隆起眉,同样深深地直视着她,眼神渐渐褪去了刚才的朦胧,愈发清晰锐利起来。

  “看来这两个月,朕应该回自己寝宫睡觉。”

  每当他在自己面前自称“朕”这个字眼,就说明他此刻的情绪很不一般,秦长安的眼珠一转,被他搂在怀里动也不动,直到过了许久,他似乎才彻底平静下来。

  他刚才,分明是在生气吧?

  可是,他在气什么?

  龙厉一掀锦被,坐在床畔套靴子,一方面,他不否认对秦长安有着源源不绝的欲望,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再度怀孕的妻子为了应付他而太过劳累……。当然,内心甚至还有个古怪的想法,想要听到秦长安亲口挽留他,而不是欢欣鼓舞地送他回寝宫,独自孤眠。

  嗯,就算他是个忍不住对妻子动手动脚的混蛋,他依旧希望妻子是喜爱他的,宠爱他的,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从明日起,皇上真的要回寝宫就寝吗?”秦长安坐在他的身后,狐疑地望向他的背影,此刻看不到他的五官神情,偏偏内心还能察觉他别扭又倨傲的情绪。

  “嗯。”他下颚一点,算是回应,唯独心情复杂的连自己都不想去解释。

  “可是我跟孩子都需要皇上,皇上不是很清楚,我在冬日最怕冷吗?哪怕这里有暖炉,也容易越睡越冷,有了皇上的陪伴,我才能睡个好觉,一觉到天明,手脚都是暖和的……。如今我怀着孩子呢,睡眠更是重要,皇上岂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任性地打道回府?”秦长安板着一张白皙俏脸,面色不快。“是存心想要我吃不下,睡不着吗?再者,我歇息不好,精神萎靡,我肚子里的孩子又怎么能迅速长大?”

  龙厉微微一怔,不敢置信地转过头来,看着秦长安的义正言辞,分明是把歪理说成了正道,说瞎话眼睛都不眨的功夫,是与生俱来,还是跟他久了,近墨者黑?!

  他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她,看似一言不发,但并非太过惊愕,而是太过亢奋。那双墨玉般的眼瞳,闪烁着无以伦比的光彩,若不是她此刻怀有身孕,他真想下一刻就扑过去,把人吞吃入腹,吃的干干净净,装在自己肚子里才更加餍足。

  “既然皇后诚心挽留朕,朕为了皇后和孩子,那就留下来吧。”他眼神微沉,实际上,心中早已一片欢喜。

  并无戳破某人难懂的心思,也可以不理会他别扭矛盾的反应,秦长安想也没想突然扑过去,从背后搂紧他,两条手臂圈抱住他的腰际,柔润窈窕的裸身紧贴着他的后背。

  “三郎,你娶了我,就没有一刻的后悔吗?毕竟这世间的男人,多半都是三妻四妾,更别提眼下你已经登基称帝,用不了多久,文武百官就会提起要你选妃。”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故意保守秘密,连太医都没请,一旦她怀孕的消息传出去,那些官员势必蠢蠢欲动,一定会向龙厉谏言,要他建立属于自己的后宫吧。

  她用的是缓兵之计,但是,等再过四五个月,她的肚子实在遮不住了,还不是会面临这样的选择?

  这是她如今最大的心事,她当然清楚龙厉对她的心意,可是身为天子,比起一位王爷而言,会面对四面八方的压力。

  龙奕就是最好的例子,曾经也是一国之君,但迟迟没有一个皇子的出生,还不是让看似拥有整个天下的男人焦头烂额?

  而龙厉从小就是皇族中的异类,多年前甚至还有人怀疑他有断袖之癖,喜好俊美少年,如今虽然已经娶妻生子,但先前她这位靖王妃善妒的名气在外,可是如今她当了皇后,当真还要一条路走到底,被人当成是一个凶悍又妒忌的一国之母吗?

  堂堂一国之君,刚刚坐上皇位的时候,兴许还可以不理会关于后宫的谏言,毕竟她并非不能生育,而且龙厉年纪轻轻也已经有了一个皇子,但是皇族的理念,便是开枝散叶,皇子皇孙越多越好,因为在皇权的争斗之下,弱肉强食,最终能幸存长大的并不多。

  像是上一代,皇子活下来的就只有三人,分别是龙锦、龙奕和龙厉。

  若想多子多孙,光靠一个女人的肚皮,当然不太保险,因此,后宫百花齐放,才是众人能想到的最好出路。

  所以以后呢?龙厉当然可以拒绝臣子们的提议,可是三五年后呢?他果然会是金雁王朝第一位只有一个女人的皇帝吗?

