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们大笑:“就这荒山野岭的,几个丫头,还想逃到哪里去。给我乖乖地……”
还没笑完,只见一道妖异艳丽的光在众人之间闪过,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直挺挺地立在原地。
过了数秒之后,才慢慢地倒下去,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每个人身上都没有任何伤痕,只是露在外面的脸、脖颈和双手,皮肤全都变成了诡异可怖的蓝色。
在最后一个倒下去的人身边,赫然是那条蛇,慢悠悠地游了开去。
叶盈芜今天晚上第不知道多少次目瞪口呆。从旁边捡起一根小棍,戳了戳离她最近的一人的脸,那人一动不动地睁着一双眼白同样发的凝滞眼睛,没有半点反应。
叶盈芜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人竟是都已经死了。
她听说过五步蛇之类的剧毒蛇类,据说被咬到了走五步就会毙命,言其毒性之烈。但其实五步不过是夸张的说法,毒性发作导致身亡的时间,少说也得一炷香到数个时辰。
而那条蛇不但在一瞬间内咬伤了十来个人,这些人连一步都没走,在顷刻间就已经毒发,毙命当场。
叶盈芜惊恐地倒退了几步,一抬头,看见灵枢正大步朝她这边走过来。那条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游上了他的肩膀,正嘶嘶地吐着信子,显得他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容更加阴冷,透着一股森寒危险的气息。
他走到叶盈芜面前,第一次拿正眼看着她,声音冷沉地开了口。
“你刚才说的是宁霏?”
……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色才蒙蒙亮的时候,宁霏就醒了。
昨天夜里,她最终当然还是没让谢渊渟睡在她房间里,把人给轰了出去。
但就算谢渊渟睡在隔壁,她还是不怎么放心,生怕这家伙半夜里偷偷溜过来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再加上一边还担心着叶盈芜,这一晚上睡得很不踏实,只浅浅地眯了两三个时辰。
豆蔻被谢渊渟点了睡穴,在一旁的小床上倒是睡得很沉。宁霏怕麻烦,干脆便让她这么睡着,自己起来之后才解了豆蔻的睡穴。
豆蔻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记忆还停留在昨天晚上,看见宁霏,大惊失色地叫起来。
“小姐!七殿下他……他有没有……”
这都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昨晚七殿下该不会真的睡在了小姐房间里吧?
宁霏笑道:“不用这么紧张,我的房间也不是那么好睡的。”
她洗漱过之后,让豆蔻去准备早饭,自己则去院子对面的房间看辛夷。
辛夷受的伤虽重,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而已。这时候已经醒来了,但不能下地,仍然躺在床上。
宁霏给她的伤口换了一次药,又开了个药方,交给马场里的下人。这马场在深山里,附近自然没有药铺可以抓药,所以她开的都是最常见的消炎止血,清热镇痛的草药,在周围的山野里就能找到。
辛夷全程都是一贯的沉默无声。只要不是在必须情况下,她从来不主动开口说话。
她的面无表情和灵枢不一样。灵枢还有一股明显的阴冷煞气,她连这股冷意都没有,简直就跟机械制造出的人一样。她的伤口没上麻药,宁霏给她换药的时候,她连眉头都不动一下,仿佛连疼痛的反应都不存在。
宁霏越看越觉得,辛夷肯定是个经过极严苛魔鬼训练的死士或者杀手,若不是有着非人般的磨炼,正常人不可能像她这个样子。
死士和杀手,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养出来的。单是训练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最重要的是还要有相当长的时间,往往需要几年十几年才能培养出一批出色的人才。
谢渊渟身为当朝皇孙,年纪又只有区区十六,麾下到底是怎么会有这种人的?
“小姐,吃早饭了。”
豆蔻提着食盒过来,看了一眼正在给辛夷重新包扎伤口的宁霏,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尊卑有别,她们都是奴婢,宁霏身为小姐,放下身份去给一个下人治伤看病总是不太好。
还有这个辛夷,小姐屈尊降贵亲自来照顾她,她好歹也得表示一下惶恐和感激吧,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辛夷静静地望着宁霏,看不清那一平如水的目光下藏着什么样的情绪,片刻之后,又闭上了眼睛。
宁霏倒没觉得有什么。真正医者眼里的病人没有身份高低之差,而且前世她是个江湖女子,对阶级总是看得淡些。更何况这里也没有别的大夫。
“好。”宁霏洗了手,“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去给辛夷也拿一份早饭,只能要清淡的白粥,她现在还不能动,你喂她吃吧。”
“是。”让豆蔻自己去伺候辛夷,她倒是没意见。
宁霏从豆蔻手里接过食盒,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把食盒放到桌上,就被另一只手抢了过去。
“这有什么好吃的。”谢渊渟蹲在窗子上,随手把食盒撂到了一边,给她递过来一个篮子,“吃这个。”
他好像特别喜欢走窗户,不管门开着还是没开,就要特立独行地从窗户进来。
宁霏低头一看,篮子里是一团奇形怪状的黄泥球,有大个的柚子那么大。应该是被火烧过,还冒着滚烫的热气,外面被烧得灰白开裂,凹凹凸凸,裹着柴草的焦黑灰烬,总之要多丑有多丑。
宁霏诡异地看了谢渊渟一眼。
“你就让我吃这团泥巴球?”