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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泽县到长泽县,中间要翻过那座大山,穿过中间那条崎岖的山道才能到达。

  苏盼儿一行人又运送着赠送给长泽县的物资,自然走不快。

  一行人翻山越岭,花了四五天的时间才到达。

  一路颠簸,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苏盼儿分外怀念前世的交通工具,想到前世两个县市之间不过几小时的车程,当真是欲哭无泪。

  “夫人,请下车。”

  萧叔手脚麻利的安好踩脚凳,唤着苏盼儿。

  此次来长泽,萧叔便主动提出帮忙驾车,周宁也随行凑热闹。

  而小七、小八、萧敏和萧柳氏都留了下来。

  苏盼儿原本想带萧家一家回长泽,不料,萧叔却拒绝了!

  “苏郎中救我一家,我萧叔这条命就是苏郎中您的了!再说,我们一家原本就是长工,原本的东家都死在这场瘟疫中,我们在长泽那边已经没有亲人了。眼下得蒙苏郎中赏口饭吃,我们已经很知足了。”

  萧叔声音哽咽,显得分外激动。

  苏盼儿动了几次嘴,想劝,最后还是把话吞了回去,只得答应了萧叔一家留下的决定。

  一路走来,看得出来,萧叔倒是驾车的好手,马儿在他手上特别听话,车驾得特别平稳。

  秦逸掀开车帘,拉着她的手出了车厢。

  “萧叔,您别总是这般客气。”

  “夫人您说笑了,这都是应该的,您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吩咐!”

  萧叔黝黑的老脸满脸堆笑,一脸恭敬。

  罢了!

  劝不住,苏盼儿也不再劝,和秦逸一起跨步下了马车。

  长泽县县令是名老迈的老者,笑得满脸褶子,用昏花的老眼打量一行人后,径直走到另一头君若雪身前拜见。

  “长泽县令张鑫拜见众位,有失远迎,还望诸位莫要见怪!”

  此次出行虽然是以刘巡检为主,可有君若雪在此,他自然不敢胡乱说话,反而把目光转向君若雪。

  在场众人都是人精,立刻把目光都投到君若雪身上。

  君若雪对于这种事似乎颇为习惯,淡然一点头:“都别愣着了。车上都是些永泽县捐给长泽县的赈灾之物,你们速速派人清点,并发放下去。所谓救人如救火,切不可再延误时机,使得疫情更进一步恶化。”

  “是是是,我们这就去安排人手。”

  张鑫赶忙连连应着,回头朝身后的差人吩咐几句,这才含笑邀请众人:“诸位里面请,里边请。”

  这大太阳的七月,众人都感觉头顶冒烟。

  自然没有客气,跟着进了县衙二门花厅,一番介绍后,这才分宾主坐下,又奉上了清茶。

  “来来,大家应该都渴了饿了,眼下长泽大乱,也着实没有什么好招待大家的。这西瓜还是昨儿下官特意命人寻来,冰镇在井里,刚刚才切开的。大家都尝尝,去去暑气。”

  张鑫热情地招呼众人。

  大家早就是又累又渴,闻言纷纷拿起西瓜品尝。

  苏盼儿也不例外。

  接连吃了半个西瓜,才停下了口。

  另一边统计数据的几名衙役手脚麻利的核对着账目,等到众人草草吃了午饭时,那一边的账目表也出来了。

  张鑫一脸眯眼笑,听到白主簿的附耳禀报之后,他点点头。

  回头笑眯眯地和几人禀报:“诸位远道而来,想必已经疲惫不堪。本官已经在驿馆给诸位安排好了居住的房间,诸位要是不嫌弃,就暂且住下休憩片刻,今晚,本官做东,请诸位小酌几杯。”

  君若雪早已昏昏欲睡,一听此话,接连打了好几个呵欠,随意挥挥手。

  “安排了住处便好。至于小酌什么的就算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又岂能贪图口腹之欲之时?这酒菜不吃也罢,张大人还是尽快把这些赈灾物资发放下去才好。”

  “是是是,下官立刻就去办,立刻就去!”

  张鑫连连应着。

  说着,众人纷纷起身告辞。

  眼见事情交接得差不多,苏盼儿找到机会,赶忙上前施了一礼,询问道:“张大人,在下有两位朋友来到了贵县,现在暂时联系不上了,不知可否向您打听下?”

  “苏郎中客气,本官身为长泽县父母官,虽然不敢说对本县了如指掌,帮你找两个人应该还是不难的。”

  张大人一脸沉痛色:“唉!只是眼下瘟疫横行,长泽县每天都在死人。本来寻常之事,也就变得有些难度了!不过既然是苏郎中朋友,本官自当尽力帮忙,不知道苏郎中的朋友是哪两位?”

  又是一个惯于耍花枪,又会给自己台阶下的老狐狸,说话果真面面俱到。

  不装逼会死吗?

  “估计两人张大人都认识。”

  苏盼儿眸光微微一闪,笑了笑:“其中一名,就是杏林泰斗薛老,他来贵县日子不短了。张大人可有他的消息?”

  张大人脸色瞬间很不自然,又立刻掩饰过去。

  赶忙冲着苏盼儿抱拳:“薛老眼下正在乡下抢救灾情。下官已经派人通知了他,想必此刻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苏郎中稍等即可。”

  “原来如此。”

  尽管苏盼儿感觉对方并没说实话,她也没过多追究,略一思索再抱拳:“另一人则是位名叫吕木义的永泽人士,在贵县犯了案子下了大狱。可有此事?”

  这话让几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位苏郎中果真奇怪,一来就问一名杀人重犯。莫不是和那把苦主先奸后杀、还杀人抛尸的凶嫌有啥关系吧?”

  旁边的白主簿赶忙上前,抢在张大人之前开了口。

  苏盼儿一怔,这话怎么说得?

  “这位大人可是有意思!”

  苏盼儿淡然一笑:“我跟县令大人打听个人,您这是着的什么急?难道你能够做县令大人的主?”

  “本官可没这意思,你切莫强词夺理!”

  白主簿狠狠瞪了苏盼儿一眼,脸色分外不好。

  “没有这意思是什么意思?”

  苏盼儿转身朝着张大人再度抱拳:“敢问大人。这案子可上奏了朝廷,朝廷关文是否已经下达?就算是已经下达了,难道犯人就不能有亲戚朋友,难道犯人是打石头里蹦出来的,是天生,不是父母养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