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瑶不敢置信地瞪着谢逸辰。催情药药性发作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她确实是不清楚,但这之前的事情,谢逸辰怎么可能记不得?
她这时候百口莫辩,朝周围望了一圈,又大喊起来。
“宁霏呢?宁霏在哪儿?她明明也在这间水榭里面!这荷叶羹是她放的!”
南宫易终于也忍不住发火了:“南宫瑶,你自己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来,还要胡乱攀咬别人?这跟宁六小姐有什么关系?”
“南宫丞相可是在说小女?”
水榭外面传来一个略显虚弱的少女声音。众人回头望去,宁霏被菀和辛夷两个丫鬟搀扶着,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仍然有些病态的苍白。
南宫瑶一见宁霏,一下子就疯了,尖叫着死命地朝她扑过去,伸出尖利的指甲狠狠抓挠向她的脸。
“宁霏!你这贱人!是你害的我!……我杀了你!”
宁霏被吓得往后一退,辛夷立刻挡在她面前。南宫府的婆子丫鬟们连忙上去拦南宫瑶,南宫瑶就像一只发了狂的野兽般拼命挣扎扑腾,几个人费了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才把她制服下来。
“还不快把她绑起来!”于氏也被南宫瑶的样子吓得不轻,这小贱人跟疯狗一样,要是误伤了人可怎么办,“再不老实点的话,就把舌头也割了!”
几个婆子连忙把南宫瑶绑起来。南宫瑶不敢再闹腾,披头散发,双眼通红,恨毒地瞪着宁霏。
宁霏一副被吓到的样子,退得离南宫瑶远远的,怯怯地对南宫易和于氏行了一礼。
“南宫丞相,南宫夫人,小女刚才确实是在水榭里。因为下午时小女受了点暑气,身体不适,南宫八小姐便遣丫鬟送小女来这里休息。小女在路上遇到睿王殿下,他陪着小女进了水榭,小女在水榭内间,请睿王殿下在外面等候小女的丫鬟。然后……”
她说到这里,露出尴尬羞赧的神色,脸也红了,望了一眼谢逸辰那边,又飞快地把目光转回来,低下头去。
“小女在内间里,听到外间……外间传来响动……小女以为……不敢再留在内间里,又不敢出来,只能从窗户爬了出去……”
谢逸辰也十分尴尬。
宁霏在水榭内间,肯定是听到了外面他和南宫瑶发出的声音。她一个还没出嫁的闺中少女,遇到这种场面,总不可能留在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听壁脚,只有躲得越远越好。
南宫易望向谢逸辰,谢逸辰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确认宁霏说的话。
南宫瑶又惊又怒又恨,却不知道该怎么争辩,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惠香!惠香在哪儿?”
是惠香说宁霏在水榭里出了状况,把她叫到这边来的,她进门后立刻就中了催情药,那惠香呢?
于氏也这才想起没有见到平日里跟着南宫瑶的贴身丫鬟惠香,吩咐旁边的下人:“通知下去,把惠香找来。”
不过片刻时间,一个婆子在水榭后面叫起来。众人连忙赶过去,见水榭后面一棵大树的树杈上,一条腰带晃晃悠悠地吊着一具女子的尸体,正是惠香。
下人们把惠香的尸体放下来。她死了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尸体尚未开始浮肿,看得出额头上和身上都有撞击的伤痕,衣服上还有已经干掉的茶渍和茶叶。
“不,她不是自杀!”南宫瑶尖叫起来,“一定是宁霏把她吊上去的!宁霏设计害了我,要杀她灭口!否则她为什么好好的要寻死!”
“你闭嘴!”南宫易怒喝道,“好好的,你做出这档子事来还敢说什么好好的?!这丫头拦不住你,作为你的贴身丫鬟,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按理说南宫瑶是他的女儿,他不该偏帮着外人,但现在不是外人不外人的问题。
南宫瑶口口声声说是宁霏害的她,却没有任何针对宁霏的证据,从一切迹象来看都是她自己下药勾引了睿王。一个已经身败名裂,一个只是碰巧在场,证据又完全偏向前者,任谁都难以把嫌疑栽到后者的身上。
还有惠香的死,很显然是她曾经进水榭试图阻拦过南宫瑶和谢逸辰,结果被不知道谁砸了出来。因为水榭正厅门口位置就散落着一堆茶壶的碎瓷片,茶水和茶叶洒了一地,那茶叶跟惠香身上沾的茶叶是一模一样的。
自家小姐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她这个在场的贴身丫鬟没能阻止两人,等到事情暴露,南宫瑶的小命保不保得住都难说,她哪里还有活路。
“贱人!”
南宫瑶满脸怨愤不甘,还要辩解,只听后面一声尖厉锐利到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尖叫突然响起,众人的耳膜几乎都被刺破。一个女子身影猛然扑了过来,对南宫瑶劈头盖脸便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痛打。
“贱人!贱人!贱人!”
跟南宫清此时的疯狂比起来,刚才于氏和南宫瑶的表现简直都算是沉着冷静。南宫清在极度暴怒之下,仿佛失去了语言的能力,来来去去地就只会尖叫贱人这两个字。
整个人也完全失去了控制,满身杀气腾腾,下手根本不看打的是什么地方,也不管已经把人打成了什么样子,总之就是用尽全力,拼命地往死里打。那砰砰啪啪的声音,再加上偶尔传来的骨骼碎裂声,让人在一旁听着都毛骨悚然。
南宫瑶本来就被捆住了,无处可躲,被打得整个人紧紧蜷缩成一团,连惨叫声都断断续续地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