  被亲密抱住的龙厉动也不动,身躯依旧紧绷,气息深沉,他冷声道。“你以为爷成了皇帝,就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深吸一口气,制止住满腔的委屈,黑白分明的水眸直勾勾地注视着他。“我当然相信你,可是——”她为他必须要承受的压力而担心。

  “你只要相信爷,就够了,其他事,让爷去解决。”龙厉将额头抵住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那双眼熠熠生辉,脸上的邪气退散之后,愈发的光彩照人。

  “好,那些事都交给你去解决,不过眼下有件事很紧急,而且,只能我帮三郎解决……”秦长安玩味地瞥了一眼他的下身,自从她告诉他自己怀孕之后,这几日难得能单独相处,可惜他的欲望无处宣泄,身边又只有她一个他愿意下手的女人,若她还不能多多体谅自己的男人,这个妻子当得也实在太不称职了,再说,她当真因为龙厉对她的坚定不移而欢喜动容,因此,给他一些甜蜜的奖赏也未尝不可。

  还是那句老话,这个男人看似阴沉狠毒,但有时候,她总能挖掘他古怪别扭性子下的孩子性情,男人嘛,也是要宠的。

  “喔?皇后能帮朕解决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他深若黑潭的眼眸陡然荡起波澜,转瞬眯成一条危险的细线。听出来弦外之音之后,他看似平静,实在心潮澎湃,当然最激动的莫过于身体上的某一处。

  秦长安拉过他的手,把人重新拉回床上,给他脱下刚穿好的靴子,臂膀亲昵地揽住他,白色长裤下的修长美腿圈住他的窄腰,像是一只猫儿攀在树上的姿态一般。

  他顺势往下倒,躺在铺着红色锦被的大床上,手臂自然而然地拥住正在猛烈攻击他的娇软身躯。

  没错,就是攻击。

  此刻的秦长安,仿佛成了一个小猎人,而他这头庞大的丛林野兽,就是她此刻最大的目标,她要把他拿下,而他,也乐见其成。

  她在他的唇上,身上点火。

  他张嘴、探舌,于她激情交锋,没享受多久就忍不住夺回主权,翻身将她压到身下,恣意且痛快淋漓地交缠着。

  这是她要的,一直就要她要的!一个一心一意,既然爱上了就要爱到底,对彼此的感情负责,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的丈夫!

  半个时辰后,龙厉把疲惫不堪的女人拥在胸口,五指懒洋洋地穿过她一头渐渐有了黑亮光彩的长发,一脸吃饱喝足的餍足。

  虽然他还是不敢大意地在她身上宣泄,不过,房事的确有五花八门的方式可以让人享受欢愉,他的眉眼之间已有情欲卸下后的淡淡魅惑,嗓音略微发哑,传到她的耳畔,又令她一阵酥麻。

  “没本事就不要来勾引爷,就不怕爷把你吃的骨头都不剩?”

  秦长安瞥了旁边的男人一眼,那双黑眸邪魅又冷厉,幽幽地像是要吸食人的魂魄般,一头黑发如墨般披散在羽毛枕上,更衬得此人白玉如雪,实在是清艳至极。

  激情之后的龙厉,当真是换做了另一幅面貌,又艳又妖又俊,看得人满眼倾慕,满心澎湃,难以压制心中的激动。

  多好啊,这样的龙厉,却只有她有机会看得到。

  龙厉坐起身来,喉头微微一动,手掌拂过她洁白的脚腕,目光落在两人交缠的双腿上,她的玉足实在是秀气,他的脚八成有她的两倍大,让他觉得自己很强壮。他是大男人,而她是小女人,但是他们的身体却越来越契合,那种乐极升天的滋味,也只有在她身上他才能尝到。

  越是这么想,越是心痒难耐,越是有些病态。

  “这儿还是很平坦,没想到里面已经有我们的孩子了。”龙厉流连忘返地抚摸着她依旧平坦看不出任何曲线的小腹,眼神掺杂了几不可察的一丝柔情。

  一年前,他迎来了自己跟秦长安的第一个孩子,而之前,他们一度认为秦长安很难有孕。

  一年后,他迎来了第二个孩子,这样的进度,已经比他想象中的更快了。

  反观龙奕,枉费他身边有十几个后妃,至今也只有一个眼瞎的大皇子龙川为他送终,而他一开始早已做好娶了秦长安却没有子嗣这件事,上天反而给他们送来了一个惊喜,这叫什么?

  或许是,他对秦长安的爱更简单,更纯粹,无关子女,他当初看中她,就只是要她这个人罢了,渐渐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

  所谓外人看上去顺遂的人生,其实是自己一个个选择积累起来的,如果他因为在北漠就得知秦长安很难怀孕的消息之后,打了退堂鼓,又如何能抱得美人归,甚至拥有令人如此满意充实的生活?

  “起来吧,该饿了。”他摸了摸秦长安桃花般的面颊,两人至今不曾打开房门,已经到晌午时分了,就算外面站着的是傻子,也该清楚这对帝后在里面忙活什么好事。

  如果秦长安没怀孕,体力好,他大可关起门来,折腾她一天一夜也没关系,不过龙厉早已当过一次爹,知道她的眼底已有疲态,应该是时候让她好好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她浅浅笑着,张开双臂,任由龙厉给她穿衣,先是月牙色的肚兜,双臂穿过她的细腰,修长手指在她的背后系好系带,继而是套上亵裤、里衣里裤……

  他们是一对多么奇怪的夫妻?身为天子,却不让任何人近身服侍,只能容忍她帮他更衣,而她这个皇后,反而能得到天子的亲自伺候,亲力亲为,幸好史书上不必记载这些夫妻之间的私密小事,否则,他们定会被后人评判为一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葩吧?

  洗漱之后,两人坐在桌旁,心情大好地用了午膳,此时慎行送过来一个金色的方形锦盒,龙厉的眉眼之间染上几分笑意。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