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落却并不在放在心里,只笑笑说道:“我上面不是还有一个冷清荧嘛,怎么也算不到我身上,再说皇祖母是不会让我嫁到南国的!”
“可你不想嫁,三公主也一样不想吧,我觉得你还是防着一点好!”岳绮梦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冷清落一怔,随即蹙了蹙眉。
冷清萱只是想提醒冷清落一下,张文栋在内做事,最先接触呈给帝王的奏章,自是知道了南国求亲的意向。
“你也先别担心,我只不过是提醒你一声罢了,事情如何还说不准呢!
皇祖母那么疼你,怎么会让你嫁到南国,不过你也要心里有个数,毕竟咱们那位三姐姐可是心比天高呢!”
冷清萱说的都是些真心话,宫里的女人们都不简单,还是要小心行事才好。
冷清落点点头,好心情却也没了,心里始终惦记着这件事。
待了一会儿,云曦与冷清萱分享了一下自己这短短几个月的经验,看冷清落神色恍惚,便起身告辞了。
在回府的马车上,云曦和岳绮梦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她的心事,岳绮梦便揽过冷清落的肩膀,劝慰道:“你先别绷着一张脸啊,距陛下的寿宴还有些时日呢,事情不会这么快就定下!
再说你父皇也知道太后娘娘疼你,就算真有这个想法也会提前知太后娘娘,绝不会稀里糊涂就把你嫁了!”
“绮梦说的对,再者还有你二哥和钰哥哥呢,你担心什么?”云曦也笑着安慰道,两人一番劝慰下,冷清落终是放宽了心。
云曦却是陷入了沉思,不知道这次夏国会派谁来呢?
泽儿还小,又是太子,想来不会出行楚国,可哪怕是司辰来也好,这样她也好询问一番泽儿在夏国到底如何。
至于南国,好在这次来的不是南国太子荣桀,否则又多了一个棘手的人。
云曦轻轻摸着自己的小腹,幽幽叹息一声,这样的日子到底要何时才有个了结……
慕香中,殷钰一脸认真担忧,可冷凌澈却仍旧是淡淡的,急得殷钰不由又重复了一遍,“二哥,我说你现在的心思未免也太宽了吧!
我上次看到二嫂身边竟是只有青玉一人陪着,那可是青玉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
“无事,她不会对云曦不利……”他和青玉各取所需,青玉想要借他复仇,他又何尝不是想借她……
“二哥,没想到你还是个用人不疑的!”殷钰撇撇嘴,冷哼一声道。
冷凌澈抬了抬眸,看着殷钰一眼,沉声道:“你现在该关心的不是我府里的事,而是你自己!”
殷钰反是换上了一副轻松自在的表情,懒洋洋的倚在椅背上,“我也不是第一次出门了,二哥不必挂念,虽然时间提早了,不过也没什么大碍……”
殷钰本是要在下月楚帝大寿之后再行出发,可没想到今日在朝堂上接了急报,竟是又有一处铁矿坍塌,楚帝便让殷钰即日启程,尽早查看。
“你难道不觉得那几个矿洞的坍塌有些古怪吗?”冷凌澈瞥了殷钰一眼,敛眸问道。
殷钰转了转眼眸,突然坐正身子,将手中一直把玩的折扇收起,试探问道:“二哥的意思是,这次的事情有诈?”
冷凌澈那清淡的眉微挑,墨眸幽黑深邃,让人看不透里面的光彩,“往年最易坍塌的都是煤矿,可这次坍塌的却都是铁矿……”
“铁矿……”殷钰轻轻呢喃两句,突然桃花眼一睁,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冷凌澈。
“二哥,莫非是有人要……造反?”
“我只是猜测,并没有搜集到证据,不过此行你要谨慎一些,若是真有人想要……只怕也不会放过你。”
一处坍塌可能是偶然,可接连几处的铁矿相继坍塌,只怕就是人为了。
铁矿对于各国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存在,若是有人想要利用铁矿,只怕意在冶炼兵器……
两人相视一眼,殷钰疲累的向后倒去,一边用扇子敲自己的头,一遍长吁短叹,“二哥,我感觉再这样下去,我就算不被人暗害也要累死了如果事情真如你所料,你觉得是哪位做的呢?”
“若是没有真正了解一件事,与其胡乱猜测,倒不如一无所知,反而不会让我们乱了方向!”
冷凌澈仍旧是那般的冷静,就好像即便天塌了,也无法从他那张美若谪仙的脸上看到一点在意。
殷钰叹了一声,目光灼灼的看着冷凌澈,“二哥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的梦想吗?咱们都不喜欢金陵,还说等长大后要纵身江湖……”
“不记得了……”冷凌澈一句话就浇灭了殷钰美好的回忆,殷钰狠狠瞪了冷凌澈一眼,将身子缩在了椅子上。
“二哥,你变了,你居然连对我的承诺都忘了!”殷钰的目光幽怨委屈,就像一个被人欺骗了的孩子。
“孩童戏言,不可妄信!”冷凌澈站起身,雪白的衣摆轻轻摆荡,犹如月光倾下了一道美好的弧度。
殷钰咂咂嘴,这么多年他从未在冷凌澈那讨到一句话的便宜,心里犹自不忿,“二哥!”
冷凌澈驻足回眸,殷钰却是早已站起身,一袭暗红色的长衫与他那绝色的容颜是如此相称。
世人都只知锦阳侯殷钰长着一张美若祸水的脸,却是没人留意过,殷钰的气度有着不输于冷凌澈的尊华。
他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足以算是妖娆的笑意,面如桃花,眼如秋水,美得让女子都见之生愧,“二哥,我走以后你要保护好大家啊,这个重担就全交给你了!”
冷凌澈收回视线,一如往常般冷漠,可他的脚步却是未动。
“平安回来!”
这是冷凌澈对他唯一的要求。
殷钰轻笑出声,一把甩开折扇,煞有介事的说道:“我就知道二哥还是疼我的,不过我这一去没有归期,只怕等我回来,我那侄儿都要满地跑了,不过这份厚礼我自会补上!”
“嗯!”冷凌澈轻轻应了一声,便迈步离开,只留下一道如雪的白色残影。
屋内只剩下殷钰一人,他挥开折扇,看了一眼扇子,以扇掩面,只露出带着苦涩笑意的嘴角。
“但愿,此行平安吧……”
……
芙蓉中,云曦正在给冷凌澈斟茶,听闻殷钰要提前出行的事情,她心里的那种隐隐不安又再次袭来。
“为何突然这般着急?不是说要等着陛下大寿之后吗?”
冷凌澈喝了一口茶,才启唇答道:“又有一地的铁矿塌了,陛下自是等不起了……”
“又一处铁矿?”云曦心里的不安更浓,这件事绝不会是简单的天灾,只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难道这金陵就要生变了?
冷凌澈不想让她思虑这些烦心的事情,便开口道:“夏国的使臣是国公府的上官杰,司辰未在其列……”
云曦有些失落,虽然她早就知道云泽是不会来的,可是司辰也不来,还是让云曦的愿望落空了。
她便是与上官杰询问,得到的也只会是好消息,到底不是自己可信之人。
冷凌澈的眸子深了一瞬,他微微贴近云曦,两人的鼻尖几欲相抵,“司辰不来,曦儿很失望是吗?”
“我哪有!你明明知道我……”
冷凌澈却是不听云曦辩解,食指覆在了云曦的粉唇之上,“我不知道!我只知我现在的心有点酸有点痛……”
冷凌澈将云曦的手覆在他的心口,声音酥软缠绵,听得云曦面红耳赤。
云曦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瞪着冷凌澈说道:“我今日还要给泽儿写信呢,才不与你胡闹!”
云曦说完便起身走向了桌案,执笔写起了信,冷凌澈却是勾勾嘴角,单手撑着下巴,宠溺的看着云曦。
有些事交给他来烦心就够了,他不希望云曦再费心琢磨。
云曦本想着要给殷钰准备一个饯别宴,可谁知殷钰竟是在一日傍晚,收拾了行李独自离开了,只留给他们一张字条,让他们不要忧心。
殷钰就连锦阳老夫人都没告诉,锦阳老夫人担心殷钰,便进宫与殷太后哭诉了一番,殷太后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反是骂了她一顿。
让她有这种哭天抹泪的时间,不如好好看看金陵有没有合适的女子,等殷钰回来好给他择一门婚事。
锦阳老夫人没得到安慰,反是被殷太后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顿,心里委屈,便抹抹眼泪走了。
冷清落这才从内室走出来,就听到殷太后不悦的嘟囔道:“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长进都没有,真是气死哀家了!”
“婶婶这个样子,还不是让您惯的!”这锦阳侯老夫人要心机没心机,要手腕没手腕,不过就是命好,自己没操过一点心。
不过所谓上天公正,锦阳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可谓是顺风顺水,可殷钰的婚事便足够她烦心的了。
知道殷钰还是喜欢女人的,这就已经让锦阳老夫人烧了好几天的香,可是其他的锦阳老夫人便如何也探不出来了。
别人家都担心自家哥会留恋烟花之地,可若是殷钰能去青楼,她反是要念一句阿弥陀佛!
别人家都防着丫鬟爬床,可锦阳老夫人却是养了一院子环肥燕瘦的丫头,若是哪个丫头有能耐,她不罚反赏!
可是即便如此,殷钰就像一个清心寡欲的和尚,就算那些花都主动往他身上缠,殷钰也能片叶不沾身。
殷太后叹了一口气,她倒是不想管,可那边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庶子,她若是不管,殷钰能不能活到现在都两说!
她们这一辈人都精明睿智,殷钰这一辈的也都聪慧能干,偏偏她的儿侄这一辈,真是处处出奇葩!
冷清落见殷太后头疼,连忙起身为殷太后揉捏,她往日里看起来粗心大意,可在照顾殷太后一事上却是十分用心。
“人家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皇祖母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殷太后抬头看了冷清落一眼,不悦的开口道:“那你什么时候也让我享享清福?
殷钰临走前,与你父皇表明过心意,说是绝不会迎娶皇室公主,也不会娶任何的金陵贵女。
他也算是与你父皇表明了心意,绝了他要把冷清荧嫁去的心思!”
殷钰这般倒也没得罪楚帝,反是让楚帝知道了殷钰是个明白且安分的,便也不打算在他的婚事上做什么手脚了。
“这不是挺好嘛!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如此也算是断了他们的后路!”
冷清落笑着说道,殷太后却是叹了一口气,目光隐现忧愁,殷钰的婚事是解决了,可如此一来清落便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